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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漫卷帘-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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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顾' 漫卷帘?今生有你

擦汗‘‘‘‘‘‘我搬
◎◎◎◎
1

那一日,西风卷帘,秋雁别去。
他自塌上醒来,虚撑手臂,蹙眉遥望。
屋子里空落落的,四壁雪白,脑中也如此,仿佛枕上一场黄梁,醒来如隔生世。
门外遮着的竹帘沙沙作响,手掀帘动,有一人到了门前,低头而入。
一身褐色的衣衫,去了毛皮、铠甲,少了累赘,此时的戚少商竟也修长挺拔。他端着一碗药,稳稳的走到床边。
塌上的他手下意识地伸到腰际,却摸了个空。小斧不在,布包也不在,只有柔软的丝被,滑在腰线间。
“惜朝,该吃药了。”一张口,戚少商的音调竟温柔的象在哄孩子。
一勺暗色的药汁贴到了唇边,鼻子里嗅到那味道,直欲做呕。顾惜朝一时无名火起,伸手欲打落药碗。
戚少商却象早有准备,及时躲过他的手,转了个圈,又笑着捧到他面前。
“第七十八次了,惜朝。这半年你疯疯痴痴,脾气倒是一点没变。”戚少商重又舀了一勺,耐心地送到他嘴边。“乖,不苦的。”
乖?啪嗒一声,药碗终于在第二次挥手下摔到地板上,汤汁四溅,碎瓷一地。
戚少商呆,半年了,真的被他打翻药碗,这还是第一次。
蹲下去收拾残渣,他连叹气都很轻,“没关系,我再去熬。”
空气紧滞,顾惜朝望着他低头忙碌的身影,看着那些碎瓷被戚少商一片片聚拢到手中,突然气平。

2
屋外的小院种了满架的葡萄,碧绿的,沉甸甸压了满架。
今日月圆,家家赏月吃月饼,他们也不例外。
戚少商剪了两大串葡萄,并一盘月饼摆在石桌子上。回头看,顾惜朝站在葡萄架下抬头望天,很久很久,都不愿意低下头。
傻孩子,那不过是葡萄,有什么好看的?戚少商过去拉他的手,“惜朝,来坐。”
两人面对面,隔着一张桌,两盘食物。
戚少商拣起一块月饼递了过去,“今天中秋,要吃月饼,团团圆圆。”
顾惜朝接过去,半天,才咬了一口。
好甜,蜂蜜枣泥馅儿,甜到每根神经都被蜜汁泡软,膨胀的感觉。
“难吃。”他皱眉,丢回盘里。这种甜从来不属于他。
戚少商却记起,那些日子顾惜朝孩子般爱上了核桃酥,一个人吃上一盘尚不觉够。
今日变了口味。
又递过去一颗大而晶莹的葡萄,示意他尝尝。
顾惜朝接过,冷笑。笨蛋,吃过了甜再吃稍微欠甜的东西,就是最酸。可他还是放到了嘴里,含着,咬破。
酸的口舌麻木。

墙外烟花燃放,五颜六色映亮了整片天空。
过节,明明是团圆,却非要放着易碎的东西,人,不是很矛盾吗?
他们一起转头观看,静静的,让绚丽的色彩辉映彼此的脸侧,流光飞舞。
戚少商偷偷抽回目光望向对面的人。记得夏日里带他在院中纳凉,他去抓水缸里的月亮,把水泼了满院,弄的两人一身尽湿。
今晚他安静的出奇。
起伏了一阵,烟花散去,终不再腾起。
顾惜朝仍望着墙外,眉色黯然:“一瞬的永远留不住。”
戚少商微笑,原来这孩子,始终要最要不到的东西。他从屋里拿出一筛子的花炮,拉过他的手,“我们也来放,让它更长的留住。”
烟花再次绽放,照亮夜空。

3
那个尖胡子,文士帽的大夫已经记不得第几次给顾惜朝把脉了,开始是治疗他身上的伤,后来是治他头脑里的疯。
比较起来,身上的永远比头脑里的好治。
“身体是早已康复,就是脉象尚有些滞塞,上次开的安神通淤的药还服着呢吗?”
“一直在吃。大夫,他还能明白过来吗?”
“这种疯病,难啊。”
庸医,顾惜朝一把抓起桌上的长条镇纸砸过去。
唉呦一声,大夫捂着脑袋跌到地上,指缝鲜血直流。
这下戚少商吃了一惊,赶忙过去照顾大夫。顾惜朝却看也不看,他是疯子,他怕什么?
“惜朝,以后不能随便打人,知道吗?”送走了大夫,听着他埋怨以后再也别找他看病,戚少商是一嘴的苦涩。
顾惜朝别过头,打人?我随便杀人却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戚少商凝视了他半天,叹了口气,伸手帮他别过掉落的卷发,“算了,其实,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给你治,是清醒了应该,还是迷糊着快乐,我也不知道我想留住的是什么。也许该随遇而安吧。”
想留住我,却要天天逼我喝那恢复记忆的药,真是,傻子。
顾惜朝心里在冷笑,可浮上唇角的东西却夹杂着一丝的温柔,即使是他自己都很难察觉。

4
息红泪到来的时候,葡萄已经收的收,落的落,没了踪影。她立在泛着枯黄的葡萄藤下,看着自己寻找了半年的爱人和一个青色的身影。
失踪半年,毫无消息?没想到找到,竟是如此。
“红泪。”戚少商看到她,立刻歉疚满脸。
息红泪指着一旁的顾惜朝:“你为什么和他在一起?”
“他疯了,不记得以前的事,也没法照顾自己。我不能看着他没人管,我…”
借口,息红泪盯着他,心痛欲裂,“我只问你一句,跟不跟我走?”
“红泪,他…我…”
原来真的都是借口。戚少商深深吸了口气,“我不能丢下他。”
这一句足够。
息红泪感觉到心砰的一声爆裂,碎片满腔,血红惨烈。她一步一退,攥紧了手中的伤心小箭。
一箭飞射出,深入骨肉,离心一寸。
最多如此,还能如何?她眼里含着泪水,倔强的离去,“我们,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戚少商苦笑的坐在地上,只一动,鲜血如泉涌。
那个青影斜了过来,拔箭,上药,裹伤,手法利落,全无疯意。
“你骗我?”戚少商脸色三变,嘴唇成了灰白。
“对。”手指毫无颤抖地打好了结儿。
“让开。”戚少商的胸膛不住地起伏,他一把推开顾惜朝,把他推倒在土地上。
该推开的始终会推开。顾惜朝撑起胳膊,笑,不停止的笑。他伸手攥住伤心小箭的箭锋,顿时鲜血如注。
戚少商几乎是飞扑着抱住人,握着手让他松开,鲜红的血,他的眉尖有一个字——痛,却不是因为自己胸口的伤,而是他的。
顾惜朝突然安静下来,疼痛的味道他尝过,可疼痛中被人拥进怀抱,握紧双手的滋味,他没有。

5
惜朝?
嗯?
你什么时候清醒过来的?
很久了,某一天,你端着药碗,我把它打到地上。
那为什么没走,也没说?
不知道,也许是不知道该去哪里。
然后呢?
觉的你很傻。
很傻?
难道不?照顾一个疯子,还是个仇人。
那不是傻,惜朝,难道你还不明白?
我明白,可你没说过。
不,我说过,无数次,梦里,心里,脑中。惜朝,如果爱你是傻,那么我愿意,因为什么也无法代替,今生有你。
少商?
嗯?
我也很傻。



'戚顾' 漫卷帘?原地

这篇Ms可以当做上一篇《今生有你》的后续。欲知前话请回顾上篇,^…^
◎◎◎◎
1

“疯子,还不快跑!”

她含泪,忍泣,难掩悲伤地冲他大喊。万般话语,只汇一句。

他落泪,跑了,可再次见到她,却白茫茫一片。她安静地躺在花床上,不再哭,不再笑,也不再睁眼看他。

“晚晴,我们回家。”

他抱起她一起走,迎面被锋利的兵器刺中,心好痛,他笑,跌倒。一双手只顾着去抓她滚落的身体。

可是,晚晴突然变地恍惚,防若千万道光线,他抓不住,抓不住,怎么都抓不住。

猛然惊醒,汗浸湿脊背。

他的梦。


“大当家,我想吃莲藕。”

她唇红,微笑,脸上浮起一丝晚霞般的光彩。一身红衣,宛如九天的仙子。

还未等他回答,她却支撑不住地跌入他怀里,无力的喘息。

“好,我带你去找。”

她张开眼,茫然的望向远方问:“天红了,天怎么这么红?地都红了,红起来了。”

他慢慢转头,看青灰一片的苍天大地,泪只在眼圈却流不出来。“小红袍别怕,是太阳出来映红的。”

她眼睁地更大了,眸子里也似带着温暖的红,“是太阳,太阳升起来了。”说毕,头一垂,眼半闭,再无声息。

他紧紧地搂住她呼唤:“太阳升起来了,快看,红袍,红~袍…”可那个身躯却再也不动,他拼命的渡气,渡气,却始终滑落,冷了,冰了,灰一般流逝,飞散。

他抱着她摇晃,却看见一张张熟悉的脸带着鲜血扑到他面前。

猛然惊醒,汗浸湿脊背。

他的梦。


2

手一摸床边,空的,无人。

戚少商披衣,下床,在渗透冷夜的窗前寻到顾惜朝的身影。他对着窗外,在地面上投射出倾斜的影子,缩成团儿,寂寥的让人心痛。

从背后拥住他,轻轻的呼唤。

“惜朝。”

怀里的影子微微颤抖,把手合在他手上,清冷的触感,透肤入心。

“少商。”顾惜朝回唤他的名字,低如吟诵。

戚少商搂的更紧了些儿,把嘴唇捻上他的肌肤,风吹凉的冷汗游离在嘴角,满唇露华凝重。而他的汗,随着磨蹭混杂在一起,难分彼此。

“冷吗?”戚少商边说边含上顾惜朝的耳垂,轻轻的吸吮,让它变的湿润而发烫。

顾惜朝摇摇头,却慢慢分开他的手,转身面对戚少商。他凝视良久,注视那宽厚的眸子里自己的影子,仍然傲天傲地,仍然飞扬不羁,可在那个眸子里,却平添了几分安详,肃静。

心被什么渗入,顾惜朝突然主动搂住戚少商,把唇迎上去给了他一个吻,长长久久。

戚少商被他这一吻逗乐了,何曾见过顾惜朝主动?他笑笑地抱他回床上。手指点点顾惜朝的唇,转而用指背描绘他润泽的下颌。

“惜朝,我没有后悔。”

顾惜朝一震,再笑,又有些想哭,他抓住那只布满薄茧的手贴到脸侧,带着颤音的说:“我也没有。”

帘子被放了下来,亲吻和抚摸继续着,他们将彼此托付,那么无间的切合,却,绝口不提他们的梦。


3

雷寂雨和赫连春水来到他们的家,抓着戚少商到门外谈了很久。

猜也猜到他们说了什么,好心劝戒,不要让戚少商和他这个魔头混在一起,坏了清白。必然,还有很多难听的话。

顾惜朝坐在里屋的桌子前,手指拈起棋子,黑子,白子,一格格地占满棋盘。

世人总是喜欢替别人操心,活的好不好,难道不是自己最清楚,还要仰仗别人看清?我是魔头,他是大侠,谁又不知道呢?

窗外风吹芭蕉,姗然而动。

棋盘上的黑子被圈去了一大块,白子却也占据了一角,胜负都是自己战自己,人心更是。

戚少商终于推门进来。

按下最后一颗子,已无兴趣,顾惜朝瞧着棋盘问:“他们走了?”

“嗯,走了。”

顾惜朝得到答案,却不再问下去,他站起身,衣袖扫到棋盘,啪嗒啪嗒的声音,棋子落了一地。

两个人没说话,却默契地一起蹲下拾棋子,黑子,白子,收纳到手中,却不知黑的多还是白的多?

人心也不知孰多?

那夜,顾惜朝反反复复梦见晚晴,他没有起身,只是把脸对向墙壁,被子捂住眼,黑暗复黑暗。

原来,他始终在乎。

4

端午的节日是一定要过的,吃粽子,怀屈原。

戚少商一早去集市上买过节的物品,顾惜朝留在屋里。手指一遍遍的游走过书桌,窗台,床铺,他自嘲地笑笑,推门离去。

不用回头,没有什么可看的,也没有什么需要看的,离开的只是一个人而已。

道路两旁绿树成荫,顾惜朝走着,象散步,没有目标。

他该去哪里?能去哪里?或者说全天下他都可以去,但没有目标,也就等同没有兴趣。

暖风吹衫,却透薄凉。不知道走出了多远,有人声,有狗吠,人人都在赶路,都在忙碌。他们谈论着什么,掠过他身边。

“快到家了…”

家?他的家又在哪里?心一窒,顾惜朝脑中一阵混混噩噩,如梦游般全身罩在不透气的气压里,思维一动不动,却有什么在想,是什么,说不清。

于是在漫无目的的脚步催使下,他走了很久很远,可是停步,抬头,立刻惊滞住。

熟悉的门,熟悉的房屋,顾惜朝胸中翻腾,不知是喜是悲,是彻悟是了解。

原来走了那么远,他还是忍不住回到了原点。

5
傍晚,戚少商带着丰富的物资回来,他放下竹篮,看到顾惜朝坐在饭桌前,面前摆着一盘菜。

满屋子鱼香,夹杂着杜鹃的香气。

杜鹃醉鱼,原来顾惜朝也会下厨?

戚少商拿两副碗筷过来,把还冒着热气的粽子分别剥了两只到碗里,一碗给顾惜朝,一碗给自己。

他首先夹了杜鹃醉鱼,鲜嫩而带着微微的酒香,好吃,真的很好吃。

顾惜朝却先夹了粽子,甜的很甜,香的很香,慢慢吃到嘴里,香甜了满口满胃。

戚少商看着他吃,突然放下筷子,一瞬不离地望着,坦白如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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