没了谁都能活-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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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车里，李新开车，洋子在副驾的位子上。
　　“欸你媳妇呢？”
　　“后边呢。她嫌我车破，拉着俩女的坐他哥车了。”
　　我回头一看，鲜红的马6一辆，隐约能看见司机王鹏。
　　“这色儿可够艳的啊。”
　　“接着睡吧你，那么多废话。”洋子扔给我这么一句，头也没回。
　　怎么了？洋子居然发脾气？这都哪跟哪啊？我摇摇头歪在后座上闭上了眼。
　　再醒过来的时候车里就剩我一个人了，那辆鲜红的马6停在旁边，车里没人。
　　我钻出来靠着车前盖点上烟，深深吸了一口。
　　不远处两个男人正挪动一个大箱子，仨女的人手一根烧着的烟花棒叽叽喳喳手舞足蹈。
　　我慢慢向后躺下，看着天上的星星我忽然想起了一首小时候很流行的歌。
　　“总在人多时候最沉默，笑容也寂寞。”
　　那时候挺流行装酷的，小孩儿们台湾电视剧看多了，一个个儿装起来就是歌词说的那模样。
　　我也是那样，不过不是装的。那时候爸妈天天吵得不可开交，我要还能跟别的小孩儿一样傻乐傻乐的那绝对是有病。
　　长大以后我慢慢学会了逗自己玩，学会了什么都不寻思，学会了跟别人一样傻乐，可那个寂寞的根儿种下了就怎么也拔不掉了。
　　再后来喜欢上梁毅，我心里的寂寞就越来越重，可当着他们的面儿还得装得没事儿人似的。日子一年一年地过，我一年一年地分裂，心里那个寂寞的小人儿也越长越大，时不时就出来给我捣捣乱，真累。
　　我摸出一根烟就着烟头点上，左手一弹，烟头一个抛物线飞了出去。
　　“我操！砸到小朋友了！”
　　我一下坐了起来，就看王鹏呼噜着胳膊往我跟前走。那边几个人还跟那蹦蹦跳跳的。
　　“对不起。”我远远看着王娜手里的烟花棒，眼睛有点不能聚焦。
　　王鹏没说话，直接从我手里拿过烟一屁股坐到我旁边。
　　“你们这都什么毛病？抽烟不会自己点啊？”我真郁闷了。。。
　　王鹏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忽然想起来前几天我刚把人给骂了。
　　“对不起。。。”我又摸出烟点上，“一开始我不知道你跟李新的关系，要不根本不可能跟你上床。你也说玩儿得挺尽兴，那就当玩儿了，以后咱是哥们儿，别提这事了。”
　　王鹏没搭话，仍然面无表情。
　　烟花的声音响起，夹杂着几个女人的尖叫。
　　我扭过头看着天空，一朵两朵三四朵。
　　洋子你说错了，那不是桃花，是菊花，用来祭奠我爱情的菊花。
　　
　　　　　　　　　　　　　　　　　　第　10　章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旁边睡着王鹏。
　　我操！王鹏！！！
　　我呲棱一下坐起来掀开被单一看，还好衣服裤子都在。
　　昨儿晚上怎么回事来着？放完烟花大家开车回了王娜她们家，洋子跟我睡一屋。洗漱完了我躺了半天睡不着就起来上院子里溜达，然后碰到王鹏一个人坐草坪上喝酒，再然后，不记得了。。。
　　“欸欸~”我推推王鹏。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几点了？”
　　“我怎么跟你睡一块儿了？昨晚上我是不是喝多了？说什么醉话没有？”
　　“你一下问这么多问题让我先回答哪个？”王鹏揉揉眼坐起来一通乱摸。
　　“这呢。”我拿过他的眼镜递给他。
　　“烟。”这厮继续面无表情。
　　“得，祖宗，给您。”我点上烟塞到他嘴里，“欸昨天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那喝酒呢，您过来了，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把我酒都喝了然后就醉躺下了。我费半天劲才把您老搬回来，结果李新一看您那架势直接腾开地方上楼跟舒洋睡去了。”
　　我心里大石头落地了。“哦。。。那什么，我洗脸去了啊，一会儿还出去玩儿呢。”我下了地往外走，“欸，浴室跟哪呢？”
　　“操！你丫没事抽疯，弄得我酒没喝成还给得你侍寝，你哦一下就完啦？”王鹏一下蹦下床，“起开，我先方便一下。”
　　我站那琢磨了琢磨，自己好像是有点过分。
　　“欸，谢谢你啊哥们儿，我这刚起床脑袋发木，甭跟我一般见识啊。”我倚在浴室门上大声说着。
　　里边飘出来一句“边儿待着去”，然后是哗啦哗啦的水声。
　　王娜的爸妈早早的遛弯儿去了，我没见着，就见着小保姆忙进忙出的给我们弄早饭，王鹏站在一边儿指手画脚。
　　我一看别人还都没起呢，干脆上外边溜达溜达。
　　出了门围着房子转了一圈，我得出一结论——王娜她们家底子真他妈厚实，不知道老两口儿是倒腾什么的，四层小楼带一个院子，搁农村也值不少了。。。
　　短信声响起。
　　“哥哥您溜达哪去了？开饭了。。。　From舒洋”
　　回去吧回去吧，这么多人我可得表现好点儿。
　　吃了饭我们四男三女两辆车向着南山出发了。
　　爬山？带着仨穿高跟鞋的女人？亏李新想得出来。
　　整个过程跟我想的一样，仨女的走十步歇两分钟。洋子则充分体现出了绅士风度，左边拉一个右边拽一个后边还牵着一个。王娜也真行，这机会制造的，就差直接把她闺密的生辰八字家庭背景列一清单给洋子过目了。
　　一路上我跟李新、王鹏在前边慢慢悠悠闲庭信步，后边四个人叽叽喳喳兴奋异常，基本上算是平静无波。
　　中午从山上下来我们找了个饭馆吃了饭，完了直接开车回了市里。
　　快到家的时候我就想着回去洗个澡听听歌叫个外卖吃完了舒舒服服睡一觉，谁知道车一停洋子就闷不吭声跟着我下来了。
　　“我跟石头回家拿点儿东西，你们先走吧，回头我自己打车回家。”
　　李新看了王娜一眼，一踩油门走了。
　　一边儿上楼我就一边儿寻思，洋子这葫芦里卖什么药呢？是不是昨儿晚上我在酒吧睡着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
　　“欸，有啤酒么？”进了门洋子往沙发里一窝，直勾勾地看着我。
　　“您老等着。”
　　我进厨房洗了手，拿了俩罐儿啤一袋花生米。
　　“祖宗，怎么了您？”
　　洋子从我手里拿过易拉罐启开，闭着眼往嘴里倒。
　　“说话啊你倒是！”
　　“是不是你让王娜给我介绍这个介绍那个的？”洋子明显怒了。
　　“是，欸不是，你听我说。”洋子盯着我的眼神快给我脸上烧一窟窿了，我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我是跟她说过，不过那是挺早以前了，绝对不是咱上酒吧之后的事儿。我，你哥，能一边儿跟你说着咱拆不散一边儿又给你往外推么？我是那样的人么我？”
　　洋子也不知道寻思了点什么，站起来一边儿往屋儿走一边儿说：“今儿我就住你这儿了，你一会给我妈打一电话告诉她一声儿，我先睡会儿。”
　　这，这就完啦？这倒霉孩子真他妈能添乱。。。
　　？？？？？？乡村一日游回来之后我就一直心情舒畅干劲十足，连美丽都问我是不是谈恋爱了。
　　王鹏仍然时不时短信骚扰我，但内容基本上全改成没事儿逗闷子了。有时候想想，跟他成了哥们儿也挺好，人一有钱人，指不定什么时候我落难了就能帮上一把。而且越接触越发现这人还挺逗的，闲的时候磕巴磕巴牙挺不错。
　　洋子也没再抽风，老老实实上班，有事儿没事儿上我那蹭点儿酒喝。
　　一切都很好，很好。
　　只是梁毅走一个月了，估摸着也快回来了，我这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儿不安。上次就那么把他给骂了，完了也没再联系过，不知道他能不能就此放过我。
　　“砸到小朋友咯~”手机乱叫。
　　这是王鹏专用的短信铃声，他自己录了传给我的。
　　“我操！我刚才看着那明星的艳照了！身材不错啊！那块儿也挺大，口水流一地”
　　“哥哥，火星好玩么？”
　　“啊？”
　　“都他妈多长时间了你才看着啊=　=”
　　“操！你知道那照片多难找么。。。”
　　“甭流口水了，回头上酒吧钓一个去，肌肉男适合你。”
　　“。。。我。。。你。。。算了不说了=　=
　　
　　”
　　我真是脑子进水了，居然把话题引那方面去了。
　　“得，您乐意流口水就接着流吧，小心点儿别让秘书看见了以为您抽羊角风再给送了急诊。”
　　“我没秘书…。…”
　　“这么大老板居然没秘书？不能够吧？”
　　“真没，我这穷的都快发不了工资了，还弄什么秘书。。。”
　　“当着我们这小老百姓哭穷，您还真不是一般战士~”
　　“我这张贱嘴，又他妈送上门招你挤兑=　=”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0~”
　　“去你大爷的！干活去了”
　　放下手机我趴桌上笑了好一会儿，这厮真他妈逗。
　　
　　　　　　　　　　　　　　　　　　第　11　章
　　
　　八月底梁毅回来了，一落地就招呼聚会。
　　说实话，这回我是真不想去了，连犹豫都没犹豫就是不想去。我现在就想把这人从生活里抹干净了，彻底地。
　　“就明儿了，你去不去？状态行么你？”洋子咬着咖啡勺晃荡到我跟前。
　　“没想好呢。梁毅走之前给我打了电话，我跟他摊牌了，让他别再找我。”
　　“行啊你，这话都说了。欸你怎么没跟我说啊？”洋子欺身过来，笑眯眯的。
　　“哥哥我错了，下回一有什么情况我一定第一时间跟您汇报。。。”无奈。
　　“哈哈哈哈。。。我说，你吧，自己寻思寻思现在心态怎么样，行的话就去跟他当面说清楚了，省得没头没尾的。”洋子那表情跟中了彩票儿似的，“欸，要不行可别逞强啊。”
　　心态怎么样。。。我要知道怎么样还用想么？这不就是不知道见了他会怎么样么。。。
　　？？？？？？JKL酒吧，梁毅挑的地儿。
　　贱人李新有应酬不知道几点才能完事儿，亏了还有洋子，要不我又得浑身冒汗了。
　　扯东扯西，聊天打屁，我慢慢放松下来。洋子的手一直搭在我膝盖上，我都没法形容我有多感激。
　　酒过三巡李老板还没到。
　　“李新那小子不知道完事儿没有，我打电话问问。”洋子离开之前在桌子底下捏了捏我的手。
　　“对不起，上次，我不该跟你说粗话。”我的目光停在梁毅的下巴上，“不过我的想法已经表达清楚了，梁毅，咱的交情就到这儿吧，以后不说老死不相往来吧也是能不见就别见了，成么？”
　　梁毅低头搅着两个大拇指没说话。
　　我点上烟默默抽着。
　　“石头。”梁毅终于开了腔，“咱不这样行么？”
　　我冲着他的脸吐出一口烟。“不行。我已经陷得太深了，不远离你我永远没法儿超升。”
　　“在外边这几年我经常想起你，想起以前咱们在学校时的事儿。”梁毅咧开嘴笑了笑，“那时候你成天围着我转，跟着我吃饭跟着我上自习。一到周末我们都回家了你就一个人跑排练室泡着，那模样特让人心疼。”
　　“别说了。”我不想回忆，不想动摇。
　　“石头，其实你的心思我一直都明白，我也不是对你没感觉，只是我接受不了同性恋这个称呼。我也难受也挣扎，可你知道，我爸妈对我期望很高，我不想让他们伤心。”
　　“行了别说了，我不怨你，你也不用解释。”
　　“你别这样，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多开心啊，别放弃，再给我点时间行么？”梁毅一下拉住我的手。
　　“放手吧，我不想再等了，这么多年，我累了。”我想抽回手，他却抓得更紧。
　　“你说不想等了就完了？那我怎么办？我受那么多罪挣扎了那么长时间都是为谁啊？你一句话就都白费了？”
　　“你别那么自私，痛苦的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我甩开他的手站起来往外走。
　　梁毅站起身挡在我前面。“石头你再给我点时间，啊！你看，我现在拉你的手也不觉得恶心了，我们慢慢来，总有一天。。。”
　　我怒了，真怒了。“恶心？你就是这么想我的？我告你梁毅，真正恶心的是你！这些年你他妈都干什么了？牵着这个吊着那个，你挺享受是不是？你一天到晚就知道躲一边儿乐，你心里有过别人么？你对谁动过真心么？啊？给你时间？七年了还不够吗？你让我等到死吗？”
　　“我不是那意思，你听我说。”他着急忙慌地拽住我的胳膊。
　　“你起开。”我瞪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别…让…我…恨…你！”
　　出了门就看见洋子在马路牙子上坐着，我过去拍了拍他，扭头走了。
　　沿着路边慢慢地走着，风一吹我打了个哆嗦。
　　今儿是怎么了，那么冷呢？
　　混了这些年，就落一恶心，呵呵，梁毅你他妈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