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军火商-第6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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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复道:“皇上想必已经知道了官卓成的出身了?”
凤九渊嗯了一声,道:“是,知道了!”
程复道:“那些人便是想利用官卓成的出身和眼下的局势作文章!”
“作文章?”
“是。有人想效仿官梓良,还望皇上明鉴!官卓成不过是他们故意抛出来的饵罢了。”
凤九渊没想透,问:“这又是何道理?”
程复道:“恕臣斗胆直言了。皇上现在想必也在担心自己会不会步了鸿嘉帝的后尘吧?眼下局势波谲云诡,扑朔迷离,怎么也让人看不透。在这个时候把官卓成抛出来,乍一看是他们祭出了最后的杀手锏,可仔细一分析,就会发现这里面藏着很多人让不能理解的东西!”
凤九渊哦了一声,暗暗一品味,果真觉得有些诡异,就道:“老夫子请明说!”
程复道:“官卓成此人虽四十五岁不到便贵为大理少卿,却一直籍籍无名。此时此刻,朝臣们将他抬了出来,竞选首相之位,立即便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好奇之下,难免去查究他的身世。谙知历史的人都知道官梓良当年的作为,可谓是一举定乾坤,将我凤凰界从悬崖边上拉了回来。说他有功,功莫大焉,说他有罪,那也是罪大恶极。而官梓良这人很聪明,事情办成之后,既不居功,也不邀名,请辞回乡养老去了,这才得保了天年。但他的所作所为,终究是会为后世之君所忌讳。官卓成被提名竞选首相原本是极正常的事,但他是官梓官的曾孙的身份必须会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更会成为猜忌的对象。这也是那些人将官卓成推出来的真正目的!敢问皇上,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在担心官卓成会效仿官梓良,而你也将会成为另一个鸿嘉帝呢?”
凤九渊点头道:“不错,我正有此想!”
程复道:“那便是了。皇上若担心,那又会怎么做?”
凤九渊想了想,道:“先派人查查官卓成此人居官是否清正,德行是否有亏,才具能否够担当起首相之任来。若不能,便让御史们上弹章,将他黜了就是!”
程复道:“皇上,满朝大臣,怕是没几人经得起查的。如此一来,官卓成必倒。而那时,皇上岂不要背上一个破坏竞选的名声?圣誉也将受到极大的损害。若是有心人再加上作文章,不管谁最终获得了竞选的胜利,成为下一届首相,其能力也好,德行也罢,都将受到众人的质疑,长此以往,朝纲必将大乱。而在那些人的推波助澜之下,皇上势必背负上所有的罪名,为天下人所唾骂,便如当年的鸿嘉皇帝一般。而鸿嘉帝之无道,有一半也都是被群臣逼出来的。”
凤九渊啊了一声,这才恍然大悟,倒吸了口冷气道:“此计,此计果真阴险得很呀!”
程复道:“极其阴险。请皇上想:五名竞选人中,武定中是你提名的,他原是藩底出身的旧人,虽有才,皇上也不免会为他背上任人唯亲之名。路德文和阿布都是内阁提名的,说来也都是皇上一手提拔起来的自己人。刘挺那就更不用说了,思菊姑娘的亲兄长,外面都叫他是国舅爷呢……”思菊听到这里,脸腾地一红,暗道:“程伯伯也是的,怎么口没遮拦,这话也在他面前说?”只觉得‘国舅爷’这三字令她很难为情。“他们四人谁竞选成功,皇上都逃不掉任人唯亲的骂名。若是皇上不想背这个骂名,那就只有让官卓成上位。官卓成一旦上位,怕是做不出什么实事来,他们又会在后面拿他的出身说话,引得皇上去怀疑,去猜忌,然后将其罢了……因此,臣才说这是个陷阱!”
凤九渊喟然而叹,道:“好深的陷阱呀……”半晌又问:“那老夫子可有破解之法?”
程复道:“恕臣无能,臣虽看破了他们的阴谋,但却想不出破解之法!”
凤九渊想了片刻,阴阴地一笑,道:“也不是没得解……行了,多谢老夫子提醒,要不然我还在梦中呢!这个官卓成,怕是他自己都没有料到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别人的棋子吧?”
程复道:“臣有个请求,还望皇上恩准!”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凤九渊忙命思菊扶起,道:“老夫子有话直说就是,何必来这一招?你这是要逼我么?”
程复道:“臣万万不敢……”说着,便将进京这一年来的经历总结了一番,先是感谢皇帝的信任,说总算是塌塌实实地为朝廷、为百姓做了点实事,也不枉读了这一辈子的圣人之书,接着又说改革的纠错工作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他留下来无益,还请凤九渊恩准他回归蒙山,养老教书。
凤九渊如何肯放他走?好说歹说,威逼利诱,都不让。奈何程复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任凭怎么劝,怎么说,都不听,坚持要回乡去。最后凤九渊无奈,只得道:“既然你坚持,留住了你人也留不住你心,那就回去吧。毕竟你也是上了岁数的老人,我实在不忍心也让你为国事操劳。只不知你还有什么请求没有?”
程复说没有。凤九渊道:“来了这一年,操劳了一年,我岂好意思叫你空手回去?赐你钱未免显得俗了些。这样吧,我这就下旨,在蒙县划出一千顷土来,作为蒙山书院的永业田,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如何?”
没想到程复还是坚持地拒绝了,说蒙山书院现在的规模已经差不多了,名下的田地也将支出所需,不再需要永业田了,财产多了,反而易生矛盾。
凤九渊愣愣了想了半晌,眼睛一亮,走到案后,拿起笔来,道:“老夫子,死生是大事,想来你也是不忌讳的了?!”
程复不明白凤九渊为何说到这上面了,道:“臣从不忌讳。臣也是快八十的人了,说不定一觉睡了过去,便再也醒不来,也是有的!”
凤九渊点头道:“好,好,看得开是好事!”拿起笔来,写下了‘文成’二字,亲自吹干了墨,加盖了大宝,递到程复手道:“老夫子他日若驾鹤西归,这二字便是我赐予你的谥号!”
程复接过一看,见是‘文成’二字,脸色陡地白了下来,眼里神色说不出的复杂,好半晌才叩头道:“皇上,臣当不起,臣实在当不起!”
凤九渊道:“当不当得起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我说了算。你若不接,我自会派人送到蒙山书院去!”
885换届选举(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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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复道:“皇上,臣于朝廷一无安民之功,二无立政之劳,如何当得正一个‘成’字?臣请皇上收回成命,臣万万受之不起!”
凤九渊道:“你虽不在朝,但这一年多年,制订策略,协助朝廷安民立政,功莫大焉,‘成’之一字,你若都当不起,还有谁当得起?”
程复见凤九渊沉着脸,显然是主意已定,容不得人再反驳,只得接下道:“‘文成’之谥,臣实在受之有愧。但君有所赐,不敢辞,臣了不得只有腆颜受之,至于世人的讥讽诟笑,那也顾不得了!”说着,叩头大礼拜谢。
所有的谥号里,当以‘文正’最美,其次是文忠,再次是文恭,之后是文成、文端、文恪、文襄、文顺等。程复原本是不指望这辈子能得到朝廷颁赐的谥号,特别是皇帝亲赐的。他的学生私下里讨论,认为老师为朝廷制订法令,纠正改革,也算是有功的,即便没有为官,当不得一个‘文’字,百年之后得谥‘纯’或者‘元’还是能够的。程复却只当是闲聊听着,并不当一回事,偶尔想想,觉得皇恩浩荡,死后能有个谥号就不错了,何必指望那许多呢?
两百年来,也只有先太傅师若般才得了文正的至美之谥,至于其他人么,文忠已是极致。近百年来,得谥文忠的也聊聊五六人,谥文恭者也不过十人,文成反而比文忠和文恭都少,只有三人,其余大多都是文顺、文端、文敏一类的。
在程复看来,皇帝赐自己‘文成’的谥号,意义实非寻常。读圣贤之书,修身齐家治国兼济天下,岂不就是为了将满腹才华施展出来,实现抱负,最终得到别人的肯定么?都说盖棺方能定论,活着,人家说你好,那不算好,只有死了,人家还说好,那才是真的好。而谥号,对于大臣,对于文人来说,那就是真正的棺材钉、墓志铭。
凤九渊受了大礼,扶他起来坐到椅子上,笑道:“这一回去你也不能闲着,有什么话要说,有什么建议的就直接递折子。我已经下旨给了通政司,你的奏折他们不得拆验,直递我这里。宗政府配给你的车也不用交还了,也不是什么东西,算我送你的小礼物……”絮絮叨叨地说了半晌,极尽关怀之德。程复听得眼眶泛红,差一点就要掉下泪来了。
看着程复坐在肩舆之下越去越远,凤九渊唉了一声。
思菊问:“你叹什么气?”
凤九渊道:“你觉得呢?”
思菊道:“你是在叹,程伯伯这一去,怕是再无重逢之期了?”
凤九渊道:“是呀。老夫子是当世贤人,可惜朝廷无德,不能征此大才效力,要不然何至于闹出这么多事非来?若非看老夫子岁数实在大了,真想强行扣顶乌纱帽在他头上,让他为朝廷服几年务再说……”说到这里,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到底是不忍心,不忍心。可看着他就这么走了,又不甘心得很!”
思菊嘻嘻一笑,道:“看你这神情,活脱脱像个怨妇似的。”
凤九渊道:“你还有心情取笑我?那些个不省心的家伙推着官卓成都快逼到青华门门口了,还是赶紧想个主意要紧……”
三日后,程复离京。凤九渊下旨内阁首相武定中代为相送,在京诸官,数千人聚集南郊十里外的青苔驿为程复送行,场面极其壮观。再者,众人都得知皇帝既没赐金银玉帛,也没赐田宅产业给这位为朝廷纠正改革错乱立下头功的老夫子,仅仅只赐了一个谥号,一个算不得极美的谥号‘文成’,竟不知为何,一个个的羡慕得不行,而‘文成’这个谥号所饱含的意义,也在几天里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一跃成为超过文忠和文恭,仅次于文正的最美谥号,成了所有读书人,所有文官们追求的终极目标了。
都说生当太傅,死谥文正,是文臣们的终极理想。现在却成了生能布衣入相,死谥得谥文成,那才是至善至美。
为了将官卓成推进中书,朝里的反对派们可谓是绞尽脑汁,耗尽心力。而凤九渊这了阻止官卓成进入中书,也是煞费苦心。
若是使用小手段,一旦被察觉,那就又是一场泼天的麻烦。若不用手段,任由事态发展下去,官卓成入主中书可谓是毫无悬念。研究了几天,凤九渊依旧是毫无头绪。眼看着距离年关还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而下一届内阁首辅的人选也必须得在年关前的最后一次大朝会上定下来,凤九渊就急得不行。他一边是暗恨群臣机关算尽,一边是暗骂自己愚蠢,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原本以接到程复那日,他想着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把官卓成宣进宫来,对他‘好言抚慰’一番,再作一些暗示,逼得他知难而退,自请退出首相竞选,这场危机也就迎刃而解了。可事后仔细一研究,才发现依旧不妥,若是官卓成不知难而退呢?非但于事无补,反而还会把局势搅得更乱。
这日,武定中送走了程复后,便匆匆赶进宫来回话,顺便还代为呈上了一份程复的密折。
一看到火漆加封的折子,凤九渊心下就忍不住激动了,暗道:“想必老夫子也看到了我的处境困难,所以给我出化解的主意来了?”裁开漆封,展开折子一看,见写着一段话,第一句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下面又写着一行小字:岂不闻,鹤蚌相争,渔翁得利?皇上且静待时机,以臣料到,官卓成是断无入主中书之可能。
看完折子,凤九渊有些发懵,却又不好问武定中是怎么回事,便将折子搁到一边,问了问送行的情况之后,便将武定中打发下去了。
思菊看过折子之后,也极是纳闷,道:“什么叫他山之石?谁又是他山之石?这个老夫子,走便走呗,还打什么哑谜?他岂是不知道你最讨厌猜这些东西了?”
凤九渊道:“我觉得,老夫子是告诉我,让我不要介入朝局的争端,要做个得利的渔翁。这鹤么,便是武定中、路德文、阿布都和刘挺等人,蚌么,自然就是那官卓成了。他们相争是势所必然,我不明白的是,这个渔翁要怎么当,又怎么才能最终得利?”
思菊却摇头道:“不,我却觉得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这话才是重点。在我看来,玉就是朝廷,这他山之石……我实在想不透到底是什么。”见凤九渊也不得要领,就道:“要不,我去个通讯问问程伯伯?”
凤九渊道:“去什么通讯?老夫子从不用信鸽这种东西。再说,他要是真想说,在折子里就已经说清楚了,何必费上这么大一番周折呢?”
思菊喃喃地念着他山之石,也不知怎么一种福至心灵,眼睛一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