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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春雪瓶-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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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了一般,都鼓着一双圆圆的大眼迎着她。春雪瓶也不觉停下步来,欣赏着那对石狮,心里感到无穷的乐趣。府第门前是一片肃静,从门前坝上经过的行人车马,都声噤鞭停,显得十分畏敬。

春雪瓶已于前日从守门校卫口里探得,这儿是侯门玉府,府里住的那位吏部侍郎也姓玉。春雪瓶当时只是在心里嘀咕了下,并未多加留心。这时,她再看到这个侯门玉府,却使她不禁怦然心动,立即在她心里触起联翩浮想,掠过片片疑云。她猛然感到这个玉字似乎与她母亲的过去都有关联,而她母亲也一直讳忌这个玉字。

至于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关联,母亲又为何要讳忌这个玉字,她就弄不清楚。春雪瓶凝望着深深隐现在那威严府门内的楼台庭院,心里不由生起一种神秘的感觉,似乎住在里面的都是一些不同凡度、莫测高深的人物。她同时暗暗想道:等有机会,她一定要闯进这个侯门玉府,去探个清楚,看个明白。

春雪瓶离开玉府门前,沿着大街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一路上,每到好玩的地方便停下玩玩;遇上好看的景物便留下看看,看去她好像无挂无牵,显得悠闲自在。其实在她心里,却时时刻刻都在惦怀着母亲,都在搜寻她母亲的踪迹。一路上,只要她目力所及之处,她没有放过一个身影近似她母亲的行人,也没有搜漏一隅可疑的角落。凡她经过的一街一巷,一庙一楼,她都把道路通向暗暗牢记心里。春雪瓶心里知道,她要在京城站住脚跟,遇事要能处于不败之地,她就必须熟悉京城的地形环境,以至这儿的世态人情,正如像她熟悉西疆的草原沙漠那样。就这样,她在这一天里,几乎走遍了永定门一带的街巷河沿,也记下了每一家茶楼酒肆。她每到之处,总要引起人们的注目,在那一道道向她投来的目光中,有赞叹,有惊异,有倾慕,有嫉妒,也有邪恶。春雪瓶仍自步履从容,泰然若素。直至天色已近黄昏,她才回到蔡幺妹家里。

晚饭时,刘泰保兴冲冲地回屋来了。他告诉蔡幺妹和春雪瓶说,他已去王爷府里,找过王府执事,把那位外邦汉子的来历和他的来意打听清楚。他接着便把他从王府执事口里打探到的一些情况讲了出来:

那外邦汉子名叫巫朵司,来自南方靠近海边一个名叫那珈的小国。那珈国早年曾受朝廷册封,每隔三年都要遣人进贡,派使来朝。后因它邻近的几个小国起了战乱,朝贡也就中断。不料事离数十年,那珈国忽又派使于本月来到北京,并进来贝口十经书一卷,寸径明珠一颗。那使者一到京城便提出要求见铁贝勒王爷。王爷在接见他时,他却对王爷说:他久闻中华上国不但文采雄豪,而且武功盖世,击技无双。他此番带来的贝叶经卷和寸径明珠,都是出自印度,乃是他那珈国千年传国之宝,他前来进此两宝,是想以此两宝来换取一些中华武功技艺。王爷问他如何换法?他说:他随身带来一名名叫巫朵司的武师,乃是他国中国手。他愿以巫朵司和中华武师较技,从中领教中华技艺,只要中华武师能胜得过他,他便入朝朝拜,并献出两宝。王爷一听,心里便已明白,知他此来,并无好意,当即允他所请,要他回馆等候,不日即派出武师和他带来的国手比武。王爷是个极为精明而十分审慎的人,知他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且这事乃有关上国尊荣,哪能掉以轻心!他一面告诫身边侍卫、执事暂勿张扬出去,以免引起流言,风雨京城,惊动皇上;一面派人将九门提督大人吴超请到王府,共商对策。王爷说,当今武功首推李慕白和俞秀莲二人,只有这二人出来和他较量方能稳操胜券。可而今俞秀莲已经去世;李慕白又行踪无定,一时也难访得,真是徒唤奈何。吴超大人举荐御林军步军教练林同出来和他比试,说林同力能举鼎;曾任御前带刀侍卫,十八般武器件件皆精,四年前御苑猛虎破笼出游,六宫皆惊,林同适在内宫值宿,闻讯奔至后苑,徒手与搏,终于缚住猛虎,将它送回笼内。皇上大喜,慰赏有加。吴超大人说,目前京城能出来和那巫朵司一较的,恐怕只有林同了。王爷沉吟许久,才允他出来一试。比武是十目前在王府后殿大堂举行的。林同使一支熟铜六梭装金锏;巫朵司使的一柄柳叶倭刀。二人在堂上斗了不过二十个来回,林同握锏的手指便被巫朵司的刀尖削落。林同也是一条好汉,便将锏换到左手和他继续拼斗,这样又斗了十来回合,巫朵司一刀又将他左指削落。林同见他是自恃技高存心戏弄,又羞又忿,怒恼已极,圆睁双目对他说道:“我林同自恨技薄,有负国人!但中华技艺绝伦之辈,何止百千!你且休得意,不出半月,自有人出来为我雪耻洗辱的!”他话刚说完,便忙转过身躯,一头向柱上撞去,当即死在堂上。王爷为此好不悲伤!吴超大人见林同败死,急得束手无策。还是王爷沉毅,一面派人四出寻访李慕白,一面派人到京畿各家镖行、武馆暗查隐访,招聘高手。可那李慕白却是难访,真正的高手也不易求,何况林同撞柱之前与巫朵司原是约的半月,这就更叫王爷棘手。王爷正焦急间,忽然想起三十二年前曾名震京都的金刀冯茂来了。他忙派人打听,探知金刀冯茂多年来一直隐居在雁翅以西的东灵山上。于是,王爷立即派人星夜赶至东灵山上,礼请冯茂。

那冯茂本已绝迹江湖,立誓不再和人比武较技,但他听说这事有关举国荣辱,二话不说,挎上金刀,奋然上马,一夜之间便赶到京城来了。那冯茂虽已年近六旬,但犹能日食馒头三十余枚、羊肉一腿。说他虽已绝迹武林,但武功未废,每日仍在磨练金刀。王爷见他精神抖擞,威风锐气不减当年,心里自然十分高兴。比武就在冯茂到京后的次日举行,地点仍在王府后殿大堂。二人在互通名姓时,冯茂很有心计,只报冯茂,未提金刀二字。他对巫朵司说,他只不过是个山野小民,前来比武全是自荐,纯属个人较量,不管胜负生死,概与王爷无关。二人随即动起手来。那巫朵司开始还很骄慢,显得漫不经心,及至对了几招,他才敛了傲气,神情也变得贯注起来。二人整整斗了五十余个来回,冯茂虽然刀法纯精高妙,终于敌不过那巫朵司刀法的险诈狡毒,结果被巫朵司削伤右臂,仍又败在他手里了。冯茂没有撞柱,也没有慷慨陈词,只将手里金刀往地下一摔,叹道:“金刀误我,我误金刀!我冯茂从此不再言刀了!”巫朵司却忙从地下将金刀拾起,审视片刻,对冯茂说道:“金刀并未误你,是你误了金刀!你既已将它委弃,且容我带回敝国,也好让敝国铸匠见识上国宝刀!”

冯茂这时才知由于一时性急举动失当已为所乘,但事已至此,亦只有暗自悔恨罢了。冯茂既败,王爷大为震惊!京城各路武林中人,亦已有所风闻,大家听说金刀冯茂尚且不敌,谁还敢挺身而出和他较量。一些平时在镖行、武馆击桌捶胸,称雄炫武之辈,或因私怨小隙,或因虚名不利,相互争斗起来,尚还勇猛顽强,甚至以死相拼,大有杀身成仁、舍身取义的气概;可一听要斗巫朵司,却一个个龟缩缄口,把平时那种耀武扬威的雄风都一扫而尽!王爷派出寻访李慕白的人,一直杳无音信。半月之约又只剩下七八天了。听说昨天那位那珈国使者还来催请王爷,要求比武能如约按期举行,以免让他久滞京中。王爷为此焦急得食不甘味,终日坐立不安,连日以来,几乎天天都派人去到德府打听德秀峰一行人的行程消息。

刘泰保讲完了这段他从王府执事口里打探得来的幕中消息后,不禁叹道:“看来王爷已是策穷计尽,只有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德五爷的归来了!”

在一旁听得焦急不安、叹恨连声的蔡幺妹,显得有些懊丧地说道:“德秀峰回来又有什么用!难道他还能带回来个李慕白!”

刘泰保:“我看王爷等的与其说是德秀峰,还不如说是罗燕。”

蔡幺妹这才忽然省悟过来,用手往膝上一拍,说道:“对,王爷等的兴许就是罗燕!他是把最后一注压在罗燕身上了。”她凝神思索片刻,不禁又显得有些忧心忡忡地说道,罗燕的刀法虽是俞秀莲亲手传授,又在俞秀莲身边多年,但她从未与人作过认真的较量,更未和人有过拼死的争斗,因此,她刀法纵然精妙,毕竟经验不足,若真与那刁残的巫朵司动起手来,她真能斗得过他吗?”

刘泰保:“你说得也是。只是如今在这河北、山东一带,除了罗燕又还能找出谁来!”

蔡幺妹不吭声了。

一直在旁静静听着的春雪瓶,除了张大一一双黑亮亮的眼睛望着他二人转来转去,显得十分好奇和有趣外,既无焦急不安之色,也未露出半点怒容。她见蔡幺妹默不作声了,这才淡淡地说了一句:“要是那罗燕在这八日之内回不来呢?”

房里又是一阵沉默。过了难耐的片刻,蔡幺妹也只焦虑不安地重复了句:“是呀,要是等不回罗燕呢?”

刘泰保叹息一声,说道:“那就只有忍气吞声,眼睁睁地看着国家蒙羞受辱了!”

春雪瓶笑了,似不甚在意地说道:“不会的!偌大个中原岂无志士能人!蔡姑和刘大叔尽管放心,到时自会有人出来惩戒他的。”他说了这话便告辞出房,自回西屋去了。

以后一连数日,春雪瓶仍每日吃过早饭便独自上街游玩,一面熟悉京城的习俗、地形,一面暗暗寻访母亲的踪迹。刘泰保每天都要跑去德府打听德秀峰是否已经回家的消息。晚上大家在一起吃晚饭时,蔡幺妹和刘泰保总要谈谈和巫朵司比武的事情,而且一天更比一天显得焦急不安,二人连吃饭都变得无兴无味起来。春雪瓶也只问问德秀峰的消息,吃过饭便自回到西屋去了。

到了第四天晚上,春雪瓶回到客栈来,刚一跨进蔡幺妹的房里,刘泰保便兴冲冲地迎着她说道:“雪瓶,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德秀峰父子二人今天上午已到家,罗燕却于清早便赶回来了!”

春雪瓶一听,心里既感高兴,也不禁有些诧异起来,忙问道:“他们怎么今天才到?罗燕又为何没有一道到家?”

蔡幺妹还不等刘泰保应话,便忙接口说道:“他三人到了太原,德秀峰便因受寒生了一场病,在太原耽误了一些日子;德秀峰怕家里惦挂,原是要罗燕先动身回家告知德五奶奶的,不料罗燕在中途得知俞秀莲已去世的消息,便绕道去巨鹿祭吊她师尊的坟墓去了。因此,等她回到家里时,德秀峰父子亦随即便回到家里来了。”

春雪瓶这才明白过来,说道:“啊,原来如此。”她停了停,又说道:“我想那罗燕对她师尊俞秀莲之死,一定很悲伤的。”

刘泰保:“真是悲伤极了!我今天见到她时,她那一双眼睛都还红肿着呢!”

蔡幺妹:“这下好了,罗燕总算被盼回来了!王爷心里一定比谁都感到高兴。”

刘泰保:“我去时,听德五奶奶说,德五爷刚一到家,连气都还未歇定,便被王爷叫去了,直到我离开德府时,都还未见他回去。一定是王爷留着他商量和巫朵司比武的事情去了。”

蔡幺妹:“你和德幼铭与罗燕谈到巫朵司前来挑衅的事情没有”

刘泰保:“谈了。德幼铭刚一听我说起这事,倒也显得十分激昂愤慨,后来听说金刀冯茂亦已败在那人手里,却又不禁震惊失色,神情也变得犹豫起来。别看罗燕是个妇道人家,却比德幼铭沉着果敢,她听我将巫朵司来京挑衅的前后经过说完以后,只说了一句:‘看爹爹回来如何定夺!必要时我便前去和他一较!’我也这才对她说道:‘王爷兴许也是把这最后一决的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了!”’蔡幺妹不禁用手将膝一拍,说道:“罗燕真是好样的!”

春雪瓶心里也不禁对罗燕充满了敬意。

刘泰保不觉又忧形于色地说道:“我对罗燕那刚烈义勇的心情确也饮佩,只是不知她的武功刀法真能胜得过那巫朵司不?因这事关系着国家的荣辱,是万万失手不得的呀!”

春雪瓶也不禁陷入沉思,把她和罗燕在西疆谷口和假扮游骑那队官兵相斗的情景重又回忆一番:罗燕骤马迎战时那一刀一劈的法式,那敏捷灵活的身手,那运刀起落的臂力,在她看来,确是经过多年苦练,有着很深功底,刀法也是独特而精准的。可那般对手毕竟都是一些平庸之辈,而且又在马上,在刀法的运用上是显不出多少变化来的。因此,罗燕的刀法究竟已达何种境界,又是否准能战胜巫朵司,春雪瓶也觉无甚把握,她也不禁为此而感到不安起来。

蔡幺妹又懊然若失地说道:“要是俞秀莲未死或李慕白能突来北京,那就太好了!我看,真能为国扬眉、稳操胜券的,也只有他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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