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狂妃,冷挑寡情王爷-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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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剑自尽一段,男子亦须完此,不得请他人代替。”
窦雅采身子一僵,忍不住心中暗叹,太后这花签真是太狠了!
虞美人有毒,大概也是暗讽上官麟有不臣之心。
可是这状虞姬饮剑事,可就忒损了些!
戏文里唱的清楚,天底下只要是听过戏的都知道,戏中按表,秦末时候,楚汉相争,韩信大将军命李左车诈降项羽,诓骗项羽进兵,在九里山下十面埋伏,把个西楚霸王项羽困于垓下,出不得进不去,项羽无法突围,又听得四面楚歌之声,疑楚军尽已降了汉,遂在营中与虞姬饮酒作别。虞姬自刎,项羽杀出重围,迷路至乌江边,感到再无面目去见江东父老,遂自刎于江边。
这花签签注让上官麟扮演虞姬,摹拟虞姬饮剑自尽那一段,这意思不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上官麟,他若是相争帝位,最后得到的下场就会跟这虞姬项羽一样凄惨,最后也只得了个自刎而死……
而让上官麟演虞姬而不是项羽,太后的意思,大概是上官麟就算挣扎,最后也是无济于事,连项羽那最后一击都做不到,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再继续这样,他上官麟就是个死。
窦雅采想透了太后的心思,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却见上官麟神色淡然的很,眸中还带着一丝丝的笑意,她心里头着实奇怪的很,之前上官麟的脸色都不是太好,怎么这会儿反倒是气定神闲泰然自若了呢?
其实她是不知道,上官麟一开始确实是不高兴的,太后此番设宴,就是为了让他不高兴,可是之后转念一想,永安侯已经是无用的了,他再是惋惜也是徒劳,且他心头也是很恼永安侯的,若非金氏冲动鲁莽,投毒之事岂会败露?
他身边不乏给他效力卖命的人,区区一个永安侯也不算什么,这杀鸡儆猴做的确实不做,只可惜,他也不是那任人戏耍的猴子,上官麟知道太后忌惮他母妃和他自己身后的势力,也只能做到这样的程度,心中恼怒过后,看透了宴席本质,倒也渐渐平静下来,如今转念一想,倒也觉得今日宴席很有意思,把自己放在局外人的角度,也就不那么生气了,太后如今根本动不得他的人,他还是好好的,不过失了一个永安侯,有什么可生气的?
所以当听到冬梅念出那签词签注之时,上官麟在瞬息之中就洞悉了太后的心思,眉心微微一动,也没有生气,不过挑眉一笑,不着痕迹的看了婉妃一眼,一撩衣摆站起来:“状虞姬饮剑?这倒是有趣儿的紧,父皇,皇祖母,儿臣也曾听过那霸王别姬的戏文,对虞姬甚是喜欢,虞姬能为霸王而死,这样的感情足以撼动天地了!儿臣有幸演这虞姬也算是不错了,只是儿臣一人独演没什么意思,这霸王项羽总是需要的啊?”
太后微微垂了眼眸,没说话,只是递了个眼色给冬梅,冬梅会意,笑道:“不知四王爷想请谁来演霸王呢?”
他既然答应演了,也不算违令,皇上和婉妃都在这里坐着,她们也犯不着为难他,何况想请个人演霸王,除了四王妃张氏,也不做他人想,夫妻两个反串霸王虞姬,再合适不过了。
就在众人都以为上官麟会选择张氏的时候,上官麟眸光一闪,幽深莫测的目光就越过众人落在了窦雅采身上,微微眯眼一笑:“瑞王妃能歌善舞,想必也是看过那戏曲的吧?所以,本王想请瑞王妃来扮演这霸王。”雅雅和后兄。
“啥?”
窦雅采整个一愣,请她来演霸王?
这里头怎么还有她的事情呢?她的事情不是都做完了么,剩下的不就是看戏,怎么又得演戏?
讪讪一笑,道:“四王爷怎么不请王妃相携呢?你请我,这不大好吧?”
上官麟灿然一笑,转眸看了张氏一眼,慢慢从对面走过来,在窦雅采席前站定,垂着眼皮看她,美眸中光华流转:“琳儿她最近害喜的厉害,瑞王妃既是神医,自然该知道,有了身子的人,不宜做这件事吧?如今还有谁比瑞王妃更合适的呢?”
窦雅采一愣,四王妃张氏怀孕了?抬眼看过去,果见张氏一脸的娇羞,盈盈笑意望着自己的腹部,她眨眨眼,怀孕的人自然不能做这样的事,可是为什么又说她最合适呢?
皱眉,放眼望去,看了一圈,窦雅采一叹,还真是只有她最合适,可是——稍稍有些踟蹰,心里犹疑的很,抬眸看看风华万千的上官麟,跟他反串戏文里的霸王虞姬,应该很有意思的吧?这样的机会,可遇而不可求啊……隐隐的,窦雅采心中生出一丝期待,只是心中还有顾忌,所以眸光游移不定。
而旁边的夏侯懿在听到上官麟这句话的时候,早就冷了一张脸,眸光寸寸,都凝结成了冰,隐隐倾覆八分清寒气势,仿若窦雅采只要答应,他便会立刻站起来,加以阻止。
见面前的窦雅采一脸游移,可那眼中却又有藏不住的兴奋期待,又看见旁边的夏侯懿那一脸冰霜,上官麟呵呵一笑,眸光耀眼的犹如天上清辉明月,盯着窦雅采笑道:“本王此举,可是得了令官准许的,若是瑞王妃不答应,那就是违了令了,这要是罚到席外斟酒,瑞王妃你可愿意么?”
窦雅采被他那比明月春花还要耀眼的笑容所俘获,怔了片刻,决定顺从自己的心意,咬唇站起来,略略带了一丝羞怯:“……我演霸王,那戏文我熟,词我也记得一些。”
不过是一场反串的假夫妻而已,跟这样风华万千的人演一场,也算是值了。
何况,她也不想被罚下席外斟酒,很丢脸的。15198244
啊,上官麟笑起来真好看啊……
她这会儿借着残余的酒意,一颗心又轻轻的荡漾起来,之前被上官麟气的微恼,如今一看见他笑,就又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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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入戏太深。。。。。。
霸王入戏太深。。。。。。 见窦雅采答应了,上官麟微微一笑,早有宫女将那素常虞姬装扮的鱼鳞甲,如意冠拿了上来,宫里头也自有戏班,自然也备着这些东西,如今既要学戏,自然是要学的像些才好。
何况上官麟是皇子,好歹还是个王爷,也不能像永安侯那般糟践,便只装扮了虞姬服侍,索性上官麟生的男生女相,穿什么都是好看的,窦雅采在一旁挂上霸王的大黑胡子时,就望着上官麟发愣,这个虞姬可真好看呀……
夏侯沅又移到窦雅采的位子上坐着,看着夏侯懿:“父王?”
一直冷着眉眼看着殿中的夏侯懿因着夏侯沅这一声轻唤,眸中多了一丝暖意,转眸看向身侧挨过来的小人儿,原本扯唇微微一笑,却瞧见夏侯沅黑漆漆的眼睛里头弥散的担忧,唇角复又轻抿,沉声道:“沅儿不必担忧。”
“不是啊,我不担心娘亲,我只是担心父王你,他们只是扮演假的,你看看你,都成了什么脸了……”
夏侯沅嘻嘻笑起来,软软的小手拽着夏侯懿的胳膊,微微晃了晃,抿唇正色道,“娘心性不定,父王总是要多操些心的。”
这正正经经的一句话,惹的夏侯懿轻笑起来,斜睨了夏侯沅一眼,他不过才四岁,说出的却总是这般招人疼,夏侯懿每每望向那与自己极为相似的眉眼,总是忍不住想起自己小时候的事……只是回忆到了十五岁,却戛然而止。
他敛了眉心一抹戾气,夏侯沅这话,着实是惊散了他满心的不悦,其实方才上官麟说的也不无道理,满殿的人虽多,合适的却只有窦雅采罢了,他若是上官麟,也会选择窦雅采,这是个聪明的选择,看似荒诞却在情理之中,使得这一场戏,倒像是真真正正的一场戏了。
他心中还残留的不悦,也只是为了窦雅采脸上那藏也藏不住的欣喜,不由得心口微堵,就算是假的,看她跟别人反串夫妻,心中到底还是不爽的很。
二人在殿中站定,虞姬自刎,出自唱段《劝君王饮酒听虞歌》。
这段戏文众人实则都很熟悉了,这是听戏的时候必听的唱段,虞姬那妖娆身段和对霸王的情深似海总是让人唏嘘不已,窦雅采也听过许多次了,眼下只是觉得上官麟这扮相比戏台上的戏子虞姬还要婀娜凄婉。
殿中灯色暖亮,殿中一角都亮着八角宫灯,窦雅采只觉得这宁寿正殿亮堂的如梦如幻一般,她瞧着上官麟提着虞姬戏中惯用的鸳鸯剑,看着上官麟眸中荡漾的魅色,心头一震,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脊背,真把自己当成了那被围困在垓下不得突围而出的苦闷的霸王了……
丝弦声一起,就瞧见上官麟眉眼凄婉的望着窦雅采唱道:“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站,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恨只恨无道秦把生灵涂炭,只害得众百姓困苦颠连……”窦窦今西还。
旁边自有乐师一声念白——大王回营啊!
窦雅采一惊,忙提步装作进了营帐,回想那戏词,口中粗着声音唱道:“挑了汉营中数员上将,纵英勇怎能提防十面埋藏,传将令休出兵各归营帐!”15198244
虞姬眉目含情,念了一声白,迎了上来,握住窦雅采的手,唤道:“大王!”
窦雅采实在是被那眉目含情脉脉的凄婉勾的心头一动,完全把自己放进了霸王项羽这个悲情角色之中了,忙一把将上官麟揽住,含了几丝怜惜,粗声念白:“这一番连累你多受惊慌。”
……
这两个人,念白一对一答,唱词基本就跟那戏文里的差不多,倒是渐渐的入了戏,将那项羽的英雄末路和虞姬的凄婉多/情演绎的十分到位,众人看得比之前看那踏歌舞时还要专心,心里也不得多叹了一声,这四王爷模样长的真好,这虞姬刻画的入木三分,简直比那戏子唱的做的还要好看。
夏侯懿眸底隐隐噙着一分惊艳,原来她舞的身段好,没想到唱戏也能学了几分相似,金梁是他的结拜兄弟,在他还未官拜大将军的时候,闲了便跟着金梁去听戏,那时候,金梁看的是台上的桑枝,他无人可看,便只好看戏,这霸王别姬看了不知多少遍了,那一勾眉一抬手他都知道,窦雅采穿着舞裙学那霸王,多了几分轻盈,他看的舍不得移开视线,心中却想着,若是自己抽了这花签该多好,自己便能跟她对唱了……
微微凝了寒眸,不过也是无妨,日后再拉着她与自己唱一段便是了,如此一想,夏侯懿才宽心许多,重有将注意力放到她身上去了,只听的那唱腔微微眯了眼眸,仔细体味……
——“妃子,快快随孤杀出重围!”
虞姬情深念白:“大王啊,此番出战,倘能创出重围,请退往江东,再图复兴楚国,拯救黎民。妾妃若是同行,岂不牵累大王杀敌?也罢!愿以君王腰间宝剑,自刎于君前。”
霸王自是不愿,怎舍得看自己心爱的虞姬自刎于自己面前?
窦雅采看着上官麟眸中的依依不舍和那闪烁的水光,不知怎地,就动了情,也不是是被虞姬感动了还是怎样,眼中有泪,惶急念词道:“妃子,你,你,你,不可寻此短见啊!”
“大王啊!”
虞姬三索霸王腰间宝剑而不得,不得不含泪指向帐门出,害怕道:“汉兵,他,他,他,他杀进来了!”
霸王不知有假,忙转身看去——待孤看来……
就在这时,窦雅采方一回头,上官麟扮演的虞姬便一把抽出她腰间宝剑,拔剑自刎于殿中了……
窦雅采虽然知道接下来是怎样的情形,但是她入戏甚深,一回头看见上官麟自刎于前,当真顿足不已,痛悔惊呼叹道:“哎呀!”
便就在此时,殿外忽而传来砰砰砰的响声,众人都循声望去,之间宁寿宫前,礼花爆响,漫天都盈满了灿烂的烟火,绚烂一闪既没,却又有下一个绚烂的烟火。
冬梅扬声笑道:“子时到了!太后!子时到了呢!那是太后吩咐的,外头的人在放炮仗烟火呢!”
太后顿时大喜,忙起身扬手道:“走走走!都去看看!都去看!”
所有人都起身,簇拥着太后去外头看那满天绚烂的烟火,上官麟拿着鸳鸯剑站起来,把身上的行头取下来递给宫女,唇角似笑非笑的扬起,转身头也不回的扶着张氏去殿外看烟火去了。
满殿里走了个精光,只剩下窦雅采入戏甚深,还傻傻的站在那里,她心中还激荡着霸王的痛悔,怔怔的看着本来‘死了’的虞姬突然站起来,望着她轻蔑一笑,抬步就走,她显然受到了惊吓,再加上殿外那放烟火时的第一声巨响,完完全全把她吓着了,殿中的人从她身边走过她都没有注意,只是傻站在那里。
夏侯懿立在席前,看见窦雅采这样,微微一叹,眸底含着一丝怜惜,慢慢走到她面前,忽而拿了她腰间还剩下的剑鞘,反手轻轻刺了她一下,窦雅采原本就是怔怔的,被她突然这么一刺,身子便是一歪。
夏侯懿似是早有准备一样,大手一揽,便将她抱入怀中,冷着眉眼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