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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墨之瞳-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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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下两级台阶,趴到柜前细看。

明显地,这些模型都是些不值什么大钱的材质所做,但却异常精致,其中不乏世界著名建筑的缩小版。

汤启晨走过来,拉过墨瞳,向大家介绍。

从那一日起,墨瞳便开始在汤启晨的俱乐部里一起做模型。

墨瞳小时在一寄居人家的作坊里学过陶艺,而且十分有天份,手很巧,做模型不久便能上手,他历来对民居十分感兴趣,开始在大家的协助下做一套江苏民居的模型。

汤启晨与陈教授都是很和善的人,而且参加这个俱乐部的,多半是些性情随和安稳,耐得住寂寞的同学。彼此相处起来,也很是融洽。这让不善与人交往的墨瞳感觉非常安慰。

又是周末,墨瞳依旧来到小教室里做模型。在分分秒秒精雕细琢中,许多过往慢慢淡去,却在抬头的瞬间涌上眼前心头。

忽听有人欢喜的叫着,“汤教授请吃水果啦。”

手中的刀一下刺破了手指。

做模型难免有些小伤,汤启晨早在柜里准备了小医药箱。一眼看见墨瞳将手指放入口中吸吮,放下水果,拿来创口贴,坐在台阶上,细细给他的裹好伤指,又放一个苹果在他手中。

“给你说个故事,安墨瞳。”

墨瞳看向他。

这个孩子眼中深重的郁色,总使汤启晨担心。

“这个故事的名字叫做最后的苹果。有一个人,在沙漠里迷了路,翻遍所有的行礼,只剩一只小小青苹果。他紧紧握着这个苹果,在一片茫茫中寻找出路。一夜过去,他没有走出去。他舔舔干裂的嘴唇,看看手中的小苹果,对自己说,我还有一个苹果呢,我还有一个苹果呢。这个信念支撑着他,三天以后,他终于走出沙漠,眼前是一片碧水绿洲。”他拍拍墨瞳的肩,“心里有希望的人,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很快是暑假。

俱乐部的同学们约好一起去汤教授在八卦洲的家玩儿一天,一定叫墨瞳也去。

墨瞳想想,在手机上输入一条短信,半天按下发送的键。

“我与同学去教授的家,一天即回。”

37

汤启晨的家在八卦洲,他的父亲已经去世,姐姐也已出嫁,家中只有母亲一人。他多次想接母亲同住,母亲却说还放不下家里的蔬菜大棚,虽说雇着人在看着,却还是自己盯着点放心,还要时时帮姐姐看孩子。难得看见家里来了许多的人,而且都是些年青的孩子,母亲十分高兴。虽是一个村妇,汤妈妈身上却难得的有一种知书达理的气度,热情又不琐碎。她尤其喜欢墨瞳,这个孩子,生得单薄,又不多言多语,总是在人堆里淡淡地笑着,格外的引起人爱护的心。

桌上齐齐整整一桌的菜,居然都是江浙口味,而且都是刚从地里摘来,分外鲜嫩。最后居然还有一大碗糯米小汤圆做甜点。

年青人吃完晚饭,兴奋得不想睡,在厅里摆开桌子,打起八十分。两个男孩子跟汤妈妈家的大黄狗玩得正欢。还有两个正商量着要夜游乡村。独独不见墨瞳的人影儿。

汤启晨一路找出去,在水田边找到了他。

这两亩水田,是汤妈妈用来种芦蒿的。这是一种水生的蔬菜,是N城人饭桌上最爱的一味,一种特殊的混和着水气的清香。

汤启晨在墨瞳身边坐下。

“小心别把脚踩到水里,有蚂蟥。”

墨瞳小声喊,“汤老师。”

汤启晨说,“我叫你墨瞳好不好?墨瞳,为什么总是不开心的样子?”

“我。。。没有。”

“墨瞳,你是不是因为感情上的事?你。。。是不是有一段禁忌的恋情?”

墨瞳刷地抬起眼,眼里的不安与惊恐即便在黑暗中也历历可见。

汤启晨拍拍他的肩,“不要怕墨瞳,并没有人告诉我什么,只是,人家说,我们这样的人往往很容易发现同类。”

墨瞳惊声低叫,“老师?!”

“是的。墨瞳。我和你,是一样的人。我发现自己的性向时,才十六岁。那时候,怕啊,仿佛末日来临。甚至觉得自己没有生存的必要。后来看了一些书,才慢慢平静下来。接着,我爱上了一个人。”

墨瞳凝神看着汤启晨,脉脉清香中,听他娓娓讲述多年前一个少年的爱与痛,隔了几许光阴,却是同样的忐忑与凄楚。

“他是我的同学,同级不同班的。人很文静,还有些胆小。我们常常约了一起做功课,一起出游,一起躲在图书馆的角落里看闲书,一起做模型,我们约好了一起考D大,可是,刚上高三那一年,我们。。。被发现了。他是知识分子家庭,对这样的事非常在意,几乎是第二天他便转了学。我还记得前一天,他临走前看我的那一眼,那种彻骨的绝望,许多年来,一直在我眼前。从此,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他走了,剩下我一个人,独自面对学校里所有鄙视与嘲笑的目光,那一段黑暗的日子,差点让我崩溃。多亏,我有一位好母亲。我的母亲原本是苏州人,插队到了苏北,与父亲相识结婚,又一同在当地的一所小学里教书,她本是有机会回城的,但因为父亲是当地人,她留了下来。母亲知道这件事以后,对我没有一句埋怨的话,只是把自己关在房里很久。过不久,她辞掉了在学校的职位,她怕老家的亲戚知道这事会看不起我,带着我转学到了这里,那时,我的父亲已经病逝,她独自带着我和姐姐在这里定居,贷款搞了大棚种菜,一直供我念完研究生。我想,我一辈子都会记得在原先那所中学的最后一天。母亲陪着我在教室里收拾东西,我们学校的走廊有高高的拱形天花板,深长幽暗,母亲拉着我的手,一步一步地走过去。我知道,在每一间教室的门后面,都有无数轻蔑的如见妖孽的眼光,但是,母亲的手却温暖坚定。她说,无论怎样,我都是她的儿子,这种时候,孩子除了母亲,还有谁可以依靠。所以墨瞳,我始终觉得,自己是世是最幸运的人。”

墨瞳悠悠地说,“我只愿来生可以托生到汤妈妈家做孩子。”

汤启晨轻轻地拍拍墨瞳的肩。

“那。。。您的。。。爱人呢?他后来怎样了?”

“他。。。很多年后我才知道,其实,他在转学的一个星期后,便。。。跳楼自杀了。之前,他还。。。割了腕。那么一个温和胆小的人,却抱着那样绝决的必死的心。墨瞳,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生命本无辜,任何个体的存在,都值得珍惜与尊重。”

汤启晨站起身,“别呆太久,这里水气重。”走了两步,又转回来,“墨瞳,其实,我并非完全靠本能知道你我是同类人。醉酒的那天晚上,你,一直在叫一个男人的名字。”

那一晚,墨瞳在水边还是坐了许久。


那以后,墨瞳仿佛开朗了一些,整个暑假常常在俱乐部活动,还请汤启晨找来了下一学期的旧课本,开始预习大三的课程。他的心里有一个朦胧的想法渐渐成形,他想,可以早一些毕业,也许,可以早一些平等地与那人站在一起。

然而一切,并不如他想象的那样。


开学的第一天,墨瞳便听说,汤启晨教授辞职了。

那一天,下了这个夏季最大的一场雨。

那一天,他报完名,回到系里,看见系公告板那儿围了许多人,挤得水泄不通。当他走过来时,所有人的目光破空而来,投在他的脸上,张张脸孔上,表情各异。

墨瞳慢慢地走过去,人群里让出一条路来,他走到公告版前,那里,贴着一张小字报。

“我系三年级学生安XX,原来系本市某巨富所包养的男妓,不知系领导与学校会对此有何种态度?

另:据悉,此人与本系一副教授辞职一事亦有联系。”

白纸黑字,画一张惊骇的脸,一个朱色感叹号,血也似的红。

墨瞳慢慢后退,步步艰难。

转头处,瞥见谈力满是得色的脸。

走出人群,走出大厅,走进雨里。

漫天雨雾中,长长的林荫道,墨瞳一个人走过,哪里有一双温暖的扶持的手?

一直走出校门,他开始发足狂奔。

跑回公寓,他死死关上门,拉起所有的窗帘,湿碌碌的身子严严实实地裹进被子。


于阿姨发现墨瞳的不对劲,已是第二天的傍晚。

他睡在床上,人烧得滚烫,却还清醒,大睁着眼,问他什么也不答应。

于阿姨打电话找来了周释怀。

数月不见的周释怀出现在墨瞳的床前时,他的目光开始缓缓转动,落在周释怀的脸上,突然绽出一个笑,花榭一般的惆怅,吐一口长气,“好了。我的最后的苹果也没了。”

38

周释怀打电话叫来了医生。

护士把吊针戳进那孩子的手背时颇费了一番功夫,细瘦的手背,很难找到血管。周释怀看着护士把针戳进去,又拔出来,如此三四次,每次都带出一点点血珠,象一颗颗小小的珊瑚珠,落在细白的手上。墨瞳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空落落的眼睛着某一处。

医生小声的说,“拖的时间太久了,恐怕要转成肺炎,先吊上水看看今晚怎样。

周释怀在床边坐下来,三个多月了,他把这个孩子弃置在一边,却一直在暗地里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看着男孩子一夜间瘦得塌下去的脸,还有那一双深黑如夜的眼睛,那里面却没有光亮。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墨瞳居然还是大睁着眼,药物似乎对他丝毫不起作用。只是他的嘴角渐渐带上了一个恍惚的甚至有些狡颉的微笑。

周释怀省过来,呼地掀开墨瞳身上的薄毯。

床铺上一大片濡湿,针头早已被他拔下,手背上的血迹已经凝固。

周释怀用厚的大毛巾垫好弄湿的那块床单,从外间叫来了医生,让护士重新给他打上吊针。

墨瞳开始挣扎,虽是无力,却让年青的小护士无法下手,擎着针无措地站在一旁。

周释怀用力扣住墨瞳的手腕,示意护士下针。之后又叫护士用绷带把墨瞳的两只手腕松松地绑在床沿。

墨瞳终于停止了挣动,疲惫地躺着,笑一下,过一会儿,又笑一下。

周释怀示意医生护士出去。重又在床边坐下。

过半晌,墨瞳突然转过脸来,望向周释怀。目色迷离。

墨瞳说,人家说发烧的时候那个地方特别地火热,你不想试一试吗?

周释怀微微一愣,随即平静地说,你看你现在的样子,怎么能受得了?

墨瞳绽开一个妖媚的笑,声音低沉宛转,“恩客如果都象您这样,那做妓的有福了。”

周释怀用手缓缓地抚着他的额角眉梢。

“安墨瞳,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千万不要。”

一如既往的平静声调,但还是泻露了一点点的情绪。

这一点点就够了。墨瞳的眼睛望着天花板,那双眼睛惊心动魄的美丽。

终于,眼中的光亮暗下去,药性发挥了作用,他睡着了。

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

他的病还是转成了肺炎。

墨瞳觉得自己在沙漠里跋涉,空空的双手,茫茫的前方,他趴在沙里,想着,就这样吧,不用再起来了,没有路的,哪里都没有路。

人往更深的昏沉中坠去。

只觉一双温热的手在额上轻扶。熟悉而温柔的触感,却让他害怕到轻颤,想拼命甩头甩掉那只手,却半分力气也使不出来。想抬手,手也动不了分毫。

更有那一种混合着茶叶清香的淡淡香气始终萦绕在周围,如丝如缕,罩着他,无处躲无处藏。

墨瞳开始低低地哭,却没有眼泪,象一只小小的困兽。


第三天,墨瞳终于有了知觉。

昏沉之中,只觉眼皮上一只微凉的手指轻轻扶过来又扶过去。

墨瞳用力睁开眼。

那只手指的主人说,“认清楚我是谁哦,不能叫错名字。”

墨瞳盯着那人看了好一会儿,气息奄奄地说,“不会。长这么大,并没有能。。。让我在病得七死八活的时候。。。还。。。。念念不忘义的人。”

陈昊天说,“那周释怀呢?”

墨瞳虚弱地笑笑,“他是我的。。。主顾。有一段。。。我以为。。。他不是主顾,其实。。。他的确是主顾。”

陈昊天叹一口气,“正病着哪,别说绕口令了。闭上眼睛多休息。”

墨瞳依言闭上了眼,“谢谢你,陈先生。”

陈昊天突然觉得自己其实太想看那双清澈明净的眼睛了,“不要见外,其实我早就想对你说了。你可以叫我陈大哥,或是叫昊天哥也行。”

墨瞳闭着眼笑了笑,“谢谢,你是好人陈先生。可是,我不习惯用家人般的称呼。”

他抬抬手,发现手腕上的绷带已经松开,想翻个身,使不上劲。

陈昊天帮他翻过身来,让他趴在床上。

墨瞳发现身上的睡衣与身下的床单都已换了干净的。

他的脸侧在枕头上。苍白的颜色,小而精巧的下巴,一双最为吸引的妙目紧闭着。

玻璃娃娃般的脆弱。

可是并不曾有人拿他当玻璃娃娃去珍惜。

或是随意地弃置一边,或是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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