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是金-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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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皇帝过了半晌,缓缓说道:“胤礽,你这几日太累,竟有些犯糊涂了,跪安吧。”
胤礽僵直站立在那里半日不动,但似乎终抵不过康熙皇帝的眼神,猛地转身蹬蹬蹬地怒冲冲离去,竟然也不作礼告退就这样放肆地走了。
轮到自己了吧,楚笑寒无力地想着,不知道是赐毒酒还是白绫,可别是菜市口午门斩首什么……凌迟剐刑之类的想想就怕,自己那么怕痛哪里吃得住呢?就算是像珍妃一样被推到井里淹死也还轻松一点呢……
“钱……兰欣?”康熙皇帝开金口了。
楚笑寒勉强从地上曲起腿来,让自己有个跪地的样子,战战兢兢地道:“奴……奴婢在这里。”
“你先回去伺候你主子吧。”康熙淡淡地说。
什么?什么?老爷子在说什么哇?
回去?这样简单轻松?这……这……这不可能吧?
难道真是胤礽说的,因为自己身形气质有些像良妃,然后康熙皇帝看上自己了?囧,楚笑寒的脸部肌肉扭曲起来,不会吧?人家幼小稚嫩的心灵承受不起的,好不好啦?
嗯,好吧,我承认,康熙皇帝眼下是五十挂零的样子,因为此刻没穿那上次初见时候的地主老爷一般的褂袍暖帽,却穿了一身十分显精神的朝服,所以看去跟那些四十几岁的人也差不了多少。因为制服效应的关系,看着样子还特别的文采精华,清隽帅气。但是不管怎么说,他老人家是胤禛的老爹,而胤禛……已经跟自己有一腿了,囧,这个,所以……所以……就……难免产生一种违和感,无法言喻。
康熙皇帝转身走到书案后,看楚笑寒还呆在那里不动,便自和声说道:“去吧。过了年再说。”
楚笑寒回过神来,赶紧手臂用力想要撑起身子跪退下去,却发现力气不足,手软脚软,实在爬不起来。
正跟个晒干螃蟹样无力地划拉着四肢挪动的时候,后头轻手轻脚地上来个慈和样的老太监,伸手扶起了她,且压低了声说道:“姑娘跟咱跪退吧。”
恍惚间,迷迷瞪瞪地跟着前头那老太监就回到了钟粹门,站定之后才抬头看,只见他头有青色顶戴,看着像是比较高品的领侍样,笑眯眯地,那眼角皱纹里和乐的笑纹都漾开来,十分斯文,此刻他不温不躁地说:“姑娘就回去吧,咱这就走了。皇上让咱嘱咐你一句:‘这以后,没紧要事儿别出宫门’。你可记住啦。”
楚笑寒慢慢地顿住,只见那老太监说完,便谦和地冲着她点点头,温温和和地掉头走了。
嗯,听明白啦。康熙皇帝的意思是:过完年再来处理她;只是,不管这事怎么收尾,钟粹宫的门,她钱兰欣就不用想再迈出去了。
但实际上根本就没想过这样结局是否令人沮丧的问题,直至此刻整个脑袋里还依然被皇帝竟不杀自己的困惑震惊环绕着,所以迷离恍惚间到了自个儿的屋子里却仍然处在头壳昏愦中。
楚笑寒呻吟着揉了揉脑门,跟死鱼一样地横陈在床上,一动不动。真心地祈求上苍自己在这个年代的五年是一场噩梦,能够立时醒来,继续玩她的魔兽,上她的大学,哪怕每日都陪楚韶颜看《宫锁心玉》,研究清穿文,都可以呀,只要能让她立刻回去,永不再回。
呃,上苍耳背。所以没听到。
因此呢,我们的楚笑寒MM依然在钟粹宫劳心费神地照料即将临产的良妃娘娘。平日里倒也没这样忙碌过,问题是她一个现代大学生,老哥楚凌风也还没娶老婆生孩子,所以确实没有照顾孕妇的经验,只能认真揪住偶尔来号脉的张献,问一大堆关于妇产科的问题。明明两个人心里都明白,还得装着说话。
比如,楚笑寒得问:“哎呀,张大人哇,奴婢有个问题,倘若良主子怀了龙嗣,那么出现XXX症状,得如何应处啊。”
然后,这张献就得装模作样地回答:“哎呀,良妃娘娘若是得怀龙种,那可真是天恩浩荡。嗯,若是这等XXXX症状,那便XXXXXX……”
囧。请将各种孕晚期症状自行填入XXX内。顺带一说,楚笑寒觉着这张献挺像汉人的。说起话来,一口子的满汉一家味儿。
转眼时日过得飞快,除夕元旦什么的,好像跟这钟粹宫后殿完全没啥关系,忙忙碌碌间惊觉已是又一年初三了。还记得去年初三夜里,太子特地同自己密谈半宿,而今,良妃竟然会要生他的孩子,这也太让人叹这现实真是造化弄人。可巧便是这初三夜里,良妃开始阵痛发作。
楚笑寒一边忙着遣了庆儿仪儿去寻那张献,一边则心里囧囧地想着,不知这生产的日子,“天纵聪明”的太子爷有否算过,怎会凑巧成这般样子。
良妃这一开始痛,竟是有些难产的迹象,足足生了一天一夜,竟然还未生出来。楚笑寒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那张献也是满头大汗,这违禁私自生产,自然不可能像是平日正常皇室女眷生子一样,让各衙门推选上报且经太医院御医考核过的稳婆提前候在内宫。但是听说太子早安排了负责接收的嫲嫲,但不知为何都过去一天了这嫲嫲一直没进到宫内来,天晓得被什么阻住了。
“那便奴婢来吧,张大人您在屏风外指引奴婢。”楚笑寒咬咬牙说道。不就接生吗?好像也不是很难啊。
看那视频,医生不过在那里说:这位妈妈,先别用力,哎呀,开了七八指了,可以开始努力,使劲,使劲,看到头了,好了,生完了,你真勇敢!(…___…||||修罗在此对楚笑寒的无知表示极度的无语。)
其实也看过《济阴纲目》,写着就复杂得多了。首先得消毒,所以须得准备热水、剪刀、桶盆等器具,再备齐参药、红糖、生姜、棉纸帛布等。
接着听那张献的指令,让庆儿仪儿帮了良妃仰卧在床,下边铺了细软的白绵纸和帛布,再将枕头安在腿中。问题是良妃的羊水早破,腰腹也痛了许久。这胎必然已经离经,孩子多半已经头抵产门,需让良妃用力生下宝宝,否则只怕羊水流干,母子均会危险。
可良妃天生体质有些弱,再加上这……这孩子看起来胎位不正,只怕是倒产或偏产,更糟糕的也可能是横产。
楚笑寒只觉额头汗如雨注,急令素然送上沸水,也顾不得烫不烫,直接将软纱布包手探入略兑冷水的盆内,算是消毒,再试着以手指探入产门,力推儿身顺直。这推身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总算她本就手足纤细,五指尺寸原比常人要小着一些,这种细巧活儿竟也是异常的合适,这才将那偏了的孩子稍稍推正,终于让胎儿的头可以正对产门,且让脐带不要缠住孩子的肩膀。
张献闻得胎位已正,即刻令仪儿送入早已煎好的催生汤药,助良妃服下。
折腾了一夜,良妃终于在正月初五顺利诞下一名阿哥……囧。阿哥……楚笑寒瘫倒在一边,一点都不想爬起来。
脑子里更复读机一样闪过胤礽的话:“现如今儿子偏让芸香诞下我的孩子,将来还要把这大清的江山传了给他。这未来皇帝的额娘,怎么都得是皇后、皇太后了吧?”
太子爷……您很好很强大。就您那疯疯癫癫的样儿,怎么一切都能落在您的算计里头?要一个继承大统的,还真生一个阿哥。若是个格格,只怕康熙皇帝还不在意一点,这可是个阿哥,能视若不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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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山雨欲来风满楼
但是,不幸中的万幸,良妃总算平安无事。没有出现诸如伤产、冻产、盘肠产等险状。也没有交骨不开、产门不闭、胞衣不下、血崩不止等百般疑难。人没事,其他的纵使是天大的烦心事,也只能暂撇一边不管不顾了。
楚笑寒连着念了n+1声大悲大愿的地藏王菩萨保佑,便让庆儿仪儿送走了张献,自个儿实在撑不住爬着回了房间补眠去了。一天两夜,真吃不消了。话说怎么没像那日打冰冠城塞赤红大厅的鲜血女王拉娜萨尔的时候一样,让自己昏睡过去就回了现代呢?
只是,没休息多少时辰,楚笑寒就被人吵醒了。
睁开双眼,瞧见自己被人揪住衣领提在半空,囧。
赶紧瞪大了眼睛一看,眼前这灼伤了人眼睛的明黄色,还能有谁呢,只能是“天纵聪明”的太子爷胤礽了。楚笑寒勉强提了自己的精气神力说道:“奴……奴婢,……给太子爷请安,太子爷万福金安。”嗯,跪不下去,可这不怨我。
“孩子呢?!”胤礽双目尽赤,瞪住楚笑寒问。
楚笑寒疲累地阖上眼帘,回答道:“奴婢……奴婢为主子接生完,实在撑不住,便先回来闭闭眼,歇歇神。小阿哥大约是仪儿抱去洗浴,找人记生辰‘命帖’去了吧。”言罢,瞧着胤礽的神情,不禁渐渐瞌睡虫都跑光了,双眸也撑大起来,问道:“莫非,莫非……太子爷,没瞧见仪儿和小阿哥?”
胤礽显然不是来问小阿哥的去向的,他就是来问罪的,眼中戾气一波又一波地涌过,让楚笑寒虽不解却依然抖衣乱战,看她索索抖了一阵,胤礽冷冷问道:“本宫的腰牌,良妃可是给了你?”
楚笑寒浑身一震,胤礽怎会问这个问题,莫非出了什么事?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嗫嚅着回答道:“确是如此。”
胤礽从楚笑寒口中获得肯定,立刻一字一句地追问道:“嗯,那牌子呢?眼下在哪儿?”
楚笑寒此刻真觉得跪着说话真好,可惜自己这会子可没这个福气,只能直愣愣地被拎在那里,还不得不胆战心惊地回答:“回太子爷的问话,奴婢……奴婢……奴婢罪该万死,在今年夏苗狩猎时节,去那木兰围场的七星湖附近草原玩耍的时候,不小心丢失了令牌。请太子爷降罪,这实在是奴婢的万分不是。”
胤礽冷哼着道:“你丢了?哈哈,好轻巧的一句话啊,丢失了?本宫听说你那日一直同四贝勒在一起,那牌子,你没给了你的四贝勒么?”
楚笑寒惶惶回答道:“确实是丢了,不敢欺瞒太子。奴婢在围场不曾交给四贝勒任何物事。”
胤礽皱眉道:“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言毕他双手松开将楚笑寒甩落在地上,又“当啷”一声,丢出一样物事在地上,复道:“瞧瞧这是什么。”
楚笑寒凝目看去,只见地上一块金铜色的腰牌,上雕龙纹,中印一字“礽”,下垂夺目明黄色丝绦,这并非正式的太子令牌,却正是良妃给她的那块腰牌。不禁心中惊疑不定,这牌子怎会回到胤礽手中?既然能到胤礽手中,则必然不是自己丢失,那大草原上,草深地阔,岂是寻常能够随意拾到失物之处?若是在营帐内遗失,倒是有被他人拾获的可能。
那么?那么?是……是胤禛?可他又怎会骗自己呢?
楚笑寒茫然失神地摇头道:“是太子爷您的腰牌,正是良主子赐给奴婢的那块,可是奴婢不知为何在此处。”
胤礽冷冷说道:“本来这腰牌生出这等事情,本宫就该将你直接处死。但是听说昨日接生的嫲嫲迟迟不至,最后是你一肩扛起重担,救下了胎位不正因致难产的香儿。本宫倒觉得这牌子的事情,并非你兴风作浪,故意为之了。所以再来问你一问,果然你也是个肉皮儿伶俐、心里头糊涂的,竟又被人设计了。”
楚笑寒傻了一傻,真如胤礽所说,自己被人设计了?但是眼下没空暇想这个,赶紧问道:“太子爷,奴婢斗胆问一句,那小阿哥可真是找不着了?”
胤礽不语,转身待走。
楚笑寒抓起地上的腰牌,双手递上急急叫道:“太子爷,请收回了这令牌,免得再丢了,奴婢实在担待不起。只是,那……那小阿哥不见了,良……主子,主子,知道么?”
“你倒是关心主子。”胤礽停了脚步,站定说道,“这牌子香儿既给了你,你就收着罢,只是,再别丢了。其他的事情,不要问了,于你无益。你只安心照顾你主子就好。”言毕竟是匆匆地就跨出房门走了,立在门外太监赵国士见胤礽出来立刻跟上,转眼两人便消失在出廊转角处。
楚笑寒心说,你倒是好心,将这牌子又给了我,这回终于解决了我心中一直惴惴不安的令牌遗失事件。只是一个,若是这牌子要再丢了,我不又得惹一身骚么?虽是良妃和你太子爷对我的恩典,可我一个小宫女,又没保险柜,怎么藏这种惹事惹得这样可怕的东西啊?
当然此刻却也没多余的时间想这牌子的事情,只能顺手塞在柜子的角落里,同那放了胤禩给的蓝缎香囊的锦囊放在一道儿,便匆匆出了自己的屋子往良妃的寝宫方向走去。
心里忐忑,只记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