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十一辑)-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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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克尔的笑声里有种顾影自怜的味道:“黑色,却只剩下一点点了。哎,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好奇而已。”
“不仅仅是好奇那么简单吧?”
西斯尔认为自己需要得到自己这位音乐老师的帮助或建议,便老老实实地说:“我遇到了麻烦。你听说港口发现尸体的事吧,我希望那就是安格马克,但尸体的头发是棕色的。但我觉得,安格马克的头发可能是黑色的。”
“哦?”
“回复信息是通过罗尔弗才到我手里的,而他的头发是金色的。如果安格马克顶替了罗尔弗,他就会改动那条回复信息,而你跟韦利珀斯都承认自己是黑发。”
“你认为安格马克杀了罗尔弗或韦利珀斯或者是我,从而冒名顶替?”
“你说过,安格马克不可能在范城再造一所世外人住所而不被发现,不是吗?”
“罗尔弗交给你的电报说安格马克是黑发,而他自己却是金发对吗?”
“是的,你能证明一切吗?我的意思是说面对着真正的罗尔弗。”
肖克尔摇摇头:“不能,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不戴面具的罗尔弗和韦利珀斯。”
“如果安格马克的头发真是黑色,那么,你和韦利珀斯都应受到怀疑。”
“这太有趣了,如果依这种推理,那么你自己也可能就已经是安格马克了,请问你的头发是什么颜色?”
“棕色。”
“啊,这样推下去的话,事情要像迷宫一样复杂了。”肖克尔沉思着说,“在安格马克没来之前,你听见过我们三个人的声音,这是不是可以为你提供一点线索。”
“面具闷住的声音,从来就不清晰。”
“看来还真没有什么可以迅速解决的办法。”肖克尔说,“在这个罪犯没来之前,这里的世外人就是我们三个加上一个后来的你……”
“说也奇怪,就在我的前途危在旦夕之际,我却对安格马克的身份产生了真正的兴趣。”西斯尔站在那里,陷入了沉思。肖克尔耐心地等了一会儿,才问:“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不过我还是想求你一件事。”
“如果我能做到的话……”
“借一个奴隶给我,只借一两个星期。”
肖克尔弹起了甘加,音调显得很吃惊:“我不愿与我的奴隶们分开,他们了解我的习惯和……”
“我一抓到安格马克,就立即归还。”西斯尔的口吻是不容商量的。肖克尔又磨蹭了一会儿,最后只好用海默金召唤来一个奴隶,把他交到了西斯尔手里。
这天,回到船屋后,西斯尔问了那个奴隶许多问题,还作了记录。最后,他警告这个叫安索尼的奴隶不能把这事告诉任何人。西斯尔告诉托比与雷克斯照顾好新来的人,并把船屋撑离海岸,不让任何人上船,然后独自上岸去了。
西斯尔再次来到登陆场,罗尔弗正在吃中饭,他让奴隶为西斯尔在餐桌边安排一个位置:“你的调查进展如何?”
“远远谈不上什么进展,但我想知道能否从你那里得到帮助?更确切地说,我想向你借一名奴隶。”他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而且,在韦利珀斯那里也是一样。
西斯尔把两个借来的奴隶带回船屋,分别询问了他们一些问题,记录在表格上。这时,迷人的暮色降落在水面上。船屋慢慢驶离港口,西斯尔坐在甲板上,倾听着柔和的音乐,眼看着黑夜的降临,看着船屋上亮起的灯光映照在水面。这时,就是有野蛮凶残的黑夜人从山上下来,也只能干瞪眼看着船屋而无计可施。
更重要的是,九天之后,就会有一班定时的太空船来到塞利斯,同时到达的将会有让他返回波利波利斯的命令。可是,九天之内,他能成功地捉拿到安格马克吗?
西斯尔想,九天时间不是很长,但也可能足够了。
时间一天又一天过去,四天,五天……西斯尔每天都上岸去访问一次另外那三个世外人。罗尔弗脸上总是浮现出嘲弄与烦躁混杂在一起的那种表情;韦利珀斯礼数周全,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肖克尔态度娴静而又温和,但那种冷静与超然多少有些做作。西斯尔回到船屋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这一切,都记在纸上。
第八天的时候,罗尔弗有些凶狠地问西斯尔是否要为自己在即将到来的飞船上安排一个返程座位。西斯尔没有反对:“那就请你预先替我安排一下。”
“你真想回到那没有面具的世界?”罗尔弗有些惊诧莫名,“脸,到处都是苍白的,互相猜疑的脸。我是不能再忍受了:肮脏的嘴,布满毛孔的鼻子,松弛的面颊。当然,你不像我,没有变成真正的塞利斯人。”
“不过,我也不是肯定要回去。”
“那你为什么要我替你安排?”
“不是我,是给安格马克订的座位。”西斯尔很满意自己的语气平静中透着坚定。
“你已经找到他了?”
“你难道没有发现?”
罗尔弗耸耸肩:“我只能猜想他要么是韦利珀斯,要么是肖克尔,可谁知他藏在哪只面具后面。再说这与我又有什么相干?”
西斯尔问:“明天的船什么时候启航?”
“十一点二十二分正。对了,如果安格马克想要离开,告诉他过时不候。”
“放心,他会准时的。”
然后,他又去会见了另外那两个世外人。回到船屋后,他在表上做了最后的三个记号。
上床之前,他对自己说:证据已经在这儿了,一清二楚,令人信服。他检查一下自己的枪,明天行动的时候,可再不能出现失误了。
擒获罪犯
新的一天很快来到了。天空像牡蛎内壳一样,闪烁着明亮的白光。托比和雷克斯把船屋系到岸边,而另外的三只船屋仍然在平静的海面上沉睡。
西斯尔特别关注其中的一条船,因为它的船主已经被安格马克杀死抛进了海里。现在,这条船正驶向岸边。安格马克站在前甲板上,这回,他戴了一副西斯尔从未见过的面具,那副面具由猩红色的羽毛、黑色玻璃与绿色的头发组成。
船靠岸时,安格马克钻进了内舱。西斯尔风衣口袋里揣着枪,登上那条船,闯入了船舱,抬起坐在桌边的人的面具,说:“安格马克,请不要争辩或作任何……”
突然,身后重重的一击使西斯尔倒在了地上,手枪也到了别人手里。同时,身后传来海默金的敲击声:“绑住他的胳膊。”
坐在桌边的人站起身来,脱掉了那个面具,露出另一副面具。西斯尔认得这个用黑色金属制成的驯龙人面具,一个刀锋鼻子,一双深陷的眼窝,三枚伸向脑后的彩羽。这人就是安格马克。“你不是想抓我吗?反倒是我很轻松地就把你给抓住了。”
“你不是个杀手吗?你不动手还等什么?”
“我的两个伙计出海未归,当然,对于我执行脑中的计划,他们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
“什么计划?”
“到了适当的时候,我会让你知道的。大约再等一个小时。”
西斯尔想要挣脱束缚,但那些奴隶下手很重,绑得太紧了。
安格马克让他坐下,自己也在他面前坐下来:“你是怎么注意到我的?”
西斯尔耸了耸肩:“根据一条基本原则,一个人可以用面具遮住他的脸,却掩饰不了他的性格。”
“啊哈,”安格马克在椅子上坐得舒服一点,“非常有趣,说下去,说下去……”
“我从你和另两个世外人那儿各借了一名奴隶,仔细盘问了他们:在你到来前的那个月里,你们的主人戴什么面具?我在表格上记下他们的回答。罗尔弗百分之八十的时间戴冰湖鸟面具,其余时候,他要么戴抽象的诡辩家,要么戴黑色的错综复杂体。韦利珀斯对坎一达钱系列有偏好,他八天中有六天戴这系列面具,另外的两天戴南风或快乐伙伴。肖克尔比较保守,喜欢洞穴猫头鹰和星星漫游者,在单数的日子里,他戴另外的两三种。接下来我密切观察你们三位,把每人每天所戴的面具记在表格上……”
安格马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知道我犯了错误。我从韦利珀斯的面具中挑选,却只凭个人爱好——正像你指出的那样,可这事也只有你知道,”他站起来走到窗边,“罗尔弗和肖克尔正在岸上,不过,他们很快就会去干自己的事情,因为他们已经变成了很好的塞利斯人。”
又过了十分钟,安格马克突然用刀挑掉了西斯尔月亮飞蛾面具的绳子,面具被拿了下来。西斯尔吃了一惊,并徒然地伸手去抓,但他的面孔已经暴露无遗了。安格马克把自己的面具扔在地上,戴上了西斯尔的月亮飞蛾,并弹响了海默金,召唤进来两个奴隶。他们看到西斯尔的脸,都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安格马克发出命令:“把这个人带到甲板上去。”
“安格马克,”西斯尔恐惧地大叫起来,“我没戴面具!”
但他还是这样子被奴隶们押上了甲板。
安格马克把一根绳子套在他脖子上:“现在,你是安格马克,我是西斯尔。我会一直戴着月亮飞蛾面具,直至它腐烂,然后再换一副新的面具。而波利波利斯将会收到如下报告:安格马克已死,这里非常平静。”
这时,码头上一个妇女见到了裸脸的西斯尔,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叫,晕倒在地上。
安格马克把西斯尔像一条狗一样牵上岸,他弹着扎钦克唱道:“大家看看这个臭名远扬的罪犯安格马克,在整个外部世界,每个人都在诅咒这个名字。现在,他已经被抓获,并将耻辱地死去。大家看看安格马克!”
西斯尔被绳索牵着踉踉跄跑地走着,泪流满面。他眼前晃动着纷杂的人影与各种面具纷繁的颜色,耳朵里满是塞利斯人见到一张真实的人脸时惊恐而厌恶的声音。
突然,那个久违的森林小妖精站在了安格马克面前:“月亮飞蛾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靠边站,朋友,别妨碍我处死这个穷凶极恶的罪犯。”
那些塞利斯人这时已经克服了最初的惊恐,把西斯尔围了起来,整个人群洋溢着一种节日般的快乐气氛。
森林小妖精一把抢过安格马克的绳索,把一块布罩在了西斯尔的头上,在人们的一片惊叫声中,西斯尔感到一把刀子向自己逼来。但刀子却没有刺进他的身体,而是挑断了绑缚他的绳索。获救后他的第一个反应是用布把脸遮好。
与此同时,一共有四个人抓住了安格马克。森林小妖精弹响的斯科拉伊发出了挑战的音调:“一星期前,你胆敢脱掉我的面具,现在嘛……”
安格马克还在挣扎:“他才是罪犯,他是安格马克,罪恶累累。”
“请问,他干了什么错事?”小妖精装出很耐心的样子。
“他呀,他谋杀他人,出卖祖国,炸沉航船,并且折磨、敲诈、抢劫孩子,将他们贩为奴隶,总之,他……”
森林小妖精答道:“这是你们世界的事情与标准,与我们无关,我只想证明你现在所犯的罪。”
那个骑兽者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就在几天以前,这个月亮飞蛾,曾想获得我最好的坐骑。”
全能专家面具也走上前来:“我是面具店主,是一个面具艺术家,我认得这个世外人月亮飞蛾,不久前他走进商店时,唐突过我,他应该去死。”
“马上处死这个世外怪物!”塞利斯人群里响起了愤怒而急切的喊叫声,他们潮水一样涌上来,闪闪的钢刀,举起来,落下去,然后,事情很快就结束。
西斯尔呆呆地站在那里,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了。
森林小妖精走上前来,手里的乐器发出严厉的声音:“至于你,我们既怜悯又鄙视,一个真正的人从来不会忍受这样的侮辱。”
西斯尔深深吸了一口气,取下腰间的扎钦克:“我的朋友,你误解了我,你难道不会欣赏真正的勇气吗?你宁愿在争斗中死去,或者不带面具在众人面前走过吗?”
“我宁愿在争斗中死去,但不会忍受这种侮辱。”
“我宁愿在双手被绑的情形下也战斗不止,即使死去也在所不惜。我也可以忍受这样的侮辱,并通过这种耻辱征服我的敌人。你不能做到这点,但我用行动证明自己够得上勇士的称号。请问,这里有谁有勇气来做我做过的一切?”
“勇气?我什么都不怕,即使在黑夜人手里面临死亡也毫不畏惧!”
“那就接受我的挑战吧!”
森林小妖精往后退了退:“我承认,你真的非常勇敢。”
骑兽者也承认:“我们中没有一个人敢于尝试这个不带面具者所做的一切。”
那些面具后面发出一片赞同之声。
面具店主在西斯尔面前弹唱:“祝福你,尊贵的英雄,劳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