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十一辑)-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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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厅中的冰地上,介于凯恩、沙龙和卡梅隆等三人之间,已经有一条白色的裂痕出现了。这裂痕逐渐增大,足有近十英尺的宽度。凯恩刚好站在裂痕的边缘,他向下望去,只觉深不见底,他一阵头晕,险些儿掉了下去。于是他立即转身来拉着沙龙的手。
“快走吧!”他着急地说。“咱们得赶紧奔到地道里,要不就逃不出去了!”
他拉着沙龙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后面发出一阵山崩地裂的巨响。凯恩回头一望,不由不心胆俱裂:那个大线圈,也就是那个所谓人造磁北极,已经陷了下去。
卡梅隆等三人呆呆地望着那个大窟窿,心慌意乱,手足无措。他们想逃,但已经太迟了。他们到这时才发现横在他们前面的十多尺阔的大裂痕,无法跳得过去。窟顶的冰块已经开始掉下来了,地面上已不再光滑如镜,而到处是碎冰块。卡梅隆走到裂缝的边缘,向下呆望。卡希尔和维勒斯也跟着过来。他们望见了这无底的深渊,都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一声也不响。
凯恩看到了这凄楚的景象,心里也十分难过。卡梅隆耸起了两肩,弯着臂膀,抓着手指,两眼直射这无底的裂缝。突然他举步想走,可是他的脚已软弱无力,身体一侧,两脚一滑,就掉进裂缝里去了。
这时,从裂缝里发出一阵尖锐的叫声,声震全窟。维勒斯和卡希尔自知绝望,索性就向裂缝里纵身一跳,自己结束了他们的生命。
凯恩看了这幕惨剧,急忙挽着沙龙奔向地道中去,他们一跑出门口,就有一块大冰块掉下来砸在他们刚才所站的地方。
凯恩不敢回头来看个究竟,只是拖着沙龙向前面跑,当他们刚刚跨上铁梯,又是震天动地的一声巨响,那铁梯就猛烈地震动起来,象是活了的一样。从声音的方向辨别,大概是那座抽油的机器掉下去了。
他们手脚不停地爬到了铁梯的顶边。沙龙把梯顶的门推开,象锦屏般的北极光,就泻注在他们的身上。凯恩跟着沙龙跳出了那个陷井,安全地站定在雪地上。各种破裂的声响差不多已经听不清楚了,只有地面的微震,可以想象到地底下的剧变还在继续进行。
凯恩向四处一望,首先注意到他们身旁的一个大雪堆。他一看就明白,这一定是沙龙所说暗藏干粮的地方了。他回顾沙龙,却见她正在唏嘘地流泪。
凯恩抚着沙龙的肩头,安慰她说:“现在危险已经过去,你不用再耽心了。咱们有了这些干粮,尽够赶到斯宾司湾去,至多只消两天的工夫。”
歇了好久,沙龙才恢复了愁苦的心情,抬起头来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记得他不是说过这冰窟是不会受影响的么?”
“粗粗想来,原是不会受影响的。”凯恩说。
“可是他却忘记了一个重要的作用:摩擦。他没有想到这个巨大的磁铁矿掉下去的时候,会产生多少的摩擦热。这种摩擦热足以使下层的冰块熔解,同时也足以使上层的冰块破裂下陷。他这一点粗,就把他几年来处心积虑的大计划全部毁灭了。但也幸亏他这粗心,使以后的航海家、飞行家不致永远受他的垄断。”
“你是说……”沙龙的脸上显出不信的神情。“你是说原来的那磁北极,并没有陷下去吗?”
“原来的磁北极当然是陷下去了,现在已长埋在二十五英里的深处,对于我们人类已没有什么可以利用了。但是当我被卡梅隆囚禁之前,他却告诉过我,他的人造磁铁只须加热到摄氏一千度以上,就可以使之变成极强的永久磁铁。现在他的人造磁铁,就是你说用来蒸馏石油的那个东西,也已下陷了不少,在它下陷的时候与冰块摩擦,准会把它加热到一千度以上!换句话说,这地磁现象经过瞬息的混乱以后,不久就可以恢复常态的。”
沙龙静静在听着,没有出声。
可是凯恩却又堆着笑脸,俏皮地说:“对我个人说来,照现在这样的情景,就是叫我站这么一辈子,也很甘心。只是气候太冷,恐怕咱们都要冻成冰棍儿。所以我想,咱们还是快些拔起脚来走吧!咱们的路还很长呢!”
沙龙听着也笑了。她脸上的恐怖的云翳,已经全部消退。
她轻声地说:“结果,咱们的计划却反而实现了。”
《在冰层下面》作者:C·W·约翰逊
[作者简介]
C·W·约翰逊现在西雅图华盛顿大学攻读理论物理,他即将完成学业获得博士学位。他二十多岁,风华正茂,在他专修物理学之前,他对古生物学颇感兴趣。他的丰富阅历,他对西北太平洋的热爱和对美洲大陆土著居民以及因纽特(“爱斯基摩”)人文化的研究都可以从《在冰层下面》中略见一斑。
这部作品先得到了名家的指点。他们是未来作家写作组的克拉·坎彭尔和卡伦·乔福勒,以及出席于西雅图“哈勃德奖”颁奖仪式的金奖获得者罗伯特·里德,约翰娜·贝斯,彼得S·比格尔和金·斯坦利·罗宾逊。有天赋的人总能从有天赋的人那里得到帮助的。约翰逊的写作天赋己达到了非凡的专业水平,在末来作家写作组的帮助下,他给大家奉献出他的第一部作品。
冰层大概在玛雅上方三十米处,虽然她无法看到,但她却感到了冰层的存在,一想到这儿,玛雅觉得心头好像被重重地压着。
北冰洋的严寒也让她有如感受。她穿着干燥温暖的衣服不再受到冰冷刺骨的海水所包围,但头盔里输氧管里的气泡声和凝结在头盔壁上的潮湿呼气,又驱散了她的想象,直到她又一次感到寒冷和黑暗的压抑。
她两侧还有两名潜水员,他们头上的探照灯射出的光束交织在一起,这是海底惟一的一丝光亮。强烈的光线穿透他们踏在海底污泥上所荡起的混浊的海水。玛雅停下脚步,让灯光对准海底,海床是平坦的沉积的,泥砂在海流的冲积作用下呈现出波纹状。几个甲壳动物在悠闲地侧行,一条鲈鱼闯入了光亮中,似乎惊恐万状,一下子跑开了。玛雅叹了叹气,这太难了。
但是她触摸到了灵感,在这儿这种灵感似乎很强烈,比前几个海底现场更强烈。玛雅对着话筒说:“好吧,路德,再试一下。”她熄灭了灯光,其他两名潜水员也分别熄掉灯光,好让她呆在黑暗里。微弱的水流像一只无形的手在拉着她。
路德平静的声音传到她的耳边。“慢慢打开P-amp装置。”
玛雅深深地吸了口气,把灯吹灭了。她全身放松任由手臂在水中飘浮,她开始倒计数,试图回到那个熟悉的朦胧状态。她竭力想象着自己来到了几千年前的一个冰冷荒漠般的苔原,那儿寒风刺骨。
虽然说不明白,玛雅却感到灵感出现了。她觉得眼睛和喉咙被猛地一拽,一个声音在说着什么,在迷蒙之中她仿佛看到,这个海床曾经是一片荒原,自从上一世纪冰川起就已经存在了。苔原上满是被风卷起的雪堆和僵硬的植被。
她好像透过放大器看到一个扭曲的空间,电子,夸克及其他的量子微粒聚积在一起,以至于玛雅的意识也随之进入到另一种思维,另一个时代。
即使路德小心翼翼地拿起P一amp装置这一幕,还是让玛雅联想到洪水一泻而出的情景,她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她又回到了现实中,想象中断了。
她蹲在一个皮帐篷外面,帐篷看上去像是驯鹿皮做的。冰冷的北极风吹到她身上像被鞭子抽了一下。太阳矮矮地挂在天上,透过云层显得模糊不清。白雪覆盖着大地,透过兔皮靴子底儿,她可以感到裸露着的地表面上的鹅卵石大小的石子儿在脚上窜动。玛雅,或者是她的女主人(确切地说是一个十多岁的女孩子),正在忙着手中的活计,她拿着一个形状特别的骨制工具,用它刮一张小狐狸皮,她能感觉到手上的油脂。
她的脑子里满是用奇异的语言表达的思想,也许这些思想还没成形或是一闪即逝,玛雅总是无法理解。
那个小妇人停下来,向后拢拢眼前一绺油亮的黑发。这时有个声音在说:“伊纳拉”。玛雅抬起头,她意识到这是女主人的名字,一个上了年纪、牙齿脱落的老妇人站在面前,她的出现使玛雅的思绪一下涌了上来,老妇女人叫哈尼,是伊纳拉丈夫的姑妈,“InalaaqivaluShaaLiaLiaat‘ua…niuula,”她说。玛雅明白了她的话,伊纳拉把那只狐狸收拾好。她又接着说,“男人们很快就会捕猎回来”。
玛雅、伊纳拉点头表示知道了。有一个猎人当天早晨回来了,据他说,他们捕了两头海豹,并把骨头给送了回去(玛雅至今还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他们很快就会回来,其中也有她的丈夫阿瓦鲁。他们结婚刚刚一个月。她绝不能因为干活拖拉而让自己的丈夫在别人面前丢脸的。她更加倍努力地除去上面的每一块油脂和缔膜。
当伊纳拉干活时,玛雅又确定出了垃圾和储藏肉类的地窖的位置。与此同时,她又听到了自己在头盔里呼吸的声音。
因为此刻是一个微妙的平衡,没有现代社会意识的干扰也不能完全陷入她不熟知的女主人的个性包围之中。
当玛雅清醒时,她觉得身体特别虚弱,幸好海水的浮力支撑着她,另外两名潜水员挽着她的胳膊向几米外的潜水艇走去。他们一边走着,一边听玛雅回忆刚才的情景。话中有时还夹杂着某种古老的语言,“在皮帐西面两米处有一个草棚好像是搭好不久,紧挨着草棚有一个骨丘那是驯鹿骨胳。”
“菲力浦”水下探测舱不过是一个便携式的潜水基地。它由四个球形壁锻组合而成,上面的球形壁满是探照灯,照相机推进器,压舱器及操纵臂等装置。三人来到扶梯拐弯处,这儿的水很浅,而且被照得通亮,从这儿他们进入了潜水舱。黑水的海水很快地退下,他们露出水面走进了内舱。
在舱里,人们帮助玛雅脱去头虾似的头盔和潜水服,另一些人扶着她又来到一个舱门诊查室。她躺在床上喃喃自语,医生注视着监测仪观察她的状况,这个具有母系氏族成份的父亲社会,人们根据打猎技术和社交能力来选拔部落首领。
最后她终于安静下来,睁开眼睛,医生告诉他一切正常,路德·秦正站在医生的后面,他是一个寡言少语的年轻的黑人技术师。他主修可能性物理,路德笑着说:“看来收获不小!”她点点头。她坐了起来,看到纳斯密斯·A·鲍特瑞低着头走了进来,他大腹便便,灰白头发稀疏地盖在头上,下面是一张胖墩墩的脸,几年前他就不再潜水了,而是作为主要调查员监督初期研究工作。即便潜艇里23度,也舒服不过了,鲍特瑞穿着一件甲克衫,也许同玛雅一样,在他上面的北冰洋的冰层也沉重地压在他的心头。
“干得不错,玛雅。”鲍特瑞说,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吉木生正在着手计划初步开展挖掘工作,这个地点也许会有收获的。
玛雅点点头,然后给他讲她的女主人。估计她的丈夫(一想到她丈夫,伊纳拉就会有些紧张)很快会捕猎回来。是驯鹿迁徙季节吗?鲍特瑞问道:“还是猛犸?我本人希望是后者。”他说话很快,几乎是一口气说完,他也不看玛雅。那个粗俗的阿巴托夫刚刚出版了一篇论文,他认为在这么远的北方不会有人迹的,我倒要证明他是错的。
玛雅紧锁双眉沉思道:“不,是海豹”。她抬起头“是一次海豹捕猎返回。”
鲍特瑞的表情变得严肃了:“哦,是吗?”他不经意地耸耸肩。但他的目光很热切。这位老考古学家冲着自己点点头,又摇摇头,低头走出舱门,嘴里嘟囔着稀奇古怪的话。
路德走到玛雅身边。她对他说:“好像我们的工作还在继续。”
“对!”路德说:“他看了一眼尾舱的方向。“上帝!你看没看到他刚才对你的表情?”
“路德……”她开始说道。
“是的,我知道。”路德压低了声音。“他比以往更爱抱怨这个粗俗,那个无知,看他怎么证明他们是错误的。记住他以前是怎么做的”。玛雅点头称是。“当你回学校的时候,我只跟他到过一次现场,谢格娃做推测,那个地方是一个竞技场,当他让她回来参加现场挖掘时,我听到她大笑,他让她发疯,她叫他咕哝鲍特瑞。
“上帝,我希望他没有咕哝过我。”
“他只不过希望他们别把你给毁了。”
玛雅站了起来,“我不想为此而担心了,让我们喝点热东西,说着她打了个寒颤,还在想着那冰冷的海水。
一个多月以后,全体组员被召集到一起,并在距挖掘点4O米外的海底建起6个临时水下舱,两个用来睡觉,一个用于吃饭和活动,两个用于分析挖掘出来的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