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在侧花满堂-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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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萧正甫,美仁心下疑惑,盯着自己的双手,当下再气运丹田,可丹田之处空如深谷,根本没了方才那种强劲霸道的内力。直觉反应,便是她之前练的天一圣经下卷起了作用。娘记载的圣经下卷有提到说这种内功心法是以吸人内力为已用的吗?她好像没有留意到这个,只可惜弯刀被向昕收了去,不然,她要再细看,是不是这样。
她原以为圣经下卷只是霸道而已,却没料着也是如此歹毒的邪功。不过这一次,却是这个邪功救了她。
向昕根本不顾及美仁的上身只着一件艳色的肚兜,沿途,那些契丹士兵一个个色眯眯地盯着她看,所幸,她的头发全部披散了下来,还能遮住一些暴露的肌肤。
面对向昕,美仁真的手足无措,她恼他,因为他根本没有把她当作女人来对待,而是像对待一个奴隶那样对待她,但一想到她错在先,这些苦只能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咽。
向昕将她丢回到了原来俘虏的帐篷之内。
终于,她有了能蔽体的衣物,不过却是件粗糙的契丹女人衣服,长袍左衽,圆领窄袖,腰间束带,下着长裤,裤角塞在靴筒之内,这一身衣服,让她很不习惯,但总比没衣服穿的好。
萧正甫没死,但伤了头部,对于在那帐篷之内的事完全不记得了,但却记得是向昕将他给扔出了帐外,就算他对美仁再垂涎,也绝不敢再碰她一根毫毛,这一次被摔坏了脑子,摔没了内力,下一次不知会被摔伤了哪里。
美仁舒了一口气,一个颗心总算放下了,没人会知道她会吸人的内力。
她又开始像以前一样做那些粗重的活,和一个奴隶真的没什么两样。她知道她在这里所做的一切,都是向昕在报复她,要看她究竟能撑到什么时候,他要她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她完全弄不清向昕下一步会怎样对她,她再也没法看透他,或许曾经就不曾看透,如今他不再是曾经那个温柔的昕大哥,他是一个可怕的魔,就像当初的她一样,失了人性的魔。
每日的饭菜都是残羹剩饭,面对那种像是喂给猪狗的食物,她以为她会吃不下去的,但却没想着她会吃的很多很多,每次都会吃到很饱很撑。若是她不吃,就不会有力气,没有力气就一定保不住孩子,保不住自己,她就没法子逃离这里,就没法子再见到景升。
她想尽了一切法子,透过那些契丹人的口,知道了一个月前宋军在定州附近的战地受到了契丹人的埋伏,而景升是冒着被乱箭射死的威险,从契丹人的手上将宋军的一元大将给救了回去,但自己却是中了一箭,昏迷了数日之后总算是醒了。虽然那次契丹人小胜,但身为先锋的景升,却让契丹人一提及便是气的牙痒痒的。
景升总算是没事了,她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想到他,心中一阵阵刺痛,连他送她的珍珠耳环,她都弄丢了,应是丢在了向昕的帐篷之内。这一次,她没有去帐篷内去找那对耳环。想到景升,她会伤心,会流泪,但后来渐渐的,她意识到流泪只会让自己丧失斗志。
悦姨教她的,从来就没有错过。渐渐的,她不伤心也不流泪,体内有一种说不出的强大力量在支撑着她。
这些日子,这几千契丹人的军队,在不停地行军,不停地更换地方扎营,根本不知道他们究竟要做什么,但她有留意,他们行军的路线始终是一直在南下,居目前的情况,这里的位置应是在澶州附近,离京城不远。
每到一个小乡镇,那里便会是一场血雨腥风。
时常有俘虏被抓来,有汉人,有西夏人,有吐蕃人,有的是商人,有的是逃难的,有的是探兵……平日里,她是见不到向昕的,但每次处决这些人,向昕都会将她拉到现场,逼着她看那些人被以各式各样的酷刑折磨致死,逼着她看那些惨不忍睹的血淋淋的场面。
她想,这是他在警告她,等他忍不下她,他便要这样对她了。
因有了身孕,看到这些场面,心中会不由自主的想吐,但她会忍着,即便是要吐,她也要再被他扔回她该待的地方时候再吐。
日子一天天的过,一晃眼,便是大半个月过去了。之前她担心长途奔波,粗重的活,会让她一个不小心就流产,但出乎意料,这些只让她变得强壮了,皮肤被吹黑了,尖下巴不见了,手臂也变粗了,双手再不似之前那样白晳柔滑,而是粗糙不平,满是大大小小的裂口。
她的肚子渐渐的突了出来,她在束腰的时候都不敢束得太紧,生怕被那些契丹人看出来。但肚子会越来越大,到时她再想瞒,就瞒不过了,她的防备之心越来越高,时刻都处于一种精神极度紧张的状态之下。她是坚强的,再没有安全的离开这里,没有见到景升,她是不会倒下的。她一定要尽快想法子逃离这里。
最可恨的是那些契丹士兵,狗仗人势,喜欢刁难她,还喜欢在她的身上占便宜。他们还是有些忌惮向昕,人多势众的情况下,他们都不敢对她怎样。
自有了上次萧正甫的事后,她时刻留意着,渐渐的,她发现只要她将意念全部集中在攻击对方身上的时候,她体内便会有股强劲内力涌动,若是让她遇上落单的这些契丹狗贼,她会毫不犹豫地以他们为验品,更不会放过吸取这些契丹狗贼内力精气的机会。
为了防止自己的行径暴露,她只能毁尸灭迹。
渐渐的,她觉得自己和这些契丹人一样,残暴,毫无血性。
第十一章 耶律元修
这夜,向昕酒喝多了,看的出来心情很好,应是又俘获了不少战利品。
他闯进了她所待的帐内,将其余几个俘虏赶走,强行抱着她,哼了好多她听不懂的歌,他说:“这首歌是我爹,在我小的时候教我的,那时候我根本不明白,直到后来,我到了契丹,才知道原来爹教我的那些歌,是爹家乡契丹的童谣。小的时候,爹对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不要随便在人面前脱衣服,我一直记着,但从来不知道原来我的身后有着那样一个狼首图腾,那是契丹人才会的印记。爹是契丹人,我也是契丹人……”
窝在他的怀里,美仁起初还会挣扎,之后完全放弃了,细细地听他说着很多事。
“你这个恶毒坏心的女人,你刺的那一剑很深很用力,几乎以为是要了我的命,但那里只是留下了永远都不可能抹去的伤疤,因为我的心脏与常人不同,天生异位,心脏是长在右胸的位置。也许是上天保佑我,看我可怜,在掉下山的那一刻,我以为我死了,却不想砸在半山腰上的树上。脸上的伤,也是那时弄的,我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当我醒来的时候,被人给救了,救我的人却是一名身着汉服的契丹女子。她仰慕中原的文化,所以来到了大宋,却没想到会救了我。或许是摔下来的时候,我的脑部撞伤了,我连自己叫什么,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所有的一切都忘了,包括你,你这个坏女人,你真太坏了,”他抱紧了她,滚热的脸颊贴着她的脸庞,不停地摩挲着,忽地,又以手在她的脸上捏了捏,继续说,“她见到了我身后的狼首图腾,大吃一惊,她没想到我身上会有这样一个印记。她告诉我,这样的狼首图腾,在契丹,只有拥有尊贵皇室血脉的耶律家子嗣才拥有的刺青。那个时候,没有记忆,满身是伤,在知道自己是契丹人之后,便踏上了北上寻亲之路。”
美仁动了动喉咙,温热的酒气闻着虽有些不舒服,可心中会为他这样而感到心痛,这才是当年那个温柔的昕大哥,如今只有酒醉后,才可以心平气和,不那么残暴冷酷绝情。
“你知道吗?我爹不是寻常的契丹百姓,他是大辽穆宗耶律述律的三子耶律放。呵呵,他是最特别的皇子,无心于皇位之争,却对中原的武术痴迷。他给自己取了一个汉名叫做向天问,纯钧剑是穆宗可汗赐给他的配剑,他走遍中原大江南北,拜师学艺,自创了纯钧剑谱。爹生性好斗,常常向人下战贴。在一次与人决斗之中,他胜了,那一次的战利品便是娘,他从见到娘的第一眼,便爱上了娘,也从此为了娘而荒废了很多东西。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爹的武功并非是天下无敌,在一次与人决战之中,输给了对方,废了一条腿。你知道那人是谁吗?是紫玉山庄的明经堂。不,若不是娘在酒菜里了下了药,爹或 许不会输。娘为了荣华富贵,为了能成为大宋国秦王的女人,却以爹的纯钧剑谱做为礼金送给了明经堂。呵呵,谁知秦王失势,满门被抄,她也逃不过。我娘抛父弃子,没多久,爹便跳河自杀,那年我只有十岁……”
除了向天问的身世之外,这一切,美仁都知道,但从他的口中吐出,她觉得何其的残忍。
“昕大哥,你醉了,好好休息吧。”
“不,我没醉,我很清醒,”他换了个姿势,依旧还是将她抱在腿上,头却依在她的肩上,“我到了上京,见到了可汗,凭着长相,和身后狼首刺青,恢复了我尊贵的身份,可汗赐我名耶律元修。在那里,没多久,曾经的记忆在一点一滴的回来了,因为恨你,激起了我体内要统领八部的欲望。我成功了,统领了八部,其后攻破了大宋边境的一个城池,我被尊为南院大王。我不再是那个要捉尽天下盗贼的捕头向昕,我是耶律元修,我是深受契丹子民景仰的尊贵的南院大王耶律元修,这才是我,尊贵无双的耶律元修。我是耶律元修……耶律元修……”
他望着眼前这张娇颜,那张艳红的双唇,他直觉便捧着她的脸,深深地吻了上去。
如同上一次,他的吻急切热烈又霸道,双臂将她困在身前不容她闪躲。
美仁只能死命的咬紧着牙,不让他有进一步侵略的机会。
渐渐地,唇上的热度没有了,随之而来的便是不堪负重的力量压在了她的身上,两人双双倒向那床榻。
美仁睁开眼,瞧见向昕歪着头依在她的颈窝,瞌着眼,口中含糊不清地念着她的名字。
美仁试图拉开向昕死缠着她的手臂,却无果,只能任由他这样抱着她。当耳边想起规律的呼吸声,她又歪了一下头,这时,向昕已沉沉地睡去。
这一夜,美仁窝在向昕的怀中彻夜未眠,脑中乱乱的一片,无法思考,直到三更过后,她才昏昏入睡。
当阳光透过帐顶的天窗射进帐内,向昕深蹙着眉头,右手抚上额头,轻揉了太阳穴,而自己的左臂整个又僵又麻,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左臂被什么东西给压着的时候,转首,艰难地睁开了的双眸,一张美丽的面庞映入眼帘。
向昕完全清醒了,左臂被美仁给压着,他却动都不敢动。
他细细地看着她的睡颜,心底一丝涟漪微微泛出。这绝美的睡颜,就仿佛是晨光中安然憩眠的芙蓉仙子。
渐渐地,让他不由得看痴了。
似是受了晨光的诱惑,情不自禁地,他的大掌轻抚上她的脸,她的皮肤失去了以往的白晳,也略有些粗糙,这都是他的杰作,他指腹在她的脸颊之上不停地来回摩挲。这一个月来,无论他怎样对她,她连哼都不哼一声,她是骄傲的,是坚强的,这就是她,她始终都没有变,似乎变的是他。
这美好的触感似有魔咒般的力量,让他忍不住地流连再三,只有在灵魂深处中才敢表露的深情,此时此刻正呈现在他的脸上……
好痒,是什么东西在碰着她的脸?
嘤咛一声,逐渐清醒的意识,让美仁想起她应该还躺在某个粗暴男人的怀里,她猛地睁开眼,望入的是向昕阴沉着的一张俊脸。
她微微垂下眼,四处扫视一圈,才意识到她似乎还枕着向昕的左臂,而向昕则是半依着身体,狠瞪着她,双眸似要喷出火来。
她猛地坐起身,脸别向他处,含糊不清地哼了一声:“你昨夜喝多了……”
向昕微微动了动酸酸麻麻的左臂,一句话未说,径自下了床,整了整身上的衣服,便直接出了营帐。
若是仅这一夜,会改善她和向昕的关系,那便错了。
他依旧还是和之前一样,一样的冷酷绝情,一样的残暴无理。他说过他是耶律元修,“耶律元修”这四个字意寓的就是残暴、冷血、无情。
唯一不同的是,自这夜之后,这间营帐成了她一人的了,而到了夜幕降临之时,向昕便如同鬼魅一般的出现在帐内。
她只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心里担心的事终于要发生了,她该怎么办?
孰料,他只是脱了衣服,往那榻上一躺,便瞌上了眼。美仁一直傻站在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还傻站在那干嘛?给我滚过来。”恍忽之间,向昕的声音如雷震耳。
不要,她不要过去,在她知道这个营帐成为她一人专属之后,脑中直觉就冒出了“独属红帐”几个字。她不是当年的向美仁,那个心里只有向昕的向美仁,她再不是了。
向昕知道她在抗拒什么,那种挫败而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