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式-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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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没事!”
“真没有。”
“你说不说?”
“你揍我也不说。”
“你……”
两人拌嘴间,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最后还是班长出声制止:“喂!你们两个!要集合了!”
两人一顿,赶紧铺平内务单,小心翼翼地将被子捏了几下。
多希望,可以看见,美丽的樱花在雪中飞舞
然而,那却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纵然如此,我依然期盼着
只因为,有了梦想,才证明
我
活着 … …(欢迎你的到来,这里是樱花传说:ccboys !温馨浪漫的耽美家族!)
军校的生活非常单调,也非常忙碌,刚开始的不适应经过一些日子之后也就习惯了。所有的一切,基本上都是称心如意的,就连袭威的事也是一样。
袭威总是在他最难堪的时候出现,这是没错的,但从另一方面来讲,他也总是在他最困难的时候给他伸出援手,不动声色地将他从困难中解救出来。
但自从那天报到之后,他们两个就没有再单独谈过话,这当然是尤非刻意躲避下的成果,同时也不排除袭威无意与他私下联络的可能,想到这一点,尤非感到无比的轻松,同时也有一丝莫名的不快。
袭威作为队领导,与学员之间的关系非常融洽,他的办公室里经常会有人满为患地在看电视的景象,还经常爆发出哄堂大笑,但这些,与尤非都是没有关系的。他安安份份地做好自己的工作,尽量少地去听去看关于袭威的每一件事,可是那些事还是会映入他的眼帘,吹进他的耳中,使得那丝不快久久地在心中围绕,压也压不下去。
尤非在军校中过的第四个星期六这天,训练已经结束,从下个星期起,就要进入正式的课程了,在这之前领导对于他们那糟糕得一蹋糊涂的内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时间也即将过去,而悲惨的是,尤非的被子还是和先前一样,没有半点进步。
并不是他不努力,实在是他每次好不容易整好了一点,晚上往身上一盖就前功尽弃了。严肃是有宇中,就不必说了,范届那个家伙好象天生就是干这个的料,刷刷刷几下就学得有模有样,于是现在还是只剩下他一个在这里。
唉,好想去玩。范届和那几个战士学员号称要庆祝训练结束,跑到学校后的饭馆去吃饭,严肃则被宇中带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玩了——照尤非看来,绝对是约会去了,大概是俱乐部有卡拉OK吧。
瞧人家,生活多滋润啊!为什么就他命苦呢?
有人敲门。“谁啊?”尤非穿上拖鞋,走到门口,门一打开——反射性地就想关上。袭威以一只脚抵住了门。
“你就这样对待队领导的啊?”袭威脸上带着莫测高深的表情说道。
尤非的脸“唰”地就红了,松开推门的手,让袭威进来。
房间里很乱,每个人的被子上都压着沉重的东西——整得不好的被子会肿,到时候就弄不出型来,所以大家一般没事了就在上面压东西,原理与踩被子类似。而此刻房间的中央,则可怜地铺着那床待整的被子。
袭威蹲下来,摸摸那床被子,又戳了戳,便说:“不是已经很薄了吗?怎么还踩?”
“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整出来都会很胖,像面包似的。”
“怎么不问别人?”
“班长给我整过,很好,但我自己就是不行。”说到这里,尤非不禁想起袭威做他家教的那段时间。
事实上那时尤非不是不想好好学,只是到了初中,老师们的教学方法有很大的改变,他一时之间适应不来,成绩就掉下去了。
也许是袭威自己的学习方式与尤非的颇有相通之处,又或者是他掌握了尤非的学习特点,他教的东西,尤非很快就能吸收,所以即使他们的关系差到恨不能一天打一场架,也还是由袭威一直教他。
尤非不能否认的是,袭威给了他良好的基础以及适当的学习方法,才会令他在以后的学习中始终名列前茅——当然,打架也是。
袭威将地上的被子折起来,放到床上。“你现在给我整一遍,我看看。”
我为什么要整给你看!尤非险些就喊了出来,但那只是“险些”而已,他毕竟记得这个人还是他的顶头上司,不能得罪的。躬下身,他满肚子怨愤地开始整被子。二十分钟后,一个漂亮的“面包”出现了。
“总之就是这样了。”尤非拉着脸说。
“知道哪里不对吗?”袭威问。
尤非摇头。他已经完全按照班长说的程序去做了,为什么还是不行呢?
袭威把被子拆开,折成三折,铺平,放好。“首先一点,是你把两边折得太多了,要留得余地大些,其次,后角要这样提……前面要这样捏……你看,这就好多了……你来做一遍。”袭威站起来,尤非坐在他的位置上,按他的方式又捏一遍。
“不对,不是捏布,是捏里面的棉花,要这样……”袭威坐在他身后,尤非吓得立马想站起来,却被拉了回去。袭威的双手握着他的手,一点一点地纠正他捏被子的手势。真个是手把手地教……但正常人……会这么作吗??
尤非发现自己居然脸红了。袭威的气息从后方有意无意地吹进他的脖子,他的背紧紧靠着袭威的胸膛。很热……他的思绪恍惚地回到了那个晚上,自己被袭威抱着走在街上,没有人打扰的安静,很近的天空,变得很矮的景物以及安全感……
——他在想什么啊?“这样就对了,你再捏一遍。”
啊!坏了,完全没听!袭威松开手,却不移开身体,只从尤非身后,以非常奇怪的暧昧姿势靠着他。尤非努力逼迫自己忘记袭威的存在,绞尽脑汁地去回想刚才袭威教给他的手法。
“还是不对。”袭威的手又想伸上来捉他的手,他吓得惊跳起来,一头撞到上床的斜杆上,刹时眼冒金星。
“你没事吧?”那么大一声,看起来是撞得不轻。
“你看我像是没事的样子吗?!”尤非痛得捂着头蹲下身体。
袭威好笑地看尤非痛到变形的脸,也蹲在他旁边,说:“你干什么起来那么急!当然会撞到啊!”
“还不是因为你!”尤非愤怒的一拳挥过去,轻松就被接住了。
“我?”袭威一脸可恶的笑容,“我又没叫你去撞。”
“你还狡辩!”尤非另一只拳头也挥上去,又被接住了。
袭威抓住他的两只手,用力拧到他身后去,就像情侣拥抱那样面对面地将他困在自己怀里。
“我还以为你转了性不打架了,想不到还是本性难移。”
“你才是本性难移,连你自己的学员也要打吗!?”
“喂小子,是你先出手的吧?”
“你招惹我才出手的!”
“我哪里招惹你了?”
“你……”咦?怎么说?“你骚扰我”?——绝对笑掉人大牙。看尤非哑口无言的样子,袭威大笑起来。
笑毕,袭威一手依然制他,另一手抚上他的头顶。 “你长高了。”
“我还在成长期!”
“不过我也长了。”
“你那是巨人症!”
袭威又笑了,不过不是先前那样的狂笑,而是温柔的微笑。
尤非呆了。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不是打就是吵,再不就是公式化的谈话,袭威从未对他这样笑过,他也从不知道性格超级恶劣的袭威竟会有这样令人心动的一面……
等一下!心动?令人心动?
啊啊啊啊啊——!!尤非太过陷入自己的思绪了,所以他竟然失去了警觉性,没有发现袭威的脸与他靠近,靠近……
铿当!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喂!快看!你们快看!我们抓到了一条……”最后的“蛇”字在见到他们的一瞬间变成蚊子的声音,被吞了回去。
“尤非……队长……”
“严肃……宇中……”
房间里一片静默。
一秒,两秒……那条苦命的蛇趁着严肃发怔的当儿,张开它那张已经没有了牙齿的嘴在他手上狠狠一“咬”,哧溜一下就滑到了地上。
五秒,六秒……
“哇啊——蛇蛇蛇蛇蛇蛇啊啊啊啊啊啊啊——!!”尤非瞬间就将刚才的事抛到了脑后,抱着袭威的脖子就惨叫起来。
尤非这个人呢,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害怕这种软体动物在他面前爬呀爬——原因?没有,就是害怕。那条蛇或许是吓傻了,下了地没头没脑地就到处乱窜,有几次擦着尤非的脚就过去了,这可真把尤非吓得够呛,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袭威看他这样,环住他腰一把就将他抱起来举得高高的,防止那条蛇再触到他。
严肃一边抓那蛇一边还安慰尤非:“放心放心,那蛇没牙的了。”
“我管它有没有牙!该死的严肃我杀了你!”
严肃四处去堵,宇中则拿了扫把去戳,可怜的蛇,足足折腾了半个小时,严肃才好容易将它捉住,从窗户丢出去。
“没事了。”袭威将尤非放下来,等他站稳,袭威的脸霎时就黑了。
“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连蛇也抓了往回带!”
严肃悄悄退一步,躲在宇中的身后。
宇中啜嚅着:“我不知道他会怕……”
“不怕就可以往回带了吗?!啊?万一咬到怎么办?!”
“我已经把它牙拔了……”
“还狡辩!?”
那两个人缩了缩脖子。
“赶快去洗手!下次再让我发现就让你们写检查!”
一听这话,两人大舒一口气,迅速取了皂盒一道烟似地走了。
“遇见你就没有好事。”许久静默后,尤非说。
袭威的脸色恢复了正常:“怎么这么说,我救了你两次哦。”
“呵!”尤非冷笑一声,“还敢说,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个样子在人家眼里看起来像什么,变态?”
“变态?你说我?”
“不敢,总之,没有事了,队长,您请。”尤非伸手将门拉开。
“赶我走?”
“没有的事,只是队长日理万机……”
袭威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向门口走去,在经过尤非身边的时候,尤非故意转过脸去不看他,袭威笑了。
“真够倔强。”他说。然后袭威低下头,唇很快地从尤非的颊边轻轻划过。等尤非反应过来的时候,袭威已经走得无影无踪了。
那之后的一段时间,尤非都有些担心,害怕宇中和严肃会误会那天的事而到处乱说,,不过时间证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那两个人根本就像忘记了那天的事一样,该怎样就怎样,丝毫没有任何异常,尤非这才放下心来。
对于袭威那天的吻——呃,那是说,如果划过脸颊也算是吻的话——尤非也努力思考过,不过他的脑袋虽然可以解决复杂的方程,对于这种事情却是一窍不通的。思考了很久之后,他终于放弃了。
“十六岁,十六岁,我当兵到部队……”在尤非他们学校,新学员入学后有十二首必学歌曲,这是其中的一首。
这会儿下了下午第二堂课,队长和教导员就到教室,在黑板上写下歌词教大家唱。
前面几首都是教导员教的——说实话,教导员教得是很认真,可是他那破锣嗓子却实在让人……
“红红的鲜花映着我……”歌是很简单,但教导员却总有几的音拐得不对,底下一些早就会的人就笑起来了,把教导员的黑脸给逼成了紫色。
教导员“唉”了一声,将谱往讲桌上一扔:“老了,不中用了,袭队长,你来。”大家没有听过袭威唱过,都噢噢拍手。
他能喊出漂亮的口令,不知道唱歌的话会怎样呢?尤非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期待。
袭威却给教导员拼命打手势使眼色,大有死不上去的架势。看他这个样子,大家更是群情激奋,大拍其手,尤非也混在其中,不哄他上去誓不罢休。袭威终于走上了讲台。
袭威看着黑板上的歌词,试了试音就开始唱。结果是所有人张口结舌。等了好一会儿,不知道是谁带的头,所有人都哗哗哗地鼓起掌来。
唱得真好!尤非不得不承认,他唱得简直是太好了!浑厚的音色,加上他喊口令时锻炼出来的完美的发音方式,简直是无可非议的好听。沉稳得令人心动……
心动……口误,这绝对又是口误!
晚上开班务会,刚开了一半,班长的女朋友就来了,班长随即闪人。
区队长给每人发了份表格,说是尽快叫上去,他们各填了各的,然后开始玩扑克,剩下班长的,大家没有办法给填,但那几个人一致认为暂时将自己的交上去再说,于是非常理所当然的,尤非不会玩牌,就被大家踢出来当跑腿。
不想与他见面,可是教导员不在……尤非拿着东西想了很久,决定拜托队值帮他拿给袭威。
千托万求了半天,正和人通电话的队值才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看着队值走进队长办公室,尤非高高兴兴地往回走——“尤非,队长叫你!”
轻松的脚步骤然停下,然后慢动作回头——“我?”
队值毫不留情地点头。
队值传了话就转身回了值班室,尤非真个是呼天不应,呼地不灵,只有拖着宛若千斤的步伐,慢慢地走向队长办公室。
“报告。”有气无力的声音。
“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