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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孤芳不自赏(1+2)-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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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耳朵猛然一疼,手上的筷子啪嗒掉到地上。
  “王爷……不……”
  “不什么?”楚北捷邪气地低笑,含着精致耳垂,细致地舔着:“我早就认定你了,你想跑也跑不了。日后,我上沙场也带着你去。”
  唇被狠狠吻住,娉婷惊惶的目光如导火索,疯狂燃成一片火海。
  “我要娶你。”让娉婷稍得呼吸的空间,楚北捷沉声说。
  “王爷?”娉婷难以置信地看着楚北捷。她困惑地皱眉,一切来得太快,这根本不合她的计算。难道若即若离的扮演不够成功?
  她是阳凤,归乐的琴妓,一个逃跑的侍女。
  而他,堂堂的镇北王,说要娶她。
  楚北捷沉下脸:“不愿意?”
  娉婷瞪大眼睛,楚北捷离她太近,搂着她的身躯太灼热,此刻的他太英俊,一切来自他的举动都充满了诡异的魅力。
  向来自豪的理智此刻逃得无影无踪。
  “嫁给我。”
  “为什么?”
  “你善琴,能歌,兰心,巧手。”楚北捷俊朗的笑容象毒药一样要命:“跟那些女人比,我宁愿娶你。”
  “我……”
  “我们对月起誓,永不相负。”
  娉婷楚楚可怜地被他桎梏在怀,楚北捷语气温柔如水,浸过她的嘴鼻。她几乎站不稳,要融在楚北捷掌心里。
  “永不相负?”字从她齿间一个一个清晰地跳出来。
  楚北捷将她搂着更紧,粗犷的男人气息笼罩着她,细细噬咬着她的脖子:“不错,从今之后,你是我的王妃,我是你的夫。”
  镇北王一如往日在沙场上的狂放侵略,娉婷步步败退。
  “不行的……”她低声挣扎。
  “为什么?”
  “我是……是琴妓。”
  “我喜欢你的琴。”
  “我配不上王爷。”
  “我配得上你。”
  她还是仓惶地摇头,咬着唇:“我……我不够美。”
  楚北捷凝视着她,咧嘴笑了:“给我一个人看,够了。”
  娉婷沉默了。她哀怨的眼波水灵灵转了一圈,心头轻轻泛滥着酸和痛。离了,明日便要离了,这不是归乐,这是东林。面前男人的千军万马,踏毁了她生长的地方。他虎视眈眈看着归乐,用计怂恿大王害了敬安王府。
  可楚北捷的怀抱如此温暖,暖得叫人不舍。舍不得推开,在他深情的凝视下,也舍不得说一声“不”。
  她的心从砰砰乱跳渐渐平静下来。理智没有回来,想的东西居然更疯狂了。既然要走,既然要离,怎可以一放手便不回头。
  不甘心三个字,从深处猛跳到眼前。
  一道精光闪过善言的眸子,娉婷已经打定了主意。
  “王爷,”她低婉地唤着,忐忑不安地,抬头看着他:“我不奢望当王妃,可我……”
  话到中途,又咬住下唇。楚北捷温柔地抚过她的唇:“说下去。”
  “不,不说了。”酸楚和快乐交织成动人的歌,娉婷快止不住自己的泪水,她长叹一声,仿佛舍弃了所有的矜持,猛抱上楚北捷,仰头楚楚道:“金风玉露,只求此夜一次相逢。”
  痛快地,舍弃了,拥有了。
  自己的坚贞,自己的身子,都抛到脑后。明日无缘再见已是幸事,说不定还要碰头在沙场厮杀时。
  她不管,今夜是属于自己的。
  自己是属于他的。
  楚北捷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住,转眼意气风发,仰天长笑。打横抱起面前佳人,大步跨进卧房,将她轻轻平放在床榻上。
  低头,仔细打量一遍那清秀的眉、白皙的手。
  他说:“我们一辈子都在一起。”
  “嗯。”娉婷点头,眼泪淌了下来。
  纯白丝衣,衣角坠着朵朵梅花。
  宝钗落地,青丝散开,铺在枕上,好一处惊心动魄的瀑布。情是灼人的,不经意对上的一眸,已叫人看痴了。
  轻轻一扯,丝带飘到床下,白皙的肌肤露出一点端倪,吞了楚北捷的魂魄,让他热血从脚底涌上来,“轰”地挤在脑里。
  “绝世有佳人……”他喃喃,俯首去吻。红唇透着属于娉婷的香气,甜美如桂花。
  “王爷……”
  “不是王爷。”
  她心领神会,改口:“北捷。”
  “当日定南,今日北捷。”想起了旧话,他试图缓解她的紧张,低沉的声音在屋中回响。
  窗外,月正圆。
  镇北王府内,低吟如歌。归乐东林两地的人儿,一个丢了魂,一个失了心。
  怜爱地抚着秀丽的睡容,拨开遮挡着红唇的青丝。娉婷梦中甜甜微笑,吐出安逸的呼吸。
  她累了。楚北捷知道她是多么的乏,方才连星星都脸红的呻吟,还有余韵留在屋内,带来满怀的馨香。
  优美的唇,幼嫩的腰,高挺的胸膛,还有细长的腿上,都有楚北捷留下的烙印。楚北捷扬唇,不知想到什么,笑容消了,浓眉微皱。
  他走出卧室,轻轻掩了门。
  楚漠然正等在书房里。
  楚北捷迈着沉重的步子进来,没有表情地坐下。他的袖中,藏着楚漠然尽早给他的一张纸条阳凤,北漠人,自幼卖入归乐王子府,善琴,乃当今归乐两琴之一。
  养于深院,何肃甚宠,极少露面。
  爱养花草。
  喜吃食物:酱八宝
  喜色:深蓝
  因被陷而见罪,今下落不明。
  他把纸条掏出,重新看了一遍。
  四方的空气被他冷冷的威势搅动起来,纷乱不安地翻滚着。
  “一点破绽都没有。”楚北捷嘴角逸出苦笑。
  很少看见楚北捷这种无助的神态,楚漠然惶然地低头:“王爷的意思是……”
  “归乐两琴……”楚北捷沉吟:“另一琴是谁?”
  “回禀王爷,是敬安王府的一个侍女,姓白。”
  楚北捷困倦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回复迥然神光,齿间迸出一个字:“查。”
  “遵命。”
  娉婷在微亮的晨曦中醒来。
  青丝泻撒在光裸的脊背上,有人正温柔地吻着她的肩膀。
  一扭头,撞上一双洞彻人心的黑瞳,猛然将昨夜的呻吟娇喘想起,娉婷惊叫一声,把发烧的脸埋进被中。
  “木已成舟,不用躲了。”楚北捷玩着她的发丝,看娉婷露着小女儿的娇态。见她仍躲着不起,笑一声,捉狭地在她嫩肩上轻咬一口。
  “啊!”娉婷叫着翻身,被楚北捷守株待兔般抓个正着,搂着腰,狠狠吻上鲜红欲滴的唇。
  “啧啧,天下最美味的早点。”
  “你……你……”
  “我什么?从今天起要叫我夫君。”
  娉婷横他一眼,不服气道:“谁答应嫁给你了?”
  楚北捷握住她的手,似乎要将她的手揉碎似的,深黑的眼睛直盯着她,沉声道:“嫁了我,再不要离开。”
  娉婷象心窝上忽然挨了一刀,怔怔看着楚北捷。
  楚北捷认真地说:“什么也别想,跟着我。地陷天塌,都有我在。”
  地陷天塌吗?她抬头,颤动着睫毛看面前的男人。
  那么高大,那么强的气势,那么浓的眉,哪一道不是女人心目中的最爱?
  有他在身边一站,什么都是踏实的。
  可她……可她一定是要走的。
  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娉婷仰头,舍不得挪开视线。
  楚北捷粗糙的大掌在她脸上温柔地一抹:“好端端,怎么哭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端端就哭了。”娉婷擦了泪,自嘲地笑了。
  越摇摆心越疼得厉害,越疼,娉婷越咬紧了牙关要走。
  舍不得有什么用?楚北捷的笑怒嘻骂,都是要舍得的。少爷人在天涯,她不能反倒进了王府,当了王妃。
  走,一定要走。
  此去经年,当是良辰美景虚设。
  贪看楚北捷的丝丝点点,被他拥着,舍不得入睡。每夜巫山云雨,到浑身精力被压榨透了,实在不得不闭眼,还要紧紧抓着他灼热的手,倚在他的胸中。
  偶尔,楚北捷沉重的叹息在耳畔传来,她心疼。
  这人,哪来这么多的野心。国务、征战、沙场血河,没有一样他肯放下,连梦里也劳累自己。
  要走,一定要走。她踏上会把人溺死的流沙,抽腿虽然辛苦,却不得不做。
  但初夜后恩爱如胶,楚北捷居然放弃了日复一日的公务,整日抽空陪她。
  “十月桂花香满头……”
  香气扑鼻的桂花被心爱人亲自插入髻中,娉婷翩然回头,心中凄凉,却回楚北捷一个甜美的微笑。
  楚北捷附耳轻道:“等春天,后院的花开了,我必每日亲手摘一朵最美的,插在你发间。”
  “人本来就不美,被花一衬,岂不更难看?”
  “那你就唱歌,把花都惭愧死。”
  楚北捷的笑声在王府上空回荡。
  娉婷暗自神伤。
  春天,百花开放时,你在东林,我在何方?
  一连二十天,楚北捷不离她寸步,仿佛冥冥中知道会失去她,顽童一样纠缠着,饥渴者般贪婪地索取着。
  心,已快化成水。
  “怎么不见漠然?”
  “我派他干差事去了,昨日刚回。”
  “什么重要的事,居然把他派出去?”
  楚北捷搂着她的娇肩,叹道:“这世上最重要的事,莫过于把你留在身边。”
  娉婷翻个白眼,小巧的鼻子一皱:“甜言蜜语。”
  “不错,我的嘴是嘴甜的。王妃请尝。”抓到机会,便不容佳人逃避地压迫过来,直到哇哇大叫的娉婷被他封住了唇,只能扭动着身躯,发出“嗯嗯”的呻吟,才满意地放开,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我们回房可好?”
  “不好!”娉婷挥拳,狠敲他的脊背:“你这个色狼,我不要回去。”
  又一声惊叫逸出嗓门,人已经被楚北捷打横抱起。
  “天,你不要又……饶了我吧。”
  楚北捷大笑:“等下自然有你求饶的时候。”
  雪花欲飘的时节,还未有机会离开王府,患得患失的忧虑,让娉婷几乎扯坏了手绢。
  这日,好不容易楚北捷出门,居然吩咐了楚漠然:“好好看着未来王妃,我去去就来。”
  难得的机会,娉婷怎肯放过,亲在门前送了楚北捷,看他骑着马意气风发地离开,似乎这是最后一次看他背影的机会,不由痴了,怔怔在门外站了半天。
  楚漠然隔她几步恭敬地停下:“阳凤姑娘,天冷,请回。”
  楚北捷背影消失后,被掏空的理智缓缓凝聚起来,娉婷转身,唇边带笑:“明日恐怕要下雪了。”说着浑身轻松跨进大门,斜眼看去,楚漠然不徐不疾跟在身后。
  “漠然,你去忙吧。”
  “奉王爷命,漠然要跟着阳凤姑娘。”
  娉婷冷了脸:“你要监视我?”
  “不敢。”
  “我要出门,你要不要把我捆起来交王爷发落?”
  “不敢。”漠然不愧是漠然,淡淡的神色,一点也不恼。
  低头想了想,娉婷反而重新露出笑容,低声道:“是我不好,王爷走了,我心情不好,倒拿你撒气。”
  楚漠然瞅他一眼,还是一派温文尔雅。
  用霹雳弹还是迷魂药?娉婷算计着,脚不停步进了内房。
  这两种东西手上都没有。霹雳弹原料难弄点,迷魂药却有许多制法,有一个方法,几种常见的草药掺和起来秘法炮制,就可以当迷魂药使。
  不由恨当年不好好跟着少爷学武,否则猛一拔剑,楚漠然卒不及防定然不敌。
  那就迷魂药吧。
  “咳……咳咳……”抚着喉咙装两声咳嗽。
  楚漠然小心地走前两步:“阳凤姑娘不舒服?我请陈观止来……”
  “不用,他的药压根没用,吃了多日也不见好点。”娉婷蹙眉:“我自己的开的方子恐怕还好点。”走到桌前,研磨,细致地写了一张纸,递给漠然:“劳烦你,帮我买这几味草药来。”
  娉婷镇定地让楚漠然检查药方。
  看不出玄虚,楚漠然点头:“好。”扬声唤了名侍卫,给他纸条。“去,照方子抓药过来。”
  娉婷朝楚漠然感激地笑笑,退回房中,关了房门。
  楚漠然静静候在门外。
  房间华丽,是楚北捷特意为她重新布置的。铜镜花黄,彩衣霓裳,凭栏雕花。一张精致的梳妆台摆在角落,两三根乌黑的发丝盘旋着静卧在镜前,那是今晨楚北捷为她梳头时掉的。
  水银般的眸子留恋地扫视一遍,忍住嗓子里一声长长叹息,娉婷走到梳妆台前,打开首饰盒。
  凡家女子一辈子的渴望都无声躺在盒中。金钗、玉环、翡翠铃裆,小族进贡的珍珠链子,圆润透亮。
  她随意选了两三样不起眼的,放在袖中。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有了迷魂药,摆平楚漠然易如反掌,而摆平了楚漠然,要离开王府并非难事。
  此刻余光,正好缅怀当日,缅怀后就要抛开,走时,方能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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