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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科幻之路 (第3卷)-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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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布利希是作为一名作家而知名的,特别是因为他创作了《飞行中的城市》系列,这一系列以《地球人,回家吧》(1955)开始,其后是《他们将获得星球》(1957)、《时间的胜利》(1958)和《为星球提供生命》(1962)。他写过许多优秀短篇小说和其他长篇小说,例如《黑色复活节》(1968)和描写罗杰·培根的长篇历史。小说《米拉比里斯博士》(1964)。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到了临死的时候他因创作了一系列《星际旅行》可能会变得更加著名。
  虽然奈特(1922- )出版过几部有趣的长篇小说,包括《地狱之路》(1955)、《人的创造主》(1959)、《破坏太阳的人》(1961)和《思想转变》(1965),但他是作为一位评论家(因此于1956年荣获雨果奖)、短篇小说作家、编辑、选集编者和传记作家而著名的。他与纽约未来派科幻迷群体交往甚密,关于这件事他写过一本1977年记事。最终他转向选集的编纂工作,这一工作成果甚为丰富,取得相当大的成功,尤其是1966年开始的原著小说年度选集《轨迹》,该书成了过去十年某些极富实践性的最佳小说的归宿。
  奈特帮助建立米尔福德科幻小说作家联合会,担任过美国科幻小说家协会的第一任主席和该协会星云奖作品集的第一位编辑。他的妻子凯特·威尔赫姆(1928- )是一位杰出的科幻小说作家,1968年因创作《设计者》荣获星云奖,1977年因创作《乌儿迟迟婉转啼鸣》荣获雨果奖。
  奈特知名的短篇作品还有:《为人服务》、《勿砰砰作响》、《陌生人驿站》、《舱室服务员》、《盲人国》、《管理者》和《面具》,该文1968年7月发表于《花花公子》。


《面具》'美' 戴蒙·奈特 著
 
  八支笔如同某种机械大螯虾神经质的爪子,在移动着的纸条上翩翩起舞。技术员罗伯茨对着自动扫描图皱眉蹙额,另外两个人同时观察着。
  “这里是苏醒搏动,”罗伯茨用瘦小的指头指着说。“还有这里,瞧,再过十七秒钟,仍然在做梦。”
  “延期反应,”工程主任巴勃科克说。他满脸通红,大汗淋漓。“没有什么可担忧的。”
  “没错,是延期反应,但是你瞧这些扫描图的差异。在苏醒搏动以后仍然在做梦,不过高峰之间距离接近了。不是同一种梦。包含着更多焦虑,更多运动脉冲。”
  “他究竟为什么必须睡觉呢?”来自华盛顿的西尼斯库问道。他肤色黝黑、脸型狭长。“你们把疲劳毒素消除了吧?因此这是不是心理学上的问题?”
  “他需要做梦,”巴勃科克说。“没错,他生理上不需要睡眠,但是他必须做梦。倘若不做梦,他就会开始产生幻觉,可能发生精神错乱。”
  “精神错乱,”西尼斯库说。“呃——问题就在这里吧?他这情况持续多久了?”
  “大约六个月。”
  “换言之,大致是他获得新躯体——并且开始戴面具的时候开始的了?”
  “差不多。喂,让我告诉你一点情况,他通情达理。每一次试验——”
  “是的,那当然,我了解试验的情况。呃——那么他现在醒着了?”
  技术员瞥了监控盘一眼。“他起床了。萨姆和欧玛跟他在一起。”他耸起肩膀,再次注视着脑电图。“我不知道这玩艺儿干吗叫我心烦。需要研究的是,倘若他自身要做梦而我们编制的程序又不能令人满意,那么这就是他出现异常的症结之所在了。”他的脸色沉了下来。“我不知道。那些高峰我有几分不喜欢。”
  西尼斯库扬起眉毛。“你为他的梦编制程序?”
  “不是编制程序,”巴勃科克不耐烦地说。“只是一种常规建议,让他做我们叫他做的那种梦。肉体上的玩艺儿,性、体育锻炼、消遣。”
  “这是谁的主意?”
  “心理学研究室。他在神经病学方面,在所有其他方面都表现得很好,但是他在退隐。心理学室决定他需要某种形式的肉体输入,我们必须与他保持联系。他活着,器官在活动,一切正常。但是别忘了,他在正常人体里度过了四十三载光阴。”
  在电梯的寂静中,西尼斯库说:“华盛顿……”
  巴勃科克转过身说:“对不起,你说什么?”
  “你似乎有点儿晕眩。没睡好吗?”
  “最近没睡。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华盛顿方面对你的报告不满意。”
  “他妈的,我知道。”电梯的门无声无息打开了,外面是小小的门厅,绿色地毯、灰色的墙。有三个门.一个金属门,两个笨重的玻璃门。空气凉爽、不流通。“往这边走。”
  西尼斯库在玻璃门外停下脚步,往里头瞥了一眼:一间铺着灰色地毯的起居室,没有人。“我没见到他。”
  “在侧房那边。正在做上午的检查呢。”
  轻轻一推,门开了;他们进去的时候天花板上几盏灯亮起。
  “别抬头往上看,”巴勃科克说。“有紫外线辐射。”
  门关上的时候一种微弱的嘶嘶声停止了。
  “这里头有正压力?防止病菌侵入吗?这是谁的主意?”
  “他的。”巴勃科克打开墙上一个铬制的盒子,拿出两副外科手术用的面具。“喂,把这个戴上。”
  房间的拐弯处传来低沉的说话声。西尼斯库以厌恶的神情看了看面具,然后慢吞吞地把它戴在头上。
  他们互相凝望着。“病菌,”西尼斯库透过面具说。“这种做法合理吗?”
  “没错,他可不能患感冒或者像你那样的小毛病,你想一想就知道了。现在有两种情况可能使他丧命。一种是修复术失效,我们防止出现这种情况;这里有五百号人,我们给他做检查,就像给飞机做检查一样细致入微。这就剩下脑脊髓感染的问题了。可别带着封闭的脑子到那里头去。”
  房间挺大,部分是起居室,部分是藏书处,部分是车间。这里有一张瑞典式现代椅子、一张沙发和咖啡桌;这里有个带有金属车床的工作台、电坩埚、钻床、几个部件箱、挂在墙上的一些工具;这里有一张制图桌;这里有独立式的一排书架,他们走过的时候西尼斯库好奇地摸了摸书架。上面存放着工程报告的合订本、科技期刊、参考书;除了乔治·斯图尔特的《火》和《风暴》以及套着破旧蓝色封皮的《奥芝术士》之外,没有别的小说。书架后面一个小凹处装着一扇玻璃门,透过这道门他们瞥见另一个起居室,里面布置着不同的家私:垫得又高又软的椅子,陶瓷花盆里种着一棵高大的喜林芋。“萨姆在那儿,”巴勃科克说。
  一个男人出现在另外那个房间里。他看见他们,转身叫了他们看不见的一个人,然后笑眯眯向前走来。他秃顶,体格粗壮,皮肤晒得黝黑。一个娇小漂亮的女人从他身后匆匆赶过来,紧跟丈夫走出来,没有把门关上。他们俩都没戴面具。
  “萨姆和欧玛住旁边这个套间,”巴勃科克说。“跟他作伴;他必须有人陪着。萨姆是他在空军服役的一个弟兄,除此之外他还装着一条马口铁胳膊。”
  这位粗壮的汉子咧开嘴笑着跟他们握握手。他握手有力又热情。“想猜猜哪条胳膊吗?”他穿着花纹运动衫。两条胳膊都呈现棕褐色,肌肉发达,毛茸茸的,但是当西尼斯库更仔细观察的时候,他看见右胳膊颜色稍有异样,不完全真实。
  他尴尬地说:“我想是左胳膊。”
  “不是,”粗壮汉子的嘴咧得更大了,他捋起右边袖子,露出搭扣带。
  “这是工程的副产品,”巴勃科克说。“肌电位结构,伺服控制式,重量与另外那条胳膊相同。萨姆,他们在里头差不多做完了吧?”
  “可能完了。咱去悄悄看一看。宝贝,请你给这几位先生煮点咖啡好吗?”
  “哦,那当然。”小妇人转过身,穿过开着的门匆匆赶了回去。
  内墙是玻璃,用半透明的白布帘遮掩着。他们拐过角落。下一个凹入处充满医疗和电子设备,有些设在墙壁里,有些设在带轮的高大柜子里。四个穿白大挂的人围在一个像宇航员睡椅的卧床旁边。西尼斯库能见到有人躺在上面:脚穿墨西哥网目皮鞋、暗色袜子、灰色便裤。传来一阵低沉的话音。
  “还没有完,”巴勃科克说。“一定发现了他们不喜欢的别的什么情况。咱们到外面天棚上等一阵子吧。”
  “你认为他们在夜里给他做检查——给他换血等等……”
  “是这样的,”巴勃科克说。“在上午也做检查。”他转过身,推开笨重的玻璃门。外面,屋顶铺着雕琢的石板,四周围着绿色塑料雨篷和彩色玻璃墙。到处点缀着混凝土盆子,里头空无一物。
  “本来设想在这外头搞一个屋顶花园,种些绿色植物,但是他不喜欢。我们只好把绿色植物都拿走,把整个地方用玻璃圈围起来。”
  萨姆从白色桌子四周拉出椅子,他们都坐下。
  “他好吗,萨姆?”巴勃科克问。
  他咧开嘴笑着,低下了头。“每天上午感到不舒服。”
  “常跟你讲话吗?下不下棋?”
  “讲话不多。多半在工作。看些书,看点电视。”他的笑容有几分勉强;他粗大的手指交叉握在一起,西尼斯库现在看见他一只手的指尖发黑,另一只手正常。他移开目光。_  “你是从华盛顿来的吧?”萨姆彬彬有礼问道。“第一次到这里吗?请稍等。”他站了起来。几个模糊笔直的身影从挂着遮帘的玻璃门后面走过。“看来他们做完了。请诸位先生在这里稍等一下,我去看看就来。”他大步走过屋顶。两个男人默默坐着。巴勃科克已经拉下面具;西尼斯库注意到了,也拉下面具。
  “萨姆的妻子是个问题,”巴勃科克探过身子说。“当时似乎是个好主意,但是她在这里很寂寞,她不喜欢——没有孩子——”
  门又开了,萨姆露面。他戴着面具,但是面具吊在下巴下面。“请诸位先生进来。”
  在生活区里,那位小妇人脖子上也挂个面具,她正用一个雕花陶瓷罐倒出咖啡。她笑容可掬,但是神色并不快活。在她对面坐着一个高个子,穿着灰色衬衣和便裤,身子往后靠,腿伸了出来,胳膊搁在椅子扶手上,一动也不动。他的面孔有点儿不对头。
  “喂,好啦,”萨姆热情地说。他的妻子举目望着他,露出极度痛苦的笑容。
  高个子转过头,西尼斯库不寒而栗,见到他的面孔是银子做的面具,眼睛部位有两个椭圆形开口,没有鼻子,没有嘴巴,只…有互相平行的流线型曲线。“……工程”,一个非人的嗓音说。
  西尼斯库发现他自己半俯身在一把椅子上探出身子。他坐了下来。他们都望着他。那嗓音继续说:“我说,你到这儿来把工程上的插头拔掉吗。”话音平板,无动于衷。
  “喝点咖啡吧。”小妇人把一杯咖啡推到西尼斯库面前。
  西尼斯库伸手去端杯子,但是手发颤,他把手缩了回来。“这次出门只是做做实地调查罢了。”他说。
  “胡扯。谁派你来的——参议员欣克尔吗。”
  “没错。”
  “胡扯。他亲自来了;干吗派你来?假如你要拔掉插头,还是向我说白了为好。”他讲话的时候面具后面的脸一动也不动;话晋似乎不是从他那边传来的。
  “声姆,他只是来看看,”巴勃科克说。
  “每年花两亿元,”那嗓音说,“只是要让一个人活下来。这没啥意思,对不。说下去吧,喝点咖啡。”
  西尼斯库见到萨姆夫妇已经喝完咖啡并且戴上了面具。他赶忙伸手去拿杯子。
  “我这种程度的百分之百伤残是每年三万元。我靠这笔钱可以生活得挺自在。近乎一个半小时。”
  “没有人想终止这个工程。”西尼斯库说。
  “不过有人想逐步终止。你会说逐步终止吧。”
  “吉姆,注意你的态度,”巴勃科克说。
  “行啊。这是我最大的过错。你想了解什么?”
  西尼斯库啜着咖啡。他的手还在哆嗦。“想了解你戴的面具,”他开口说道。
  “这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许评论,不要评头品脚。抱歉,我无意对你粗鲁;这是私事。问我一点什么吧——”他冷不防站起来,大声咆哮起来。“把那鬼东西抱走!”萨姆妻子的杯子失落打碎了,棕色咖啡流过桌子。一只浅黄褐色小狗坐在地毯的正中央,翘起头,眼睛闪闪发亮,伸出舌头。
  桌子翻倒了,萨姆的妻子从桌子后面挣扎着站起来。她满面通红,淌着泪水。她毫不迟疑抱起小狗,跑了出去。
  “我最好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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