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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紫冥-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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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黏稠的液体滴进眼眶,余幽梦猛地扣住紫冥手腕,声色俱厉:“你在我眼里滴了什么东西?” 

“菜油。石灰如果遇了水,会彻底烧毁你的眼睛得。我先用菜油替你洗干净石灰,才能用清水洗去毒粉。” 

看到面前的男人突然变得像只竖起了尖刺充满戒心敌意的刺猬,紫冥只觉一阵心痛:“你放心,我绝不会害你。” 

余幽梦慢慢放开了紫冥,全身绷紧的肌肉松弛下来,抿着唇不再说话。 

好不容易洗干净石灰残渣,天色已然全黑。 

那口井中泡了具尸体,无法再用。紫冥扶着余幽梦,两人一鹰离了祠堂,到那条溪流边。 

“……我的眼睛没得救了么?” 

清凉的溪水冲了一遍又一遍,刺痛虽然减轻不少,眼前还是一片漆黑。余幽梦陡然拍开了紫冥的手,从岸边站起身,怒道:“别弄了!” 

紫冥听阮烟罗讲述往事,也多少知道余幽梦一旦偏执使起性于来,直是蛮不讲理。此刻总算见识了这男人似个孩童般无理取闹乱发脾气,他唯有苦笑,却没有停手,重新把余幽梦按坐回岸边青石,撕下片衣角浸湿了水,轻敷他眼皮。 

“赤蝎粉毒性固然强烈,却还算不上天下三大奇毒。我有办法治好你的双眼,只是要费点工夫找药引。还有,你不要随便动怒,否则会让毒气加重的。” 

最后一句却是他信口乱谄。余幽梦哼了声:“什么生气会让毒气加重,欺我外行么?你这张嘴就会胡说八道。” 

虽在骂,但得知自己双眼有望复明,他脸色已缓和了许多。 

他情绪好似六月天说变就变,紫冥忍不住想逗逗这忽然孩子气十足的男人,笑嘻嘻道:“我是喜欢胡说八道,不过对你可从来没撒过谎。我说能治好你的眼睛,就一定会做到。你不信,我们打勾。” 

余幽梦嘴角刚刚露出的一点笑容倏忽消失,突地自嘲笑了起来:“这些小孩子的把戏怎么能做得真?” 

紫冥知道他必定是想起了和阮烟罗打勾的伤心事,不禁大悔自己多嘴,也没了说笑的兴致。折了段树枝给他暂当拐杖:“你饿了吧?我去摘些桃子,很快回来。你就在这里等我,别乱走。” 

刚走出几步,听身后余幽梦缓缓道:“我不饿,我现在只想见他。” 

紫冥仿佛被当头淋了盆冷水,心刹那凉了半截,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余幽梦慢慢转过头来,神情忧伤中居然带着几分期待:“如果烟罗知道我的眼睛瞎了,一定会为我担心的。你说,他会不会回心转意回来照顾我?” 

“你问我么?”紫冥嘴里涩得发苦:“你还是不相信我能治好你的眼睛?” 

余幽梦默然,良久方道:“倘若我眼睛瞎了,可以换他一辈子和我在一起,就算今后我都看不见,我也情愿。” 

轻轻几句话像数记铁锤接连砸在紫冥胸口,几乎让他痛得透不过气来。 

他用力喘息,干笑道:“好,好,我这就去找他来见你。 

我也正想问个清楚,宁儿怎么会突然出现祠堂对你施毒呢!”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再迟半步,他怕自己就会控制不了嫉妒对余幽梦大吼大叫起来。 

“紫冥……”余幽梦听着脚步穿越草丛匆匆离去,无人应答。他幽幽叹了口气。 

太清楚紫冥对他抱着什么念头了!他却无法放纵自己斩断过去三十多年的羁绊转而去在个相识短短数日的人身上寻求慰籍。 

紫冥的眸子里,虽然现在有着难以掩藏的情意,但那不过是一时冲动罢,又能对个中年男人维持多久的兴趣 

“呵呵,我还真是年纪活回去了,竟然有空想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他环抱住双臂,中断自己的胡思乱想。 

多年空山幽居,孤独得几近令人窒息的生活早已磨灭掉所有对激|情的憧憬。 

他唯一的冀望,无非是想要烟罗实现自己的诺言回来他身边,让他圆个孩提时代的梦。 

如果这样的要求仍然太高,他不知道,自己的余生,还可以期待点什么?又还可以相信点什么? 





第八章 

暮色霭霭,鸬鹚剪翅抽水斜飞,在浩淼的湖面划出两行清波涟漪。夕阳完全沉没绵延山拗,黑夜里,小乡村陆续亮起百家灯火。 

坐落湖畔芦苇荡的云萝山庄,也点着橘红色的薄纱灯笼,沿着长长回廊一直通向中庭卧房。 

精致的雕花窗格上,人影幢幢。 

“你今天用了驱尸术?” 

秦苏脸上依然蒙着厚厚白纱,盘腿坐在榻上,看着他面前不停走来走去的黑衣男人。男人墨黑的头发里白发明显变多了。 

“明知故问!”宋别离停下脚步,拈起自己一缕花白头发,冷笑道:“每驱一尸,都会大耗血气。姓余的破了我的法术,害我白白折了三年阳寿,不过他自己也讨不了好去。 

哈哈,做瞎子的滋味可够他慢慢享受了。” 

他走到本立榻边的少女跟前,轻轻拍打着少女脸蛋:“想不到他那么厉害的一个人,居然如此大意,对你毫不防备。而且即使受了你的暗算,打你那两掌也没有下杀手。 

啧啧,看来他对你还挺爱屋及乌的。” 

宁儿眼睛瞪得大大的,直视前方,瞳孔里一片空白,仿佛什么也没有在看。俏丽的面庞也不带丝毫表情,似个毫无生气的木偶。 

秦苏咳一声:“我当时求你别杀她,可没要你把她变成杀人的傀儡工具。你这样对付个小女孩,太失身份。” 

宋别离细长眸子锐利如刀锋,掠过秦苏:“你说什么风凉话?如果不是为了你,就算八抬大轿,也休想让我赶来这里膛这浑水。” 

“我可从没求你出山帮我!”秦苏神色冷漠,半点也不为所动。 

话音刚落,宋别离怒吼,冰冷的勾子架上秦苏脖子。 

“当年是谁饿得半死不活,爬到我家门口乞食的?要不是我那天一时心血来潮,见你可怜救了你,你早就饿死了。是谁供你衣食?教你武功?你满十八岁时,说要离开宋家找人报仇,我也给你钱财任你走。多年来,只要你跟我开口要求,我可曾拒绝过你?” 

他越说越快,初始眼睛里的怒气却渐渐沉淀下来,更显阴森。锋利的勾尖微微一沉,已陷进秦苏肌肤,炸开层层寒粒。“你想不想知道,我怎么处置忘恩负义的东西?” 

秦苏一点躲避的意图都没有,竭力保持镇定,仰视宋别离邪气四溢的容颜:“你的救命之恩我从未忘记。当初离开宋家时我早说过,只要等我报了仇,我就会回去,终身为奴伺候你。” 

宋别离“呸”地呻了他一口,手底勾子更递进两分:“少说这些听得我耳朵都已经出老茧的废话!就因为相信你,我才像个傻子一样等了你十几年。哼,我瞧你根本就是不想回去,才在拖延时间敷衍我!” 

勾子突然扯住秦苏衣领用力下拉,“哧啦”将他的白衣从胸到腹撕裂开来。 

“干什么?”秦苏身子微晃,就要从榻上跃起,但抵在心窝的锋利勾尖叫他不得不又缓缓坐了回去——宋别离眼里,烧着他从所未领略过的怒火。 

“你说,我想干什么呢?” 

宋别离猖狂地大笑起来,鲜红的嘴唇凑上秦苏耳轮,轻轻地,用绝对令人面红耳赤的暖昧声调一字字道:“当然是干你!” 

“无耻!”一巴掌随着秦苏愤怒的低吼扬起。 

宋别离竟不躲,脸上立刻多了五条紫青指痕。 

秦苏估不到自己真打中了人,反而愣住。见宋别离对他咧嘴一笑,猛地里重重一拳击中他小腹。 

“……”五脏六腑似乎都被打得翻转,秦苏滚倒榻上,张大了口却疼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把全部重量都压在抚腹翻滚的秦苏身上,宋别离扯掉秦苏面纱,捏住他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眼神炽热地接近恐怖:“告诉你,在你十八岁那年,我就想上你了。听着!我没耐心再陪你耗下去!至于你的仇,你放心,我也一定会替你报!” 

蓦然翻过秦苏身子,右手夹带些微寒芒飞快向他腰间拍落。 

脊椎骨乍得一麻,像被黄蜂蛰了口。秦苏大惊,奋力想甩开身上的重压,却发觉手脚酸软无力。 

“你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脚?啊——” 

回答他的是背心另外两记刺痛麻痹的感觉。他大口喘息,十指紧紧枢进了榻上锦毡。 

“我知道你在外闯荡这十几年也学了不少好本事,我可不想待会被你杀死在身上,做了风流鬼,嘿嘿……” 

宋别离边笑边在秦苏光滑颤栗的后颈咬出一个个湿乎乎的牙印子,右手绕到秦苏胸前,掐拧着他硬实的红点,逼他喉咙里颤抖着逸出压抑的闷哼。 

“你脊柱被钉了三支透骨钉。只要一运功,透骨钉就会随气血流进你的心脏、要了你的性命。” 

察觉到身下适才还在使劲挣扎的身躯明显僵硬、软化,宋别离得意地顺着秦苏脖子一路往下舔:“乖乖地别再想反抗我,除非你觉得被我干比死还难受,哈哈哈……” 

“卑鄙!禽兽!畜生……” 

秦苏怒骂,背部肌肤在湿漉漉的舌头舔弄下不停抽搐,他死力揪着毡子,把头深深藏进毛毡里,不想听到宋别离埋脸在他臀丘间舔舐而发出的啧啧声。那种淫荡的声音,叫他羞愤得恨不得当场撞昏自己。再想想榻边还站着个宁儿,他几乎要吐血身亡。 

“混蛋,我要杀了你!你等着,我一定杀了你!”什么平素的冷静理智沉着,他完全抛到九霄云外,红着眼大吼大叫。 

宋别离反而笑得更欢:“不会的。用不了多久,你就只会哭着求我别退出你的身体,还会缠着我的腰求我在你里面用力动,不要停……” 

他抬头,看着被他的污言秽浯气得全身发抖的人,胯下的神经已忍到涨痛地步,褪下衣裳,压住了同样赤裸裸的秦苏。 

“啊啊啊——” 

秦苏像尾被抛上岸的鱼,猛烈地扭动着,可宋别离的勾子贴着他脸颊穿过毯子啪地钉进榻木。 

“别——乱——动!”宋别离狂热地盯着身下人隆起战栗的背肌,右手探向两人密实连接的地方摸了下,见到指尖染上点殷红,细长的眸子眯了起来,寒声警告:“不想受伤的话,就老老实实地把腿张大,可以少受点苦。” 

“……禽兽……”被同为男人的性器贯穿的绝顶屈辱让秦苏咬到嘴唇渗血才逼迫自己慢慢松开了拳头,闭上眼睛接受那粗硬滚烫的异物更深地插进体内。怪异的感觉从胃底翻腾上来。 

“唔……呃啊……”他终于忍不住干呕。 

“被我上就这么恶心么?”宋别离满脸的情欲顷刻被恼怒代替,惩罚似地抓住秦苏肩头用力掐,下身也泄愤地狠狠往前顶—— 

秦苏发出声短促惨叫。窗外陡然有人低沉地叹了口气。 

“谁?”屋里两人不约而同地大吼。 

窗格应声碎裂成无数木屑飞溅进屋,一条灰影快如电闪飘进—— 

宋别离大喝,勾子急挥,却连那人衣角都未碰到。 

眼前骤花,灰影已挟起一直呆呆站立的宁儿轻烟般越窗消失,来去飘忽如无物,桌上灯芯也没跳一下,只剩屋里两人目瞪口呆。 

片刻后,秦苏才惊醒,喃喃道:“好身手……” 

宋别离又惊又气:“你居然还有工夫想别的东西?”他故意扭着腰在秦苏体内顶了一下,提醒他的处境。 

秦苏闷哼,硬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熄……灯……” 

“你害羞了?” 

宋别离明白秦苏是怕有下人经过破碎的窗格时看到屋里不堪入目的场面,心情顿时高扬,微笑着趴在秦苏满是汗水湿漉漉的背脊上:“你是我的,我当然不让别人看。” 

一勾劈出,灯火立灭。几缕冷淡月光泻进,依稀照着榻上交缠喘息的人影。 

☆☆☆ 

紫冥怀着满腹怨气来到客来顺,月亮已升得半天高。 

银辉清冷洒在残旧屋瓦上,原本门口入夜燃起的红灯笼却没了影子,连酒幌子也不见,大门也关得严严实实。 

他拍了一阵门,里面毫无动静。心头突然掠过丝不祥,既然宁儿落在那姓宋的黑衣人手里,莫非阮烟罗也遭了不测? 

越想越有可能,他一急踹开大门,正要进客栈,眼角余光里猛地瞥见个灰色身影浮光掠影般从林中蹿出,手里横抱着个女子,那身碎花衣裙,正是宁儿。 

“放下她!”紫冥不假思索地冲了上去。 

那灰衣人头脸罩着个灰布套,只露出双眼,精光四射锋芒逼人。看到紫冥,他身形一顿,忽然将宁儿抛向紫冥,脚尖轻点,飞快逝入林中。 

紫冥手忙脚乱地接住飞来的巨大暗器,一耽搁,灰影已鸿飞冥冥。 

他愣了半天,才想到怀里还躺着个宁儿。 

“喂——”他轻拍宁儿脸庞,转眼就发现她目光呆滞。 

紫冥皱皱眉,托高宁儿脖颈,拨开她后脑头发,不出他所料,宁儿王枕|穴上赫然插着两枚细如牛毫的银针。 

“王八蛋!”竟然用这么卑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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