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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春雪瓶-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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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掌着灯给那人送去。那小屋的门只虚掩着,我轻轻一推便开了。我向屋里一看,只见那人裹着大氅盘坐床上,正闪着一双黑亮亮的眼睛惕视着我,问道:‘你来干什么?’那声音是冷厉的,眼光也是冷厉的,我不禁心里直发寒,忙说道:‘我听你咳得厉害,特给你送杯热茶来,喝了也许会好过些。’我随即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那人不做声了,只仍紧紧地盯着我,眼里突然露出一种惊异的神色。我忙将茶递去,那人也不伸手来接,却突然问道:‘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我不由一怔,忙又抬头向那人望去,借着灯光,又靠得较近,这下我才看清了:她原来竟是个长得极为俊秀的女人!我愣住了,不知该怎样才好。她这时的神情也变得稍稍温和了些,一边仍盯着我,一边伸手将茶接了过去,喝了几口,将杯递还给我,又问我道:‘你姓甚么?’我说:‘铁。’她眼里又闪过一道诧讶的神色,低声重念了遍:‘姓铁?!’随即又问道:‘你准备到哪去?’我说:‘到京城去。’她也不再问我什么了,只挥挥手,说:‘好了,回屋吧!’我这才从她屋里退出来,回到自己的屋里。她那冷利的目光和那冷漠的神情虽然使我感到不快,但不知为什么我从她那奇怪的眼神里,总觉得她似乎认识我,我也好像在哪儿见到过她似的,甚至对她的声音面貌都感到十分熟悉。因此,我睡在床上翻来复去老睡不着,只要一听到她不断的咳嗽声,心里便感到难受。

“大约二更时分,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还隐隐看到窗外天空中闪起一片红红的火光。我赶忙披衣起床,站在窗前探看动静。这时,庙门外忽又响起一阵呼喝声和重重的叩门声。老香火已披着衣服去到门边隔着门和外面的人喊话。外面那些人又是叫骂又是吼喝,要老香火赶快开门。老香火却一味苦苦哀求他们离去,只是不肯把门打开。外面那些人便开始用沉重的东西撞门了!那庙门本已破腐不堪,只听到几次重重的撞击,门便撞开了!十来条右手提刀左手举着火把的汉子气势汹汹地拥了进来。走在前面那汉子一脚将老香火踢翻在地,用刀指着他问道:‘有个骑大黑马的女人到你庙里来了,她住在哪儿?’老香火仍只苦苦哀求他们行行好,不肯说出那女人的住处来。那些人便开始举着火把在庙内四处寻找了。有两人已发现了拴在殿角柱上的大黑马,便忙向殿角跑去;另几人已举着火把向我隔壁那间屋子的门前走去。我心里已经明白他们便是老香火说的那帮乡勇,并知道他们是来劫掠那孤身女人的。我见势已危急,感到自己不能再袖手不管了,便忙拔出剑来,拉开门一下跳了出去,上前拦住他们,喝道:‘站住!不准你们在此胡作非为!’那几条汉子猛吃一惊,停下步来,举起火把将我打量了下,走在前面那汉子冲着我吼道:‘你不想活啦!敢来管我们的事情!’我说:‘既然给我碰上了,我就要管!那几个汉子勃然大怒,便一齐举刀向我扑来,我也挥动宝剑和他们拼杀开了。我奋力敌住他们,不让他们靠近门去。他们见战我不下,正在殿角和大黑马周旋的那两个汉子和正在对屋搜寻的三人也向我奔来。我全凭力大,剑法本就不佳,他们从四面向我袭击,便感到有些忙乱起来。我正在危急时,一个正举刀向我头上砍来的汉子,忽然发出一声惨叫,随即便栽倒在地上去了。紧接着又是一连几声嚎叫,在我身旁身后又有三个汉子倒下去。其余几条汉子惊恐万状,我也被惊呆了,大家都停下手来。我忙举目四望,四围数十步外只是一团漆黑,看不到一个身影,也不知在暗中相助的人是谁。我见那几条汉子也在惊惶四顾,便又趁此挥剑向他们袭击!这时我已是勇力倍增,而他们已是有如惊弓之鸟,哪里还能和我对抗!我只嗖嗖几剑,便将他们逼至墙角,连声哀求饶命。我一来和他们无仇无怨,二来不忍给老香火留下后患,便对他们说道:“你几人听着:你们作恶多端,本应除掉你们,以免再去为害乡里,且念在老香火分上,饶了你们。今后若再作恶,我定饶不了你们!”

那几人连连应诺,忙去扶起地上那几个受伤汉子,或背或扶,狼狈窜去。也就在这时,我才发现那几个受伤汉子每人身上都深深插着一支短箭。

“我等那帮恶徒走后,站在那小屋窗前一听,屋里静悄悄的,不但再也没有响起咳嗽声了,甚至似乎连呼吸声都没听到。我担心那女人是被吓坏了,放心不下,便忙回屋掌起灯亮,向隔壁屋里走去。我跨进门里举灯一看,见那女人仍盘坐床上,正闪起她那双冷冷逼人的眼光注视着我。我忙问她道:‘该没有惊着你吧!?’不想她竟冷冷地说道:‘你多管闲事!’我当时真愣住了!心里既感到惊诧,又是忿忿不平,正想转身出屋,她又说话了:‘你又何必出面和他们结仇!’她的话音虽仍是冷冷的,但却使我从她那说话的语气里感到一种带有亲切的关怀。那种带有亲切的关怀却远远超过了一般感谢的话语!我不由一震!一瞬间,心里猛然醒悟过来:适才在暗中相助射箭的那人莫非就是她!也就在这时,邓叔曾对我谈起过的那个女人突然也掠上心来:……穿一身素色衣裳……军一匹神骏异常的大黑马……。眼前的她莫非就是邓叔说的那个女人!我心里正在翻腾,她又说话了:‘夜已深了,还不去睡!’她说这话的声音却又突然变得十分温和,不只是温和,简直是充满了慈柔,听了叫人心里感到暖暖的。我也不知为什么,竟一一下认定她就是适才在暗中助我那人,她就是邓叔谈的那个女子!我这才急忙走到她床前,屈膝跪下,说道:‘请恕我愚冥,我这才认出前辈是谁来了!,那女人眼里突然闪出一道亮光,直盯着我,冷冷地问道:‘你认出我是谁来?’我不由一怔,知道自己适才由于心急,没把话说清楚,便忙又说道:‘我不知道前辈是谁,我只是说我刚才忽然明白过来:前辈原来是位身怀绝技的高手!’那女人这才将直盯着我的那双眼睛移开,淡淡地说道:‘对付那几个鼠辈算得什么绝技!,她又将我凝视了会,忽然问:‘你可是从西疆来的?’我吃了一惊,说道:‘是的。’她又问:‘你是哪里人?’我说:‘洛阳人。’她好像在想什么,不做声了。我心里感到很惊异,便问她道:‘前辈怎知我是从西疆来的?’她只望着我,不应声。过了一会,才又温声说道: 夜深了,霜寒,快回屋去睡吧!’我只好带着满腹的惊奇回到隔壁屋里去了。“我躺在床上一直不能入睡。

“天快亮时,隔壁屋里又响起一阵阵那女人的咳嗽声和喘息声。听得我心里难过极了!

“第二天早上,我要老香火给煮来一碗粥,亲自给她送进屋去,她什么话也没说,接过碗去,慢慢地把它喝下了。我见她神态还安详,这才对她说道:‘前辈病得不轻,须得请个郎中来看看才行。如前辈不见弃,我去给你请个郎中来。’她迟疑了下,说道:不必了。我这病不碍事,过两天自会好的。’我又再三相劝,说我一定要等她病好后才离开那儿。她才又说道:‘你既是一片好心,我自己处张方,你去给我把药买来就行了。’我立即去向老香火要来纸笔,她一会就把处方开好交给了我,我便照着老香火的指引,骑马赶到三十余里以外的一个小镇上去把药买来,交给老香火熬好后,又由我亲自给她送到屋里去。

“就这样,我每天都骑马到镇上去给她买药,有时还给她买回一些滋养食物,一连过了十天,她的病才渐渐好转起来。

“在这十天中,尽管我和她每天都要见几次面,有时还在一起呆上许久,却还是很少交谈。她沉默寡言,有时显得很忧郁,有时又好像心事重重似的。我也曾试着想问问她的来历和姓名,可话刚出口,她的神情立即变得严厉起来,只冷冷地说道:‘你问这干什么?!这与你无关,对你也无好处!’我便不敢再问了。

“我在和她相处的那些日子中,她虽然很少和我说话,却并没有使我有受到冷遇和淡漠的感觉,她总爱默默无语地凝视着我,她那双深邃得令人看不透的眼里也总是充满着慈柔,就像冬天的阳光一样,使人感到暖暖的。我虽然对她十分敬畏,但却无拘束的感觉我也喜欢呆在她的身边,只要坐在她身边,便会感到一种说不出的亲切和温暖,这种亲切和温暖使我不由对她生起一种依恋之情,这是我一生中还不曾有过的。

“她有时也偶尔问起我的身世。像我那样屈辱而又不幸的身世,我又能告诉她些什么呢!我就只好支吾其词,或含糊以应了。

“在分手的前一天,她忽然问我怎不在家好好读书以求上进,却在外面东游西荡?我只说我已没有家了。她显得很难过地默然片刻,又问我今后作何打算?我说到京城去看望一下一位姓德名秀峰的老前辈后,准备回洛阳看看,然后便重返西疆去了。她听说我要重返西疆,显得很惊异,便问我为何要重返西疆?我只含糊应道:‘与人有约。’她又紧问了句:‘是谁?’我只好说:‘在塔城认识的一位姑娘。’不料她一听这话竟忽然恼了起来,怒视着我,说道:‘没想到你原是个纨绔子弟!’我见她发怒,便忙说道:‘前辈别误会,我与她有约是诚心诚意去向她学习武艺的!’她似乎吃了一惊,忙又问道:‘那姑娘是谁?’我说:‘姓春,西疆人都称她飞骆驼。’她立即像呆了似地注视着我,眼里露出惊诧的神情。过了一会,她才又淡淡地问了句:‘你是怎么认识那姑娘的?’我便把在塔城摔跤场上发生的那件事情告诉了她,以后发生的事情因多涉及我那不幸的身世,我也就不便对她说了。她听了后只轻轻叹息了声,说她想静养一下,我便退出屋外去了。

“我和她分手那天是三十。我给她把马备好,一同离开关帝庙,走到岔路口,她准备往北,我是往东,我怀着一种不胜依依之情,只好和她分手了。临别时,她也露出十分难过的神情,在马上久久地凝望着我,还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道:‘你为人信义诚仁,我已深知,希你好自为之,将来定有好的前程!’她随即一纵大黑马,飞一般地向北绝尘而去。我立马道上,目送着她,一会儿便消失到树林那边去了。

“她临行穿的就是一身黑色衣裳,披裹在身上的也是一件大黑氅。

“我前两天听人传说妙峰山上出现了仙女显灵,又说是已经死了多年的玉小姐现身,心里有些不信,今日特地赶来看看,听元君庙里的道士们说了当时情景,我疑他们看到那位站在云中的仙女,兴许就是我在关帝庙内遇到的那个神秘的女人。”

铁芳讲完了这段长长的话后,举眼望着身旁还在出神的春雪瓶,又说道:“这就是我如何遇上那女人以及和她相处那段时间的情景。”

春雪瓶一直只默默留心地听着,随着铁芳的叙述,突然的惊讶,深沉的思念,揪心的担忧以及恼人的怅惘,暗暗的羞怯都不断在心头潮涌。但她仍只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也没有打断他的叙述。当铁芳已将全部经过娓娓讲完时,她才怅然若失地说了句:“要是我也能碰上她该有多好啊!”

铁芳:“我看她行踪极为隐秘,你在人稠的京都恐是很难遇上她的。”

春雪瓶显得极为关切地:“你和她分手时,她的病体可已痊愈?”

铁芳:“我看也只是减轻了许多,并未痊愈。”

春雪瓶不禁发出一声呻吟般的哀叹喃喃说道:“啊,我可怜的……可怜的人!愿上天保佑你平安无恙吧!”

二人又谈了一些各自别后的情况,各自都在那些听去非常平淡的话语中,渗入了也露出了相互的思念和彼此隐藏的心中的情意……

春雪瓶:“你和那女前辈也谈了你要去西疆的事,你真已下定了决心?”

铁芳:“岂止是决心!我原和你约定是明年入冬时到达西疆,后来我真后悔,该约为明年春天到达就好了。”

春雪瓶:“若是那样,我也只有过了新春就该回去了。”

……

铁芳:“我将来找到母亲后,便永远住在西疆了。”

春雪瓶:“我一定随你去寻到你的母亲,不管是走到哪里!”

二人只顾互相倾诉各自积在心里的那些说不完的话语,不知不觉间,天色已近黄昏,从元君庙里传来的磬声,一声声飘过树林,又散向四野,坠人沟壑。春雪瓶这才猛然惊觉过来,望着铁芳一笑说:“看,天已快黑,你也该下山了!”

铁芳:“你呢?”

春雪瓶:“我不走了。今晚就住在元君庙里,明天还准备到各处看看,兴许要后天才回城去。”她随即站起身来,牵过大白马,和铁芳一道走出树林,向元君庙那边走去。他俩一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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