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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霜梦成城-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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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暮苔终于到了目的地:一处水榭旁。他只一使劲,众人听到衣帛的撕裂声,以及一人落水的沉重声响。秦朝露狼狈地从水里爬出来,抹了抹脸上的水珠,无言地看着兄长。 
一片雨光里,海叔拿着的白灯笼是唯一的光线,秦暮苔的脸冷冷,雨水同样落在他面上,“酒醒了便回去,我不知你心里怎想,不过有事等过了这几日再说。”说完,看着弟弟那双无视的眼睛,淡然地转过了头。 
只有离他最近的海叔看了秦暮苔眼里的怒火,老人家也只能递上伞,秦暮苔轻轻掸了掸雨水,一阵轻寒。 
从来没有想到朝露还会如此不顾大局胡闹。明日里也不知道该如何交待才好……一边想着,他一边吩咐海叔:“向酒寮主人陪个不是,有什么损失照原价赔。” 
“知道了。”海叔恭谨点了点头。 
“现在就去办吧。”秦暮苔转头,看到三弟想到池边拉朝露,冷冷说道,“谁都不准帮他。自己觉得清醒了就自己爬上来。” 
午阳缩了缩脖子,不敢再伸以援手了。 
秦暮苔想了想,又问海叔:“朝露有无伤人?” 
“伤倒是没伤,不过听刚才去查看的下人说,打斗之间,有个醉汉被砸了一下。” 
秦暮苔更加恼怒:“那就是有了?”拂袖说道,“带我过去。” 
海叔诧异:“这时候去?” 
秦暮苔冷然:“若拖到明天,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话。你也请位大夫跟我一起过去。知道那伤者住在哪里吧?” 
“知道,听说是外来的,住在金升客栈。” 



等到秦暮苔终于料理了所有事项能回家时,已经是午夜了。 
之前让下人先回去,免得秦家看来势大压人。之后又送了老大夫回家,秦暮苔身上已经全被雨水溅湿。 
长长的街道已经无人,四下里只听得到雨声淅沥和风声。秦暮苔慢慢行在道上,木屐有着独特的清响。远处有狗吠声响起,遥远无比。 
此刻,整个天地被裹在黑甜乡中。濛濛的雨丝从油纸伞下扑进来,如女子轻盈地起舞。他心念一动,这雨势,晏城城河的水怕也大了吧。想了想,他转身朝水边走去。 
此时回家,不知道朝露有没有回房…… 
他摇了摇头,这些事务,还是待明天再说吧。 



长长的河水流淌着,水势很大。这城河平时就有些深,晏城的百姓家中有孩童的,无不着意提醒孩子平时没事不要靠近河边。夜里看来,这片河水如同流向黑暗的尽头,漫无边际。 
秦暮苔慢慢走在河道边,水边风大,吹得他衣裳飞扬,更冷了。 
忽然想起,小时朝露曾经玩纸鹞,贪恋着城河边风大,又怕大人嘴里的“水鬼”,就硬拉了他这个兄长一同玩。而颜夕知道后也就缠了出来。每到早春,城河边总能见到三人身影。对于自己而言,这是从小就苦修剑术的清苦生活中唯数不多的悠闲时光。 
那时他每每坐在树下,看着颜夕硬要抢朝露的风筝,有时两人争得厉害了,就拉着他当仲裁,直到最后他给颜夕买风筝为止,小姑娘才破泣而笑。 
等到朝露有了少年情怀之后,这样的时光便不见了。因为那时的颜夕,只爱缠着自己了。 
秦暮苔慢慢叹了口气,看着黑暗的河水,仿佛看到了那些已经回不来的时光…… 
这样的回忆终止在看到河岸边失魂的女子后。秦暮苔站定,看着没带雨具抱膝坐在树下的颜夕,然后快步走去,扯起了她:“雨大风急,你怎么还躲在树下?”他忍不住斥责着。 
女子的身体微微颤抖着,黑暗中她抬起眼看着他,两人屏息站着,秦暮苔定了定神,把女子半抱着拉出了树底下:“我送你回去!” 
颜夕挣扎着:“我不要!”挣扎之间,秦暮苔看到了颜夕衣袖间的一抹铮亮。 
那丝熟悉的寒光让他冷下了眉眼,伸手格住颜夕的双臂,手指轻轻一夹,就找到了颜夕藏在袖中的事物:一柄小小如眉刀的短匕。 
秦暮苔双指夹着匕首,冷笑:“夜半持刀,你是打算保护自己么?” 
颜夕一怔,然后如同被人踩到尾巴的猫一般跳了起来:“还给我!” 
秦暮苔只微微一侧手,颜夕便扑了个空。看着颜夕着急的脸色,秦暮苔皱起了眉头:“这匕首怎么了?” 
颜夕抢了几次,每每失败,委屈的她大哭了起来:“还给我还给我!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肯从我的愿?你不喜欢我,我不怪你,可你就连成全我仅剩下的一点点自尊也不肯!现在是不是连我想自尽都不行啊!” 
秦暮苔神色一凛,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在说什么傻话?” 
颜夕大哭,无赖如同小时抢不到朝露的风筝:“你总是这样!你总是把我当孩子,总觉得我说的是傻话!”一边说着,她用力挣扎。 
秦暮苔甩掉了雨伞,抓住颜夕双臂:“走,回去!” 
“我不要回去!” 
“让伯父看看他最疼爱的女儿变成了什么样子!” 
一个闪电再度亮起,雨光电影里,颜夕打了个哆索:此刻的秦暮苔神色严厉,有如恶鬼。这样子的他,纵使颜夕从小到大与其相处,也未曾见过。 
秦暮苔看着电光中颤抖着抿着唇,依然倔强无比的女子,只觉得一阵心冷,他不去深究胸口隐隐的疼痛,只是用力抓紧女子的手臂:“跟我回去!” 
印象当中,从小到大他从没如此粗暴对过颜夕。小小的颜夕如同玉琢的孩子,谁也不忍心碰她,临到成|人,女子表露的那份若有若无的情怀又让他避而远之。怎么也没有想到,终有一天要如此啊…… 
又是一道电光,颜夕几乎是被他半抱着拖着,只听到女子哭喊声:“不要不要不要!”腰际一凉,颜夕居然抢到了他的小雪快晴剑,秦暮苔只觉得臂上一凉,然后是微痛,手一松,颜夕踉跄着退开一步,披发狂乱道:“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跟你回去的!” 
秦暮苔只觉得心中微冷,镇静下来一步步走近颜夕:“乖,把剑给我。” 
颜夕用力摇着头,如早春的花被雨水狂暴地浇淋,秦暮苔却只觉得怒火上涨。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颜夕,把剑还给我!” 
电光照亮了剑光,如同银蛇狂舞着。颜夕颤抖着把剑指向他:“不!”说完,她回转了剑柄。 
秦暮苔心神俱裂,抢到颜夕身前便握住她的手肘轻轻一转,然后在她手腕处一折。即使情绪不稳,他的下手还是不重,只让颜夕觉得一疼,剑便垂落在两人之间。饶是如此,她的衣上还是染了鲜血:那剑自下颈处直划落到胸口,可见她刚才用力之大。 
秦暮苔只觉得心跳声,正要夺过剑,却听到身后一声大叫:“你要做什么!” 
只觉得腰际一凉,他看到颜夕手里的剑终于啷铛落地。她惊恐地看着秦暮苔的身后。 
此时的秦暮苔,终于感觉到了腰间的刺痛。身上的元气如被开了口的河道,迅速喷涌。 
他缓缓转身,看着身后慢慢退却摇着头的朝露,手指抚向腰际。 
那柄朝露的爱剑正插在自己的身上,颜夕一把抱住了他,又哭又叫:“你干了什么!” 
朝露惊恐地看着两人:“我只是看到他要杀你……”看着兄长依然平静的眼光,他飞奔向河岸边。秦暮苔心中一惊,忽然有了荒谬的念头:为什么自己的身边,总是围绕着这些没法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孩子呢? 
勉力提起力气,他追向朝露。一奔跑,他才知道自己伤得有多重,脚步轻浮,雨水仿佛要把他压倒般的狂打下来。好不容易,在那个笨蛋要跳河之前秦暮苔抓住了他。 
结果…… 
秦朝露误以为抓住自己的是颜夕,伸手便是一格,正正格在兄长的胸口。待到发现不对,朝露只看着流着血的兄长直直堕入河中。 
他惊呆了,雨声中只听到他的大叫声:“大哥!” 
秦暮苔虚软地闭上了眼睛:笨蛋,你有力气叫,为什么不抓住我? 
可惜却已经无力训斥了。明知道落下急流的河道再加上身上大放血,只怕是死路一条,他却控制不住地闭上了眼睛。 
身体落水传来了冰冷,那种寒冷迅速渗入骨中,血水似乎流得更快了。秦暮苔任手脚虚浮,临睡前最后一个念头是:听说死人会浮起来,希望自己浮起来时不要因石岩狰狞的河道而惨不忍睹…… 



  
5 



草长蝶舞。 
秦暮苔醒来时,看到的是阳光透过树荫一点点洒落到自己的眼中。眼睛因为不习惯突然而来的阳光,用力眨了好几下后才能正常睁开。面对着诡异的平静,他有着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事实上,他也的确不知身在何处。如果要形容,此刻的自己比较像被人抛尸野外的悲惨人士。 
挣了挣想从地上爬起来,奈何全身的力气如同泥牛如海,无影无踪,就连手脚都冰凉得可怕。这是习武多年的他从没遇到过的事情。秦暮苔陡然想到了那一夜的暴雨和荒谬的事情。 
他苦笑着,不勉强自己,仰躺着看着天,这个身体似乎并不是自己的,只有那些阳光看来如此亲切。 
如果这次自己死去,一定是江湖中死得最冤的一人:首先是被自己的弟弟误会对女子施暴而刺伤,然后为了救自己悔恨无比想去自杀的弟弟而被推进急流里……他忍不住苦笑出声,胸腔里有着空洞的感觉,仿佛心肺都被人掏空般的空虚。 
突然有惊喜的声音传来,一个少年叫着:“你醒了么?” 
秦暮苔吃力地转过头,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十一二岁少女蹲到自己面前。她小心翼翼放下手里摆着的东西,那是一个粗瓷破口大碗,里面盛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黑色液体,有着古怪无比的味道。 
秦暮苔注视着少女,一张普通无比的脸,还有一双粗大布满老茧的手。这个女孩是与颜夕完全不同的人。不过,应该不是江湖人士,更没有什么恶意。秦暮苔如此判断。 
那少女扶起秦暮苔,欢喜说道:“我们之前还在赌你什么时候能醒来呢,没下赌注你就醒了,身体真棒。” 
秦暮苔眨了眨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口干舌燥,居然一时之间讲不出话来。少女一边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一边端起碗凑到他面前,万分珍惜地说道:“喝吧,总算不用灌一半泼一半了。” 
秦暮苔看着那破口正对着自己的嘴,不悦地偏了偏头,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这是什么?” 
女孩看了一下碗:“这个么?这个是草药啊,你没见过么?” 
秦暮苔看了看液体,里面还能看到一些可疑茎叶,女孩有些不悦地皱起眉,“怎么了?睡着的时候还乖乖的,醒来就这么别扭。” 
秦暮苔哭笑不得,真不知道自己这一把年纪还被人说是“乖乖的”,应该如何反应。但见女孩不悦,他居然还真是乖乖的就着对方的手把药喝了下去:如这少女所说,之前的他也是由她照顾,此时便不必疑心了。他虽未学过岐黄之术,但为人细心善查细节,倒也是大胆地喝下这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 
喝完了,少女才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胸口:“这样才好!我每次喂你药都要大半天,现在就好了!”说完居然起身就要走,秦暮苔连忙叫住少女:“请问姑娘……” 
对方转过脸来:“你这人真是斯文。”她先是如此说道,然后站定,“你要问什么直接问好了,什么请不请的。” 
“我怎么在这里?”秦暮苔已经看清自己的确是躺在一片树荫下,身上的衣服已经不是之前穿着的袍子,如果没有弄错,似乎之前所有的佩件都已经不见了。 
这……他到底是无辜落水还是被打劫了? 



6 
少女无辜地眨了眨眼:“应该问你才是吧。不过话说回来,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爹爹找到你时,你就只剩了里衣。是不是那外套值钱,被人扒走了啊?” 
秦暮苔愣了愣,然后问道:“原来不是你找到我的么?” 
“不是,是我爹爹。” 
“那能不能请他过来一趟?”秦暮苔问道。 
“那得等一下,这几天他忙得厉害。河堤垮了,我们全城都逃了出来。对了,你等会儿要好好谢谢我爹。要不是他力排众议,你这个病人就会被扔下了。” 
秦暮苔听出了言下之意,有些头皮发麻,小心翼翼问道:“河堤垮了?哪里的河堤?请问这儿离晏城远么?” 
少女好奇地蹲到他的身边:“你是晏城人么?这儿离晏城十万八千里呢。你落水那天水很急,我爹爹估计你漂出很远。若你是晏城人的话,那我们那儿已经是方兴了。然后方兴的河堤眼见着要塌,我们全城人都撤离方兴五十余里了。” 
秦暮苔的脸有些白。 
彼时,晏城乃在晴阳河上游,晴阳河自南向北而流,横跨数个州县,下游至北境而末。而方兴,正是在北境边界。这里与晏城风俗已经完全不同,再加上临近游牧一族,民风剽悍,也就是晏城人常说的“蛮子”,有名的荒芜之地。晏城中人与方兴人已是互不来往,何况是北疆,这里根本是晏城人绝迹之处。 
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一泡,居然就泡到了这里。 
少女没理会秦暮苔看起来难看的脸色,继续说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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