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向日葵 虐-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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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伸出双手缠住墓胜的脖子,指尖轻轻抚着他冰雕一样冷硬的脸孔,倾身牢牢吻上他同样冰凉的唇。小巧的舌淫乱地添弄挑拨,唇舌尖混合着海水淡淡的咸味,肆意地吸吮。
仿佛只有我在独角戏,墓胜没有任何动作地冷冷看着我。他的眼睛,他的唇,甚至他的心,是这么的冰冷。
一旁的沈君似乎被钉子盯住一样无法动荡,眼中的悲哀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良久,当我的心脏结成冰块的时候,我离开了他的唇,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海风秤着我细碎的嗓音传进墓胜的耳朵里。
“我想救她,墓胜,只是想救她哎。”………
看着浑身还滴着水的墓胜面目阴沉地走进船舱,船上的人都被他铁青的脸色吓得纷纷退后,生怕不小心引爆这颗炸弹。
我和沈君将救上来的黑人妇女平放在甲板上。隐隐间,我的唇角上扬。
我知道墓胜他很生气,因为他竟然救了这个女人。这对他来说一定是种侮辱。
一生冷血无情的墓胜,却破天荒地救人,虽然代价很大,很可能让我用一生的痛苦来偿还,但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值。对于一文不值的我,还能挽回一个人的生命,不,是两个人的生命,这很划算不是吗?
一块毛巾出现在眼前,我顺手接过,意外的看见递毛巾的人是麦迪。更让我惊讶的是,他在笑。虽然他的笑并不明显,但从他柔和的脸色来看,我确定他是在笑。
“主人,也开始有了人性。”——这是麦迪离开时留下的一句话。
手里抓紧毛巾,看着背影更显苍老的麦迪,心底突然涌出苦涩的悲哀。
看着从小到大没有一丝感情的墓胜,其实麦迪一直很心疼吧。
……人性?墓胜有吗?…或许吧。只是少得几乎抓不的而已。
“小阳,她好像不行了。”
沈君急急的语气让我扭头看向躺在甲板上痛苦呻吟的妇女,发现问题要比想像的还要严重。
女人痛苦捂住高高隆起的肚子,身子抽搐得很厉害,嘴里还不停地呕着清水。就算我不是医生,也清楚的知道她的情况很糟糕,生命似乎正从她身体里渐渐流失。
看着她意识逐渐混乱,我急忙用毛巾擦着她湿冷的身体,一边轻轻拍打她的脸,让她能保持清醒。
“小阳,她那样子应该是没救了,这里也没有医生,我看还算了。”沈君定定地站着,看来他已经打算放弃了。
虽然知道我没有能力救活这个女人,可是我并没有打算放弃的意思。也许,也许奇迹会出现。
对于沈君话中的冷情,我并没有要怪他的意思,毕竟他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生活了十多年,对眼前的死亡早已习惯了。不管怎么说,至少他帮我救回了这个怀有身孕的女人,不像周围这些西装笔挺的黑人可以做到视而不见。
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我也有些手足无措,除了帮她擦干身上的水,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我身上还在湿淋淋的一片,但这种情况还是让我感到有汗水从我额头上滑落下来。
忽然,原本昏迷的黑人妇女突然睁开眼睛,一只长满茧子的手紧紧抓住我的手。那双并不大的眼睛镶在黑色的皮肤上显得很亮。不知为什么,她看我的眼神,就像看到了希望一样有了光彩。
她抓住我的手,不容我拒绝地放在她凸起肚皮上,嘴里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
手心传来的微弱体温让我不知所措,白皙的脸皮一下子胀得通红。正想抽回自己的手时,忽然被手心里传来的震动给钉在了原地。
咚咚!咚咚!
我清楚的感觉到女人腹中的小东西正在踢我的手。这个小东西,那样急切,那样有力的踢着。似乎在告诉我,他想活下来,他想活着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心跳变得好快,不知道为什么,我能感受到我身体的血液正在沸腾。呆楞地扭头看着黑人妇女满是信任和祈求的眼神盯着我,晶莹的泪水悲伤地从她眼角滑落。终于明白她这样做的意思,而我心中也有了答案。
我扯出一个让她安心的微笑,慎重的回视着她,语气无比坚定,“放心吧,我会救他,让他活下来,为了你们活下来。”
躺在甲板上气若游丝的女人似乎能听懂我的话,我感激地点点头,眼泪更是肆意流淌。她双手温柔地抚着自己的肚子,似乎在对肚子里的宝宝说着什么,眼中的母爱让我鼻子阵阵发酸。缓缓地,似乎已经用尽了最后一丝力量,女人带着对孩子的眷恋和不舍闭上了双眼。
我知道她死了,眼中没有任何遗憾。这时,我仿佛看到了死神,他披着黑色的斗篷,手里握着冷森的镰刀,浑身笼罩在一层黑雾里。
死神抬起骷髅一样的脸冲我冷笑,然后伸手将黑人妇女的灵魂放进口袋里,嘴里满意的叹息声。
我以为他会离开,可是他没有,而是定定的站在那里,幽黑的眼神贪婪的注视着女人高高隆起的肚子。
我挡住他的视线,冷冷的看着他。难道你还想夺走另一个人的生命吗?不会了,我不会让你随便夺走身边的人了。
一直安静地看着我的沈君上前想要将我扶起来,却被我拒绝了。他以为我是因为无法救活这个女人而难过,于是他伸手安慰地拍拍我的肩,“小阳,别这样,这不能怪你。放心,我会叫人将她处理好的。”
我没有看他,也没听进他的话,心中的一个决定让我颤抖不已,就连声音也充满了慌乱,“沈君,有刀吗?”
“什、什么?”沈君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这么说,他放在我肩膀上的手也是僵硬的。
“小阳?”发现我的眼光一直停留在她隆起的小腹,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顿时布满了汗水,双眼不敢相信地看着我,“天,你不会是……”
“沈君,给我刀,没有时间了。”冷冷打断沈君的惊讶,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在顾忌什么了,我能感觉到这个小生命正一点点消失。
努力控制自己的颤抖,哆嗦着解开妇人的衣服,将黝黑的肚皮暴露在阳光下。这样一个举动似乎让周围的空气迅速凝结,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一旁的沈君来不及反应这是我第一次对他说这么强硬的话,他的眼神已经被我的坚决给震住了,即便心情变得复杂,即便眼中对我的决定有着不认同,但他还向一名黑衣人要来一把明亮的匕首。
手里紧紧握着冷硬的匕首,刀尖反射的光亮很是刺眼,这让我的手抖的更厉害了。
压抑窒息的空气,让原本颤抖的身体变得僵直,心脏也一直紧缩,紧缩。分不清是水还是汗的液体流进眼里,很痛,我却不敢闭上眼睛。我要做什么,此刻连我都不确定了。我只知道,当我深刻感受到一个小生命在我手心里跳动的时候,我的心,我的人,从没有过的激动。他的出现,好比让我冰冷的心脏注入了股暖流。我想救活他,想从死神手里夺回这个小生命,这是我此刻唯一的希望。
死命地要紧牙关,手里的刀越是接近那隆起的肚子,脑中的那根弦绷得就越紧。密密麻麻的汗珠从脸上滚落下来,我感觉不到我的呼吸了,排山倒海的情绪让我随时有可能疯狂。
“啊—— ——”
就快承受不了心中的窒息,我嘶哑着大声吼叫,似乎想要借此消除心头的急速凝聚的紧张感。一鼓作气,不在犹豫地落下深邃的一刀。
“嘶——”的一声,那是刀尖划开皮肤的细弱声响。鲜血…迷糊了我的双眼……
这惊心的一幕,不止让沈君傻了眼,也让周围的人愣住了。
五分钟的时间,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我的双膝已经被渐渐冰冷的血浸湿了。
一个像黑碳一样的男婴,四肢卷缩在一起安静地躺在我血淋淋的双手,一动不动。
沈君从震惊中回过神,看着我手中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婴儿,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小阳,算了,你已经尽力了。”上前推推我挺直的背,沈君小心的说道。
呆呆地看着手里孩子,黑糊糊的小脸无法分辨他的五官是什么样儿。看上去好丑,可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他了。可是……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悲伤失望的心情,让我的心脏结起了冰。这时,我听到了死神得意的笑声。
“不,他要活着,要活下来。”无法相信的摇头,我把手中的孩子递到沈君面前,眼中满是悲痛,“刚才,他还在里面的时候,我真切的感觉到他在动。他用力地踢着我的手,好像让我救他出来看看这个世界,怎么会死呢?”
我的语无伦次,让沈君顿感承重,“小阳,你不要这样。来,把他交给我吧。”
沈君眼里含着泪,伸手想要接过我手中的婴儿,却被我推开了 。
在沈君的惊呼声中,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将婴孩平放在甲板上。分开他绞缠在一起的四肢,将附着在他身上的血块和破碎的胎盘擦掉,我深吸一口长气,对着他小得可怜的嘴巴,把肺里的空气渡进他口中。然后用大拇指按压他的心脏。
醒来吧,孩子!带着父母的希望活下来吧!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我不停地重复中手上的动作,似乎想要把自己的生命也注入他脆弱的身体。
终于,一声微弱的声音从婴儿口中溢出,接着,一声声有力的“哇哇”声划破了空气,在每个人的耳中激荡。
“小阳,小阳,他活了,他活下来了。”难以掩饰自己的激动,沈君跳到我身边,用力的抱住我,声音竟是哽咽的。
是啊。看着挥动着小手的婴儿,我脸上也有了笑容。他活下来了。
当我把皱着小脸哇哇啼哭的小孩抱在怀里亲吻的时候,沈君忍不住哭了。其实……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哭了,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我赢了。
我高高的抬起头,夺目的阳光让我的笑容更加灿烂。
而死神,不知何时,灰溜溜地离开了。
………
其实,墓胜怎么可能让我收养这个孩子。黑人对他来说,只适合做奴隶。以他脾性,恐怕在见到这个孩子的时候,就已经把他扔进海里喂鱼了。
只不过,此刻,他已经没有那种心情来处理这件事了。因为,真正的逃亡开始了。
远方平静的海面上,倏然出现了几艘白色的轮船,正以缓慢的速度包围着我们。
突如起来的变化,暗潮汹涌的危机。让船上所有的人不由绷紧了神经。那些身着黑衣的男子们浑身散发着杀气,手里握着枪械,早已做好以敌人死战的准备。
晴朗的天空也在悄悄的变化着。原本深蓝的天空被浓重的黑云遮住,就像凭空出现一个黑色的打铁锅,将我们密密实实罩住,不留一丝光亮。
这是一个不好的征兆。我甚至已经嗅到了死亡和血腥的气息。恐惧就像一条毒蛇撕裂了我的皮肤,搅得我五脏六腑一阵恶寒。
看着怀中的婴孩,我忽然有些不确定他出生在这里是否能称上幸运。
这么弱小的孩子,我无法给他应有的阳光,
在我的世界里,他只能同我们一样过着逃亡的生活,在黑暗,恐惧,和生与死的边缘中蠕动,这样真的好吗?
心底的窒息更重。难道我错了。让这个无辜的小生命和我一起跌进黑暗的深渊里。
当我血液冻结地抱着因为感到巨大压迫而停止哭泣的男婴,看向远方发出巨大轰鸣声的船队时,我好无力,难道……难道我那么努力的活着,只是为了接受一波又一波的生死磨难。
这一天继续着我未来恶梦的开始。血色的布幔正式被拉开——这个时候,这里的人,都相信上帝不会有,只有死神。
“废物,你这船长是怎么当的,现在才发现我们被包围了。”管家麦迪面色凝重的出现在我们面前。不满皱纹的额头上隐隐冒着怒张的青筋。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麦迪大叔生气的样子,心里更加明白此刻面临的事非常严峻。
紧跟在麦迪身后,被汗水浸湿衣襟的中年男子就是这艘船的船长。来不及拭去脸上频频滴落的汗水,大胡子船长僵直了身体,脸色苍白,心里更是为自己犯下的巨大失误而自责不已,“对不起,我该死。因为雷达被干扰,无法显现敌方确切位置,我为了能够尽快远离内海而一时疏忽,重了对方的计。对不起,珞斯辜负了主人对我的期望,珞斯愿以死谢罪。”到最后,船长越说越激动,突然脸色痛苦地抽出腰间的手枪对准自己的脑袋。
“好了,珞斯。现在还不是你该死的时候。主人遇到危险,此刻正是需要我们效忠的时候,觉得对不可以这个时候散失斗志。你还赶快想出解决危险的办法吧!”
麦迪低哑沉稳的语调让身后的男子立时冷静下来。
想到自己刚才差点以死逃避责任,脸上更是惭愧。收回手中的枪,珞斯神情恢复了以往惯有的自傲和冷静,“是,珞斯誓死让主人平安脱险。”
珞斯感激的向麦迪弯腰行礼后,倏然转身,神情严肃的看向甲板上的每个人,“大家都看到了,现在是主人最需要我们的时候。身为墓得家族最忠诚的部下,就让我们用鲜血取得荣耀。大家,痛快的杀吧!”
珞斯慷慨激昂的言词穿破风浪回荡在每个人耳边,却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