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奴 by π-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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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觉不妙。这不是玉奴打发来的车。
那车夫却飞也似地赶路,我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也辩不得外面的路。那香气入鼻,有让人昏昏然目眩之效。不多会儿我已手脚无力,全身发软。心底骇然,大悔。玉奴玉奴,大事不妙了。
不知过了多久,那车终于停下。
车门打开,一丝火光映进来,我抬起虚弱无力的眼,费力气去看。车外只站了寥寥几个人。我看见一个身着紫色官袍的人站在火把底下。
有人把我从马车上拖下去。摔在他脚底下。我听见有人叫他大人,说人已经带过来了,验一验,看是不是真。
他那一脸眯眯眼的奸笑,一点也没变。
“夏无忌,你可看清了,托你吉言,本官现今果真绿袍换紫,可要大大感谢你一回啊!”他俯身对我说。
我看他一眼,没力气,啐得不够远:“唐小山,你这条狗!”
他脸色一变,好似要过来踹我一脚,狗奴才就这样沉不住气,可那一脚还没伸出,便又停住。他俯下身,在我耳边变了恶毒的冷笑:“你就嘴硬吧,到了那龙床之上,恐怕你连狗都不如呢。”
我脑子有点昏,他又在说什么?
旁边有个拿拂尘子的人走过来,对了他道:“唐大人,时辰不早。可不要让皇上等得急了。你可验得真切?”
我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这尖声细嗓白面无须的,莫非是……宫里的太监?我汗毛也竖起来了,我竟被带到了宫里来?
唐小山换了副脸对那太监道:“验过了,公公放心,便是这个人,绝无差错。还望公公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几句了。”
老太监鼻子里哼出一声来,“嗯,倒不枉了唐大人举荐一场,放心,只要得了皇上欢心,唐大人的福气还在后头呢。这个人,”他朝我阴恻恻地瞟了一眼,“只怕要再打理打理,莫要浪费时间了,抬下去吧。”
他身边几个小太监过来抬我。我拼了力气捉住了他袍角叫了一声:“公公!”
他回头,笑了一声:“难怪唐大人一力举荐,果真是人才风流。夏公子,将来得了宠,可莫忘了老奴哇!哈哈!”一拂袖,径直走了。
唐小山脸色变得很不好看,老太监的话像是提醒了他,他凑了近点想跟我说什么,我偏了脸狠力一啐,很好,终于准准地吐在他脸上。我看着他发绿的脸,绝望里升出一丝畅快来。
“唐小山,你等着,绝没你好下场!”我撂了句没用的狠话,让他过后寻思难受去吧,我自己,却跟了这最后一把力气使尽,晕了过去。就这么着,我进了宫。
我被扔进了温水池子里,从里到外洗刷了干净,熏上香,浴了发,裹上轻袍,送进了一处宫院。这里似乎不是皇宫,只是皇家的别院。我经过的地方,有亭台池榭,小桥流水,风景甚是幽雅,但不过是晚上的匆匆一瞥,以后那些漫长的时间里,我再没看过那边的景色。
我被送进了一处极宽大的宫殿。很奇丽的摆设。到处是金灿灿的装饰,这么恶俗的颜色,看久了令人目盲。其实进去不久我就发现,这处宫室并不很大,但是周围全是镶嵌的铜镜。镜里映出来的景象,便把这屋子扩大了一倍还不止。殿里别无陈设,在中央一张矮脚大床,堆了厚厚的锦褥。轻帷高垂,在它周围,架了一副高高的黄金架,上面有垂悬的钩和链,看了让人悚然心惊。若不是那黄金质地,显得颇为华丽,看上去倒更似一间刑室。
不用多久,我就明白了,这里跟刑室也没什么两样。
我没看清他从哪里推门进来的——这里四壁上全是镜子,似乎每一扇都可以推开便是门,我后来试过,却一直没成功——他也只着了一件轻袍,跟我身上的一模一样,只不过是轻黄|色的。
我也听说过当朝皇帝虽然不是开国之君,却喜好一些马上功夫,不是图的文功武治,却拿来用在了游冶畋猎之类的玩艺上。我想他大约应该是个特等的纨绔,双料的顽童。却没想过会是这般阴鸷的模样。我跪在他面前,他从帐子里拿出一样东西,勾起我下巴来,让我抬头看他。
我费力地仰起头,只记住了他宽宽的肩,拧得极重的浓眉,和眉下一个挺直的鹰钩鼻子,这两样东西掩了其它眼口耳目的风头,给他的五官都布下了浓重的阴影。他从帐里拿出来的,原来是一柄剑,我这才发现,在那宝帐里,排了一排的剑架,搁的都是带鞘的刀剑。
“新科殿试,朕的头名会元跟第三名都不见了。”他慢慢开口,“唐小山给你开脱,说你生性风流,怕是不知道哪里去放荡去了。还把你夸了个天上地下,举世无双。”他抽了那剑,亮闪闪的锋芒把我吓了一跳,却没往我肉上来,只往外一挑,那件跟没穿也没什么两样的袍子就势离了体,分了家。他端详一下,讥道:“依朕看,也不过是寻常,倒是这身子还有几分可取之处。回头朕再找他算帐。”
他一扯身上,把自己的袍子也拽了下去。我眼睛落在他那个东西上,吓了一大跳,还没醒过神来,只听他道:“听说你颇精于此道,好生伺候,让朕见识见识你的本事。”他手往前一拽,我嘴里老早被套上的银麻核便扯了出来,头上被加了一股力,突地往前一冲,正正对准他胯下迎了上去。
我一阵作呕。
他那个东西,怎么会那么大。那本来是用来给人欢爱的,生成了这个样子,根本就是一个怪物了,跟畜生还有什么区别?
我只含着那东西吞吐了不到一下,已受不住,牙关一合,便想咬下去,无奈上下颚被撑得太开,要合拢起来也艰难,根本还未着力,已被他两指一掰,抽了出去。我险些没脱掉下巴,反被他一个窝心脚踢到了一边去——一阵头昏,没来得及爬起,又被一股大力抓住头发,从地上拖了起来。我被这几下弄得头昏眼花,勉强抬起头看他,只见那双阴得渗人的眼睛正正地盯着我看。他似乎没怎么生气,那张脸,生不生气,也看不出来吧?
但是他力气大得惊人,我就这么着被提着头发,一下子扔回到床上去。床很软,我还是被他摔得全身要散了架一般,挣了几挣,没爬起来,背后一只大手已经把我紧紧按住。
“上面的不成,试试下面的吧。”他轻描淡写地说。我觉出不妙,已经晚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疼从身下传过来,我意识到他在把那个东西插到我身体里来,心里的恐惧更胜过身上的疼痛。我想往前爬,爬不动。
他居然进来了!我在快昏迷过去的时候,还想着唐小山那句话,连狗也不如,我现在完全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根本就不是人!
32
是人怎么会有那种畸形的东西?别说是男人,便是女人也受不住。谁跟他做会有乐趣?然而他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器具,使出了百般的花样来满足它,或者用它来满足自己。
第一晚,我被他弄得半死,已经全然不醒人事。醒过来之后,便有几个太监过来抬了我去洗浴。我问他们这是什么地方,他们没一个人答。那个接我入宫的老太监忽然踱过来,说这里是豹房,是皇帝玩乐时专用的行宫。
原来这里是豹房,我隐约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处地方。专供皇帝冶游猎艳用的处所。在洛阳住了那一年,在三街六坊转着玩的时候,茶坊里听人兴致勃勃地说起过。说当今皇帝不爱室女,只爱妇人,也常有美少年被弄进去,有没有活着出去的可就不知道了。
我头皮一阵发麻。那老太监却阴阳怪气地说,好好伺候着,别等皇帝玩腻了,放了手,那可便惨了。这一处地方,可是别人想进也进不来呢。那种暧昧的眼神顺便在我身上一瞟,我毛骨悚然,只觉进的不是皇宫,是鬼域。
我也不是这鬼域中的一个,恐怕其它角落里,多的是这样受制的奴隶。
他怎么会玩腻?
第一夜过去之后,日子便重复在苦刑中进行。分不清晨昏黑白,我只有洗浴的时候才出得了那宫室。他把那些剑摆在帐帷里,似乎从来不担心我会用那剑刺杀他。剑是没有开刃的,即使我要刺他,也全不是他的对手。也不担心我会用那剑自尽,会自尽的人,又怎会承受他这样的酷刑,日复一日?真的死了,怕也没什么要紧。一个胯下承欢的男奴而已。
我觉得,我迟早要死在他手里。
那些花样,他已经玩腻了。他也不用什么器具,他自己便是最好的刑具。
他很少说话,每次进来便直接做,等我昏死过去之后,便见不着他,自有人进来抬了我去洗浴。偶尔我没有昏过去的时候,会看到他噬人的目光,那一刻常让我觉得他跟我是有刻骨的仇怨,他用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剥了的架势在我身体里横冲直撞,拧转扭刺。
他最喜欢把我倒提起来,分成两半,什么滋润也不用,就着那个站立的姿势顺上而下逆插进来。我觉得自己像被撕成了两半,疼到了极处,也就没有疼了。我像一根稻草,一块碎布,轻飘飘地挂在他身上。感觉着自己身体一次次地撕开,合拢。血水沿着腹胸后背流下来,他狞笑着让我自己去舔舐自己血的滋味。
他为什么不直接把我撕开个口子?这样他每天进来时也会顺利些,不用在那儿磨蹭半晌,他自己也好过不到哪里去。或许他的乐趣就在于折磨我。
只有一次,这个魔鬼突然变得很温柔,他上上下下地舐弄我的全身,像要吃掉我一样把我揉来揉去,嘴里喃喃呢哝,我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因为全身痛得麻木了,心和脑子里全是一把乱草。但是他在我身下舔来舔去,我觉得他像一只狗。于是我放肆地大笑。他命人把儿臂粗的玉势钉进我身子,倒吊起来挂了一夜,直挂到我口鼻流血才放我下来。
我已经习惯了,十八般酷刑,不过是每天在我身上轮一遭。
时日一久,这身子就不像是自己的,我常想我若是就此化了魂儿,出了窍,就可以出了皇宫,去寻着玉奴,跟他从此四处飘荡,倒也不必再受这尘世之苦。可是我又怕,听说人死便立即要进那冥河岸,饮那孟婆茶,我怕我死了来不及去找玉奴,丢了他,作个孤魂野鬼,那时可怎生是好?
玉奴,想起这个名字,我心里就说不出的心痛。不,我觉得已经没有心了,空着的那块地方,就满满地填着这个名字。只唯此,我还能活下去。我甚至在那暴君的床上也时时忘情地喊出这个名字来,在我痛极而呼的时候,在我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他听见了,提了我的头发,狠命地往床栏上撞,我只字不吐,不告诉他那个人是谁。但我看出来了,每提到这个名字,他的脸,他的瞳,他的模样都会变出一副古怪形容,说不出的可怖。他似乎也在想,回想着什么解不开的谜。我们在互相的猜度中拼死相抗,他下了死命地蹂躏我,我拼着命也要活着。
活下去,只为去见一个人。
我相信我们终有再见的一天。
我庆幸一入宫时便精明地将那玉簪藏在了床塌之下。镜殿里什么东西都一览无余,我身上从来是一无寸缕,我只有把那簪藏在床褥下,掖在床角里。他进来,出去,从来没有发现,也拜他所赐,他除了折磨我,别无他趣,所以,那簪子一直完好无损地藏在那里。
可是终于有一天,他看到了。
那天,他把所有花样都玩遍了,再想不起什么好法子,便踢了我两脚,气忿忿地夺门而出。
按着惯例,他一走,这一天就不会再回来。我撑着要被他踢散了的腰骨,一节节坐起来,伸手往褥角去摸,摸到了那点温润的玉质。我取出来,把它贴在颊上。
“玉奴,玉奴!你在哪?你在哪?”我呢喃。
我们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的日子就会翻了天覆了地?我一点一滴地回想跟他从山洞里回到洛阳,在洛阳家里上了那辆马车,然后进了宫,整个过程,就像做梦一样,不,像一个梦魇,我寻不着那梦的源头,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突然就被魇住了?玉奴,你在哪里?你若有知,你来见一见我!
他从不出来见我。
玉奴,我只在梦里见过他一遭,我看见他脸色白得像鬼,游魂一样出现在我面前,我抱紧他,问他去了哪里,他却什么也不答。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就那样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相拥着过了一个晚上,醒过来以后,我心里变空落落的。
我觉得他是来过的,可是我分明还在这屋里,什么也没变。他为什么不救我出去?
他不是一直护着我,牵挂着我,不肯让我吃苦头的么?这一回,他怎么消失不见了?
我怆然泪下,握着那只玉簪,细细地吻。我想着我们在洞里过的那最后一夜,心里好像要碎掉了。
我不知道,这时候会有人从后面走了进来。他不费力气地就将我提起来,去夺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