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感情线-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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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终于摇醒他。
你怎么啦。
他不耐烦的抬起头来。手还没有放开那个陌生女子的手。
她不会说话,却望着他握着的那个陌生女子的手流下泪来。
所有的委屈和心酸在这一瞬间都暴发,刚才他给她泡面,她感觉那么幸福,为什么一下子,就仿佛从天堂到地狱,为什么爱一个人会这么苦。
学锋看着她,大概也意识到了,把那女孩的手松开,笑道,你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旁边的女的也醒了,大概意识到什么,笑着站起来,走到一边去,就没有再走过来。
第二卷 第四十一章 癌症
有些东西我们无法预知。
大娘的身体不好,又一直不肯说。
小七过来看她的时候,她也只是说头晕,恶心之类。
小七要带她到医院里去看,她又怕花钱,不肯去看。自已知道不对劲,却一直不肯去看。
上次五一节,只所以主动给一诺打电话,给一诺回来,也是因为感觉自已身体出了问题的缘故。
直到有一天突然疼得起不来床。
躺在床上,从早上一直躺到下午。
小七过来看她时,已经是晚边。
他推开门进去,屋子里黑黑的,没有灯。
一边叫着大妈大妈,一边寻进去。
却在厢房里听到老人答应的声音。他觉得奇怪,走进去时,老人挣扎着要起来。
却挣扎了几下,最终没了力气,整个人软绵绵的,着不上劲。
小七走上去扶着她,问她怎么样了。
大妈是勤快人。每天一般都是一大早就起了床。
小七知道肯定不对事了。
大妈,我送你去医院。
老人却还在说着没事。我只是头晕,躺躺就没事了。今天早上起不来,你吃饭没有,我起来给你做饭去。
把脚放在地上,要站起来,小七扶着。老人却直接溜了下去。
小七知道再也拖不得了。
大妈,我背你上医院。
背着老人走了出去。
先是镇医院,医生检查后,说不出什么。只说送到徐州市医院去。
小七又连夜送到市医院。
排队,挂号,检查。
医生说住院。问小七是老人什么人。小七说老人儿子的朋友。
医生望了一眼小七,说道。她儿子呢。
在外地工作。
医生道,这么严重还只顾着挣钱,现在的年轻人啊。把一张化验单递给小七。
小七看着那上面的字,依稀认得出恶性肿瘤几个字。
他一下子着了慌,可是不落定的。希望不是那么回事,笑着对医生道,医生,上面写地什么,什么意思。
医生望了他一眼,说道,乳腺癌晚期,叫她儿子回来吧。你做不了主,不动手术任何时候都有可能死。做了手术,也许还能活个几年。
小七只觉头脑空白一片,把那张化验单放在口袋里。办了住院手续,强打起笑脸走到病房里去。
老人看到他。就对他急道。小七,我要回去。这孩子。没事住什么院。
小七连忙走过去,对她道,大妈,医生说要住院,听医生的话。住院手续我已经办了。
他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老人却感觉不对劲,愣了一下,然后说道,小七,医生说是什么病,你跟大妈说实话。大妈还有事要办,还能活多久,心里要有数。
小七怎能说,当下笑了笑道,大妈,只是小病,医生说是老年风湿,要留院治疗,你不要瞎想。你想吃什么,我到外面去买给你吃。
老人却看了小七一眼,看着他低着头地样子,只得叹口气,说道,这个医院太花钱,住不得的。
小七道,大妈,我有钱。
老人笑了笑道,小七,大妈有钱。只是年纪大了,还住什么院,我活了六十多岁,一切都值了,钱要留着给我儿子娶媳妇地。
小七听到更是心酸,笑道,大哥在外面很厉害的,你不要替他省着了。他在外面挣大钱呢。
老人舒心的笑笑,说道,就是不能在身边。我也知道他不错。
脸上尽是骄傲。
小七知道这事耽阁不得,必须马上与大哥商量。
当下就嘱托老人休息。自已找个借口出去打电话。
怕老人听见,走得远远的,一直走到医院外面,看了看那张白色稀薄的化验单,拨通了一诺地号码。
一诺正在公司里上班。
上次领导要求的产品民意调查表他早就做好了,但是知道交早了不好,到今天才交。这种公司根本就没有事,一年下来就是开会,发钱。每天来报到就行。
领导看了很满意,表扬了他一番,要他好好干。
他心内好笑,笑着出了门。
如果不是因为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他早就走了。过着这样的生活,虽然也算是高薪又闲,可是他知道他自已,他要的不只是这些啊。
人生有时候不能慢,特别是有了目标,一年一年那是一眨眼就过去了。
他担心等如月毕了业,他还是买不起房子,给不了她一个很好的未来,到那个时候,叫他如何面对她,面对自已?
走出领导办公室,还在门口,就接到小七的电话。
他以为又是帮会里的事,要劝他回去。
接起电话,在那里等着小七说话。
小七说道,大哥,你快回来。
一诺沉默道,小七,我是不会回去的,你不要再说了。
微微地皱着眉,想这些小弟,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小七知道他误会了,苦笑了一下,只得说出实情,不是的,大哥,是大妈得了癌症。
什么?
是真的,你妈她得了癌症,是乳腺癌晚期。
他只得重复,知道这样地消息对他打击有多大。可是没有办法,有很多时候,我们只能去面对。
大哥,大妈现在在徐州市医院。
一诺只觉晴天霹雳,望了望四周,依然在那里上网玩游戏的同事。走到一边地窗口处,问道,小七,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广州炙热地太阳光从窗帘后面透进来。
他站在那里,只觉得眼睛都模糊了,整个人感觉在滴溜溜高速旋转,一时找不着方向。
他空出一只手来扶在墙壁上,一边听他的电话。
小七只是继续说一遍,大哥,你妈得了乳腺癌,医生说一定要你回来,要马上动手术,才能多活几年。一定要你回来。
小七没了办法,不知如何形容事情地严重性,只得一遍一遍重复,一定要你回来,一定要你回来。一诺只觉眼前一阵模糊,泪水不由自主的涌上来。
小七却沉默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一会想起应该把原因经过跟他说一下,在电话里讷讷道:
大哥,我今天去看大妈,她没有起床,我送她上医院,镇上的医院检查不出来,是在市里的医院查出来的。住院手续我办了,事情太大,请你一定要回来妈,我马上回来。
他挂了电话,忍住悲痛。看了看刚刚走出来的领导办公室。
只得重新再走进去。
领导对于他的再次进来有点意外,一诺径直走过来,尽量让自已显得平静。对领导说,经理,我妈她…………
说到这里,哽咽不能语。癌?多么可怕的字眼,如今却要他亲口说出。
领导还在等着他,他知道这是在公司,只得继续说道,我妈她得了癌症,晚期,现在在医院,我刚得的消息,要马上动手术。我要向你请几天假。
吐出的每个字眼都是那么艰难,却又装着很平静的样子,实在是太辛苦了。
老总很体谅的点点头,脸上尽是凝重的神情,说道,去吧,去吧。
一诺谢了他,点点头,回到自已的阁子间里。
起身把电脑关了,开始收拾东西。
一边玩着的同事看他上班时间这样,探过身来对他道,怎么啦?
一诺道,我请假了。
同事便笑道,马上要十一了,还请假啊。
一诺道,恩,家里有事。
同事道,不会是泡妞吧。
一诺望他一眼,看着他依然开着玩笑的神情,是的,别人怎么知道了,不管那么大的恐慌和剧痛,都只能一个人承受。
既使说出来,别人最多说一声,哦,然后用同情的眼光看着你。
有什么用,一点用都没有。
他自已知道这一点,当下也没有解释,把身份证和钱包放在身上,拿起自已的包,对那个同事道,是家里出了点事,要赶着回去。
同事便点点头。
一诺便大步走出公司,直接往订票的地方走去。
第二卷 第四十二章 回家
一个人慌慌的走在广州的街头,寻找着代票点。
一家一家问,竟然没有飞往徐州的机票,只能订火车票。却因为马上十一了,也没有当天的票。有好心的老板看他着急的样子,对他道,你要是今天实在想走,我建议你去火车站找黄牛。高价也许能买到当天的票。
一诺点点头,直接去了火车站。
脑海里全是老人的样子。
他真的想哭啊,是谁说,男人不能哭啊,可是他是真的想哭。
在人海里低着头狂走,那种痛楚和愧疚。
活着,就是剥夺的过程吧,把他至爱的人一个人拉离身边。
他什么都没实现,什么都没为她做。她却得了癌?
癌?老天你是多么不公啊,我张一诺真的是恨你,你太不公了。
咬着牙沉默的往前走,心里在疯狂的呐喊。
此时如果是在黑道,如果手中有枪,他估计都会拿着枪对着天空扫射。
坐着车到车站去,车上的人一切如常,上班的上班,读书的读书,逛街的逛街。
一个个脸上淡漠着,只有他,在沉默着经劝着巨大的恐慌。
来时何似,一路巨石推不止。
生命追其终极,也许并无意义,人生就像一个人从山底往山上堆石头,受了巨大的辛苦,到末了,那石头还会不断的滚回到山脚去。
五一的时候。她突然给他打电话,要他马上回家一趟,他怎么那么傻。只以为是她太想他,没想到是她身体不好。
怕再也看不到他呢。
老人的话还在耳边。我六十多了,不知道还能见你几面。
他张一诺一生,最亏欠地人。
妈妈。。
他从九岁开始,就总是让她失望,不听她的话。与她反着来。长大后,又让她担惊受怕。好不容易走了正道,他却远在千里之外,不管她是多么多么的想他,他却不能回去看她。
她地一生,几乎没有过一天安心快乐的日子。
他真是太不孝了。
不想回想,可是往事却纷至沓来,从小时候起,在父亲床头。到长大,他在中秋节和她告别,到五一节。他带着如月回家去看她。她由一个结着粗黑大辫子地女子,变成短头发的中年女人。再变成白发苍苍的老人。
孤苦的一生。
父亲死后。她原可以再嫁,她是小学老师。学校里有男老师喜欢他。
他晚上放学回来的时候,看到过那个男老师,坐在他家里,和他妈妈说着话。
他从九岁开始变得自闭,不爱多说话。
可是那一天,却破天荒地和她说起话来。
妈妈…………
她惊喜,说道,你终于肯叫我了。
他木木的说道,妈,我不想要另外一个陌生男人住进我家里。
她只是望着他。
他把书包放在桌子上,对她道,我只有你了,我长大后,会努力赚钱,对你好的,你不要离开我。
她点头,说道,妈妈不会离开你的。
他却道,再嫁给别的男人,就是离开我,你只能做两个选择,一是我,另外一个就是别的男人,你要是嫁了别的男人,我立马消失,你永生永世别想再见到我。
九岁的孩子,幼稚不懂事。
心机却同时又老辣。
他跟她谈条件,用装就的成熟和冷漠来捍卫着唯一地温暖,他害怕她真的嫁给另外的男人。
她却含泪点头,对他道,你放心,妈妈只要你就可以了。
就这样,她一直守着承诺,独自把他带大。
长大了,他也为当年地不懂事后悔愧疚过,真心的希望她找个老伴。
她却一直没有再找。
眼泪湿了眼眶。心内忧急如焚。
却知道自已不能哭,她现在只有他啊,只能靠自已回去救她。
公交车停了下来,车站到了。
一诺急急下了车,往售票大厅走去。
火车站永远是人多地地方,广州火车站就更不用提了。更何况是在十一马上要到来地时候。
队伍从售票大厅排出来,一直排到外面来。
许许多多外地来务工的人,在广场上游走着。纸片满地,积水一堆堆,到时都是狐疑奔忙地人。
火车站的墙上贴着认尸的告示,血肉模糊的图片,这样的告示,在广州一年四季都有,而且几乎是周刊的性质。
车站的大柱子上靠着要饭的。一个人在那里唱着,可怜啊可怜,一个人没有钱。
纷乱冷漠的世界。
他在这样的地方穿梭,只感觉是独身一人走过空旷无人的荒野,无人相助,所有的苦难,独自承担。
而且看不到前方。
一诺径真往售票大厅里走去。
他也不排队,在人群里寻找着黄牛。
那些傻傻排队的人,真是傻得厉害,火车站还买得出什么票。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