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 by水晴光-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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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钦一想起商时雨充满期待的目光，就头皮发麻，实在是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手里的调查结果送上去。他受命请人二十四小时监视萧砚风，以得到萧砚风受挫的第一手资料，好满足商时雨报仇之心。而整理完报告后他却躲在茶水间里不敢进来。
商老大是指望人家凄凄惨惨切切，最好是坐困愁城，绝望失意，然后他才好得意洋洋的到萧砚风面前去趾高气扬。他也实在是很想给商时雨一个这样的报告，好让已经在整个公司同仁头上压了快有一个月之久的那块很黑很大很要命的乌云散开。
问题是，老天不从人愿。
根据报告，萧砚风根本没有什么失业痛苦和生存压力。人家这些日子活的依旧是潇洒舒服，既不觉得生活困顿，也没有感觉到日子难过。而且商时雨的封杀举动看起来纯属多余，因为萧砚风根本就没有去找工作。
没有工作的萧砚风生活舒服无比。每天睡到快中午时分才起床，然后不是悠悠闲闲的逛街看书，就是喝茶运动，然后晚上还时不时的到酒吧咖啡厅去休息消遣一下，日子过的那个叫滋润，让日日奔波劳苦、还得时时看老板脸色的封钦羡慕的眼睛都快变成兔子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萧砚风既没有失恋的苦楚，也没有失业的酸涩，三没有因为求职到处遭人冷遇而自信心备受打击，四不觉得生活无聊苦闷……反倒因为最近不必每日踩点上班下班，没有工作压力，故此日日神清气爽，天天笑容满面，气色之好，直比这几日灿烂明媚的艳阳天。更因为他笑容可亲，情绪明朗，还招引了不少美女佳人向其主动示好，日子过的那个叫幸福。
看着自己手中整理出来的报告，封钦郁闷之外只有狂笑的冲动。
商时雨这次算是失败到家了。
封钦在心里偷偷的替商时雨默哀一下，他可是一点也不同情商时雨，反倒早就觉得应该有人给自己这位太过张狂的老板一个教训才顺应民意。不过，话可以这么说心里可以这么想，这份报告却比定时炸弹还危险。只怕交了上去，商时雨脸上的乌云立马就变成了暴风雨。
基于自身乃至众位同事的生命乃至精神安全考虑，封钦左思右想，实在是不愿也不敢把这份报告交上去。
“哎，你还站这里干什么？老板等你都等急了。害我刚进去送杯茶都得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生怕无辜受害。你还不快去？想害死人啊，明知道老板这几日心情不爽，还敢让他等你。”
商时雨的个人秘书朱利一瞧见躲在茶水间正自苦思冥想的封钦，立刻大惊小怪的抱怨起来。封钦万般无耐，只好磨磨唧唧的蹭进了商时雨的办公室，然后，在一双期待的眼睛注视下战战兢兢的送上了自己半月来的成果。
果然不出他所料，没等看完，商时雨的脸色就已经开始酝酿台风。
“怎么会这样？”商时雨怒视着封钦，虽然明知道这和封钦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他总得找个让他发泄的倒霉蛋吧。
“事实如此，我可没掺一点假啊。”封钦赶紧表明举手自己的诚实无欺。
商时雨空自咬牙切齿，却实实无可奈何。要搁古代，他可以栽赃陷害可以巧取豪夺，把萧砚风逼至绝境，反正那时候有钱可买鬼推磨，什么手段都能使出来。可是现在毕竟属于法制社会，他除了能借自己的财势地位这么刁难萧砚风一下外，还真拿萧砚风没有办法。萧砚风吃不靠他穿不靠他住不靠他，他总不能强迫人家去找工作吧。
“我就不信，他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商时雨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一句话来，“哼，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过的很舒服很悠闲。”
4
蓝天使是一家生意极为兴隆的酒吧。华灯初上时就已经人满为患了。原本并不小的地方因为人太多而充斥着简直足以摧毁人的神经的喧嚣和吵闹声，再加上劲歌劲舞的人群，所有的空间都盈满了热情狂野的分子。
高高的吧台边闲散的坐着些个喝酒聊天的人，这里相对来说人要少很多，略显得清净一些。而一身白色休闲装的萧砚风，就正安安静静的坐在吧台最右边的角落里，握着酒杯，唇角带笑的看着兴奋狂热的人群。
愈是在浓艳场中，清静淡雅就愈是显的与众不同，也就愈是引人注目。同理，在酒吧这种热闹到狂乱的地方，萧砚风的安静沉稳反倒让他显得出挑无比。再加上他本就容貌俊秀、气质清逸，自然而然的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不一会的功夫，已经有好几个人走过去和他搭讪。搭讪者不但有女而且有男，看样子萧砚风的确是有超越性别的魅力。不过那些人似乎都不合萧砚风的胃口，几句话后一个个都无功而返。
离他不远处，一直注视着这一切的商时雨，危险的眯起了自己原本就细长的眼睛，眼睛里也燃起了两簇小小的火苗。
两个人在同时都来到这个地方，不是巧合更不是偶遇。商时雨在这里的原因是因为根本他已经跟踪了萧砚风一天了。
商时雨自己也没想过自己会做出这么无聊的事情来。可是不管他理智怎么告诉他这种做法之低劣和无能，他还是做了，而且是欲罢不能，从中午一直跟到了现在。
虽然根据封钦给他报告指出：目前在萧砚风的生活中，早晨是从中午开始的，一般来说萧砚风不出门则罢，一旦出门，最早也在下午一点了。可是商时雨还是一大早就赶到了萧砚风住的楼下面开始等待。
这个似乎和他决不轻易相信任何东西的多疑性格有一定的关系，不过真正的原因恐怕连商时雨自己都理不清楚。但是，这次显然是他错了。因为封钦给他的报告不但翔实可靠而且时间精确。他果然等到下午一点左右才看到萧砚风下楼。
走出楼门的萧砚不但风气色绝佳而且精神饱满，看样子不但刚刚吃过一顿很满意的午饭，而且昨天晚上睡的也着实不错。这让一大早就蹲点守门，而且为了怕错过萧砚风出门午饭只能用面包打发的商时雨大为不平之余，在心里有给他多记了一笔要清还的债务。
然后的行程很简单，萧砚风在大街上晃了一个下午，兴致高到什么店都要进去逛逛，偏又什么都不买。这可气坏了商时雨。他平时最痛恨的事情就是没有目的的乱逛商店，以前无论是多受他宠爱的情人，都无法让他答应陪同逛街的。可是今天这事是他自找上身，故此商时雨的心情就更加恶劣。心情不好自然导致身体的容易疲劳。一个下午的路走下来，商时雨只觉得腰酸背痛腿发软，恨不得冲过去踹萧砚风几脚才解恨。
好容易萧砚风逛够了，到一家新开的川菜馆享受了一顿很不错的川菜后，就兴致勃勃的来到了这家很红火的蓝天使酒吧。
看着悠闲自在的萧砚风，商时雨揉着自己酸疼的腿，心里的闷气是越集越多。萧砚风还真是懂得享受生活，没了工作，过的是更加惬意，还有闲情逸致到这里来招蜂引蝶。
商时雨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不时有人搭讪的萧砚风，眼里的火苗越烧越旺，他的手则无意识的把杯子里的酒一杯接一杯的倒进嘴里，再狠狠的吞下去，就好象喝的是萧砚风一样。
一旁的侍应生微笑着，勤快的替商时雨倒酒，一面暗暗算计着随着每一杯进到商时雨肚子里的红酒的昂贵价格如果天天都有这样的客人来，实在是非常不错的一件事情。
商时雨蓦然皱起了眉头。在他的视线里，又有一个男子悠悠然的走到了萧砚风身边。不过，这次萧砚风却没有拒绝，竟然微笑着和他攀谈起来。萧砚风脸上的笑容让商时雨觉得非常非常的刺眼，眼里的火苗渐次有燎原之势。
“左侧五米外正用目光凌迟我的那位仁兄，不会是你的新任男友吧？”夏彦拂了拂垂到额前的发丝，靠在萧砚风身侧，先提出问题。
“你说呢？”萧砚风笑了笑，侧着头反问。
“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他很想杀了我。”夏彦诚实的回答，用眼角瞥了一眼正怒视着他的商时雨，做了个恐惧颤抖的夸张表情。萧砚风忍不住笑起来。笑的开心的他不意外的感觉到了突然有两根刺刺在了自己的身上，而刺自然是从那双打今天中午起就一直跟着他的视线里突然冒出来的。
被人这么芒刺在背的盯着，一般人都会觉得不舒服，可是萧砚风唇边的笑意却越发浓了。
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他一向感觉灵敏，而商时雨的跟踪技术又实在不是一般的差劲，所以从一出家门起他就知道自己今天绝对不会感觉无聊了。
故意在大街上溜达了一个下午，萧砚风一面专门拣一些妇婴用品，少儿用品或者情趣用品等等比较特别的店去流连，一面偷偷的、很有兴味的观察着背后那个人的面部温度从秋天一路下降至冬天，最后一直到达见水成冰的地步。商时雨越心情越糟糕，萧砚风的心情就越是愉快，不过对于商时雨居然一路跟了下来，没有愤怒离开，更没有冲动的过来对他挑衅，萧砚风也不得不佩服起商时雨的克制力来。看起来他倒是一直小看了这个人，能在商场上纵横捭和，商时雨肯定有他的过人之处。不过，事情有利必然有弊，也正因为商时雨难得的沉得住气，反倒挑起了萧砚风几近没有过的好奇心，让他很想挑战一下商时雨的耐心极限。
所以他不辞辛苦的把商时雨带到了这家蓝天使，而现在自己送上门的夏彦，自然是最最方便好用的实验工具啦。
萧砚风带点纯真的笑着，殷勤的替夏彦叫了杯酒，亲自送到了夏彦手里。夏彦接过酒，一面喝一面心里暗暗发毛。他对于这个笑容实在是太过熟悉了。和萧砚风同窗四年，足以让他了解到萧砚风看似温和沉静的表象根本就是伪装，而且他做的事情越恶劣，就笑的越是纯真无害。多少人被他骗的团团转，吃了亏还找不到罪魁祸首，只能是有苦自己吞。只是不知道这次倒霉的人是不是就是此刻已经快要怒发冲冠的那位仁兄？
夏彦又瞄了一眼恶狠狠瞪着他看的商时雨，故意神神秘秘的凑过去低声问道，“哎，那位是不是目前传闻中正在到处追杀你的商氏老大？”
“大哥你神目如电，说是自然就是啦。”萧砚风凑到夏彦的耳边，故意压低声音，造成一种非常暧昧的情势。
“闹的这么满城风雨的，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夏衍又喝了口酒，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拜托，是他想干什么吧，我可什么都没做啊。今天他跟了我一天我都没说半个字，我还不够乖吗？”萧砚风一脸的无辜。
“得，你是什么托生的我还不知道吗？至少活了一千年的那种成精的狐狸。若不是你有什么企图，商时雨能把你怎么样？明的暗的事我该知道的也知道的不少。人家不过是看上你罢了，可是应该被你整的快疯了吧？传闻商时雨是本市著名的风流玩家，不但眼光高，不是美人连看都不看一眼，而且玩够之后甩人的手腕更狠，对野花野草爽辣的很……我还以为他手腕有多高人有多酷呢，如今看起来，真是差到家了，居然会被你的美色所迷，还连跟踪这种烂招数都使出来了。”夏彦撇撇嘴，看样子对商时雨很是失望。
“他很好玩，刚好我无聊，有人陪我玩，我何乐不为？”萧砚风低笑道，眼色划过一丝诡谲。
“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也来参一脚？”
“怎么会没有兴趣呢？恶作剧本来就是我的爱好啊。”
夏彦邪恶的笑着，突然伸出手把萧砚风揽进了怀里。他比萧砚风高出几公分，这么一抱之下，萧砚风的唇刚好就在他唇的下方，只要一低头，夏彦就可以很方便的亲上萧砚风的唇。夏彦自然不会放过这种难得的吃豆腐机会，他双臂一收，低头就打算给萧砚风一个热情如火的拥吻。
在他的嘴唇还有一公分就要触到萧砚风的时候，从旁边横过一只手，用力一推。夏彦虽然有防备，却还是被推了一个踉跄，幸好旁边就是吧台，否则他难说会不会难看的摔倒在地上。
推他的人自然是再也忍耐不下去的商时雨。
他看着萧砚风和夏彦两个人越凑越近，越说越热乎。没几句话的功夫，夏彦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