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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风道 by 沉玉-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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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疑惑,但不特意去推敲法善的行为,他没回房,则到项芹房中。 

项芹见项平进房,头也没抬地说:“怎么?一脸郁闷,这些天你虽去听书,却没见你说给我听,二叔这次的故事不好吗?” 
项平不懂项芹是不是明知故问,只说:“该是好吧,听完心情跟着忧郁,不想再说一次。” 
“喔,那不劳烦你,下回我请肆辰哥说给我挺好了。” 
项平郁闷时,喜欢带在项芹房中。这里四处挂着七彩绸缎,上头有鲜丽的刺绣,花草繁茂,蝶鸟群舞,仿若一处细致精细的花园。 
项芹平时老爱挖苦她,但正当他忧愁时,项芹只会静静地陪他。这点就与项群不同,项群只会派工作给他,要他多做事少愁绪。 
“芹……我觉得好奇怪—” 
“怎么?” 
“那和尚,说我受劫数,是要给我解脱才来的……但他为何一直在我身边……这样,我觉得受苦的该是他……可他怎么一脸不在意……好像搞不清初状况似的。” 
项芹抬起眼,笑道:“怎么,心疼她?” 
“说什么啊!只是……只是……” 
项芹收起笑脸,不再为难项平,柔声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搞不清初状况的,不只他,你也是。” 
“我怎么不清楚了,就是、就我二十岁那天会死嘛。” 
项平低着头抱怨,没发现项芹脸上闪过一阵痛。 
“所以说你们都不清楚状况。还有啊,不是说你二十岁那天才会死,是你最多活到那天!” 
听出项芹语种有怒,项平怯生生地问:“你怎么?就当我说错话,你别这么生气……” 
“没有。我才不想浪费心力生你这傻子的气。” 
虽然不清楚吱吱到底是哪儿说错,而惹项芹不快,项平还是知趣地回到自己房中。 
面对一尊不说话的活和尚像,比生气不说话的项芹轻松多了。 
看着法善,项平又不知不觉地想起今天的那段故事。 
项平心里算着,连同萍,加上转世,他已杀了萍九次。他是以什么心情面对,是以什么心情下手?现在又是以什么心情在他身边?前几世的他,是否如他,知道一切因果呢?他们又是如何面对? 

项平坐在卧榻对面的椅子上,抱着双膝,直至地盯着对面的法善。 
替法善送素菜的项大娘进来,项平才回过神并慌忙地装作没事,但项大娘可没忘了先前项平的傻样,纳闷地问:“平儿,你怎么看着师父出神似的。” 
“水、谁看他看出神啊!”项平匆忙地站起来往外头走,项大娘拦住他。 
“平儿,听娘一句话。真那么珍惜,你们俩人的饭菜,我以后就要人开在你房里。” 
“娘,你在说什么傻话,我还是喜欢跟你们热热闹闹地吃。”项平不等项大娘再说,侧身挤出房门。 
项大娘一面把饭菜放在卧榻上的小茶几,一面说:“平儿这孩子,就是爱闹别扭,请师父你多担待些。他绝不是讨厌你。” 
法善平静地说:“就算他真讨厌我也无所谓,毕竟是我让她得受这种苦,还连带你们担心忧伤。” 
项大娘怔了一下,随即笑道:“芹儿说你们俩都搞不清初状况,说得还真是没错。 
你会这样跟在平儿身边,我想,可不单是“他讨厌你也无所谓”呀。” 
“那您认为是?” 
项大娘不多说,只给他一个慈爱的微笑,而后退出房中。 
这一笑,让法善回味许久。他不懂项大娘的用意,回忆三百多年前的岁月中,他没见过有人这样对他笑。即使很多事,已不复记忆,但这件事却不可能会记错,他没有见过母亲,据说她在生下他后就死了,此后也不曾自他人脸上,见过对他会有这样的表情。 

忽然间,原本想当习惯的独处,却有些落寞升起。法善初次期待,会自正厅走过庭院,推看房门的那个人归来。 
僧人与白狐柔来到边境,争战不断的城镇中。士兵们见到云游的僧人,莫不前来拜见,也交托书信请僧人带往家乡。 
两人在一名少年手中接过那只发簪,那簪竟与三十年前,那位少女交给僧人的一模一样。 
少年叫做卢评。 
卢评自百里外的一个城镇,被车队抓到边境充军,对抗西边的游牧民族。上了几次战场,同乡来的伙伴在前些天死在战争中。 
卢评的同乡临死前交给他这支簪,那是他的未婚妻在他离开前,交给他的护身物。 
他希望卢评把它送回去,要他的未婚妻忘了他。 
但卢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不负所托,于是交给僧人,请僧人帮忙。 
卢评清秀瘦弱,说起同乡临死的交代时,周身不住地发抖,柔看了不忍心,上前握住他的手。 
卢评离开前,僧人问卢评几岁,鲁平说他再十多天就满二十了。 
柔看着卢评离去的身影,心中有中莫名地感觉,希望能再跟卢评说些话。僧人却对柔说:“那孩子活不过二十,你别多放心思在他身上。” 
柔回道:“哼,跟着你这么多年,见过真的和尚,才知道你是个假和尚。什么时候学会看人命数的?有什么时候懂得看人心思的?” 
柔转身去找卢评,留僧人一人接应士兵。 
在那里过了四、五天,近来没有战事,僧人也没要往下个地方走,白狐柔与卢评的相处时间也愈来愈频繁。柔沿路上听过许多精怪对人动心的故事,但她第一次尝到这滋味,想多于卢评在一起,想更加地接近他。 

在第九天的夜晚,游牧民族趁着夜晚,功进城中防守最弱的地方。城中士兵被打得措手不及,将领只好带着随身侍卫逃出此城,僧人与柔也跟着士兵退到后方。 
当天亮后,卢评被抓到将军面前,柔不明所以,闯进将军营帐。本要强行救走卢评,但被僧人所阻。 
原来在上次那次战役,也就是卢评的同乡战死的那场战争中,本以为是全军覆没的小队里,只有卢评与另一人活着回来。将军幕僚怀疑两人泄露我方军情,让敌人攻我不备,两人无话可说。都被处以五马分尸之刑,以整军心,且立刻行刑。 

柔不信,到卢评面前,要他把事情说清楚。卢评发着抖,小声地对她说:“我虽没说军情……但也没住知他说,以换取我们两人的性命……我们……都不想死……都不想死……” 

柔悲伤地说:“不想死……就是为了回家……为了衣锦返乡……” 
将军下令:“把他们拖出去行刑!” 
柔想要不顾一切救出评,僧人还是拦她。白狐气愤地说:“你放开我!” 
僧人平静地说:“你就他也没用,他活不过二十岁。” 
柔一点也听不下去,怒道:“你又说着什么话!我现在就可以救他,现在不帮就是我害死他!” 
两人一番争论件,卢评两人已被刑具绑好,并下令行刑。 
在白狐上前救人前,僧人丢出一把小刀刺入卢评喉间。卢评用最后的力量回过头看是谁丢出这把刀,当他看着僧人时,眼中浮出笑意。 
柔不解,算感情,卢评与僧人这些日都没有交集,为何她在僧人身边,卢评却不看她一眼。且这临死前的眼神,是似曾相识。 
两人离开军营,在路上柔想了许久,才想起,卢评临死望着僧人的表情,与三十年前的少女死时一模一样。 
柔不再是刚出白木林的小女孩,许多事在她脑中都有了想法。 
柔停下脚步,对僧人说:“你还是什么都不说?” 
僧人回过头看着她说:“要说什么?” 
“卢评的事!三十年前那女孩的事!还有你旅行是为了什么。” 
僧人依旧不答。柔气愤地说:“我不再跟你一道走,我会白木林。你不说,我就问我家老祖宗去!” 
白狐自此与僧人分道扬镳,而接着,又会发生什么事,请各位静待下回分晓。 

这天,项平与项肆辰、法善三人回到项家,远远地就看见邱家的仆人坐在项家门口。 
“你们这些人在这干嘛?”狐侩的故事让项平愈听心绪愈差,见邱家人更是没好脸色。 
其中一人起身迎道:“项二公子,我家老爷寿辰,老夫人想请法善大师到寒舍做客,也替老爷诵个长生经。刚与您家老爷谈过,他说法善大师与您一同出游,特地在此等着。不知法善大 

师可愿赏光?” 
法善看着项平,项平也回过头看着法善,而后对他说:“别看着我,随你要不要去。反正我今天不会再出门了。” 
项平气吁吁地闭过门口的人,连对项肆辰地招呼都没打,就进了家门。 
他不懂自己怎么还跟法善交待,说他不会再出门,他不该会去顾虑法善的,不是吗? 
项平在心理不断地找理由说服自己,但望着空无一人的蒲团,怎么骗也骗不了胸口的那股寂寞。 
那天晚上,邱家派人来,说长生经得要念两天,则让法善多留在邱家两天。 
但到了第三天傍晚,法善依然没有回家。 
“平,你要真想找法善师父,就到邱家去啊。”在项芹房中,说要帮忙却心不在焉,频频缝错拆线的项平,终让项芹舍不得那段保守摧残的白绫,发出不平之声。 
“你哪只眼睛看我想找他!”向平一使力,那被缝缝扯扯的白绫受不住,应声断裂。 
“…芹……我不是故意的……”项平懂项芹视这些绫罗绸缎为宝,自知躲不了项芹的冷言冷语,赶紧先认错。 
“你真是个蠢材,搞不定自个儿的心情,就来我这糟蹋东西。是男人就干脆点,现在立刻给我到邱家去!” 
“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邱清,像是结了几辈子怨地不合,我怎么能踏进邱家……” 
“别那么多废话!现在立刻去,不管什么消息都给我带回来!” 
项平自小就给项芹的霸气给逼着,即使长大还是改不了,项平只能唯唯诺诺地出了项家。 
到了邱府门口,项平庆幸着邱家有门房,只要跟门房打听就好,不需要真入邱家与邱清打照面。 
项平拉高衣襟,将脸遮掩一番,走进门房:“大叔,是不是有个叫法善的和尚,在府上做客呀?” 
门房打量眼前的人,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本不想多理。但想到法善是邱家特地请来的高侩,想必也有其他的信徒想见他一面,于是回道:“是有这么一位师父。你若是想见法善大师的信徒,我可替你通报,但大师正专心地诵经,不知有没有空来接见外人。” 

“这倒不必麻烦。”项平赶紧拒绝。“只是想问问这位师父,除了邱府外,有没有打算到别的地方布道?”项平不好问法善什么时候能离开邱府,只得这般迂回。 
“这倒没听说,我只知道大师是老妇人特地请到家中的贵客,还希望他能常住邱家,替邱家祈福。我还是替你通报通报吧?” 
“不忙不忙,我今天只是来问问,没带什么好奉献给大师的,下回再来叨扰。” 
项平转过身,一张巧言讨好的脸,立即换了颜色。 
是怎么,邱家财大气大,他就喜欢住在那儿了吗?项平本对邱家就没好感,这下不明法善的行迹,更是怒火中烧。回到家也没到项芹那儿,进了房中就往床上倒。 
“不回来就算了!反正这里本来也就没他的位置……” 
看着卧榻、蒲团、项平脑中想着要把那些给拆了、丢了,却怎么也动不来手。 
“臭和尚在这里,一句话也不曾说,除了打坐也没看他在做什么……不回来又怎样……不回来又怎样!” 
项平对着空气大吼,把枕头往卧榻丢过去,拉起被子蒙住头,要自己什么都别想。虽知道那破窗而出的枕头一定会引来家人的注意,但他现在什么都不想理,什么都不想听。 

白狐柔与僧人分开,回到蜀山白木林。狐群不接受她,柔以人身在林前跪上七天七夜,终是让狐长老来见她一面。 
狐长老在世上已有上万年,擅排褂以通世间万物。狐长老念在柔于白木林千年修为,给柔两个选择;一是回白木林,不再问人间世事;一是给她三只玉牙,能以一只玉牙求一件事。但玉牙用尽后,柔于白木林自此断绝。 

柔没有疑迟地收下玉牙,并交一只给狐长老,问僧人与卢评之因缘。 
这一卜可真不得了,原来啊,那僧人在两百多年前,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汪洋大盗,卢评在七世前是个专与修行的蝶精。但蝶精却爱上那盗匪,救他性命害的苍生受苦,于是九世轮回受劫,活不过二十岁生辰,且不得好死。 

懂了这段因果,柔的心中一片乱。卢评不过是蝶精的第七十,还得受两世之苦,那僧人也是。 
柔想帮,却不知从何帮起。跟着僧人一定可以遇见卢评的转世,但她遇着这两世,都来不及去帮什么。 
她又给一只玉牙,求问如何才能破蝶精的命数。 
狐长老沉吟许久,才将卦象一一说出。他要柔往东边去找一座以水与兰文明的城,约莫六十年后,蝶精的第九世会生在此。在蝶精砖石长到十九岁近二十岁之间,会有千年一次的九星连珠天象,若是加以利用,或许能过二十岁的大劫。 

柔觉得奇怪,怎么非得要等到第九十,她不能更早帮他吗? 
狐长老只说,要是其它时间更好,他不会要柔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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