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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长书剑-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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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腕一松,里面那人沉声道:“你去找掌门,说我要见他。”

片刻后,韩嵩赶至思过殿,摸出钥匙打开大门。
昏暗光线下,萧珩嘴唇紧抿,站得笔直,见他进来,微微欠了欠身:“师父。”
韩嵩上前两步:“你要见我?”
萧珩直起身来,平静道:“是,弟子想通了,愿交出揜日、悬剪、却邪和灭魂四剑。”

 
 62、六十二 。。。 
 
 

剑光如一泓清水,将来人的须眉映成青碧之色,长书看见他面庞,不由吃了一惊,长剑颓然垂下,颤声道:“师父,师公他——”
昏暗的光线之下,韩嵩面色铁青,如炬目光紧紧盯着她,沉声道:“长书,你在这里做什么?”
长书道:“我……”
韩嵩身后蹑手蹑脚闪出一人,正是刚刚那名侍药童子,他似是害怕已极,一手紧抓住韩嵩袖子,一手指着长书道:“掌门,方才我亲眼看见傅、傅师叔杀了……”
长书耳边嗡嗡直响,倏然变色道:“你说什么?”
那童子瞧见她面色,身体一颤,忙缩回韩嵩背后。
韩嵩面无表情,摸出怀中火折点燃,交到那童子手中,上前将天泉衣襟解开。他看了一会儿,又将天泉身体翻转过来,将手探到他肋下摸索片刻,眉头一皱:“师父身上没有伤痕,肋骨却已断掉,看来是有人用极重的掌力震伤了他,师父病弱,自然经不起——”
他霍然转头逼视着长书,厉声道:“为何下此重手?”
长书身子一震,头顶上犹如焦雷炸开,愣了一愣,涩然道:“师父,你——”
韩嵩雷霆震怒,疾言厉色道:“谷中有这般功力的,只有少数弟子,这里除了你外没有其他人,不是你又是谁?!”
长书不能置信,愕然看着韩嵩,韩嵩冷笑一声,指着那童子道:“方才他说你杀了师父,我还不太相信,可看这情形,已是昭然若揭,你不必再作狡辩。”

长书手足冰冷,握紧手中长剑,缓缓后退。
韩嵩步步紧逼,狭小的茅屋之内,她退无可退,背贴墙壁而立。
那童子嗫嚅道:“掌门,我……”
韩嵩道:“你先出去,回谷通知其他长老。”
那童子忙应了一声,退出茅屋。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屋中人影渐渐模糊,几乎对面也难以辨出眉目。
长书瞧着师父隐在黑暗中的轮廓,十多年来师徒相处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心头难过已极,眼中渐渐落下泪来,喃喃道:“师父,您要什么不可以?何苦如此?”
韩嵩厉声道:“这句话我正想问你,你要什么不可以?为何要杀了你师公?”一掌击出,拍在床沿边上,将那床榻一角拍得粉碎。
长书咬紧牙关,心下念头急转。

韩嵩高大的身形立在门口,夜风自外屋穿堂而过,将他衣袍吹得鼓鼓生风,他面上敛去了几分怒意,语气也和缓下来:“把你手里的剑交出来,跟我回谷再说。”
长书垂目片刻,双手一横,捧起莲心剑,低声道:“师父,请您信我,师公不是我杀的——”
韩嵩正欲接过她手中之剑,她却蓦然抬头,手腕一转,迅速拔出长剑,随势挽起一个剑花,莲心剑如青蛇吐信,挥出一道光幕,疾如风雷,攻向韩嵩。
韩嵩未料到她竟会突然发难,吃惊之余,身形不由略滞了一滞,长书飞旋回落,身子突然向左一顷,剑锋颤动,竟从他左股下斜挑而上,恰恰自他掌风空隙间穿过,剑势尽处,险些将他左耳削下。韩嵩勃然大怒,喝斥道:“你——”
长书已是孤注一掷,刹那间攻出数招,一剑紧过一剑,招招迅捷,剑剑辛辣。韩嵩只觉她剑法变化万端,灵活无比,一时瞧不出她剑锋走势,眼见那道青光如风卷落叶一般冲着他胸口盘旋而来,惊怒之下,忙侧身一闪。
她这一招却是虚招,趁他侧身闪避之时,凌空再是虚晃几剑,身子越过门口,直往屋外奔去。

她一阵疾风骤雨攻下来,韩嵩已适应了她的剑法路数,双足一顿,追出屋来。
长书听得身后树叶簌簌而响,似是狂风席卷而来,忙举剑回身一挡,“铛”的一声,肩麻腕痹,却是韩嵩已拔出北冥佩剑,那北冥剑威势猛觉,力扫千钧,震得两人身畔树叶如花雨般飘落。
韩嵩怒不可遏,他衣袍鼓荡,盈满真气,剑势一收,再是横空劈来:“傅长书!你竟然如此大逆不道!还不束手就擒!”
长书咬唇不语,只虚应了两招,回身便走,眼见韩嵩飞步来追,紧咬不放,她忽然张大双眼,朝着茅屋方向大声呼道:“师公!”
韩嵩虽已确信天泉老人早已气绝,听她如此一呼,也不由微愣了一愣,长书趁机转身奔出丈许,韩嵩盛怒之下,大喝一声:“哪里走!”北冥剑卷起呼呼风声,剑气横扫而出,周围落叶皆化作利器,向前疾射。
长书左腿给那剑气扫中,一片落叶亦如极薄的刀刃一般,深深嵌入肌肤,她咬牙负痛,疾步飞奔至天泉涧的临渊之前,毫不迟疑,朝着那天泉池水往下一跳。

韩嵩气得面色铁青,他不谙水性,追到崖边,只得停住脚步。
那泓天泉池水距离崖边约莫十余丈深,长书跌落到池水之中,高高的水花立即四处溅开,她探出头来,深吸一口气,又扎入水中,游过宽阔的池面,顺着水流往对面的下游游去。
韩嵩目光冷凛,俯首注视着那抹身影,摸出怀中一只竹笛,吹出三声尖利哨音。
哨音破空而出,回旋在茫茫山谷之中。
宁疏本约着柳平并几名弟子,趁夜溜到后山林中,准备将厨房中偷来的两只鸡烤了来打牙祭,几人在树下刚刚扒光鸡毛,听闻哨音便在不远处的天泉涧边,只得将鸡抛下,赶忙来见韩嵩。
韩嵩见几人来得飞快,面色稍霁,沉声道:“你们几人即刻沿着天泉下游,沿岸搜查傅长书的踪迹,她刚从这里跳下,受了伤,走不了多远——我先回谷,通知其他弟子搜山。”他顿了一顿,又道:“她若顽抗,你们也无需客气。”
柳平应了一声,率先跳入天泉池水,其他弟子亦不敢多问,忙跟着鱼贯而下。

长书游了多时,估计已下到山腰,便自水中探出身来,抓住岸边斜伸过来的一根树枝,颤抖着爬出溪水。
晚云散尽,高阔苍穹之下,山林尽黯,夜色凄迷。
她钻入水边树林,寻了一处隐蔽之所,抱膝坐下,撩起裤管,将嵌入腿中的那片树叶拔出,又撕下一块裙摆,将伤处紧紧缚住。
山间夜风渐紧,树影纷乱,她的心却比树影更乱。
她在水中听见了那哨音,知道韩嵩已发出指令,过不多时,青锋谷弟子便会倾巢而出,四下搜寻她的踪迹,是以寻到干燥的落叶,也不敢生起火来。
她身上本已湿透,夜晚风凉,更是觉得从身体到心里,都冻结成冰一般,牙关不断打战,浑身瑟瑟发抖,只得盘膝而坐,运气在体内穿梭两个来回,这才渐渐解了身上的寒湿之气。
她睁大双眼,遥望着天泉老人那座茅屋的方向,脑中只翻来覆去思索道:“师父怎会突然如此?这么多年,他克己修身,虽然有些独断固执,执掌青锋谷以来,行事也算公明,又怎么会变成这样?师公究竟是不是他害的?如果不是,为何他正好在那时出现?如果是,那他为什么要作出这等事来?还有,他又是从哪里得知萧珩已经找到了那几把剑?莫非是萧珩这趟北厉之行出了岔子?”
她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暂将疑思按下,心道:“如今还是先想办法下山,再作打算。”顾不得衣袍湿重,站起身来,蹒跚着往密林深处走去。

她走不多时,回首一望,只见星星点点的火光已在附近的溪水沿岸亮起,蜿蜒成线,嘈杂声中,数名弟子高举火把,正沿着她的足迹细细搜寻而来,她吃了一惊,心道:“怎么来得如此之快?”
她腿上有伤,又在水中浸泡多时,行走之时颇为不便,心知迟早会被追上,干脆停下脚步,在一棵树下坐了下来,闭目养神,静待力气恢复。

她坐了一会儿,便听见远处宁疏大声道:“我瞧师妹不是往这边走的,这脚印定是她故意留下,好教我们走错路,咱们不如再到下游看看去。”
柳平却道:“这倒未必。师姐受了伤,我们又来得快,她哪里有时间干这事?我看沿着这脚印走,一定能找到她。”
宁疏干笑两声,打了个喷嚏,忽骂道:“妈的,都五月了,怎么晚上还是这么冷?”
一名青衣弟子举着火把,当先走了几步,忽然停住脚,大声道:“她在那里!”宁疏与柳平听说,急忙抢上前来,合力扒开一丛枝弄,踏入前方一片狭小林隙。

星光撒入林间,自林梢落下点点跃动的微光。
长书面色苍白,长剑横在膝上,正一动不动坐在树下。
柳平上前一步:“师姐,请跟我们回谷。”
长书睁开眼,站起身来:“我若是不跟你们回去呢?”
柳平道:“那便得罪了。”
他曾在浮稽山中与长书共同对战连云庄,知她剑术高超,因此不敢怠慢,缓缓后退两步,低声喝道:“摆阵!”
七名弟子应声一字排开,长剑同时出鞘,但见剑光闪动,寒芒漫天,柳平一声令下,七剑同时攻向长书,霎时间人影交错,剑光纵横,将长书上下左右封得死死。
长书清叱一声,长剑一振,轻轻将攻向喉间的一把利剑拨开,身体翻转间,反手一带,又拨开两剑,继而俯身一掠向前,“呲”的一声,剑锋将柳平胸前衣襟划开一条长口。
柳平心下一凛,忙后退两步,七人阵型变化,微作调整,再度攻向长书。

正在此时,苍梧山中忽然警钟大作,那浑厚钟声铛然而鸣,响彻空谷,荡入众人耳中,众人齐齐吃了一惊,不知不觉停下动作,一人惊呼道:“藏剑阁出事了!”
长书仰头一望,只见远处苍茫山巅之中,一团红云裹着万丈火焰,卷起冲天火舌,滚滚浓烟中,噬天烈焰嚣乱狂舞,将藏剑阁顶上大片苍穹染得血红。
众人目瞪口呆之际,宁疏忽向长书眨了眨眼睛,长书会意,长剑夭矫而上,刺入宁疏左肩,宁疏大叫一身,身子踉跄一跌,重重往旁边柳平身上一倒,柳平不备,手中长剑正好被他撞飞。
七人阵型立时大乱,长书振作精神,剑光横扫之中,连连刺中众人穴位,那几名弟子轻哼数声,俱都软倒在地。
宁疏捂住左肩,倒在树下不断呼痛,柳平孤身难支,不多时腿上也中了她一剑,只得眼睁睁看着她收剑离去。

山谷之内,枕剑、问剑、倚剑和沉剑四阁的弟子齐聚在归宇殿前,韩嵩正待下令展开搜山,忽闻藏剑阁起火,大惊之下只得改变主意,带领众弟子速往藏剑阁救火。
幽深沉寂的大殿之外,亦是风过澜兴,看守思过殿的弟子纷纷奔走相告,窃语不休,议论之声传入暗冥室内,阖目静坐的萧珩蓦然睁眼,快步走到高墙的天窗下方。
他仰首望去,只见那两尺见方的铁栅格外,天空正烧得彤红艳绝。

三更之后,藏剑阁的大火终被扑灭。
韩嵩面色凝重,立在藏剑阁东阁之外。浓烟呛鼻,灰烬四处飞扬,众人身上都披着厚厚一层黑灰,垂头丧气,打着呵欠忙着善后之事。
沉剑阁季枫长老在东阁内清点完藏剑数量,便来见韩嵩。
韩嵩道:“东阁内的藏剑,数量可有差错?”
季枫长老道:“万幸,数量没有差错,一百八十八剑,没有一剑丢失。”
韩嵩脸色稍缓,暗中松了一口气:“有劳长老了。”
季枫顿了顿,迟疑道:“不过西阁内室的大部分资料史籍,却在这场大火中尽数化为灰烬……”
韩嵩早已料到,只摆摆手:“知道了。明玉呢?叫他速来见我。”
不一会儿,明奕长老板着脸将明玉带来,明玉一身玄色长衫上被烧焦了好几处,头上几绺黑发也被烧得焦黄弯曲,一张俊脸上被黑烟熏得乌漆抹黑,看上去十分狼狈。

他身畔悬着秋水剑,到了韩嵩面前便倒身下跪,低声道:“弟子失职,愿领责罚。”
韩嵩面无表情,隔了半晌方问:“失火原因,可查清楚了?”
明玉道:“乃是有人不慎,在西阁中失手跌落了烛火,西阁藏书甚多,是以火势一起,便难以遏制。”
韩嵩沉默片刻,沉声道:“西阁内室所藏的资料史籍十分珍贵,早就叮嘱过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你是藏剑阁阁主,怎能放任弟子这般大意?”
明玉抬首,脸上愧疚之色甚重:“是。的确是弟子疏于防范,幸好一直以来,西阁内室的藏书都有备份,损失大部分都可弥补——弟子愧疚难当,请允弟子辞去藏剑阁阁主一职。”
韩嵩面上阴晴不定,长叹一声,道:“大火既已扑灭,此事暂且不提,天泉师父的后事还待处理,等处理完后,我与几位长老商议后再作定论。”

长夜将尽,苍穹之东,已是微现曙色,归宇殿中却仍然灯火通明,肃穆而坐的众人,面上皆是一副沉痛疲惫之色。
韩嵩强打精神,交代了天泉老人后事,说到天泉死因,众人皆是长吁短叹,梅音长老道:“我瞧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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