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痴-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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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张宛那个臭丫头也该一起挨揍，说什么我的魅力天下无敌，硬要我对着镜子练了一晚上的迷人微笑，今早又骗我穿了一身奇装异服出门，害我无论走到哪里都被人盯着看。
“可恶！”我咬了咬牙，一拳击在了身旁的大理石柱上。
巨大的响声惹得路过的人纷纷侧目看我。
我板起脸，凶神恶煞的瞪回去，口里骂道：“看什么看？没见过人被甩吗？”
第一次约会女人就被拒绝，真他妈气人！林渝要加班不能陪我，干脆找个地方喝酒算了！
微恼的抓了抓头发，我转身欲走。
正在此时，电梯门突然“叮”的一声打开了，里头只站了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西装领带，衣冠楚楚，只那一张过分阴柔的面孔，实在是教人不敢恭维。
“郑……”我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一时之间，如何也想不起他的名字来。
那男人见了我，先是一愣，随即微微的笑了起来，眼里流露出兴味的神色。
他长臂一揽，将我带进了电梯里，然后随手按了个楼层。
“又见面了，夏警官。”
我愤愤的甩开他的手，开口就骂：“姓郑的人妖，你……”
“郑其。”他好笑的看着我，轻轻的说。
“啊？”
他指了指自己，续道：“我的名字。”
“妈的！我管你姓郑还是姓齐！混蛋，你干嘛拉我进电梯啊？快开门！”说着，狠踢了电梯门一脚。
电梯晃了几下，没有停。许久不打架，力气变小了吗？
“在这种密室里，做起事来才比较方便啊！”郑其倾身向前，一双桃花眼微微的挑着，风情万种的样子。“才隔了几天，就主动来找我，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呢！”
淡淡的香水味绕在鼻端。
我往后退了一步，厌恶的皱眉。“谁说我是来找你的！自恋也有个限度好不好？快放我出去！”
一个大男人还用香水，果真是……人妖！
“不是为了我？”他转了转眼睛，浅浅的笑。“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约会他的秘书，而且还被甩了。这种话说出口，岂不是要被人笑死了？
我瞪着他看了一会，冷笑一声，道：“我是警察，来这里，当然是为了调查案件。顺便，搜集一下郑先生你的犯罪证据。”
他一个黑道大哥，学人家开什么公司？分明就是为了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哦？那也不错。反正啊……我最喜欢像你这样的热血警察，毕竟，越是干净的东西，就越有玷污的价值。”
热血？干净？这些词用在我身上，怎么想都像个笑话。
说话间，电梯已经停了下来。郑其拖着我出了门，一转身，就把我压在了墙上。
感觉他修长的手指顺着肋骨滑了上来，我微微仰起头，声音平静的问：“你这是做什么？袭警吗？”
“怎么会？”郑其微笑着靠了过来，在我耳边轻轻吹气，语调极其暧昧：“我这是……性骚扰。”
我不怒反笑，屈起膝盖，狠狠的踢了过去。
他连退数步，惊险万分的避过我的攻击。
我一路紧追不舍，人没有踢到，却将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玻璃击了个粉碎。
“啧啧！夏警官，你的火气可真大啊！”郑其调侃的笑着，一面从容不迫的与我周旋。
只拆了几招，我就落在了下风。
虽然长了一张女人脸，这家伙的身手却是一点不差。
他仅用一只手就制住了我的行动，另一手抬起我的下巴，轻轻的说：“前戏演完了，可以进入主题了吧？你现在这样子……”手抚过我的脸颊，“看起来相当可口。”
说着，一张美丽的脸孔缓缓朝我逼近。
“扣、扣！”敲门声陡然响起，伴着一道温润的男声传进耳里。“总裁，你要的资料我已经整理好了。”
“来的可真不是时候！”郑其低咒一声，挫败的松开我的手，面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等我两分钟！”
然后又整了整领带，回转身来对我说：“看来今天就只能到此为止了。夏警官，你下回来的时候，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确实来的不是时候，只差一点点，面前这男人就要断手断脚了。
我伸出一根指头来，轻轻抵在他的眉心，并且一路滑到了太阳｜穴，冷冷的说：“下次，我一定会带把枪来的，郑先生对别人性骚扰之前，最好想想清楚自己有几条命。”
“哈哈！”他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嘴角微微扬着，很是邪气。“这主意不错。只是不知道……夏警官到时候还有没有力气扣动扳机。”
“低级！”我嫌恶的骂了一声，出拳，又打烂了一张桌子。
然后朝郑其比了比中指，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我心不在焉的走在大街上，一面低低的叹着气。
竟然连警察也会被人性骚扰，现在这算什么世道？
我原本只是有点讨厌那个姓郑的，现在则是……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他的犯罪证据。
黑道了不起？敢惹我夏澄江，照样灭了他！
我努力回想着那副漂亮的容貌，将自己所知的所有脏话都用在了那个男人身上。
骂到他家祖宗第十三代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喂？”因为正在气头上，声音里也带了些怒意。
“是我。”淡淡的两个字，却有着教我欣喜若狂的魔力。
明知他此刻什么也看不见，笑容却仍是飞扬了起来，灿若阳光。
“林组长，上班的时候打电话给我，很难得喔！”
林渝在电话那头轻轻的笑了一下，道：“今天的工作提前完成了。你现在……有空吗？”
“有有有！”忙不迭的点头，“我可是随传随到的！”
“人在哪里？我来接你吧。”
“不用了！我人就在附近，在警局门口等我好了。”我说着转过了一个街角，远远的望见了林渝的背影。
“那……你路上小心点。”
“好！”大笑着挂了电话，然后上前几步，轻拍他的肩膀。“嗨！”
林渝错愕的转过身，瞪大眼睛看着我。“你……！”
我击掌而笑，道：“吓到了吗？”
“都几岁的人了，怎么还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他摇摇头，失笑出声。
我耸耸肩，低低的自喃：“没办法啊……”
没办法，只要一见了他，我大脑的全部机能就会失灵，所有的心思都只能绕着这个男人转。
他开心，我便跟着笑；他难过，心脏也会一并的疼痛起来。
关于爱情，我早已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7
林渝上前几步，打开车门，一面问：“用过午饭了吗？先去吃点东西吧？”
“好啊。”我轻应一声，笑容满面的钻进了车里，在他身侧坐了下来。
他看我一眼，略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
“跟你说过多少回了，要系好安全带。”边说边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问：“你是一路跑不过来的吧？全身都是汗。”
因为想早点见到你啊！
我耸耸肩，在心里暗暗的说了一句。
“夏澄江，你都不打算买部车子吗？最近刚好在降价，我可以陪你去看看。”
“你当然不一样啦！又是工资又是奖金的，哪像我，一个月的薪水连房子贷款都还不起，怎么可能有闲钱买车？”说着，故意往林渝身上倒了倒，暧昧的笑，“当然，如果林组长你肯加我薪水的话，那就又另当别论了。”
“那也要你干出点成绩来才行。”他笑着轻咳了一下，道：“况且，汽车买不起，脚踏车也可以啊！”
我眼神一变，抬脚就踢了过去。
“快三十的人了，还骑脚踏车上班，你想让我被人笑死啊！”自己穷也就算了，我可没兴趣弄得人尽皆知。而且，如此一来，我就没有理由搭他的车上下班了。老实说，什么买得起买不起全是假的，这一点才最重要。
林渝一听完我的话，就大声笑了起来，过了许久，才勉强止住。
“下午你要去哪里？还是游乐场吗？”
“那当然！”我顿了一下，有些惋惜的说：“只可惜那两张电影票不能用了，我可是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的！”
“晚上去租影碟来看吧。你原来买的是哪一部电影的票子？”
我愣了愣，转头，与林渝对视一眼，然后两个人几乎同时开了口：“二十一街杀人事件！”
是了，我清楚的知道面前这男人所有的喜好。
这个超级工作狂，就连喜欢看的电影也非得跟案件扯上关系。
“哈哈！”林渝一手按在方向盘上，轻轻的笑，“夏澄江，谢谢。”
我望了望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但笑不语。
傍晚的时候，一起去了一趟超市。
好笑的看着某人认真察看食品生产日期时的神情，然后再趁他不备，悄悄的伸出手去，十指……交握。
虽然立刻就被林渝气急败坏的甩开，我却仍旧不顾一切的缠了上去，如此反复数次，直到他半是无奈半是宠溺的叹口气，任凭我胡作非为。
此时此刻，甚至有一种错觉，以为所谓的幸福就在这指掌之间了。
到了晚上，两个人又蜷在沙发上看电影，一边吃东西一边讨论剧情。眼见他脸上现出略嫌稚气的兴奋神采，不由得感觉心底满满的全是爱恋。
事实上，我并不喜欢那些关于变态杀人狂的电影，但却愿意陪着他做任何事。
爱情是有魔力，这一点，我从来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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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暮时分，我表情凶恶的走进某间酒吧。透过喧闹的人群，远远就望见了坐在吧台角落里的熟悉身影。
张宛今夜穿了一条粉红色的迷你群，微卷的金发垂在肩上，打扮得既青纯又可爱。
我快步上前，在她身边作了下来，扬声问：“喂！找我有什么事吗？”
“怎么？只准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我就不可以找自己的男朋友出来喝酒吗？”她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透明液体，浅浅的微笑。
我瞪她一眼，口气依旧恶劣。“有事就快说，没事我走人了！”
今晚林渝也不用加班，我比较想待在家里陪他。结果好好的一个晚上，全被这个女人给毁了。
“夏澄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张宛眯了眯眼睛，笑得开怀，“再过两个月，我就要开演唱会了！这次的赞助商是齐轩……”
我一惊，声音陡然高了起来：“齐轩？是那个电子科技公司吗？那你认不认识姓郑的人妖？”
“人……人妖？”她往后退了退，表情有些僵硬。“你指的是郑先生吗？他可是商界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而且还男女通吃，看见长得漂亮点的就会有兴趣，一追到手又马上甩掉，名声很差喔！”
“这样子，简直就是没节操的种马嘛！”
张宛掩唇而笑，道：“你也认识郑先生啊？那你有没有见过他身边那个超级帅的特助？”
我摇摇头，随手开了罐啤酒。
“没有吗？好可惜啊……听说他是许多名门千金眼中的白马王子，人气快要追上你了。夏澄江是最佳丈夫的人选，而郑寒则是最完美情人。他不但人长得帅，气质更是温文尔雅……”
“停停停！”
眼见张宛眸中出现了梦幻般的神采，我连忙出声打断了她的话。这女人，只要一提起帅哥就会没完没了。
“你见过那个郑其几次？他有没有……”我轻咳了一下，有些尴尬的说：“骚扰过你？”
“怎么可能？”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笑说，“我可是夏家未来的儿媳妇，郑先生胆子再大，也不会打我的主意啦！”
我呆了一下，有些惊讶的看向她，结结巴巴的问：“张宛……你该不会是真的打算嫁给我吧？”
张宛轻轻搅动着杯子里的酒，一双眼睛幽幽的盯住我，声音沙哑的说：“我喜欢你啊，夏澄江。除了你，我还能嫁谁？”
心脏猛得揪了起来，我顿在那里，完全不能言语。
喜欢，却永远不会是爱。
我绝对无法成为张宛的白马王子，因而也不可能将她从痛苦里救出来。
感觉上，这女人和我实在是太过相似了。同样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同样注定要有一场苦恋。
如果有必要，我或许真的会娶她。
即使……我心里爱着的是另一个人。
那一个……永远冰冷无情的男人。
8
酒吧里歌声震耳，我和张宛却只是静静的对视着，默然无语。
面前坐着将来可能成为自己妻子的女人，我却只是疯狂的思念着另一个人。
那个人同我一样身为男人；那个人从来不相信爱情，也绝无可能把我放在眼里。真可笑！林渝害得我这么痛苦，我却偏偏喜欢他，而且喜欢到了可以为他舍弃一切的地步。
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我仰头喝尽手中的啤酒，然后掏出手机来，递至张宛面前。
“我喝醉了。帮我打电话给林渝，让他来接我。”
“醉？”张宛挑了挑眉，微讶道：“你才喝了一罐啤酒而已，怎么可能……”
我一把抢过她面前的酒杯，“哗啦”一声扔在地上，一字一顿的说：“我醉了！”
张宛死死的盯了我一会，然后低叹出声：“夏澄江，你这种性格的人，应该会活得很轻松吧。”
一面拿起我的手机，乖乖按了重拨键。我这支手机里，永远只有林渝一个人的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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