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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杀人动机-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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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的天色渐渐的黑了,复又明亮,亮了又黑. 

下了火车,几经辗转,到达西政的时候已是黄昏. 
我终于在他的宿舍里把他找到了. 
但他那时,已经换了一个人.非常瘦,很苍白,眉目间有一种惶惶不安的神情.我们就在他学校的校门外面,聊东聊西的,他好象很紧张,总是不停地看着四周,看有没有人注意我们.其实有谁会注意站在一起聊天的两个男孩呢? 
重庆的夏夜酷热难当.空气闷得密密实实的,一丝风也没有.我们不得不在校门外常常走动来躲避夜间蚊虫的滋扰.我还记得发热的地气透过我的皮鞋直蒸上来,我的衬衣后背被汗水打得透湿. 

当我跟他说我喜欢他的时候,他一开始非常震惊,他以为我是在嘲笑他.但后来当他发现我不是在开玩笑的时候,他的表情变得非常害怕.他象逃一样跑掉了. 
我没有追他. 
我就站在闷热的空气里,看着他惊慌失措逃跑的背影消失在路灯昏暗的夜色中. 
我知道这事不能急.我可以等,我给他时间. 

毕业以后,我在一间当时挺出名的律师行找到了工作.工作挺忙的.我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信如,也没有他的消息.我不想缠着他.不想给他任何压力. 
我不知道我最终等待的,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后来有一天,我接到信如给我打的电话,他说他新加入了一间小律师楼,现在正在努力发展业务,问我愿不愿意过去帮他.我二话没说,立刻就辞职过去了.那就是我们现在的这一间律师事务所. 
一切都要从头做起,不过我也不在乎. 
那时候常常加班,工作到很晚. 
人年轻,不觉得辛苦. 
工作完以后我们常常在一块儿吃饭.谁也没提过从前的事.我甚至有些怀疑他已经不记得了. 
他长大了.看上去比他的实际年龄要成熟.只是依然消瘦而且苍白. 
我觉得他变了.但是又说不出来是哪里变了.他青郁郁的眉与眼,他秀丽的轮廓,他尖尖的下颚,明明依然是我迷恋的那个信如. 
他的工作进行得很顺利,事业日渐起色,看上去越来越有自信.但我知道他不快乐.很不快乐很不快乐.他瞒得过所有的人,他瞒不过我.只因为唯有我曾经见过他真正快乐的样子. 

我知道他依然和他的家人住在一起. 
他说他的父亲过世了,他不能留下他的老妈一个人住在那里.他没有办法. 
他总是没有办法.太多的羁绊,太重的亲情,责任,纠缠着他,他脱不得身. 
他向往中的自由生活,他从来没有得到过. 

后来事务所遇到一次很大的波折. 
世上的事总是这样,没什么事可能一帆风顺.老天再怎么宠你,也会让你吃吃苦头. 
这个道理,我相信信如明白.可是顶着这间事务所的是他,受压力最大的也是他.而他又是一个对自己苦苦相逼的人. 
那时我还住在从前我父母留给我的老房子里.半夜突然听到拍门的声音,我问是谁也不回答.当时恃着自己年轻力壮胆子大,开了门,一个满身酒气的人猛地扑到我怀里,紧紧的抱着我. 
他是信如. 
我听到他低低的抽泣的声音,他含含糊糊的在说什么,我听不清. 
他抱着我的力气那么大,我都觉得痛.我想劝他好好的坐下,可他死死的不松手,就象一放手就会沉没,沉到一个黑暗灭顶之地. 

十年了.我们就这么维持着这种奇怪的暧昧关系. 
既亲密又疏离. 
在公司的时候,我们甚少交往,平时见面也只是点一点头就各忙各的.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莫过于此. 
有一次两次,我去过他的家.见过他的妻子.我大概猜得到他平时是怎样在生活. 
可他似乎从来也没问过,在平时没有他的日子里,我是怎样一个人的渡过.不过如果这是得到他的代价,我只好忍受. 

有一次律师事务所的同事们相约去卡拉ok玩.我反正下了班也是一个人,没地方去,就一起去了. 
那天我喝多了几杯,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半躺在沙发上,听一个女同事唱了一首调子怪怪的歌,叫<<盛夏的果实>>,听说这歌红火得很.但恐怕是我那同事唱得不是太好,拖声拖气的,声调平平,好象在念书: 
“也许放弃 才能靠近你 
不再见你 你才会把我记起 
时间累积 这盛夏的果实 
回忆里寂寞的香气 

我要试着离开你 不要再想你 
虽然这并不是我本意 
…… 
我以为不露痕迹 思念却满溢 
或许这代表我的心 
……” 
我没有听下去.借口说有点头痛,离开了. 
开着车在深夜冷清的公路上漫无目的乱逛. 
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关了门的店铺显得破败.街灯昏暗,树影在风里摇晃如鬼魅.原来深夜的城市如此荒凉. 
我不想回家,我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哪里. 
最后我来到他家的楼下.停了车. 
从我坐的那个地方仰望上去,可以看到他的房间里还有灯光. 
我熄了引擎,车内车外的黑暗连为一体.我就那么坐在黑暗里,一直到他房间最后那点灯光也熄灭了. 
疲倦与寒冷一齐向我袭来. 
我摘了眼镜,随手放到一旁. 
双手紧握着方向盘上,我将头抵在那上面. 
我不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我也许是醉了. 
我的心情从来没有那么绝望过. 
我和他的爱情,就象夏天的无花果,从未经历花期,而我已经看到结束. 
在那个炎热的六月夜晚,我下定决心等待的,是否就是这样一个奇异苦涩的结果. 

又过了几年.事情还是那个样子. 
每次在我忍无可忍,打算结束的时候,他来找我.在那个时候,我没有力量对他说不. 
我知道,只有在他实在熬不过的时候,他紧张的神经就快绷断的时候,他才会来到我这里.在我亲吻他的时候,他的表情那么悲哀,就象是在饮鸩止渴. 
做完爱以后,躺在我怀里他显得很安静.这时他会给我说一点零零碎碎的事情,他的事,他家里的事,就好象回到我们当年把酒谈心的少年时光. 

有时我想,饮鸩止渴的那个人也许是我. 

但我知道他爱我. 
虽然他从来没有说过.可是我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他没有爱过别人,他也没有有过别人.除了他初恋的那位老师,我是他唯一的,也是最后的男人. 
我想安慰他,我想尽我所能的去安慰他.而我可以给他的却只有那么多. 
他的容颜一天天的在老去,他的外型长大了,可是他的心,他那惶惑不安的心永远地被封禁在十九岁的那一年.一直到他死去,他的灵魂始终不得安宁. 

在知道他死去的消息时,我并不是太震惊. 
也许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样的一刻来到. 
信如的身上缠绕着一种绝望的,窒息的,深重的死气,他迟早会被它逼疯,不是死于自杀,就是死于他杀. 
我的存在之于信如,大概就象毒品之于生活. 
他在我这里能得到片刻的欣慰和麻醉.可清醒之后依然得他独自面对. 
我救得了他一时一刻,但我无法阻止他的沉沦. 

在那天夜晚,我独自来到一间有点污脏的小酒吧. 
听说是很出名的一间男色酒吧.我只是这样听说,从来没有去过.但那天夜里我去了. 
我想不止是信如,也许连我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的存对于我究竟有着怎样的意义.就象东柏林与西柏林之间的墙壁,当墙壁倒塌的时候,禁锢消失了,一切都消失了,多年的等待不过是一场虚空,重获自由的灵魂显得荒谬,连自身的存在也找不到价值. 
我只想好好的放纵一下,把自己放逐到一个足够遥远的地方.要遥远到记不得自己是谁,记不得他是谁. 

然而一切都是无聊,无聊,无聊. 
无聊得要呕吐. 
在我最失望最茫然的时候,在我的面前出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这是一个非常粗鲁的家伙,喝得东歪西倒,上厕所连门也不关,惹得好几个色迷迷的中年男人探过头去看他. 
他很漂亮. 

一番欢爱之后,这个喝得烂醉的家伙没心没肺的呼呼大睡了. 
好久没有象今天这样痛快淋漓地Zuo爱,我觉得整个人好象都被掏空了.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我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他. 
轮廓挺秀,尖下巴薄嘴唇. 
他真象他.却不是象现在的他,而是十八年前,那个骑着单车在我面前一晃而过的少年.如果当初信如能够未经波折的成长,那么他会不会有这样一张面孔?那他会不会有一稍稍正常的人生? 
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在这个肖似信如的陌生人身边,在完全放纵后的黑暗中,我全身颤抖.干涸已久的眼眶,泪涌如泉. 

信如. 
信如. 

一直到现在,我还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个时候的他,坐在操场边上,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法律词典,看我打蓝球的样子. 
只要稍稍一想就痛彻心肺. 

他低着头看书,有时抬起眼来看看我,碰到我的目光,他会微微一笑. 
──如果时间能够在那一刻定格. 

转眼笑语成尘. 

我不知道冥冥中是否天意弄人. 
我不知道,在他去世后的第二天,上天让我遇到这个眉目肖似他的男子,这背后是否昭示着什么我不懂得的含义.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老天给我的第二次机会,抑或是第二次磨折? 
借着微明的天光,我久久的凝视他沉睡中的脸. 
我对自己说,如果下一次我还能再见到他…… 
也许我就会相信…… 

(后记) 

在那件事大约半年之后,我们刑警队和缉毒科展开了一次合作. 
我也不知道他们缉毒科为什么要到我们这里来借人.他们的理由是,他们科里大多都是老面孔,为毒贩们熟知,他们需要一个年轻的,新面孔来办事. 
我觉得我很倒霉.为什么他们不挑一脸流氓相的钱麻子,不挑牛高马大的孙刚,偏偏要选我去作前线队员? 
那边的理由也很奇怪:“长的帅的人不容易引起对方的怀疑.因为他引人注目,反其道而行之,也就最不容易让对方起疑心.” 
平时没人赞过我帅,到了这种关键时候,居然连这也成了上火线的理由了. 

我把头发剪得很短,拼命健身,人瘦了,皮肤也晒得更黑了,看上去还真有点那种剽悍的匪色. 
总的来说,一切还是进行得挺顺利的. 
缉毒科的一位同事化妆成毒品买家,我和另外几位同事则充当他手下的马仔.通过线人,我们开始接触到真正的大毒贩,并且约定了时间地点进行交易. 
交易的地方选在火车站附近的天桥底下,那里人多,对方觉得这样比较安全.那是一个三不管地带,到处都乱停着出租车,私家车,摩托车,到处都是小摊贩在乱摆摊位,而且那里地处下半城,离滨江公路也近,万一有什么事可以直下滨江路,四通八达,随时脚底抹油,一走了之. 
我们两方都开了不惹人注意的半旧白色面包车,双方有点摸不清对方的虚实,做这种生意本来就是赌命.所以两边的人神经都绷得紧紧的,个个都是负枪实弹,武装到牙齿. 
在出发之前我挺紧张的,但真的到了目的地,心反而静了. 
缉毒科的其它同事一早已经混入人群埋伏在那里了.这是一次秘密的大行动,参加的每一个都是警队精英. 
网已经张开,鱼儿跑不了. 

这一切的确有点象黑帮电影.只是电影永远都不及真实来得精采刺激. 
两边的“老大”开始洽谈,我们的手都放在腰间的枪上.我的手指有点跳动,一有风吹草动随时准备拔枪射击.与此同时,我知道同事们正在慢慢靠近.包围圈在缩小. 
但正在这个时候,突然有十来个便衣打扮的人拿着枪向我们快速冲来.这不是我们的人. 
我们这边和毒贩那边一下子炸了锅,大家都把枪拔了出来,不知道是指着对方好,还是指向那些冲过来的人好. 
我们事先安排下的同事全也愣了,但他们立即反应过来,也纷纷拔出枪,去拦截那些突然出现的人.一时间满大街上都是拿着枪的人在乱跑. 
有人在喊“警察!” 
“不准动,我们是警察!” 
但当时太乱了,我们根本不知道是哪一方发出的叫声. 
天桥底下的民工们全傻了,大概还以为我们在拍片.精明眼快的摊贩们最先作出反应,他们尖叫着拖儿带女的乱成一团,有些扔下自己的小摊拔腿就跑,但更多的是挑着摊子没命的乱跑的.踢翻了水果摊子的,踩烂了烟摊的,打倒了小吃摊子的,一时间污水满地,苹果乱滚,鸡飞狗跳,摩托车横穿,兵荒马乱,还插着孩子尖利的哭声,一副天下大乱的样子. 
对方心知不妙,在第一时间,用最快的速度想要撤退.我们这边哪肯罢休. 
但当时现场还有群众,我们十分制肘. 
已经说不清到底是哪方先开枪,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听到枪响我们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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