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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倾城战记-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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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酱汁排骨包”,先要用各色香料、作料配出独门卤料,专选刚刚长成肉质新鲜的小猪,买来排骨,卤一大锅。八成熟的时候捞出排骨来,剔下肉,做包子馅。

做馅的时候有窍门——这回倒不在配料多么神奇——关键是那个排骨肉,绝对不能用刀切碎,要用手一点点的撕成小块,把小肉块再撕成一条条的肉丝,要馅小心,顺着肉丝肌理撕,不能断了纤维。断了,客人嚼起来就不对味了。

各种点心里,倾城最喜欢的是“凤梨闷糯米饭”。这个做起来很简单。把凤梨洗干净,不要削皮,平平切去蒂部,用小刀子把果瓤掏出来,凤梨就变成了一个空心盒子模样的东西。然后把上好的香粳碧糯米淘干净,和切成碎丁的凤梨果瓤搅拌均匀,塞进凤梨壳中,再把切下的果蒂在塞回去,上屉蒸熟,就成了。吃的时候用碟子托着凤梨,揭开果蒂,香喷喷绿油油的糯米饭中点缀着鹅黄色的凤梨肉,又甜又糯,还有一股凤梨的清香,美味极了。还有千层油糕、手抓饼、 蜂糖糕、玫瑰馒头,就比较普通了。但是都很好。

连日来温妮莎回乐团排演,倾城跟莲夫人学习厨艺,两天下来,竟也有了师父六七分的火候,有几样点心,连温妮莎都辨不出来出自谁人之手。明天就是五月三十,是演出的日子,本来说好了三个人一道进城,不料到了晚上,莲夫人突然发起高烧来,一病不起。

第八章 兰因絮果

莲夫人病的很重。白天还好好的,一入夜就开始咳嗽,脸色惨白如纸,一叠声的喊心口痛。温妮莎要去请大夫,莲夫人却不准,夜深路远,怕危险,说忍一忍就好了。可是到了后半夜就开始咳血,吓得温妮莎不知如何是好,哭个不停。倾城见事不妙,就悄悄对温妮莎说:“你快去请大夫,再拖延下去恐怕要糟。”温妮莎含泪点头,匆匆奔出门去,留下倾城服侍莲夫人。

莲夫人已经病得神智不清,拉着倾城的手,却不住口的喊女儿的名字。这病不是一天做下的,日积月累的辛劳,连年累月的忧虑、悒郁,宿疾已深,发作起来,真是病来如山倒。倾城的魔法力可以疗伤,对莲夫人的病却无能为力,急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好容易等到天亮,温妮莎请来一位大夫,急急的号了脉息,沉着脸出来,见了两人,先摇头叹气:“为什么拖到现在?若是早些日子调理诊治,就不妨事了。”温妮莎吓得哭了起来,倾城厉声道:“你少胡说!我姨妈是肝阴亏损,心气衰毫,六脉皆弦,不过是郁结之症,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你故意夸大其词,到底什么意思!”那大夫冷冷一笑,说:“听小姐这话,想必也不是那等不懂装懂的,可话又说回来,这世间可有必定死人的病?若是不加调理,拖延久了,头疼脑热都是致命的祸患,更何况阴衰血枯郁结之症?令姨母的贵恙,是个折磨人的病,怎么说呢?调理保养的好,就晚些,要是不能够,就早些,反正,先预备下,冲冲喜,说不定能好起来呢。”留下方子,就告辞了。

温妮莎被他这席话吓得丢了魂,便要进城买药,倾城却说:“你留下多陪陪姨妈,买药的事就交给我。”温妮莎略想了一下,说:“那你多小心,快去快回,我一个人好害怕……”自去照顾莲夫人不提。

且说倾城匆匆进了城,买齐了药,前脚走出药铺,忽听见身后有人叫道:“叶姑娘——叶姑娘——”一时也没反应过来,仍往前走,突然想到自己不就是“叶小倩”吗?回头一看,得月楼掌柜二叔正冲他挥手。猛然想起今天正是温妮莎演出的日子,因为莲夫人的病,都把这事给忘了。

无奈之下,只得过去跟二叔说明,顺便替温妮莎请假。二叔听说,连连跺脚,叹道:“我就说呢!怎么到这时候了还不过来,唉,温妮这孩子真命苦,她娘也是个命苦的人哪!菩萨保佑莲嫂子平安罢。”连声念佛,又招呼一个小伙计:“马上去药店,各色补血益气养神的好药,不拘人参灵芝何首乌还是别的什么,一样买上半斤,叫人包好,并五百块银币,一并给莲嫂子送去,算我一点心意,只盼望她们母女平平安安就好。”倾城本想婉拒,又想到莲夫人母女日子过得着实拮据,那方子中又很有几味药贵得吓人,吃了今天得,明天就不知道哪里找钱买药了,遂道谢收下。

倾城便要告辞,二叔却说不忙,问道:“温妮莎陪着莲嫂子,今天怕是不能来了。进孝当然是好事,可我们该怎么办呢?没有她的七弦琴,客人可是会骂娘的哩。”倾城道:“二叔说得是,可我们实在无暇分身呀。”二叔又说:“要不,小倩姑娘你来试试怎么样?救场如救火,我这也是急病乱投医,实在没办法,您别见怪。”倾城苦笑道:“我也很想帮二叔这个忙,可是在脱不开身啊!”二叔忙道:“这个不要紧,小四——去,牵匹快马,替小倩姑娘把这些药送到莲嫂子家,告诉她们,就说我留下表小姐帮个忙,晚上套车送她回去。”那伙计应了一声,不由分说,抱着药材飞马而去。倾城无法,只得跟着二叔进了得月楼。

得月楼上下两层。下层是个大敞间,来一个客人,伙计就送来一把藤椅,一个小茶几,自己找地方坐。人太多了,闹哄哄的挤成一团,人缝里还插了些没有座的,只好做小板凳。并有很多挎着篮子卖瓜子、烟草、果子、点心的,此起彼伏的吆喝,台上没开演,下面先唱起了对台戏。

楼上档次较高,都是隔开的单间,摆着红木桌、大藤椅,自成一个小天地。那里的水是天落水,上百种茶叶任君选择,几样货真价实的名茶,都是昆仑的舶来货,煮水用瓦罐,燃料用松枝,磁壶泥壶紫砂壶,各有各的用处,各有各的说法,真正懂茶的才明白里头的学问。

乐团就在楼下表演,一张大红幔子把大厅格开,幔子里面就是后台。

二叔带着倾城钻进去,咿咿呀呀的管弦声就赛过了前面的嘈杂,迎面走来一对中年男女,男的相貌俊朗气度非凡,女的眉目如画举止端庄,一看便是非凡人物,脸上却都现出忧虑之色。

二叔迎上前去,把两人介绍给倾城,原来他们就是乐团的班头梅森、莫铃夫妇。

夫妇俩年约四旬,都是很和气、善良的人,没有儿女,把温妮莎当成亲闺女似的疼爱。琴师梅森是她学艺的老师,莫铃是师母。两人不但是出色的乐师,武学上也有很深的修为,年轻时候也是北朱雀有名的侠侣,与总督私交甚笃,虽然不在公门吃钱粮,却替官府捉了很多臭名卓著的江洋大盗,后来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两人看淡了名利,对江湖生涯也厌倦了,干脆退隐,在苍翼城办了一个小小的乐班,自得其乐。

刚开始时乐班就是夫妻店,没有旁得人,后来收养了几个孤儿,选那可造就、容貌端正的,学些小曲、歌谣,竟也唱得不错,高兴的时候一家人就去街上露天演出,观众很是不少,掌声、喝彩不绝于耳。后来又有了小才女温妮莎,乐班的名气就更大了,苍翼城老老少少,鲜有不知道的。

得月楼掌柜风闻此事,就把梅森夫妇请来,愿意出钱请他们在得月楼演出。两家一拍即合,就定下了每月初十、二十、三十三个档期,届时到得月楼吃茶听琴看歌舞的客人一日比一日多,慢慢得就成了规矩。

听说倾城想参加,梅森便问她学过什么曲子歌谣,懂不懂音律,倾城一一答对,梅森非常满意,叫莫铃带她去化妆。

稍顷出来,果然艳光四射,惹来满班子兄弟姐妹翘首观望,赞不绝口。都说:“表小姐生得这样美,很应该唱曲子,弹琴就大材小用了。”莫铃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要是小倩姑娘也弹琴,温妮的风头就被抢光了,还是唱歌好。”便问倾城意下如何。到了这个地步,倾城也顾不得脸子,索性豁出去,一口答应下来。但又一条,绝对不可以透露她的身份,哪怕是叶小倩这个假名字也不行。

观众听说把温妮莎的琴改成了歌,都在那里议论纷纷,猜测那女子到底是哪路神仙,竟然能够代替乐班台柱温妮莎的地位?但听管弦大作,鸾笙凤笛一如往日,台上却空荡荡的,不见有人出来,众茶客越发好奇,皆翘首以待,良久,仍不见她出来,真被吊足了胃口。正沉不住气的时候,忽见红帷一挑,一个身段妖娆的姑娘,半低着头,姗姗走上台来,装束打扮,都与一般的歌女不同。只见她身着红绞细袄,配一副红罗折裙,绿云掠鬓,翠眉含颦,轻移莲步,款款来到台中,在那琴案前坐下,抬手一播琴弦,噌噌淙淙的琴音宛若一江春水,不急不许的流淌出来,仿佛怨女思春,少妇怀远,幽幽切切,撩人情怀。下面的人听了,不觉生出“花落水流红,闲愁万种,无语怨东风”的况味,一颗心扑腾腾几欲跳出嗓子眼儿,千种旖旎,万般缱绻,一发压上了心头。就在这时,只见那女子螓首微抬,含羞带怯的朝台下瞄了一眼。就着一眼,台下立时鸦雀无声,不知过了多久,忽听楼上雅座内有人叹道:“人间佳丽,怎至如此?便是桂宫娇娥云间仙子,见了这位姑娘也要汗颜啜泣了。我吴世人走遍天下,也曾见过美人无数,今日才算明白古人所谓‘倾城绝色’为何!” 众茶客连道“同感”,齐声喝彩。

忽听羯鼓一声,众人忙又安静下来,屏着呼吸,生怕听漏了半个字。

一番轮指过后,琴音暗转低沉,只听叶小倩唱道:“人初静,月正明,纱窗外玉梅斜映,梅花笑人便弄影,月沉时一般孤零……”歌喉甜而不腻,恍若黄莺出谷,乳燕宛啭,最难得的是情真意切,字字韵味十足,或高或低,声声入耳。台下人不管远近,都不禁生出“她的歌是唱给我一个人听”的感觉,不免有些飘飘然了。正心旷神怡之时,琴音戛然而止,叶小倩起身谢幕,在惊涛也似的掌声中下台去了。刚到后台,身后香风袭来,一双软绵绵的小手蒙住眼睛,一人捏着嗓子笑道:“好哥哥,猜猜我是谁?”“温妮,你怎么来了!”倾城惊讶的转过身来,温妮莎俏生生的立在身后,笑靥如花。

“叶子哥哥,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妈妈已经好了,是她叫我来带你回家呢。”温妮莎兴高采烈的笑道。

“好了?”倾城简直不敢相信。

“嗯!小四送了药去,我娘吃了服药就能起床了,气色简直比平日还好,一点也不像病人。我还以为那个大夫是骗人,不料竟是个神医——”

倾城沉吟不语,心道:“这哪里是痊愈?分明是回光返照!”一念至此,心急如焚,拉着温妮莎的手说:“温妮,我们快回去,别让你娘久等。”“嗯!我这就去找师父师娘,我娘还有一封信给他们呢。”

温妮莎前脚刚走,掌柜二叔又叫人招呼倾城,说:“有个吴世人吴公子赏了一千银币,定要请她再上台唱一曲。”倾城无法,说道:“下不为例,我有急事,唱完就回去。”于是再次上台,唱了一曲“凭栏人”

只见她唱道:“客有吴郎吹洞箫,明月沉江春雾晓。湘灵不可招,水云中,环佩摇……”又博得了满堂喝彩。

那吴世人遥遥的笑道:“曲子好,唱得好,小姐人更好,可惜我这吴郎不识洞箫,不然定要跟小姐合奏一曲乘龙引凤》了!”说罢大笑,众茶客也都笑起来,夸赞吴公子名士风流。

吴世人意气风发,又发下重赏,请她再唱一曲,倾城道谢婉拒。不等下台,便有吴公子丫鬟递上条子,说是吴世仁请她过去说句话。温妮莎一把将了条子去,骂那小丫鬟:“瞎了你得眼!敢是把我们这里当成窑子了么?回去告诉姓吴的,再来狗眼看人低,仔细姑夫人剥他的皮!”说着把那条子撕得粉碎。那丫鬟不敢还嘴,眼里含着一包泪发呆。

倾城卸罢妆走了来,刚巧瞧见她骂那丫鬟,立时一愣,忙拉开温妮莎笑道:“人家连点了几个曲子,又赏了那么多钱,见我一面也是常理,朋友交得交不得两说,何苦跟个小姑娘呕气呢。”

温妮莎嗔道:“那些个老爷少爷能有什么好玩意儿!肚子里那些个花花肠子瞒得了人瞒不了我——准是看你唱得好人又美,起了坏心!”又埋怨倾城:“我都说不叫你上台了!请神容易送神难!出了风头,还得我这妹子圆场,真是的——你以为卖唱那么容易么!”倾城又好说歹说,才劝得温妮莎勉强点头,叮咛道:“他要是约你出去,能推尽量推,要是不成,你就说下来换件衣裳,他敢乱来,你就大声叫,我们马上就到。”

温妮莎一走,倾城飞一般的冲过去,抱住那丫鬟,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倒是她先柔柔的说,“主人,小迦好想你呢。”

“小妮子,你怎么来了?”轻抚着小迦的发丝,倾城不胜怜惜的问。

“跟纳兰将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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