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世-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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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魔将正是胥将,应道:“前几日,从几个不争气的手下那里听说有几个高手到了这附近。听他们一说像貌,我便留上了心。今日果然在这儿见到诸位,真是有缘啊。”
九婴和梅真知他说的“不争气的手下”八九成便是那百魔长,想他必要替手下出气,都暗暗戒备。
泼律才道:“难得你上心!我们正要找你手下的一个百魔长,要的便是最不争气,弄跑了几百匹冰兽的那个。你把他叫来见我。”他在北冥人面前与平时大不相同,眉眼间虽有嬉笑之色,但口气大致还算稳重。
胥将笑道:“我手下确是有这么个百魔长,但是不能来见前辈。”
泼律才脸色立变,指着胥将道:“好你个小子!真个叫前恭后倨啊,刚才还说得那么客气,不一会儿就变脸了啊!”
胥将面不改色,笑道:“老英雄误会了,他不能来是因为他正在受军法处罚呢!”说着向营里一指。
九婴等随他所指向营里望去,远远见大旗旗杆下赤条条绑着一人。三人走近,一看之下,面面相觑。绑着的那人,正是三日前与梅真儿交手的百魔长。
那百魔长腿骨上包扎了几层,看来九婴那日将他摔得不轻。身上新伤又添,鞭痕累累,蝇虫闻血腥叮绕,脏臭不堪。见有人来到,那百魔长定睛一看,恨恨道:“大魔将,那日放走冰兽的便是这少年,打伤我的是那个高个!”他早没了三日前的神气,在上司面前,也不敢称梅真为“兔儿爷”。
胥将道:“这件事,我自会处理。把你绑在这里示众三日,你心中有气吧!”
那百魔长道:“大魔将,属下出生入死,何尝有过一句怨言……然而此事……属下不服。”
胥将道:“说!”
那百魔长被绑了两日有余,嘴唇开裂,神色黯淡,此时气愤填膺,说话有些喘,他愤然道:“那少年潜入军营,放走冰兽……属下们立马前往辑拿,不敢有所耽搁。……擒他不住,那是技不如人。而大魔将你却待这几人为上宾,……属下……心中不服。”
胥将道:“你这样和我说话,就不怕死吗?”
那百魔长“哼”了一声,不再答话,两眼仍气鼓鼓地看着梅真。他被处罚是因为梅真放兽之事,反而不记恨九婴将他腿骨弄折。
胥将微怒道:“在我手下,没有你这样的百魔长!你的职责是驯养冰兽,把冰兽弄丢,杀你一百次头都不为过。不要和我说理由,有理由你到战场上和梵军说去。”他骂了这几句,面色稍和,道:“若军中人人都如你一样,那便不是绑在我胥将的军旗下鞭挞示众,而是割了首级,在梵军的军旗前祭旗。”
那百魔长一听之下,道:“大魔将,我错了。你再多绑我三日也是应该的。”
胥将道:“你知错就好。我的军法定你三日便是三日,时辰一到,你到我帐里来。”
胥将不再多说,回头对泼律才等人道:“让泼老前辈见笑了,来,我们进帐谈。”
九婴见了胥将这一番训斥,心中暗服。这胥将的军规极严,又能服众,难怪军营里整肃异常。心道,不知梵军的军纪军风如何?若都象千溪城神使公王怒那样,可就不妙了。
胥将将三人让进大帐,桌上清清爽爽地摆着几盘大肉,一坛奶酒。泼律才等人刚才见他处置那百魔长,心中对那人怒意早消,反而还带些欠疚。
双方分宾主坐下,帐中军士全退了出去,胥将亲自为众人斟上奶酒,这才问道:“泼老英雄,这二位怎样称呼?”
泼律才笑道:“你让他们自己说。”他知梅真身份并无大碍,九婴则有些不对,干脆让他自己编去。
九婴拱手道:“在下是清凉境商人楼那……”
泼律才忙接口道:“也是我的弟子。”又指着梅真道:“他也是我刚收的弟子,也是清凉境人。”他听九婴用清凉境商人的身份,怕他露馅,便全揽到自己身上。
胥将笑道:“泼老英雄果然是桃李满天下。我听了手下回报,心中便诧异,在这方圆数百里,除了军中几位大将,谁有这么好的身手。想不到,是泼老英雄的弟子,难怪难怪。”
泼律才见他过于谦恭,不但将打伤百魔长一事带过,对梅真放走冰兽更是一字不提,心中生疑,问道:“请本大侠来,总不会是喝碗奶酒吧?”
胥将道:“在下确是久慕老前辈大名,这才冒昧相邀,请莫相疑。近日这一带,梵军军探极多,想是都为海皇灵珠一事而来。胥将苦于平时治军不严,操练不够,正想求泼老前辈指点一二,也好教习儿郎,为国效力。”
泼律才口中说“我哪有空教你们”,态度却和缓了许多,有人慕他修为武技,他总是高兴,不知不觉中慷慨接下了胥将的一个奉承。
“三位便在我营中住上几日,您随口几句指点,都抵得上我们练上十年。这里每晚都有比武赌赛,泼老前辈不会太过气闷。”胥将显得极有诚意。
听说有赌赛,泼律才来了精神,说道:“既然你这么懂得孝敬,那我就住上一晚。若是不好玩,明天一早,我拔腿就走。”九婴也正想在军营中多呆一阵,正求之不得。
泼律才装了大半天正经,感觉这天下最累之事便是隐藏真性。几杯奶酒下肚,便缠着胥将问这问那,他心痒难耐,巴不得日头早下,好等到晚上的比武赌赛。梅真是少年心性,也跟泼律才一样,对赌赛之事颇为关注。只有九婴在一边暗暗盘算,如何利用这一两日时间,好好看看北冥军营。
此时,帐布外有人禀道:“大魔将,百魔长雷风奉命到帐。”
泼律才拍拍脑门,道:“险些把他忘了!几位稍坐。”随即高声道:“进来吧!”
那雷风正是受罚的百魔长,他掀开帐布一拐一拐地进来,向胥将施礼。胥将道:“雷风,你等一下,我拿样东西给你。”
雷风站在那儿,眼睛仍是怒视梅真,但在胥将帐中却不敢造次。梅真早已不记前嫌,又还巴望着在营中玩赌赛,哪管昨日恩怨,只当没看见。
胥将从后帐中出来,手中拿一个小瓶,递给雷风,道:“此药一日一敷,十日便可伤愈。这是当年桑河堡一役后,冥后赐予我的,我也用过,十分灵验。”
雷风没想到胥将交代他罚后入帐,竟是为了给他这御赐伤药,当即哽咽道:“大魔将,雷风做错了事,不值得您如此挂心。”
胥将道:“只要在我营中,便一定要功过赏罚分明。你失职丢兽是过,但追查此事中受伤,虽无功也尽了力。你去吧,在一年里,带个百人队,给我收满丢失的冰兽数。”
雷风此时心服,拜道:“属下一定用双倍的强壮冰兽填回兽栏。”说罢,倒退着身子辞出帐去。
这一手恩威并施,那百魔长心甘情愿地接受处罚,还要死心踏地地加倍弥补过失。这次,连泼律才也啧啧称赞,口中道“将才”“将才”。九婴则心中更奇,越发想看看在胥将治下,这军营内部到底如何。
好不容易挨到火把点起,营外一改白日里的安静,满是喧闹之声。
九婴才道:“比武赌赛已经开始?”泼律才和梅真早起身向帐外去了,胥将笑吟吟地让九婴先出帐外,这才出帐。
在九婴眼里,北冥军的比武并没有什么意思,招式普通,修为也浅,甚至比不上金刚密迹的春试。而泼律才和梅真深谙其道,这赌赛玩得就是“赌”字,赌得就是眼力。
石块垒起十丈方圆的一圈,中间便是武场。在圈中先进去一个壮汉,是上一轮的胜者,挑战者却是自荐。当挑战者进入场内时,围攻众人便开始下注。比武的胜者自有固定赏格,而下注者则是有输有赢。泼律才和梅真喜欢这样赌赛,早大声叫着自己押的注,钻入人群中去。
九婴找个借口,支开胥将,便往军营人少处随走闲逛。
第三卷北冥
第二十三章营救工匠'上'
九婴在营中闲走,见值班岗哨都眼睛直视前方,挺立如松,虽然营内嘈杂喧天,但似乎并不关这些守岗军士的事。他心中称奇,也不敢过于靠近,只是走马观花地看上一看。这主营可容数千人,九婴逛了一阵,到了后营。
只见后营的一个大帐门口,岗哨有二十余名,大帐内隐隐有火光现出。北冥军中的千魔使各自有自己的副营,这营中唯一大帐便是胥将的中军帐。而眼前这帐篷规模似乎比中军帐还要大些。
九婴心道:“莫不是有什么重要人物在这里,连守卫也较中军帐的更多。”不自禁地便向那帐走去。
守帐的北冥兵立时拦住,道:“军中重地,闲人勿入。请客人回去。”他日间看见过泼律才等三人,知道是胥将的上宾,口气甚是客气。
九婴打个哈哈,也就只好回头。
他回到比武赌赛之处,却见众军已渐渐散去。泼律才正垂头丧气地站在比武场边,恋恋不舍,而梅真则是兴高采烈,在向泼律才炫耀手中赢来的币石。
胥将走了过来,笑道:“泼老前辈手气不好吗?”
泼律才怏怏道:“还不是我这精灵古怪的徒弟。”原来,梅真每次下注之前都要先问泼律才会是谁赢,泼律才何等修为,眼光哪会有错。每次他说士兵甲赢时,梅真便以十博一,押士兵甲。泼律才受不了他的十赔一的勾引,便忍不住要和梅真赌。他自己断定士兵甲赢,而又为了多赢而去押士兵乙,十余场下来,竟是场场料准,场场赔光。
胥将没想到他比传闻中的还要孩子气,笑道:“泼老前辈礼让后辈,真是胸襟宽广。而能场场料准,可见老前辈眼力何等厉害。”
泼律才哪吃他这一套,只是气鼓鼓地不爽。梅真在边上更是跳跃炫耀。胥将暗暗摇头,叫军士来给三人安排了休息的帐蓬。
三人进了帐篷,九婴便说了刚才后营大帐的事。众人都想不出个所以然,也就作罢。梅真忽然问道:“大师父,我放了他的冰兽,小师父打了他的百魔长,你说这大魔将为什么还对咱们这么好啊?”
九婴深有同感,便道:“对,大师父,您说说。”这句话他早就想问,只是一直在想着大帐之事。
泼律才道:“这个你们都不明白啊!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呢,只有三种情况。一是那人是他的朋友亲人,二是那人有求于他,三是那人是呆子傻子。”
九婴奇道:“他手下有千万军士,有什么办不到,偏要求大师父?”
泼律才伸个懒腰,道:“他的官瘾不小,现在是大魔将,手下只统领五千军队,也许他还想当魔帅呢?”
梅真诧异道:“他要当魔帅,恐怕巴结现在的魔帅仍是不够。在北冥,比魔帅大的是谁呢?”
泼律才笑道:“我这徒弟倒是不傻。孺子可教啊!”
九婴瞪大眼睛,道:“不会吧,大师父,你认识玉西真?”他一直只当泼律才是个游侠一样的老顽童,想到这里,自然是大吃一惊。
泼律才也瞪眼道:“有什么奇怪的,她玉西真是人,我也是人,认识就认识了,你乍乍乎乎地干什么?”
九婴听他承认,心叫不好,自己来找海皇灵珠的事,先前当玩笑一样地和泼律才说了,没想到他却是北冥国的高官要人。
泼律才接着道:“我也就是以前和毕亥那家伙打了一架,后来玉西真就来劝架了。再后来,她想让我当北冥国的大官。我这性子,哪能当什么大官,况且那时候,我还不会吃肉,看着他们整天吃荤就恶心。后来,玉西真就给了我一个虚位,我还是不要,我说:‘你给我带这么大个帽子干嘛?以后我要进你的王帐时,别拦着我就好了。’她也就答应了,所以,我半年一年地就会去她的王帐逛一逛。”
在北冥,除非是特旨召见,连魔帅毕亥都不敢乱闯玉西真的王帐,象胥将这样的大魔将,几年都见不了她一次。泼律才能享有这样的特权,自然是举国无双,也可见他与玉西真的关系非同寻常。胥将要巴结泼律才,自是因为泼律才见冥后的机会较多,稍一提点,便胜过他十年苦功。
九婴心中惴惴不安,更摸不清泼律才的底细。
泼律才见他这副模样,笑道:“臭小子,你以为老泼我会不知道你是来干嘛的啊?别看我一天疯疯癫癫,看人可不走眼。”
九婴作声不得,若是早知泼律才与玉西真的关系紧密至此,他也不能肯定自己当时会不会想交下这个朋友。
泼律才道:“我第一次便看出你是个梵原人,后来又提什么灵珠的事。我难道会不知你和那些梵军军探干得是一件事?不过我老泼看人,从来不分冥梵还是清凉境。你这小子心善,我就交定你这个朋友了。”
梅真讶道:“哇,小师父,你是军探啊?太好玩了,我一定保密。”
泼律才一拍梅真的头,道:“你这徒弟更不象话,一个姑娘家,整天跟着我们疯癫!也不知你家里怎么管你的。”
九婴刚被泼律才揭穿,心里正不知是什么滋味,又听他说梅真是“一个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