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傅 by东方零非-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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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间大厅的人都愣愣地看著我,过了好一会,才如梦初醒的样子,一个个将脸上的不可思议全数藏到姥姥家去,争先恐後地凑了过来,嘴里忙不迭地恭喜,一群人挤得我七荤八素。
全厅堂里,只有我一个人,从头到尾都阴著一张脸皮。
狗屁!什麽饱读诗书、智识广博,这话要是传回乡下,给我那老爸知道的话,不当场笑死才怪!全是瞎了眼的屁话!什麽六艺精通,他是见鬼的哪只眼睛看到了,那天我在殿前可是当了一整天的壁草!六艺皆通?!难不成是指我很会罚站吗?!
该死的死小鬼,八成没安什麽好心,存心陷害我才是真。看吧!我只挂个名,就差点被人挤死,这样下去还得了。
「全都给我滚!」我跺脚,大吼。
厅里有经验的仆人和哥哥,瞬间遁得无影无踪,草上飞都没这麽神。可是那些初到我这贵宝地的书生,想来不知厉害,有几个还不知死活地靠上来。
「管夫子,您是怎麽了啊?」
我一听,登时心头一把无名火。
夫子你个大头!
於是,我又是一阵乱打,拳头过处,血溅五步。厅里的人,先是愣著了,接著不知是谁先发了声喊,紧接著,尖叫声像炸了堂。就见原本拚命朝我挤的书生,如今跑得最快,一个个抢在前面,头也不敢回一下。
几个脚上不太俐落的,被门槛绊了一下,『噗通』一声倒在上面,紧接著又拌倒一堆人,一堆人像叠罗汉一样,拚命往门槛压,一阵霹啪响过後,门槛应声而垮,就不知骨头断了的有几人。
还有一个人,不幸跑了个最後,被我抓个正著,一把攒在左臂下,劈头就是一阵痛打。我打得兴起,挥起拳来,右臂转得像风火轮,拳拳都用了十分力。
正所谓落拳如雨下,清秀书生转眼成猪头,任他华佗再世也救不回来了。
拎著满脸鲜血包子的书生,我抬起头,就见刚刚传圣旨的太监,还笑吟吟地站在厅前,前摇後晃地,直盯著我瞧。
老实说,我的老爸也有一个发育良好的将军肚,一点也不让这个太监专美於前,可是不知为何,对这个太监我是怎麽看怎麽不爽。
「你还在这里做什麽?」我皱眉,这太监难不成是一个深藏不露的硬底子?要不是被吓得傻了?不然满堂的人跑得一个不剩,就他一个人杵在那里是做什麽?!
「呵呵,管公子,其实也没什麽啦,就是…」那太监光说还不够,偏偏一张臭嘴拚命想往我耳边凑、热络地往我这里靠近,一副跟我很熟的样子。
为了避免跟他有任何肢体或躯体上的接触,我勉为其难地後退了几步。接著,就看到他脸上挂满了奸笑,朝我伸出手,手指还在那边搓呀搓的。
我心下正胡疑,突然灵光一闪。唉唷不好了!
想我老爸每次抠完鼻屎时,他的手指也会在边搓呀搓的。可是老爸的脸皮可比这个太监薄多了,每回他搓手指的时候,总不忘左顾右盼,装得一副正在欣赏风景的样子,哪像这个太监,就这麽正大光明往我身上搓来。
那太监见我没什麽反应,嘴边笑得更奸了。
「管公子,不过意思意思嘛!您今天给奴才点意思,日後进了宫,行事也会方便得多啊!呐!」说著说著,手指搓著搓著,又朝我伸过来。
别开玩笑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给我滚!」
於是我拳腿齐施,赶在他又搓过来之前,先下手为强,揍得他一个倒栽葱,咕咚咕咚地从没了门槛的大门顺畅的滚出去。那太监一滚出去,也没敢回头,一路就这样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逃了。
哼!我还道这太监敢留下来,底子不知有多硬。原来不过是个只长皮、不长馅的小笼包。拍拍手,我举步正欲入房休憩,却眼尖地发现,不知何时,地上多了个包得密实的包裹。
我伸手捡起,放在手中惦了惦,这包裹虽小,看不出还挺有份量的。从外头摸,一时半刻也摸不出是什麽东西,但应是名贵之物。想来是刚刚众人呈鸟兽散时,不知是谁一个不小心落下来的,而且过了好一阵子,也没人寻过来。
算了!反正,我的东西是我的;我看到的东西也会变成我的;我捡到的东西,当然是我的。我将手中的包裹轻抛几下,哼了一声。
太子傅就太子傅,难不成像我这样靠一颗拳头闯遍天下的英雄好汉,还会怕了一个死小鬼不成。
就是这样,拳头没我硬,想跟我斗,门都没有!
6
我走呀走著,突然看到路边的一只鸡。
鸡也看到了我。
於是,我们互看中。
「…云月…」
咦?鸡在叫我的名字吗?我左看右看,确定没有其他杂人等在场耍我。於是我靠近鸡,问道:
「有事吗?」
鸡呵呵地笑了起来。「是这样的,我奉命要赐给你你想要的一切,看你是要荣华富贵、还是要权倾天下都可以,说吧!你想要什麽?」
荣华富贵?权倾天下?很诱人的条件,可是我现在看不到那些,只看到那只鸡而已。
「我…我想…」
「嗯?」
「我想要…」
「你想要什麽?」
「我想要…」我顿了一下:「…吃鸡肉。」
「…云月!」大喝声传来。干嘛?不是说什麽都可以的吗?
突然,鸡的身影变得模糊了,眼看就要随著突如其来的雾气消失,我愤愤不平地踹了雾气几脚。
雾气又渐渐散了,我的眼前出现一盘鸡肉。
我伸手要抓,却发现鸡肉摆在更前面的地方。
於是我走向前,伸手又要抓去,却又扑了个空。
突然,鸡腿开始飞了。
鸡腿在我面前飞呀飞的,我伸手想抓,却发现鸡腿很诡异地,开始发亮。於是我赶紧扑上前,一把抓住鸡腿,用力地咬了几口。却不闻鸡肉香,只闻血腥味。我纳闷著:这神仙怎麽连鸡肉也没煮熟就端上来了呀!
「…云月…天亮了…唉唷!唉唷喂呀!云月,别别别,别抓我的脸,你继续睡,你继续睡,不不不!不要咬啊!救命…救命!」
我张开眼睛,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张眼泪和著鲜血直流的脸,要死不活地发出奇怪的呻吟声。
「呜呜呜~~你『终於』醒了吗?」
我皱起眉头,揉揉眼。
「…二哥?」
* * *
「干什麽?!没看到我在睡觉吗?」该死的,我的鸡腿。
假如要说起我家兄弟,那可真是一部漫长的血泪交织史。当然,我只是负责创造历史,血和泪都是他们在流的。问题是,我家的兄弟在个个都成家立业後,还是不惜血本,一有空就跑回来找我挨打,好像不练成金钟罩铁布衫就誓不罢休一样。
就像这个二哥,明明老爸只交待要大哥来,他还是千里迢迢地赶来挨打,真不知我家的人神经是出了什麽问题。
「对不起嘛云月,可是你看看,都已经这个时辰了,你早该进宫了吧!」二哥斜过头,努力地装可爱,可惜我只看到他满脸的乌青和牙印。
抓抓头发,我还是皱著眉:「…进宫?」
「是呀!进宫。」
「进宫?进宫是要做什麽?」
二哥顿了一下,随即摆出一张恶心巴拉的笑脸。
「教太子啊!」
「教太子…」我开始思考这句话是什麽意思,想著想著,脑子又开始模糊起来,声音也低了下去。真想睡……我又想了一会……突然双眼大睁。
「什麽?!」我惊叫。
「是呀是呀!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不要为了这种事吵我睡觉好不好!!」我翻过身,又倒了回去,眼皮很快地拉了下来。
隔了好一会,我觉得自己被戳了戳,於是我右手束成手刀,用力地挥下。
「呜哇~~」
模糊中,我听到有人哭喊著:「大哥,我右手断了~」
「笨蛋!那个什麽宗教的不是说,右手没了还有左手,你就用左手上啊!」
然後,我的背又被戳了戳,这次,我回了一掌,然後就是一阵乒拎乓啷的声音。
「……大哥,我两手都断了…人也吐血了…你要我用脚吗?」
「笨蛋!」大哥的声音响起:「你就不会用扫把什麽的东西代替吗?我来!」
然後,我在扫把戳过来之前,闭著眼,听音辨位,左手抓住了扫把杆,接著,缓缓地睁开眼睛。
眼前是大哥心虚的微笑。
「云月,你…你你你你醒来了啊?」
我微笑。
「两位哥哥真是好兴致啊!一大早起来没事做,就是想尽办法要戳我…呵呵呵…」
我慢慢地、缓缓地转起手中的扫把。表情一变,登时狰狞无双。
「是皮痒了吗?」
然後,是两位哥哥的讨饶声。
然後,是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然後……没有然後了。
* * *
听说,这一切都是听说──这一天,太子早早就准备好要上课,宫女们传著,说,难得见到太子那麽高兴的表情。
只见太子看著桌上的砚台笔墨,一脸难以自制地兴奋样。一会儿摸摸笔架,一会儿又站起身来,走来走去。
「兰儿…」他指向一个四个近侍宫女中的其一:「你…你来看看,这砚台,是不是摆得有点歪?」
兰儿凑了近,仔细地瞧了瞧,笑著道:「依奴婢看,已经摆得很规矩了。还是…太子要奴婢调一调吗?」
「好…」太子低头想了想:「还是不必了,我来就好!我来就好!」
跟太子最亲的梅、兰、竹、菊四婢,都在一旁吃吃笑著。
「不知道新来的太傅是什麽样的人,瞧太子的样子。」
「是呀!太子除了皇上和四王爷,对哪个人都没好脸色看呢。」
「说起四王爷,那不是-」
「噤声!莫要忘了我们的本份,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行了,哪来这麽多话!」
话虽如此,那宫女还是引颈而盼。每个人都对新来的夫子好奇极了。他们盼呀盼著,从五更盼到了日出,又从日出盼到了中午,再从中午盼到了晚上。
直到夕阳西下,紫霞满天,他们盼的人还是影儿也不见。
看著太子坐在原位的背影,没有一个宫女敢上前叫他,四婢上前轻唤,他也充耳不闻。
突然,匡当几声巨响,原本还好好摆在桌上的文房四宝,此时已全数倒在地上。始作俑者的太子不发一言,阴沉著脸,拂袖而去。
众人盼呀盼的,盼了一整天,只盼到太子一张大黑脸。
这一切都是我在不久以後,才从某些人口中得知的,只是已悔之晚矣。
有人说,太子其实人很好相处,怪我这应该是最无辜的人不该惹火他,君不见我天天顶著双熊猫眼,处境堪怜。
7
「…云月…云月…」
我翻了一个身。
「云月!云月!」
「…别吵…」
「云月!快起来!哥哥有拿洗脸水来喔!快快洗了脸,人家在前厅等你…」
「干嘛!没看到我在睡觉吗?」我闭著眼庛牙咧嘴地大吼。
「云月!云──」
「吵屁呀!再吵就阉了你!」我猛然坐起大吼,很满意地看到二哥被吓得匹匹挫,连滚带逃的样子,这才又躺了回去。
可惜清静的时光没过多久,我感觉有人靠近我的床铺。
「云月!太子请人来催你了!云月!云──」
「碰!」我举手把对方的头按去撞墙壁。
「大哥!你怎麽了?大哥…大哥!你没事吧!」
「…二弟…记得……」
「大哥,你有什麽遗言要交待的?啊?」
「……记得…先去穿盔甲…」
「好的!我会的!」
接著,我听到有人啪啪啪地跑出去,过了一会儿,铿铿锵锵地跑回来。
「云月!啊啊啊~~~~~~~」
感觉有人冲过来,我两脚一蹬,整个人迅速地往床头挪去,左脚对著撞过来的东西一托一带,紧接著听到墙壁被撞破的声音,还有对墙的侍女尖叫声。
一张眼,就见一个全身穿得金光闪闪的人,横趴在我的床上,整颗头已经撞穿了墙壁,陷在外面,手脚还在那边不停挥舞著。於是我不得不睁著睡眼惺忪的双眼,用力地把那人拖回来。顺便探头向破洞外的侍女笑了笑,表示我的善意。
一翻过来,两相照面之下,原来是我亲爱的二哥。
「哈哈哈!云月!我…我成功了!」
「成功?成功什麽?」见二哥笑得神经,我困惑地问。
「我成功了!穿盔甲果然有用!你看,挨了你一下,我居然什麽感觉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