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 by 渥丹-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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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他的时候只敢想能过一天算一天,谁知道过了这么些年,在更长久的承诺面前,我却跑了。〃
〃。。。。。。太不划算了啊。。。。。。〃
笑容维持在脸上,就像一张面具一般坚固,他无意识地重复:〃是啊,太不划算了。〃
梁睿想想,自己觉得不甘心,翻了个身,盯着谢明朗问:〃第一个也就算了,第二个,你跑什么?这个年头,找到一个愿意长期发展的恋人已经不容易,更不要说愿意给承诺的了。〃
本来想说〃只有过分天真的小鬼才相信承诺〃,但这句话最终还是保留在了心里。被问到往事,谢明朗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说起,也怔住了,半晌之后闷声说:〃碰到了一点事情,他别扭他的,我怨愤我的,就这样了。〃
〃是不是和出柜有关?〃
谢明朗盯着木质地板上一块天然的疤痕,说:〃出柜比面对和他之间的关系,实在容易太多了。〃
〃这不是一样的吗。〃梁睿面对这句没有没头没脑的话,困惑地说。
〃不一样。〃谢明朗闭起眼睛,〃如果对方不是他的话,可能就不会这么扭曲了。〃
〃等一下,这不就好像普通情侣,一方向另一方求婚,但是一方却说我不想和你一起吃苦,扔还了戒指,然后自己跑掉。。。。。。我是不是理解错了?〃
谢明朗苦笑:〃基本上没有错,过程可能再复杂一点,我怨恨他事到临头一声不响地消失,忽然出现又咄咄逼人,他个性认真,大概觉得我意志不坚定从来没有考虑未来。。。。。。以前风平浪静,也没有任何利益上的冲突,他站在前面,我也很自然地对他所有依赖,觉得这样就是一辈子了,或者至少可以长久一点,谁知道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事到临头,里面先碎了,也就无可挽救了。〃
〃听起来真不像平常情侣,还是同性情侣之间就是这样的?你们应该沟通一下。〃梁睿好心地安慰。
谢明朗不理他,自顾往下说:〃虽然按照一般逻辑来说是可以指责他自私冷酷,遇事就拍拍翅膀各自飞开。但是过了这么久,还是忍不住会想,那一个月只是让彼此冷静,他给了我机会独自思考,我却在焦虑和不安中浪费了。他是什么人我其实一直很清楚,只是那个时候愚蠢地抗拒一些现在看来只是些无关紧要的琐事而已。〃
说到这里梁睿已经是半懂不懂了,也不打断,让谢明朗自己说下去。谢明朗面对着他,他看不见表情,只能见到谢明朗在说完那一段话之后微微弓起脊背,像在紧张一样。见状,梁睿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谢明朗的背,仿佛这样就能把他又拉直:〃也许他本身是个自私冷酷的混帐,就不用替他开脱了,这样你也好受一点。〃
谢明朗笑了:〃开脱?他是最不需要这个的人。〃
说完挣扎着爬起来去拿扔在另一个方向的烟,梁睿讨厌烟味,想拖住他,但手脚没有力气,抱着谢明朗的胳膊,反而被谢明朗拖出去一段距离。烟点燃之后梁睿无法控制地想要咳嗽,为了忍住又去喝酒,这样一来二往,只是让自己醉得更厉害而已。
谢明朗本来已经不再说话,沉默地抽着自己的烟,心不在焉地看着贴在墙上的那些到非洲之后照的动物和风景照,不防备梁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拎着酒瓶,满脸通红,眼睛却奇异地维持着清澈,好像清楚得很。谢明朗不由转过脸看,只听梁睿说:〃为什么我总遇见这样的人?还是口是心非过得更容易一些?喂喂,这可是离开前难得好心的建议了,你不可能一辈子留在这里,想开了,就回去说清楚吧,不能做情人的话,心无芥蒂地做朋友也比在这种遥远的地方喝醉了再和陌生人说有的没的更有建设性得多。〃
他这一大段话说得流利无比,中途连换气都不带,听得谢明朗愣了一下,尔后竟也认真地说:〃这也并不难,只是我现在还舍不得回去而已。而且,以为过去的事情还能回头的,大概是只有你这个年纪才能发生的奇迹了。〃
梁睿低下头看着谢明朗,谢明朗以为他还有什么话要说,也抬起头看着他;谁知道在短暂的凝视之后,梁睿浮起一个彻底的傻笑,眼睛一下子蒙了,砰地一声跪坐下来,凑过去,抓住谢明朗拿烟的那只手,口齿不清地说:〃每次看你抽烟,都好像在怀念什么人一样。今天是最后一个晚上了,我们来做吧。〃
他去找谢明朗的嘴唇,却失去了准头,动作一大,酒精冲上来,整个人趴在谢明朗身上,不得动弹。谢明朗知道他是醉了,让他趴了一会儿,没多久那些听不清的低语也消失,这下竟是彻底地睡着了。
后来谢明朗自己也迷迷糊糊睡着了,再醒来人躺在床上,身边也没有人。久违的宿醉让他很不舒服,但想起梁睿,还是爬起来了。@
谁知道客厅里干净整洁,一点也看不出前一夜里酒瓶遍地烟灰四散的荒唐场面。听到脚步声,梁睿从浴室里出来,除了脸上的泡沫之外,也是收拾得整齐得体。见到谢明朗,他扬起个很自然的微笑:〃我半夜醒了,再也睡不着,就把你扔到床上,顺便把房间打扫了。〃
〃是吗,我一点也没听见声音。〃
〃你睡得太沉了。〃
谢明朗摇了摇头,也笑:〃昨晚趴在我腿上睡死过去的不知道是哪一个。〃
闻言梁睿不自然地别开了目光,又转回来:〃我也打好包了,等一下叫个出租车就可以走了。你早饭想吃什么?今天是田螺姑娘的最后一次服务了。〃
谢明朗等他剃须完毕,冲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之后早饭果然已经做好了。两个人安静地吃着早饭,交谈也仅仅限于〃牛奶递给我一下〃,〃我的舌头完全吃不出味道〃之类的日常交流上,昨晚那些忘情之下的废话,经过一夜的安眠,彼此似乎都彻底忘记了。
谢明朗说可以开车送他去火车站,梁睿谢绝了,还开玩笑说让宿醉的人开车还不如相信肯尼亚的出租车司机,他说笑时眉目生动,俨然又回到昨晚之前的那个活力十足的年轻人。
道别的时候两个人只是握手,起先梁睿还很愉快地说着将来谢明朗出名了,出了自传什么的不要忘记给他寄一本签名书。谢明朗只是笑,好像忘记了他们之间现存的唯一的联系方式也就是梁睿在某一天死皮赖脸记在谢明朗电脑旁边那些乱七八糟的便笺纸上的一个电邮而已。但道别之际,谁也没有点破,只是愉快地继续寒暄说笑,开着不轻不重的玩笑,就像才过去的那个礼拜中的大多数时间一样。
出租车停在门口的那一刻,梁睿的笑容扭曲了,终于流露出不舍的痕迹,谢明朗倒是一味微笑着,祝他一路顺利。
梁睿在上车之前,还是拥抱了谢明朗一下,说:〃谢谢你。虽然我知道可能这一辈子你都不会再想到我,但是这几天真的谢谢你。。。。。。还有就是,既然你都说了我这个年纪是有奇迹的,我决定回国之后,还是回头的好。你要保重。〃
谢明朗目光一闪:〃很好。你也保重。〃
目送着车子离开,直至消失在视线之外,谢明朗转身回到房间。梁睿临走前把房间打扫得很干净,真的一点也没有留下曾经还有另外一个人生活过的痕迹。谢明朗倒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的时候忽然想到,当年自己也是可以这样毫无痕迹地退出的,又是为什么留下来和被挽留住的呢。
他懒得去想答案,看了一眼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又翻出昨天梁睿为他记下的人名,挂电话过去的同时,他又想,明天不去湖区了,还是背着相机在市中心转转比较好。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