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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科幻之路 (第3卷)-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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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尚,或者说,至少是今晚初夜时分的大时髦。
  手提式模件没啥实际用途,就跟萨默基的诗句一样毫无用处。但这玩艺儿很吸引人,其大小和形状可以使人在心理上得到满足,而且可以提在手上,设置在桌子上,或者安装在任何一堵墙上的模件壁龛里。
  自然,费雷蒂变得非常富有。本城最迷人的女人艾黛范莎·伊帕拉历来对刚刚发迹的阔佬感兴趣。大约8:30,她来看望费雷蒂。这里人们做决定很快,艾黛范莎来的时候,心里早就盘算好啦。费雷蒂也极快地拿定主意,同朱迪·菲斯库在小法院办了离婚。费雷蒂和艾黛范莎就去巴莱索·多拉多旅游胜地度蜜月。
  这次蜜月旅行妙不可言。艾蒂所有的婚姻都妙不可言。这里天空明媚,景色诱人。著名的瀑布飞泻不停,水泛金光。邻近的石头是蔓生人砌成的;山脉是碎矿石人堆高起来的。沙滩简直就是梅雷维利沙滩的翻版,今晚初夜时分的畅销饮料是蓝色苦艾酒。
  但风景——无论是初次游览还是间隔一段时间旧地重游——若认真看一阵子倒是令人心肝叶叶动。再逗留就毫无意思了。即刻挑选和即刻烹调出来的美味佳肴迅速享用完毕;蓝色苦艾酒已失去了原有的新鲜感。情爱对于艾黛范莎和她的情夫来说乃是闪电般迅速又是费心劳神的事;再重新来过已索然无味了。因此,艾黛范莎和费雷蒂只度过一小时豪华的蜜月。
  费雷蒂希望保持他们的关系,但艾黛范莎瞥了一眼动态指示器。手提式模件受到人们的青睐只持续了今晚三分之一的时间。它早已被显赫人物抛弃一旁。费雷蒂并不是一个经常发迹的人。他每周只有一个夜晚享受事业的辉煌。
  他俩回到城里,9:35在小法院离了婚。库存的手提式模件廉价抛售出去。最后一批将处理给到处寻找便宜货的曙光人,他们无所不买。
  “下一步我该嫁给谁呢?”艾黛范莎叹了口气说。“瞧这夜晚,够漫长的。”
  “巴兹尔·巴吉尔贝克在买人,”金融市场里流传着这句话。但话音未落,巴兹尔·巴吉尔贝克又再抛出了。巴兹尔·巴吉尔贝克爱赚钱,看他一边工作一边操纵着整个金融市场,动动嘴唇召集收款员和一伙称职的职员,这真是一大快事。帮手们将他的叫花子破衣烂衫扯下来,给他换上与他现时主宰者身份相称的宽外袍。他打发一个收款员还给先前借给他一千美元的那对年轻夫妇以二十倍的钱。他还打发另一个收款员送给艾黛范莎·伊帕拉一份更丰厚的礼,因为巴兹尔很珍惜他们的关系。巴兹尔获得操纵综合动态指示器的权利,且在上面作了些手脚。他使某些刚刚在两小时内发展起来的大企业跨掉而后把它们的废墟拼凑成一件好东西。现在他已经做了几分钟世界头号富翁。他为钱所累,无法像一小时之前那样运作自如。他成了一只大肥羊。一群凶残又精明的狼团团围住他,伺机把他拽下来。
  转眼之间,他失去了今晚第一次财富。巴兹尔的秘密在于当他充满金钱达到爆炸点的时候,他乐意轰轰烈烈地破财消灾。
  一个名叫马斯威尔·毛瑟的思想家刚刚创作出一部光化性哲学的著作。完成这部著作,他花了七分钟。想要创作哲学著作,你采用可行性提纲和思想索引;你开动激活器寻找每一部分内容的用词;一个内行还会使用自相矛盾馈入机和十分惊人的类比搅拌机;然后你校对特别的观点和个性化的签名。这样,一部好作品就问世了,因为像这样的作品,优秀率已成为自动化的最低值。
  “我还得在蛋糕糖面上撒些果肉,”马斯威尔说完,便推动操纵杆进行此项工作。这样撒上一撮撮诸如“原始的”、“启发式的”和“代酶化”①等等词语,就不会有人怀疑它是不是一部哲学著作了。
  【① “代酶化”:原文是prozymeides,这个词是作者杜撰的,译文也是杜撰的。】
  马斯威尔·毛瑟将著作寄给出版商,每次大约过了三分钟,作品就被退回。退回的作品总是附有出版商对作品的分析和退回的理由——主要是因为有人写过而且写得更好。三十分钟里,马斯威尔寄十次,收到十次退稿,于是失去了信心。写作中断了一阵子。
  拉迪奥的作品在最近十分钟内轰动一时,出版商这才意识到毛瑟的专题论著既回答又补充了拉迪奥的作品。于是,在此次中断后不到一分钟,毛瑟的著作被采用并得到出版。出版后头五分钟的评论显得小心谨慎;真正热情洋溢的评论随后出现。这是今晚初夜和午夜期间出现的一部真正堪称伟大的哲学著作。一伙人说这可能是一部传世之作,甚至对第二天早晨的曙光人仍然具有未尽的魅力。
  不消说,马斯威尔一下子发起来了;不消说,大约午夜时分,艾黛范莎跑来看他了。作为一个革命性的哲学家,马斯威尔认为他们可以做些自由安排,但艾黛范莎坚持必须结婚。于是马斯威尔和朱迪·毛瑟在小法庭离了婚,同艾黛范莎一起走了。
  这个朱迪虽然不如艾黛范莎那么明艳,却是本城最快的捕猎能手。她只对昙花一现的要人有昙花一现的兴趣,而且她总是抢在艾黛范莎之前出现在猎场上。艾黛范莎自以为是她抢走了朱迪身边的男人,朱迪却说艾黛范莎是在捡她吃剩的猎物,仅此而已。
  当朱迪一阵风似的跑出小法庭时,她总是嘲笑说:“啊哈,我先得到他的。”
  “噢,那该杀的小骚货!”艾黛范莎总是无可奈何地说。“她总是捷足先登夺走我的权利。”
  马斯威尔和艾黛范莎到名胜百音盒山度蜜月。蜜月旅行妙不可言。这里的山峰是邓巴人和费托人用绿雪堆成的。(在金融市场,巴兹尔正在积累他第三次且是最大的一次财富,其数额可能超过上星期四的第四次财富。)这里的木造农舍比真正的瑞士农家更具有瑞士风格,每间屋都关着活山羊。(今晚午夜时分的第一号偶象明星斯坦雷·苏尔道奇尔出场了。)午夜的畅销饮料是格洛曾盖伯、伊芙契丝和加桃红色冰块的莱恩酒。(在城里,显要的夜盲人正在名人俱乐部作午夜消闲。)
  当然,这次蜜月妙不可言,艾蒂所有的蜜月都妙不可言。但她对哲学从来没有真正感到兴趣,因此,她只安排了特定三十五分钟的蜜月。她看了看动态指示器以证实时间准确无误。她发现她的现任丈夫已经失去了时效,他的著作被讥讽为毛瑟的耗子①。他们返回城里并在小法庭离了婚。
  【① 在英文里,“毛瑟”和“耗子”读音相近,即Mouser和mouse。】
  名人俱乐部的成员并非固定不变。成功是取得会员资格的必备条件。巴兹尔·巴吉尔贝克可以被吸收为会员,晋升为主席,也会因为他是个穷叫花子而在一个晚上被开除三至六次。只有达官贵人或者享有片刻辉煌的人才可以入会。
  “我想在早晨黎明人的时光我要去睡觉,”奥费卡尔说。“我可能去凯.姆玻利斯那个新地方睡上一个小时。据说那儿的人挺不错。你睡哪儿,巴兹尔?”
  “小客栈的大统铺。”
  “我想用米蒂亚方法睡上一个小时,”伯恩班纳说。“他们有一个新的好住处。或许我还会用普拉森卡过程睡上一个小时,再用多尔米黛奥方法睡上一个小时。”
  “克雷克每个时期都用自然法睡上一个小时,”奥费卡尔说。
  “不久前我那样睡了半小时,”伯恩班纳说。“我看哪,一小时太长了,咱花不起。你试过自然法吗,巴兹尔?”
  “一向如此。自然法外加一瓶廉价威士忌。”
  斯坦雷·苏尔道奇尔一周来成了最灿烂的偶象明星。不消说,他非常富有,于是艾黛范莎去看望他,是时大约凌晨三点钟。
  “啊哈,我先得到他的!”朱迪在小法庭草草离了婚,乐呵呵地说了一句讥讽的话。艾蒂和天真的小伙子斯坦雷去度蜜月。跟行业中最热门的活宝共度良宵总是大有情趣的。他们之间精力旺盛,动作粗俗。
  此外还有名声,艾黛范莎喜欢名声远扬。谣言作坊的机器开动了。他们的婚姻能维持十分钟?三十分钟?一个小时?它会成为夜盲人少有的婚姻之一,拖过今晚所剩下的时光,并持续到白昼的时光吗?它甚至会像某些人那样持续到第二天晚上吗?
  事实上,婚姻持续了将近四十分钟,这时差不多接近这个时期的尾声了。
  一个漫长的周二之夜。几百种新产品已进入市场。二十个剧种风靡一时,三分钟和五分钟的短剧,还有一些长达六分钟的剧目。倘若晚些时候没有轰动一时的演出,《九时夜市》这个十足卑劣的剧目似乎就要粉墨登场作为今夜的压台戏了。
  百层高楼一幢接一幢耸立起来,住过一阵子废弃不用了,又被拆毁,以腾出空地来建更具当代特色的高楼。只有平庸之辈才会使用一座白昼人或黎明人用过的高楼乃至前夜夜盲人留下的高楼。在八小时的时期之内,这座城市至少相当彻底地重建了三遍。
  这一时期眼看就要结束了。世界头号富翁、名人俱乐部现任主席巴兹尔·巴吉尔贝克正同他的老朋友享受着美好时光。今晚他的第四次财富是一个纸制金字塔,已升到不可思议的高度;但是当他品味着纸金字塔建立其上的市场操纵时,巴兹尔心里不禁发出一阵讪笑。
  名人俱乐部的三名引座员迈着有力的步子进来了。
  “滚出去,你这肮脏的叫花子!”他们粗鲁地对巴兹尔吼道。他们扯下他身上的宽袍,然后带着讽刺的神情,扔给他那破烂的叫花子衣服。
  “都完啦?”巴兹尔问。“我还有五分钟时间呢。”
  “全完了,”一个从金融市场来的信差说。“九十亿美元,过五分钟全完了。还有另外几个人一同拉下水呢。”
  “把这破了产的叫花子扔出去,”奥费卡尔、伯恩班纳和其他老朋友一起狂叫着。
  “等等,巴兹尔,”奥费卡尔说,“喂,在我们把你踢下楼之前,把主席权仗交出来。不管怎么说,明天晚上你又可以拥有它几次。”
  这一时期结束了。夜盲人纷纷散去,到小客栈或闲H陧藏身处熬过他们的低潮时光。曙光人即黎明人接替他们充当起主角来。
  瞧,你会看到一些大动作!那些黎明人做决定真的称得上神速,你不可能看见他们浪费整整一分钟时间开办一个企业的。
  一个昏昏欲睡的叫花子在路上遇到艾蒂。“今天早晨请多多包涵,艾蒂,”他说,“喂,你明天晚上准备嫁给我吗?”
  “有可能,巴兹尔,”她告诉他。“昨晚你娶过朱迪吗?”
  “我记不清了。你能给我两块钱吗,艾蒂?”
  “没问题。我想有一个朱迪·巴兹尔大约两点钟在飘飘然时装表演时被提名为十个着装最佳女人之一。哎,你要两块钱吗?”
  “一块钱租个统铺,另一块钱买廉价威士忌。不管怎么说,我在第二次发财时给过你二百万美元呢。”
  “我两笔帐分开记。好吧,给你一块钱,巴兹尔。现在走开!我不能让人看见在跟一个肮脏的叫花子说话。” ’
  “谢谢你啦,艾蒂。我去买酒,到一条小巷里睡觉。今晨请你多多包涵。”
  巴兹尔吹着《漫长的周二之夜》的口哨,拖着脚步走了。
  黎明人已经开始在星期三早晨大显身手。

    (郑秀玉 译)


戴着墨镜看世界
 
  进入本世纪后五十年里,在威尔斯改行写宣传小说以便实现自己“公开的密谋”创造一个较好的世界之后,传统的反科技文学工作者一直挥舞反乌托邦这一武器,反对进步这一观念,他们中有E·M·福斯特、奥尔德斯·赫胥黎、乔治·奥韦尔和C·S·刘易斯。反鸟托邦的特点是对某些其他思想家有关未来的观点进行攻击——通常是对威尔斯的观点进行攻击。刘易斯的《骇人听闻的力量》(1945)甚至假借名为“霍勒斯·朱尔斯”的人物之口对威尔斯本人进行攻击。
  早期科幻杂志的故事含有一些讽刺作品,其作者有戴维·H·凯勒博士和斯坦顿·A·科布伦兹,有些讽刺作品是按文学传统手法写的。不过反乌托邦与坎贝尔的《惊奇》毫不相干,直到1950年《银河》创刊这种思潮才在杂志上盛行起来。霍勒斯·戈尔德编辑是个愤世嫉俗者,也是个怀疑论者;他不仅认为人类的状况可能变得越来越糟,而且认为娱乐小说可以写写这个恶化过程。但是有个作家在朋友帮助下发挥了最大力量把1900年之前威尔斯式的观点带回科幻小说——此人就是弗雷德里克·波尔。
  科幻界的反乌托邦与文学界的反乌托邦大相径庭。实际上得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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