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永宁-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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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你一起共赏江南春色,我一定会做到,你等我,好不好?”
永宁看着李治堪堪接近癫狂的眼神,感觉到他握着她的手的力道和温度,不知怎么的,这头便用力地点了下去,然后眼泪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阿房……”李治似乎是松了口气般地再次将永宁揽入怀里,用下巴摩挲着她低垂的头顶,久久不肯放手。
“殿下……殿下……”在远处望风的得顺儿远远的看见有盏灯笼移了过来,连忙凑近李治和永宁说话的阴影之处,低声催促道:“殿下,那边有人过来了,咱们还是快些……”
永宁一惊,心里明白九层是卢夫人回到静室后不见她,便又出来相寻。她用力地推开了李治,急切地低声说道:“说不定是母亲回去见不到我,出来寻我,殿下还是快些回去吧……再晚宫门便要下钥了……”
李治点了点头,从袖拢里摸了样东西出来塞进了永宁手里,轻声说道:“你一个,我一个,你的那首诗,我一直记得……”说完,又深深地看了永宁一眼,才召呼了得顺儿沿着墙边的阴影处,快步往外走去。
永宁直到李治走得不见了人影,这才背后在墙壁上,松了一口气。她摊开手掌,趁着昏暗的月光,那泛着淡黄的牛骨骰子似乎在发着光一样。
一尺深红蒙曲尘,天生旧物不如新。
合欢桃核终堪恨,里许元来别有人。
井底点灯深烛伊,共郎长行莫围棋。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这诗,是那年在房遗爱那里见到了传说中的牛骨嵌红豆的骰子时,一时手痒剽窃出来的。当时正是房遗爱与高阳公主情热之时,为着这首诗,高阳公主硬是将那两枚牛骨骰子抢了去做订情信物。永宁没想到,已经两三年前的旧事了,李治居然还记得这么清楚,这事连高阳公主都遗忘般的不再提起了。
“永宁!”远处过来的那人,果然是卢夫人。待走到近处才看见永宁靠着墙壁站在那里,当时便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娘亲……”永宁陪着笑脸走到了卢夫人跟前,右手掌心紧紧地握着那枚骰子,这种骰子是取的牛前腿上的一处关节骨磨制而成的,那关节骨一头牛只得两枚,如今李治送了一枚与她,那便是说,尚有一枚,是他自己留着的……永宁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也该为李治做些什么,卢夫人训斥的话充耳不闻,手指却不停地在袖拢之中轻轻地摩挲着那枚牛骨骰子。
“娘亲呀,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要去见师傅,您若是还有话,呆会儿等我回去之后再说吧……”永宁抱着卢夫人的胳膊,撒娇似的说完之后,转身便朝着袁天罡的静室跑去,气得卢夫人在她身后直跺脚。
袁天罡此时正坐在静室前的院子里品茶,那茶叶正是永宁孝敬的清茶。他见到永宁跑过来,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好似他本来就是在等永宁一般,伸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示意永宁坐下,然后又将茶壶往永宁跟前推了推。
永宁一点也不客气,自己拿过一个茶杯,倒了满满一杯茶,一饮而尽,动作爽利的让袁天罡直皱眉头:“这茶哪里能如你这么饮?白白的糟蹋了好东西!”
“再好的东西,也是从你徒弟我那里得来的,您还有什么好抱怨的?”永宁噘着嘴转去着手里的茶杯,亮晶晶的双眼直盯着袁天罡不放。
“你,你又想干什么?”袁天罡一见永宁这眼神儿就发慌,每次一见到这样的小眼神儿,准会被这丫头敲诈。
“师傅大人,”永宁非常狗腿地帮袁天罡将茶杯斟满,然后满眼恳求地说道:“徒儿想为晋王殿下在您这儿求道平安符……大家都说,您画的平安符特别灵验,师傅大人,您就帮徒儿画一张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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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没有打赏,没有小粉红,甚至连点击和推荐都少得可怜。。。俺知道,这其实都怨俺自己。。。但素。。。俺其实真的是没有关注会死星人呀!!!!
第二卷 豆蔻梢头 第一零八章打算
第一零八章打算
九月初九,乾元观正殿大开,永宁的入道仪式盛大的全长安皆知。
当永宁穿着松明子当成见面礼送的一整套八宝道袍,随着引领道僮进殿的时候,才发现在正殿观礼的人物众多。尤其是目光闪烁间瞄到了一个明黄色的身影,让她忍不住暗暗咋舌——怎么皇帝陛下也来了?!虽然知道袁天罡有送请柬进宫,但是她可从来都没想过皇帝陛下会亲自过来呀!
仪式进行的非常顺利,永宁的道号是皇帝陛下御赐的,唤做“宁真”。如果背景乐里没有卢夫人的啜泣声的话,那就几乎可以称得上完美了。此时永宁跟在袁天罡身后再见房玄龄、卢夫人等房家人的时候,已经变换了另一种身份,倒让她心里泛起了一层酸涩。
仪式完成后,永宁才发现,李世民几乎全程都呆在松明子的身边,说话的态度也很恭谨,她一下子明白过来,原来今天皇帝陛下会来,不是她的面子大,而是星衍宗修士的面子大!她心不在焉跟在袁天罡身后随他一起应酬,突然发现不独李治没有来,便是高阳公主居然也没有在场,她的眉头轻轻地皱了起来,难道又出事了?
永宁这一天从寅时便起床开始折腾,一直到了巳时才算是将客人都送走,等最后一批客人离开后,她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快要僵掉了。本想着回静室休息一会儿的,不想袁天罡又将她留了下来。
“师傅,可是还有什么话要交待徒儿?”永宁见松明子与连珏都在场,倒也不好像平时单独跟袁天罡在一起时那样没规矩,表现得极为谦恭。
袁天罡显然对于永宁的态度很满意,笑眯眯地捋着长髯,说道:“其实也不算是交待,为师只是想问问你,以后做何打算?”
永宁犹豫着抿了抿唇,说道:“徒儿倒是想出外云游,只是……”只是怕阻碍甚多呀!不独父母那关不好过,就是晋王那里若是得了这个信儿,怕是也不会轻易松口……永宁心里如是想着,不觉一愣,她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去考虑晋王会如何想?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似乎不清醒了……
“哈哈哈哈——”袁天罡听了永宁的话放声大笑,满脸得意地说道:“为师就知道,若是让你选,必定不会愿意再留在长安……师兄,你看……”他转过头去看着松明子,一脸拜托的样子。
松明子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为兄此次下山,一是要往青岩山拜会同道,二就是想带着连珏四处走走看看,历练一番……青岩山那里宁真师侄不便前往,两月之后,为兄再到长安来接她好了……”
永宁瞪大了眼睛,目光不停地从袁天罡和松明子身上扫过,满眼都透着向往和盼望,惹得连珏一阵轻笑。“师傅,您的意思是说,让徒儿跟着师伯和师兄一起出外云游?”她蹭到了袁天罡跟前,拉着他的道袍轻轻地摇着。
袁天罡似乎很享受被永宁撒娇的感觉,半眯着眼,笑着说道:“这几年长安太乱了,为师与房相商议过,都觉得你若是能离开一时是最好,但你一个女孩子家出外终归不便,安全也难保证,眼下恰巧你师伯与师兄也有云游的打算,你若与他们同行,为师与房相也能安心。”
永宁原先还想着如果真要成事,必定是要先去游说房玄龄——即便当了道姑,房玄龄依旧是她的直接领导!她没想到这事居然是袁天罡和房玄龄已经商量过的,虽然与她想像中的独自云游的想法有些出入,但是跟着松明子和连珏这两个貌似有神通的人一起,也不是不能接受……她看向松明子和连珏的目光顿时多了几分热切。
袁天罡轻拍了有些失态的永宁一巴掌,然后问松明子:“不知师兄打算什么时候前往青岩山?”
“明日便起程。”松明子看了连珏一眼,说道:“时间还算宽裕,我打算带连珏回去忻州一趟……”
“忻州?”袁天罡一愣,然后很快便想了起来:“我记得连珏的家乡便是在忻州吧?”
连珏微微躬了躬身,说道:“回师叔的话,小侄家乡正是忻州……随师傅入门修行多年,也不知亲眷如今如何,小侄近来常常惦念……”
袁天罡会意地点了点头,便不再提及这个话题。像他们这些修士,修道时间越长,俗世情怀便会越淡,可是这些世情未绝之前,常常会在不经意见形成心劫,若不认真对待,于日后修行非常之不利。连珏此时显然是已经到了这样一个关口,松明子大概是放心不下这个亲传弟子,这次才会特意跟了他一起下山。他转头看向了永宁,说道:“既然你过段时间便要离开长安了,那么等明日送走了你师伯与师兄之后,你便回房府小住些时日吧……”
永宁一愣,哪有今天入道,明天就回家住的道理?这怎么听都不像是那么回事儿呀!“师傅,这不太好吧?反正这里离房府也不远,徒儿还是住在观里,日常多往房府去两趟也就是了……”
没待袁天罡说话,松明子就轻叹了一声,看着永宁说道:“今日殿中老道见过你的母亲,面相有碍,想来为你入道之事忧心劳神,趁着未曾离开,你还是多多劝慰于她,免生后患。”
永宁一惊,看了看松明子,然后又看向了袁天罡,问道:“母亲可是病了?师傅可有告诉父亲,请医延药?”
袁天罡摇了摇头,说道:“心病尚需心药医,你母亲的心事都着落在你身上,所以为师才要你先搬回房府去住,有你在眼前,想来多用上些时日,卢夫人便能无恙……你也不用太担心,卢夫人素来是个心大的,她只是一时想不通,给她点时间,她很快就能过了这一关的……”
永宁满脸担心地点了点头,暗骂自己方才居然没有注意到卢夫人的气色如何,一时竟觉得在这里呆不住,犹豫地看着袁天罡。
袁天罡摇头失笑,虚点了永宁几下,说道:“罢了罢了,知道你担心,反正大事已了,你便回去看看去吧……”
永宁到底是担心卢夫人,也客气,匆匆地向袁天罡和松明子行了礼之后,便径自离去。
松明子看着永宁的背影,似笑非笑地对袁天罡说道:“师弟呀,就为兄这几天的打量,你这个徒儿并不是那么好掌控的人,你确定这次能了结这段因果?别到时旧债未消,再添新债……”
袁天罡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事已至此,小弟还能如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只盼着天命所归的那位能争气些,否则,唉,小弟也只能损了这几十年的修行,从头来过了……”
松明子冷哼了一声,瞪了袁天罡一眼,说道:“你倒是个心宽的,你怎么知道你还有机会重头来过?你以为师门重宝是那么好用的?是你损失几十年的修行就能完事的?哼!总有你知道厉害的那一天!到时候,我倒是要看看你,看看你……”
“师兄——”袁天罡可怜兮兮地拉住了松明子的袖子,说道:“师兄,你到时候不会见死不救吧?咱们师兄弟这么些年,您一定不忍心看着师弟我万劫不复吧?师兄……”
松明子面浮怒容,想用力地将袁天罡的手挥开,可是抬了两抬终究还是没狠得下心,只长叹一声作罢。
永宁进乾元观的时候虽然没带丫环,可是房玄龄还是很体贴的安排了几个家人在外院听她使唤。这几个家人一听永宁说要回府,立刻便找来了辆马车,颠儿颠儿便赶回了房府,别说,赶的这个点儿还正好,饭菜刚上桌,她就回来了。
卢夫人一见永宁这么匆匆忙忙的回来,身上还是穿着那身儿珠光宝气的道袍,满眼泪地迎了过去,一把抱住永宁问道:“我的儿,可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就这么跑了回来?可是在乾元观受了什么气?有人欺负你了?……”不待永宁说话,她便一连串的猜测。
房玄龄干咳了两声,示意房遗直和房遗爱过去将卢夫人扶回了坐位,然后皱着眉头看着永宁,问道:“怎么这个时候回来?”
永宁看了看精神明显不继的卢夫人,然后冲着房玄龄行了个合什揖礼,说道:“师傅说让我这些日子多陪陪母亲……说是让我明日便搬回家来住……”
卢夫人一听永宁要搬回家住,立刻两眼放光,可是还没等她高兴起来,就见房玄龄将手边的酒重重地往桌子上一顿,怒容满面地说道:“真是胡闹!”
屋中众人都被房玄龄的动静吓了一跳,卢夫人更是皱着眉头,瞪着眼,问道:“什么胡闹?女儿回家来住,多陪陪我,就叫胡闹?”
“这世上哪有才出家一日,便搬回家来住的道理?”房玄龄狠狠地瞪了永宁一眼,说道:“你拿这出家入道当儿戏不成?既已出家,便是无家,从今日起,只要你一日未还俗,这里便不是你能住的地方!立刻给我出去!”
永宁的脸色,随着房玄龄的话,一下子惨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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