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7 混乱朝廷之上官篇-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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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去，就这样开始了他的军旅生涯。
2
长闲阶被抓走的第三天，他老爹才得到消息。但是那时候事情已经尘埃落定，长老爹也只好接受现实继续过他的日子。只是这天夜里，风雨大作，电闪雷鸣，平日偷鸡摸狗的事情做多了的长老爹担心被雷劈所以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睡觉。睡到半夜，伴随着一个仿佛要劈裂天空震开大地的惊天响雷，一个人影破门而入。
“什么人？！”长老爹身形一闪，退到床边摸出他的长剑，低声喝问。
“我是已故镇南将军之子，上官清。”
长老爹在京城外郊住了近二十年，自然听过上官将军的名字。他对这个将军没什么深入了解，只是听闻他有一身的好武艺，立下很多汗马功劳。上官家抄家的榜文他进城寻找长闲阶时也看见了，听到来人自报家门不免心生疑虑：“……我看见城里发榜说……”
“我想您也知道我家遭到佞臣迫害，家破人亡。我也是好不容易从衙役手里逃了出来。晚辈早就听人说长前辈身怀绝世武艺，为人正派，特来……拜师……”说着，那个纤长的影子“碰”地一声脱力倚在湿透的门板上，身形缓缓滑到了地上。
“喂！”长老爹连忙走上前低头查看，借着门外的闪电的电光，他看见深夜闯进他家里的是一个脸色苍白，容貌俊美的少年。他伸手一探，鼻息很微弱，四肢也很冰凉。于是他想将自己的真气传给这个已经走到鬼门关的孩子，伸手一握他的肩膀才觉得不对头，抬手微微一嗅，满手都是血腥味。于是他连忙把这个自称“上官清”的少年搬到自己的木板床上，仔细地盖好被子，又拿起斗笠扣在头上急急出门了。
咚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里面熟睡的人。一抹灯光忽忽悠悠地亮起来，缓缓接近了门边。一个略微显得有些沙哑的声音轻轻地问到：“是谁啊？”
“是我是我！快开门！！”长老爹有些气急败坏地催促门里的人。
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年纪比长老爹要小一些的男子，他一脸的倦意和不耐烦，对着一身湿答答的长老爹斥道：“你赶着投胎啊你！半夜来敲别人的门！都城里有宵禁你不知道啊！”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等着你救命呢！”长老爹拉住男子的手腕，转身就要拉着他一起冲进雨里。但是那男子身形一顿，愣是把像头牛似的冲出去的长老爹给拉了回来。
“把话给说清楚了！谁又要死了？”
“他说他是镇南将军的儿子，上官清。”
闻言，门里的人瞬时瞪大了眼睛，他抓住长老爹的袖子连声追问：“你确定吗？他还没死？”
长老爹越发烦躁了：“我怎么知道！总之你再不快点他就真的要死了！”
“等着、等着，我马上就准备好！”说着他像是一阵疾风般冲进屋里开始手忙脚乱叮叮噹噹地收拾东西。看着一反常态、睡意全无的这位京城神医，长老爹喃喃道：“活见鬼了……这个上官清该不会是他的私生子吧？”
雨下得更大了。
京城郊外七十里，两人两骑在暴雨中一前一后地飞驰在泥泞的路上，直奔都城而去。
长老爹的草屋里。
被长老爹半夜敲起来的神医正仔细检视床上受伤人的脸色，忽然他转身一语不发地把长老爹退出门外，顺手插上了门闩。
“哎？哎？这是干嘛呀？”淋了老半天的雨，长老爹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他敲着自己房子的门，大声问道：“你干嘛把我给赶出来啊？”
“免得你打扰我治疗！”
“可是现在在下雨啊！”
“有眼无珠的东西！淋死你算了！”
无辜被骂的长老爹刚想踹开房门，但转念一想，这门是自己家的，踢坏了他又不心疼；再说脾气古怪的“神医”陆秩肯大半夜地跑来救人已经是稀罕事了，忍吧忍吧……长老爹一边嘟囔着，转身想找那个斗笠遮遮雨，却隐约看见一把明晃晃的尖刀直指自己面门！！
门里面，陆秩初一看见床上的人就发觉他似乎从什么地方堕下去过，浑身上下都是大大小小的擦伤刮伤。他先是微微转动少年的头部，确保他的颈部没有受伤，然后就打开他的领口，想看看肩膀上的伤口——
什、什么？？
陆秩急忙把衣服又掩起来，回头就把好奇地在身后伸长脖子探头探脑的长老爹给推出门去。
“有眼无珠的东西，淋死你算了！”陆秩恨恨地骂道，亏他还长了一双大眼，居然连男女都分不出来。
躺在床上的人看起来的确应该是上官清，但是……但是“他”的胸口层层缠着纱布，掩住胸前微微的隆起的部分。是个女孩子没错。
他听说上官家的一对儿女年纪差得不多，容貌也很相似。但是没想到两人的模样居然如出一辙，几乎难以分辨。大夫看人不单单是看相貌，而是从骨骼结构上来看。但是就连曾经见过上官清的他也看错了，这么想着，心底着实惭愧啊！
一边摇着头，他谨慎地敞开少女的衣服——右肩上有一条常常的剑痕，但是血液已经凝结了；可是左边伤就严重多了——肩窝被人一剑给刺穿了。用剑的人显然是想一剑命中心脏取走这个女孩的性命，但是看来她幸运地躲掉了。
因为失血而昏迷的女孩子似乎被撒在伤口上的火辣辣的创伤药给惊醒了，微微睁开了眼睛。
“你……”
“别说话。我在帮你止血。”陆秩轻言细语地安抚有些紧张的女孩。
但是上官鸣没那么听话，她继续挣扎着问道：“……你……谁……咳咳……”话没说完，嘴里就呛出一口鲜血。
“你受了内伤，别说话了！”陆秩微微提高了嗓门，“我是陆秩，是住在京城里的一个大夫。你不用担心，我曾经受过你兄弟上官清的恩惠，我不会把你的行踪透露出去的。”
“我……我哥……”
“我都说了叫你不要说话了。”陆秩说着，指如疾风，迅速点中她的昏睡｜｜｜｜穴，上官鸣再次安静下来。
门外，长老爹一脚踩住刚才偷袭未遂的黑衣刺客，用令人胆寒的低沉声音问道：“你小子大老远地跑来这儿是干吗来的？”
那黑衣人挣扎几次都无法站起来，就准备咬碎嘴里含着的毒药自尽，却被长老爹眼明手快地抢先出手，一掌不轻不重地拍在他背后——让他把嘴里的毒药吐了出来又没给打死。
“小样，你老子我闯荡江湖的时候你丫还不知道在吃谁的奶呢！跟我玩儿这套？告诉你，要是你不老老实实地把话给我吐出来，嘿嘿——”他来了个标准的恶人奸笑，了“——到时候你不想死也不行了！而且我可以保证让你死出个花来……”
刺客坚定地回望踩住自己的那个像是罗刹似的男人，用更加坚定的语气说：“你要杀就快点，不然等会你想杀我你都没机会了。”
“什么？”
“你没看见你背后有二十个我们的人吗？”
“小样，这么下三滥加老土的着你也使——”说着他毫不在意地随意回头一看——
“妈呀！”
长老爹风度尽失地一屁股坐在先前被他抓住的刺客身上，那个倒霉的刺客从此作古长眠。
“……你们这么多人来我家我招呼不起呀。”长老爹干笑着说。
但是对方无视他的冷幽默，不给面子地拔剑群攻过来。长老爹就地一滚，顺手抄起门边立着的锄头，闪身挡在门前，豪爽地一笑：“想进门，先过我这关。”
站在最前头的黑衣人略微打量一下这间破草芦，简明扼要地对手下命令道：“拆！”
于是所有的黑衣人都拳脚齐飞，刀剑并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拆掉了整面墙！唯独长老爹背后的那闪破门还站在雨里，小风一吹，它也前后一晃，啪地倒在长老爹背上。
“你……你们……你们还我的房子！！”长老爹这下彻底暴走了，他锄头一挥，一下便打飞了最前面的两个人。接下来就是一阵天昏地暗的厮杀，倒是屋里的陆秩还无动于衷地在继续他手头的工作。待到他包好纱布，帮女孩穿好衣服，长老爹这边也解决的七七八八了。
被狗急跳墙的长老爹送去见阎王的刺客有十七个，剩下的三个也被打了个半死不活。
“还我房子！还我房子！！还我房子！！！啊啊啊……你让我从今以后睡在哪！！！你￥％◎＃×※％……”长老爹一边如此歇斯底里地大吼一边泄愤地狠命踩剩下的那三个人，最后，他气运丹田，双掌齐出把地上的三个人打进地里七寸深方才作罢。
“我说，你打够了没？”陆秩口气平淡地询问在雨里玩沉默的男人。
“没有！！……他怎么样了？”
“他？你这双狗眼……”陆秩一句话没说完，忽然瞪大了眼睛，玉指直直指向长老爹背后，后者连忙转身，正好看见了一个被打了个半死但是被埋在死人堆里而没有被发觉的家伙兔子样地逃掉了。
长老爹拔脚就要追：“死小子……”
但是陆秩连忙拉住他，急急地对他说：“你别追了！他那个伤势跑不到城里就气绝身亡了！倒是现在我手边的药用完了，你赶快回我家去拿！”
“可是……”长老爹还心事那个刺客。
“你快去！如果因为你的缘故让我大半夜跑来救的这个人救不活，你小心我剥了你的皮！”
“……好吧。”长老爹不再和他争辩，马上施展轻功脚不沾尘地立刻去拿药了。
那个因为侥幸而从暴怒的长老爹手里逃出来的刺客一路跌跌撞撞、头晕眼花地仓皇逃命，不知走了多久，在他已经开始听到阎王的细语召唤的时候，终于看见了两个打马而来的穿军装的人。
“救、救命啊……”他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向那两人两骑发出求救，然后便脱力倒在地上。
跟在后面的人似乎听到了这声微弱的求救，一拉马缰，马儿长声嘶鸣而立，马上带着斗笠，穿着军装的人拉着马缰掉转马头返回倒在地上的人身边。他抬腿从马上跳下来，因为长时间骑马急行他的腿有些发软，两步扑跪在那个刺客身边，轻轻拍打他的面颊，试图让他恢复清醒。但是他的努力是徒劳的，那个人像是已经死了似的和烂泥一样瘫在那里一动不动。
于是那个男子把因为寒冷而有些颤动的手伸进背上的包袱里，从里面掏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盖子放在那个男子鼻子前晃了一下，对方就打着喷嚏清醒过来。
“啊嘁！！救……救命……”
“发生什么事了？”斗笠下面传出的声音意外地年轻。
“报告王爷……上官清……在山里……的……小屋……快去……”说完，他便像完成历史使命一样气绝身亡了。
戴着斗笠的男人抬起头，露出一张文质彬彬的脸庞和一双充满魄力却难掩疲惫的眼睛。他看着不远处骑在马上的男人，站起来对他说：“找到上官少爷的下落了。我们从这条路走。”他指向刺客来时所走的路。
男子并没有提出异议，他策马走进这个戴着斗笠的男子，把顺手捞过来的马缰递给他，后者翻身跃上马背，动作行云流水但身形略有些摇晃。
“刚才你给他闻了什么？”他问道。
“胡椒粉。”带着斗笠的男人用不带敢情的声音说完，就扬起马鞭，再次趋马前行。
“你不是大夫吗？怎么这么没人性？”
“在军队这种地方效力的人怎么会有人性？”已经策马走远的男子无感情的话被渐渐变得驯服的夜风送进他的耳朵里。
“也对。”男人微微一笑，也相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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