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红唇-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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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欣喜的紧握着那张纸条,宝贝一样把纸条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把纸条小心的藏在书里,抬头看看,竟然觉得今天的天格外的蓝,云格外的白。梅雨甜蜜的几乎笑出声来,雀跃着一路蹦蹦跳跳的来到那家麻辣烫店里,挑了几串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坐下来等着,忍不住又把那纸条拿出来看一遍,红着脸笑了又笑。
“怎么了?什么好事这么好笑?”梅雨是这家店的常客,连小服务员都对这个漂亮女孩印象很深。小服务员给梅雨把麻辣烫端上来的时候,看着梅雨奇怪的样子,也忍不住发笑,顺口问了一句。梅雨没有说话,只是羞涩的冲小服务员笑了一下,重新把纸条仔细的放回书里夹好,这才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吃了几口,偶然间一抬头,忽然看见对面一个人,两只眼睛正幽幽的死死盯着自己!
梅雨一看见那个人,禁不住打了个冷战,满腔的柔情蜜意一下子被冲散了:这个人看起来也像是个大学生,怎么脸色这么苍白?两只眼睛那是什么眼神?憎恶?恐惧?仇恨?简直不能形容!这两只无法形容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自己!仿佛是在看什么邪恶的毒蛇猛兽,又仿佛自己是他寻找了很久的仇人一样!
梅雨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审视过,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急忙低下头,胡乱的吃了几口面,再一抬头,那个人早已经消失不见了!好象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梅雨环顾四周,根本没有任何那个人的影子!
“真是见鬼了!”梅雨心里有些发紧。仔细想想,好象记忆中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啊,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梅雨摇摇头,竭力想把那个奇怪的人忘掉,但是那个人的眼神偏偏在脑海中徘徊,挥之不去。梅雨匆忙的吃完麻辣烫,结完帐出来,快步向学校走去。走着走着,忽然打个冷战,仿佛有人在什么地方悄悄的盯着她,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让梅雨毛骨悚然。梅雨神色慌张,转着圈看了看四周,大街上熙熙攘攘,车水马龙,青天白日的,哪有什么异样?梅雨抱紧了书本,干脆小跑起来,一路跑回了学校,直到她三步并做两步的跑到中医楼上,才气喘吁吁的止住了脚步:那种诡异的感觉消失了!
梅雨喘着气,定下神想了想,就跑回自己三楼的寝室,打开对着校园的那面窗户,向下看去。正是中午,学生们吃过午饭都去午休了,校园里很安静,只有窗前几棵大树上的知了不知疲倦的叫着。梅雨仔细看了看,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又跑到对面,打开对着马路的那面窗户,看看外面,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现。
“梅雨,怎么了?”同寝室梅雨的上铺,正在睡午觉的胡佳佳被梅雨吵醒了,睡眼惺忪的看见梅雨来回向外看,忍不住问了一句。
梅雨说:“奇怪,你说……”
“怎么了?”胡佳佳不解的问,“出什么事了吗?”
梅雨张张口,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去了。是啊,这事怎么说呢?说也说不清楚,况且也没有发生什么事。可能真是自己产生幻觉了。想到这里,改口问道:“她们俩怎么不在?”
“她们俩?”胡佳佳打个哈欠,“你是说她们俩啊,有什么奇怪的,许娜跟她男朋友出去了,郭楠回家了。快睡会吧,不然下午上课又趴桌子睡觉了。”一边说一边重新躺下了。
梅雨也脱了鞋躺下来,却根本睡不着,瞪大了眼睛想着今天的事情。不可能的,不可能是自己的错觉。那个苍白的男生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着自己?一种不详的预感遏止不住的涌上心头,梅雨翻来覆去,心神不定。
“哎呀,梅雨,你别老翻身好不好,床都给你搞塌了!”上铺的胡佳佳不满的嘟囔着。
梅雨干脆又翻身起床,拿起书就要走,胡佳佳看见梅雨一言不发的要出门,还以为梅雨为刚才的话生气了,忙叫梅雨:“梅雨你去哪啊?”
梅雨停住脚步回头冲胡佳佳笑了笑:“反正我也睡不着,去教室看会书,你睡吧!”说着开门走了。梅雨径直来到经常去自习的解剖楼三楼自习室,找个座位坐下来,刚打开书本,还没看几行字,就有一个不认识的男生进来走到她面前:“你就是梅雨吧?”梅雨点点头,那人递给她一张折起来的纸条:“有个人让我帮忙交给你的。”
“什么?”梅雨接过来,“谁让你交给我的?”
“我不认识那个男生。”那男生笑着说,“我刚要进来,那个男生就拉着我,让我帮忙交给你,然后就走了。”
“哦,谢谢。”梅雨礼貌的道声谢,心里有了谱,一定是那些追求者们,这种事情她见的多了,连当面相约的胆子都没有,还想追女孩子。梅雨心里冷笑一声,连看都不想看,刚要随手把纸条夹进书里,就听见送信的男生又说了一句:“那个男生的脸色好苍白呀!”梅雨只觉得心里一震,连忙打开纸条,上面用红色圆珠笔潦草的写着几个大字:“星期天千万不能去龙泉山庄!!!”后面三个斗大的红色惊叹号惊心动魄。梅雨刷的一下脸就白了:是他!果然不是自己的幻觉!他怎么知道自己星期天要去山庄?这样的警告又是什么意思?他究竟有什么企图?梅雨晃晃悠悠的有些站立不住,一连串的问号在脑子里浮现出来。
“你没事吧?”送信的男生也看见了纸条上的字,只觉得莫名其妙,不明白什么意思,于是困惑的看了梅雨一眼,却看见梅雨像见到鬼一样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没事。”梅雨有气无力的回答一声,“谢谢你!”说完胡乱的把书抓起来走了,只留下送信的男生站在原地,困惑的抓着头。
“怎么会这样?”梅雨有点脚步不稳,好不容易来到楼下,脚都有些软了,便走到篮球场旁边花池边上坐下来,再看一眼那张奇怪的纸条。
正午的阳光照在篮球场的水泥地上,白的有些刺目。篮球场上开始热闹起来,午睡时间已经过去,三三两两的学生结伴穿梭在校园里,准备上课了。胡佳佳和许娜郭楠从台阶下面一起走上来,看见梅雨傻呆呆的坐在那,都招呼她:“喂,看什么呢?快上课了!”
“啊?”梅雨愣了一下,抬起手表一看:“呀,都两点一刻了。”
“是啊,快走吧!”胡佳佳上来挽着梅雨,向解剖楼上的教室走去。梅雨听着她们唧唧喳喳的说笑声,机械的跟着他们的脚步,来到教室坐下。一直到老师走进来开始讲课,梅雨才渐渐的觉得好象在另一个世界转了一圈,回到了真实的世界一样,舒了一口气:生活不还是老样子吗?一点都没有变,熟悉的教室,熟悉的老师,熟悉的同学,丝毫没有什么异样。恐怕自己刚才是神经过敏吧?那个奇怪的男生,不过就是脸色苍白一点。可能是自己在山庄和何建在一起相约他刚好看见。自己在学校怎么说也是个知名人物,恐怕没有人不认识自己的,那男生不过也就是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人,也许是性格有点奇怪,想用这种方式跟自己套近乎而已。
想到这里,不由自嘲起来:梅雨呀梅雨,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神经兮兮的了!一边松了口气,一边悄悄在桌子底下把手里那个奇怪的字条撕的粉碎,扔在抽屉里:自己怎么能就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放弃这次期待已久的约会呢!
那天是星期五,陷入爱情中的女孩子梅雨,很快就把这一天的奇怪遭遇抛在了脑后,兴奋的积极准备着星期天的约会。一直到星期天早上,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奇怪的人。梅雨早早起床,用心收拾打扮一翻,本来就天生丽质,现在更显的光彩照人。
当梅雨来到山庄的藏经阁,看看表,才八点一刻。周围零星的几个老人闭着眼睛慢慢打着太极拳和太极剑,远处偶尔传来有人吊嗓子的声音。
来的太早了,不应该来这么早。否则等何建知道了,还以为自己上赶着他呢,女孩还是矜持一点好。梅雨想着,信步离开了藏经阁,朝着不远处的桥上溜达过去,站在桥栏杆旁四处看看风景。
藏经阁处于山庄里比较偏僻的地方,如果不是导游带领旅游团过来,这么早很少有人来,喜欢清净的老人和附近的学生就爱拣这处安静的地方看书锻炼身体。桥下是大片绿色的湖水,因为浑浊,所以似乎深不见底,湖面上幽幽的荡着些浮萍。
已经有游人租了小船,远远的开过来了,安静的环境里有了些活泼的气氛。梅雨有些心神不定,不时的看看表。
时间仿佛过的很慢,梅雨渐渐等的有些心焦,不时朝凉亭的方向望一下,看看何建来了没有。当手表的指针刚刚指向九点的时候,梅雨无意中朝桥下一望,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正在小船中朝这边驶过来。梅雨正在愣神,桥的一头传来何建的声音:“梅雨,你早来了啊?”
梅雨怔怔的转过头,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何建的脸庞,就觉得忽然头一晕,脚下一拌,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瞬间身子就翻过栏杆,一声尖叫还没有冲出喉咙,就像沉重的面口袋一样,扑通跌落在湖中,荡起一片水花!
第八章 日记第四页 12月23日,晴
任何一个好的艺术家,一定同时还是一个博学家。
就像我,除了掌握极度完美的杀人手法之外,还是一个优秀的,不,简直是极其具有天赋的画家、美学家、裁缝、理发师、皮匠,甚至是心理学家、解剖大师、人体艺术大师……总之,制作一件完美的艺术品是很不容易的,而我又没有任何的帮手。
从那天觅到合适的合伙人之后,我一直忙于制作出一件完美的成品,这样才能使她一见到我的作品就没有办法以任何理由拒绝!
我拿出那件珍藏的完美的人皮,疼爱的抚摩着他永远不会褪色的娇艳的红唇,甚至忍不住凑上去,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唇,冰凉冰凉的,幽怨的光泽刺痛了我的双眼。不,不要这样,我的宝贝!很快的,你就会被填充的满满的,然后被谁买走,拥抱在那人温暖的怀抱中。
我兴奋的怀着热切的期待,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各种型号的针,各种颜色的丝线,各种各样的布料,理发用的清洁用的用具……以及填充躯体用的填充棉。
刚开始的时候,我小心翼翼的按照已经画好的图裁剪着那张来之不易的完美的人皮,渐渐的,我越来越投入,鼻尖上甚至渗出了兴奋的激动的汗珠。我手中的动作也越来越快,越来越纯熟。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几乎只能听见我急促的喘息声和刀剪的擦擦声。
说到这里,我不能不提一篇文章。那就是庄子的《庖丁解牛》来,那可真是一篇锦绣文章!每当我把原材料躯体上那渐渐冷却的肌肤从那堆无用的血肉上分离出来的时候,以及我全心全意的制作我的艺术品的时候,忙到酣处,我总是一边做活一边在心中一遍一遍默念着这篇绝世好文:
庖丁为文惠君解牛。手之所触,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向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合于《桑林》之舞,乃中《经首》之会。
文惠君曰:“嘻,善哉!技盖至此乎?”
庖丁释刀对曰:“臣之所好者,道也;进乎技矣。始臣之解牛之时,所见无非牛者;三年之后,未尝见全牛也。方今之时,臣以神遇而不以目视,官知止而神欲行。依乎天理,批大郤,导大窾,因其固然,技经肯綮之未尝,而况大軱乎!良庖岁更刀,割也;族庖月更刀,折也。今臣之刀十九年矣,所解数千牛矣,而刀刃若新发于硎。彼节者有间,而刀刃者无厚;以无厚入有间,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是以十九年而刀刃若新发于硎。虽然,每至于族,吾见其难为,怵然为戒,视为止,行为迟。动刀甚微,謋然已解,如土委地。提刀而立,为之四顾,为之踌躇满志,善刀而藏之。”
文惠君曰:“善哉!吾闻庖丁之言,得养生焉。”
我一边飞快的动作着一边默念着这篇朗朗上口的绝世好文,手中一边飞针走线,昏黄的灯光下锃亮的针简直灼灼发亮!
当我把这篇文章念过101遍的时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