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山本)漂浮2-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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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知道陌上桑内部被蛀空了。
　　但是，依据百年前以双方的血媒介立下的誓言和条约，禁锢着复仇者的行为。
　　换句话说，只要陌上桑成员中，还有一个是活着的，复仇者便必须按照公正的黑手党法令执行审判。
　　而作为黑手党界龙头的彭格列家族，怎么会放着这种局面不管？
　　他们选择了一个陌上桑成员，保护起来。
　　而另一个活下来的，被他们视为弃子，弃之不顾。
　　于是，被抛弃的那个可怜的陌上桑成员，被复仇者带走，送进了修罗场。
　　彭格列拥立的，是星子。
　　那个乖乖的，听话而顺从的，曾担任梦邪手下的小女孩。
　　彭格列需要的，便是这样一个不会反抗不会思考的傀儡娃娃。
　　而不是我这个有思想有灵魂有抱负，誓言复仇并重建陌上桑的下任首领。
　　……
　　于是，我消去了所有认识我的人，关于我的记忆。
　　只是，云雀恭弥，我依旧希望他记得我。
　　那个独立独行的人，对彭格列内部的事务从不插手，自然也不知道我被遗弃的事。而且，他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出了六道骸唯一的朋友。
　　所有人都不记得我了。
　　除了那两个跟彭格列关系不紧密，只管保护泽田纲吉的守护者。
　　想也知道泽田不知事实真相，否则他不会坐视不管。
　　我不知道彭格列这一手狠棋的谋划者是谁，大概，除了里包恩外再无他人。
　　我不会对彭格列十代目动手，自然与六道骸和云雀没有对立面。
　　消去了其他人关于我的记忆，我便可以重新开始，重新，为了我的目标活下去。
　　……
　　那么，你一定会怀疑，为什么我还要找你来。
　　我很懦夫，这点我承认。
　　今生今世，我有太多太多的怨言，但是……我认了。
　　我本想去复仇，揪出导致陌上桑灭亡的幕后黑手。
　　可是……我也异想天开了。
　　我总是会忘记，现实和梦想的差别。
　　作为陌上桑的首领，我一定是最失败的一任。
　　我没有能力，把幸福和美好带给我深爱的人。在十年后的这个世界里，我明白，自己已经无力扭转局势。
　　我能做的，只有复仇而已。
　　本来，我便是为了给陌上桑复仇，才会选择在修罗场上杀出一条血路，苟且活下来。
　　……
　　可是，可笑的事实告诉我。我这辈子，真的就栽在那三个字上面了。
　　……
　　山本武。
　　……
　　这三个字一定是我生命里的劫难。
　　我的灵魂早已被杀戮扭曲，我的心灵早已被鲜血浸染，我的身体，也肮脏而丑陋，遍布刀伤、烧伤、枪伤等各种伤疤。
　　那段日子，我从修罗场杀出来，目的只有一个，杀了星子，然后，我也去死。
　　我知道，这种做法在现在的你眼中，如此丑陋，如此肮脏，自私而疯狂。
　　……
　　可我找不到其他方法，让这颗流着血，哭嚎着，悲痛着的心安定下来。
　　一个女孩，一言不发地夺走了我的一切，而我，又得知了她要和山本订婚的消息。
　　你知道么？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让六道骸抹去他的记忆。
　　她夺走了我的一切，甚至，连我最爱的人，她也夺走了。
　　即使她再无辜，我也一样恨她。
　　你可以说我嫉妒，可以说我下贱。
　　随便你怎么贬低、排斥十年后这个肮脏的自己。
　　但有一点，你也清楚。
　　我是自私的。
　　我无法望着山本和另一个女孩在一起，然后祝福他们要幸福。
　　我做不到。
　　那样的话，不如杀了我，来得痛快。
　　……
　　你读到这里，一定又觉得奇怪了，不是么？因为十年后的山本武还活着，活得好好的。以我这种在修罗场杀出来的身手，若真下定决心要杀他，他怎么能还活着？
　　是的，若真要下定决心杀他，他早已经死了……
　　……
　　我不是说过么，“山本武”那三个字，便是我生命中永恒的劫难。
　　……
　　我终究是没下手。
　　因为……因为你知道么……你知道么……山本武和星子在一起时，他是笑着的啊……他是幸福着的啊……
　　……我还怎么……下得去手……
　　……
　　“为什么？！——”
　　下意识地，女孩就脱口而出。
　　读到这里，她把脸都哭花了。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十年后的你也还是那么傻啊混蛋！！……
　　……
　　原来十年的时间的确能改变很多很多东西，但是……原来，即使花了十年的时间，陌上琛依旧最爱最爱山本武。
　　只是，同样花了十年的时间，山本武已经不再最爱最爱陌上琛了。
　　……
　　在十年后的自己，让六道骸抹去山本武的记忆之前，山本武原来就已经变心了。
　　……
　　果然嘛……人家都说女孩子倒追的感情，绝不会长久。
　　真的真的，一点多不长久呢……
　　……
　　嘛……果然最后等待的我的，会是这种结局……果然最后，最不公平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果然最后，自己为了那份感情交托的心意和努力，都是白费……
　　总是这样呀……为什么呢，为什么自己明明比别人努力更多，自己却总在这片洒满她汗水的稻田上，颗粒无收呢？……
　　是不是，她做错了什么呢……为什么……总是……总是……
　　总是收获不了幸福啊混蛋？！
　　陌上琛甩掉那几张信纸，嚎啕大哭。
　　……
　　后面的话，她之后，也陆陆续续地看完了。
　　……
　　我下不了手，只有站在一旁看着那家伙幸福。
　　祝福的话我说不出口，我的心也挨了不少鞭子了，我无法再那样没心没肺地把自己的幸福拱手相让了。
　　而我现在，活着，也没有什么幸福可言。
　　对了……记得以前的我，也就是你说过吧……想变强，然后站在山本身边？……现在啊，十年了，一年一年时间的裁量，数过来有十次了……十年后，陌上琛如愿以偿地变强了。
　　可是……那到底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啊……
　　握着匕首和刀，每一天，每一天，都在杀戮和练武中度过。每天例行举行的一次修罗活动，对战的双方，只允许一个活下来，失败的人，没死在战场的失败者，被复仇者就地处理。
　　一秒一秒，一分一分，一天一天，然后，一年一年，我就这样靠着杀戮，为自己争取了五年的生命。
　　梦邪说的没错，为什么会变强？
　　是，杀出来的啊……
　　……
　　我变强了。
　　陌上琛如愿以偿地变强了。
　　可是陌上琛再也不是陌上琛了。
　　想要变强，然后，便能站在山本武身边。
　　现在，十年后，我变强了。
　　而山本武呢，却再也不需要我站他身边了。
　　他身边要的，不是个和他并肩作战的女子，只是个，会笑会安慰人会给他暖床的漂亮娃娃。
　　……
　　即使这样的局面，让我心寒，让我痛恨，也让我觉得不甘……但是，这样的山本，竟然也可以幸福地笑着。
　　在星子身边，幸福地笑着。
　　……
　　“骗人……”陌上琛的唇角颤抖着。
　　“你骗人……”她的声音再次带出哭腔。
　　“你瞎了么……哪只眼睛看见山本幸福地笑了……我死了，他竟然也会……幸福地笑着么……”
　　不……我在说什么啊……
　　陌上琛望着自己的双手，泪珠一颗颗砸在掌心。
　　是啊……她在说什么？！……
　　她不是说过么，自己死了，绝不想再拉个人为自己伤心难过啊！……所以，山本武觉得幸福……她应该高兴……才对吧？……
　　应该……高兴啊……应该高兴的……
　　可是，笑不出来啊……一笑，眼泪就流下来了……
　　……
　　我本能地想死。
　　……
　　只是我忽然想到，自己死之前，还有事没做。
　　我已经没又未来了。十年后的陌上琛，早已经没又未来可言了。
　　可是，十年前的你，我不能让你，再走上跟我一样的轮回。
　　在这命运之轮上可笑而可悲地舞蹈着的傀儡，有我一个就够了。
　　过去的我，我希望，你……还有梦邪，李桑店主……希望你们能有个更加美好的未来。
　　所以，我才想办法让你过来了。
　　苍白色的火焰，名字，叫做“尘”。
　　便是这个火焰，将你带来了这里，它的属性是重构。凭借着这一属性，它能将物质重组，进而能实现平行世界间的穿梭。
　　我掌控尘之火焰的能力远比不上李桑店主，所以，我只能将你送来这里，给了你这个防御的匣兵器，然后，剩余最后的力量将你送回。
　　最后，大概也是你最关心的问题，如何回去？
　　其实很简单，打开匣，抱着它说一句“带我回十年后的世界”就可以了。
　　……随时都可以。
　　换句话说，你随时都可以回去。
　　我叫你来，便是希望你能知晓十年后的惨象，然后，回到过去，并将其改变、扭转。
　　……
　　十年前的陌上琛，祝你好运。
　　作者有话要说：嘛……陌子的心声就是我的心声……漂浮的收藏什么时候能上200啊【捶地】……
　　
　　　　　　　　　　　　　　　　　　chapter　25
　　陌上琛只是看完了信，但是自己十年来写的日记，她真是没有勇气看下去。
　　接下来，她要何去何从？
　　……
　　回去，然后，告诉梦邪这样的未来，让她杀掉神沧式舞和扶鸾，然后……她便去中国，离开日本，离开彭格列，离开……山本武。
　　……
　　混蛋，她怎么做得到啊？！
　　陌上琛一拳头砸在墙上，指关节处立刻传来剧痛。
　　似乎她捶墙的声音太响，惊动了某只喜欢咬杀人的肉食动物。
　　“杂食动物，你想被咬杀么？！”
　　陌上琛没想到自己这一拳能惊动云雀，她的拳头还贴在墙壁上，一时没反应过来。
　　“额……云雀……先生。”
　　直到注意到云雀微微眯起的双眸，陌上琛才意识到自己闯祸了，连忙道歉，“啊哈哈……我不是……恩……哈哈……故意吵到你的……”
　　她自己笑的时候，都能感到这个笑容里过多的虚伪成分。
　　云雀狭长的凤眸扫了陌上琛一眼，随后，他的视线又落在陌上琛床上摊开的日记本上。末了，他甩下一句很有气势的话便离开了。
　　“再有下次，咬杀！”
　　“是……绝不会有下次了……”陌上琛冲云雀点头，目送对方离开。
　　的确啊，十年后的自己写给她的信上，的确写明了，十年后的她和云雀是朋友呢……嘛……大概也是天天见面就打架的朋友吧……但是，云雀对自己的事，果然还是了解的。但是……他一开始还瞒着自己。云雀也有自己的打算吧……
　　等等……
　　等等！！
　　……
　　十年后的星子，跟山本订婚的话……她人在哪？！
　　……她人在哪里？！
　　……
　　是因为害怕见到自己，所以躲着没出来么？！……她呆在彭格列基地里的时候，从来没人跟她提到过星子。
　　不对劲……一切都不对劲……星子在的话，十年后的山本和狱寺无论如何都会通知她的，因为他们知道她跟星子的关系很要好。
　　而且，若真的，十年后的星子是山本的未婚妻的话……十年后的山本为什么还会给自己做寿司，为什么还会在自己睡熟时把外套披在自己身上……有未婚妻的人会做出这种事么……
　　……是这封信有假？六道骸动过手脚？……
　　……不……这封信应该是真的，她的字不是一般人能模仿的，而且，说话方式和写字习惯，她自己对自己最了解，很多习惯，十年后的她依旧保留。
　　这封信应该是真的……除非，这是幻术？！
　　……不……不像……
　　还是，十年后的自己被骗了？这里面有什么误会？……或者，是十年后的自己，写这封信骗了自己？！……
　　陌上琛完全被搞糊涂了。
　　只是，有件事她必须确认，那就是星子现在在哪里。
　　陌上琛看了眼手表，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一般人都睡了吧……除了她这种立誓要学习L的半吊子夜猫族。
　　陌上琛出房门后，蹑手蹑脚地走在走廊上，她不认得路，只知道从云雀的地盘可以到达彭格列基地，她打算敲敲去草壁那里拜托人家带她去，好歹草壁是个大好人，不会放着她不管的。
　　一步……无声的，漂亮。
　　两步……很好，也没有声音。
　　第三步……
　　“杂食动物，你还有梦游的习惯么？”冷冰冰的，透出无尽杀意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