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桃花香-第3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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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时看了香草一眼,笑道:“听见了吧?伤口可不能再裂开了。”
香草鼓了鼓腮帮子,没回他的话,问寻梅道:“韩铭念真没走吗?”寻梅道:“没走,在四少爷的院子里,跟四少爷穆儿还有宝儿玩蹴鞠了。”
“大晚上的,还玩儿蹴鞠?”
“不晓得吧,他像是很来劲儿,叫水兰点了一排灯笼照着他们玩儿呢!”
“就由着他去吧,”蒙时插话道,“他不找个地方玩玩,心里会不舒服的。”香草还是没答话,又对寻梅说:“一会儿下去的时候,把韩铭念留下的这些碗碟收拾下去,再叫雨竹给我备了热水,我等着泡澡呢!你慢慢替你家少爷包扎吧,热水备好了,到书房叫我。”她说完转身就出去了。
寻梅听见她进了书房后,悄声问蒙时:“少爷,您又哪里惹了少奶奶了?瞧着像是跟您置气呢!”
蒙时无奈地笑了笑说道:“都是我自找的,你就莫问了。”寻梅吐了吐舌头,不敢再继续问下去了。伤口包扎好之后,蒙时起身往楼下去了。
等雨竹和听雨抬着热水上楼来时,香草这才从书房里走了出来,见蒙时没在屋子,便问道:“你家少爷呢?”
雨竹道:“在四少爷院子里呢,刚才跟四少爷和铭念少爷玩蹴鞠呢!这会儿子,他们又开始吃宵夜喝酒了。”
香草叉腰往楼下蒙易院子里瞟了一下,自言自语道:“这个家伙,身上带着伤还玩蹴鞠喝酒呢?显摆自己身子多壮实是吧?”
“少奶奶,要不,您去把少爷叫回来吧?他胳膊伤着呢,喝多了酒,不好的。”雨竹小心翼翼地说道。
“随他去吧,爱咋咋的!横竖是死不了的。”
雨竹和听雨对视了一眼,都不敢说话了。两人伺候香草泡完澡,就抬了沐浴桶出去了。香草躺在床上,心里却还想着蒙时胳膊上的伤,该不会又裂开吧?她本来想去蒙易院子叫了蒙时回来,可转念又想,这回非得狠狠治治那家伙的毛病不可,忍着,不许去!16607885
躺着躺着,她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她睁开眼醒来时,发现蒙时已经在床上了,正贴着她后背,一只胳膊就搭在她身上呢。她轻轻地推了蒙时一把,说道:“把胳膊拿下去!”蒙时其实没睡着,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说道:“不行呢,胳膊不能动,刚才伤口又裂开了,这会儿疼得慌呢!借我放放,不行吗?”
“谁让你去玩蹴鞠又喝酒的?想把胳膊玩残了,赖我是吧?”
“嗯,是呢!就想现成地砍了胳膊,赖你伺候我一辈子呢!”“无聊!赶紧离我远点,身子跟个火炉子似的,热不热呢?”
“不热,就是疼……”
“把胳膊拿开!”17Gt7。
“疼……”蒙时根本不动,就那么侧着身子把胳膊搭在香草腰上,嘴里一直念叨着,疼啊真疼啊,草儿你不帮我瞧瞧?香草又好气又好笑,想推开他,又真怕再伤了他的胳膊,只好保持原状不动了。
渐渐地,香草又睡过去了,蒙时却没有睡着,轻轻地把她移到了自己怀里,贴着胸膛地搂着她,这才安心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香草已经在不房间里了。蒙时刚起床,韩铭念就笑嘻嘻地来了,问道:“哥,昨晚跟香草吵嘴了?为啥呀?我还以为你们两口子不会吵嘴呢?说来听听呗!”
“这有啥好打听的?还没回去吗?打算在我这儿长住了?”
韩铭念往绣墩上一坐,兴趣盎然地问道:“到底是啥事,说来听听嘛!我要这样走了,心里也不安,是吧?我好歹得替你们说合说合才行呢!万一我走了,你们俩还继续吵,那咋办呢?”蒙时哭笑不得,抿了口茶说道:“我和香草又不是你和千合,吵嘴能吵翻天,打架能打到红梅楼去?歇着吧,我跟她好好的呢!你不必替我们操那些心,赶紧回去吧,韩家的大业还等着你去呢!”
“别提了!”韩铭念倒了杯茶,连连摇头道,“韩家的大业跟我没什么干系,由着他们去忙活儿吧,横竖我也不打算讨个亲王或者辅国公来当当。”这时候,宝儿小跑着上了二楼,走进房间对韩铭念说道:“铭念少爷,楼下涟漪姑姑来找您了!叫您赶紧回去一趟呢!”
韩铭念皱了皱眉头,不耐烦地说道:“叫她回去吧,我自己知道什么时候回去的,不用她来催了!”话音刚落,香草跨步走了进来,说道:“涟漪姑姑说,千合给禁足了,你还不回去瞧一眼吗?打算继续躲在这儿,当缩头乌龟一辈子吗?你再这样,我可拿跟棍子把你撵出去了!”
“真的?”韩铭念忙起身了身,匆匆地往楼下跑去。蒙时问香草:“韩府里真的把千合禁足了?”香草不答话,对宝儿说道:“你跟你家少爷说吧,刚才涟漪姑姑说那些话的时候,你也听见了。”她说完去了隔壁书房里,一副不打算理蒙时的样子。
宝儿吐了吐舌头,转头问蒙时:“少爷,您这回又是哪儿把少奶奶惹了?您可不得赶紧哄好吗?省得我们夹在中间为难呢!”“这话不用你来提醒我,我能不晓得要赶紧把她哄好吗?可她还在气头上,我哄了也没用。倒是你,也不帮你家少爷说两句好话,白养你了?”
“说,指定得说,我这就去说!”宝儿说完跑到隔壁书房里,恭恭敬敬地站在香草身边。见香草铺开了纸,他忙动手研墨。香草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不去伺候着你家少爷,跑我这儿来干啥呢?叫了亭荷来就行了,你去吧!”
宝儿一边研墨一边笑嘻嘻地说:“亭荷不会研磨呢,从前少爷写字儿画画的时候,总是我在旁边伺候着,研墨我在行呢!少奶奶,您打算写字儿呢?”
“不,画画。”香草在笔架上看了一眼,却没能挑选到一支合适的笔。“用这支吧,”宝儿忙替她取下了一支毛笔说道,“少爷总是拿这支笔画画的。”香草看了一眼,摆摆头说:“他用过的我不用,不跟他钻一堆儿,省得又赖上我了!去跟寻梅说一声,她那儿应该还有晒了的鹅毛杆子,叫她拿几支上来。”
“少奶奶打算用鹅毛杆子画画?”宝儿好奇地问道,“那东西能画画吗?”
“一会儿你就晓得了。”
宝儿从寻梅那儿拿来了鹅毛杆子,站在旁边看香草把杆子尖削了,然后沾着墨汁在纸上画了起来。他一边看一边问道:“少奶奶,您画的这是谁呀?”
“你觉着漂亮吗?”
“漂亮是漂亮,可指定没少奶奶漂亮。”
“油嘴滑舌的,一准就是跟你家少爷学的。再好好瞧瞧,她好看吗?”
“她是没少奶奶漂亮呢!那头上连根簪子都没有,蓬头散发的,还那么多卷头发,是个胡姬呢?”
“啥胡姬呀?”香草放下鹅毛笔杆子,端详着自己画的那副画像,沉默了良久后说道,“我也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现下想着把她画出来,竟觉着回忆起来有些困难,有些模糊了。”宝儿好奇地问道:“这位满头卷发的姑娘是少奶奶家的亲戚吗?瞧着模样儿挺好的,横竖还是没少奶奶漂亮!”
香草凝视着那张画像说道:“她叫李小瓷,今年也才二十六岁,有过很美的憧憬,想用一辈子的时间找一个可以陪她一辈子的人,走遍这世上能去的地方,她从前是个旅游体验师,每天的工作就是去各地游玩,以游人的角度去感受那些旅游胜地的风景以及服务,回来再写篇报告交上去。”
宝儿一脸纳闷地说道:“没听说过啥旅游体验师这一行当呢?少奶奶,您打哪儿听来的?”
“总以为你家少爷见识广博吗?我晓得的事情未必比他少呢!”香草拿起那张画像看了又看,轻叹了一口气道,“很可惜,再也见不到这张脸了。”
“为啥?她已经死了吗?”
“可以说死了,也可以说没死。”
“啊?这算……算死还是没死呢?”香草想了想,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就算没死吧,可横竖我是再也见不着这张脸了。”“因为隔得太远了吗?那没啥呀,让少爷派个人去接了来,不管她是在东边还是西边,总能接了来呀!”
香草轻轻摇头道:“不是隔得远……是隔得很近很近……摸得到看不见,心还在人却没了,靠着别人的皮囊活着,算啥呢?画皮吗?”
宝儿彻底给香草整晕了,愣是没听懂她到底在说什么。香草拿着画看了好一会儿,吩咐宝儿道:“替我备了轿子,我要出门一趟。”
“少奶奶要去哪儿呢?”
“咋了?还打听上我的行踪了?回头是不是得跟你家少爷报告报告?”
“不敢……不敢……”
☆、第四百六十三章 重拾琴忧心等待 ☆
香草把画放在了桌上,用两块镇纸小心地压好了,然后转身对宝儿说道:“告诉你家少爷也无妨,我是去找唐廉的!”
“啊?”宝儿失声叫了出来,“少……少奶奶,您不说笑吧?这不好笑呢!您……您见过唐廉少爷了?”
“见过了,昨晚就已经给你家少爷套了话出来,我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言琊残璩昨天我就见过唐廉了,今天我们约好了,还有事要说清楚,所以这会儿子我就是出去找他的。你家少爷爱咋想咋想,随他吧,横竖我问心无愧,没啥好遮掩了。赶紧吧,去备轿子去,杵在这儿做啥呢!”
“少奶奶,”宝儿没动,面带惶恐地问道,“您不会……不会真的不要少爷,打算跟了唐廉少爷去吧?”“你还替你家少爷担心我不要他吗?就算没了我,他应该不愁找不着媳妇吧?先莫说那圆明园,相信这州府城里想嫁他的人能排到东城门去呢!”
“您说这话可渗人了,恕我大胆儿说句不敬的话,难不成您晓得唐廉少爷没死,所以打算跟着他去吗?那少爷该多伤心呢?除了夫人之外,您就是他最亲的人了,您可不能舍了他随唐廉少爷去呢!”
“果然,”香草自嘲地笑了笑,“大家似乎都会这样想,也怪不得你家少爷在心里也会觉着只要唐廉还没死,他招一招手我就得跟着他去,对吗?”
“那您到底去还是不去呢?”
“候着吧,要是今晚傍晚之前我会回来,那你还可以继续伺候我,要是我不回来的话,让你家少爷另外找女主子吧!”
“不行呐,少奶奶……”
“废啥话呢?赶紧去备轿子去!”香草刚一转身,就看见蒙时站在书房门口。宝儿赶紧很识趣地跑了出去,咚咚咚地下了楼。
蒙时看着香草问道:“你真是去找唐廉的?”香草点点头道:“没错,我们昨天就约好了,今天还有些事,有些话要说明白,有啥不妥当的吗?不至于我出个门你也要拦着吧?”
“我拦得住吗?”蒙时一脸伤感地看着香草,显得有点力不从心。17Gt7。
“你拦不住,也不必拦了,我和唐廉的事必须得我们自己来解决,话不说清楚,往后的日子咋过呢?我先走了!”香草跨出房门那一刻,蒙时轻轻地拽住了她的手问了一句:“傍晚之前,还会回来吗?”
“你猜猜吧,”香草收回了手,侧脸看着他说道,“你不是很聪明的吗?你能猜得到你外公的每一步棋,那就猜猜,我下一步棋会咋走!”
蒙时忽然眨了眨眼睛,好像有点想哭的冲动,可香草没有停下步伐,径直下了楼,叫上寻梅一道出门去了。他站在二楼上看着香草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忽然又涌起了那种可怕的抓空感,仿佛奋力地想抓住某样东西,却始终像是在跟空气较劲儿似的。
他靠在旁边木柱上,缓缓地坐了下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过了好一会儿,他缓过神来,回到书房里,看着桌上那张画像。画像上的这位姑娘是他所不认识的,包括那夸张的烫发和裸露出双肩和脖颈的吊带背心,画像的角落上写着一行不怎么好看的小字,一看就是香草那熟悉的笔迹:李小瓷写于公元八ba九年八月十九日夏。
蒙时看不懂整句话的意思,可却清楚地明白一点,今天就是八月十九日,盛夏当头,烈日高照,外面的知了正撕心裂肺地叫着,就像他的心情一样,焦躁,不安,彷徨,还有满腹的惊异……
宝儿小跑着上了楼,走进了书房,见蒙时正看着那副画像发神,说道:“少爷,少奶奶坐了小轿子出门去了,她真是去找唐廉少爷的吗?唐廉少爷真没死啊?”蒙时捏了捏发胀的鼻梁,敲了敲那副画问宝儿:“这姑娘叫李小瓷吗?”
宝儿点点头道:“嗯,少奶奶是这样说的。不过她说可能以后都看不到这位姑娘了。我说能接了来,可她又说了一大堆子话,我愣没听懂一句。少爷,您还有心情看着玩意儿啊?倒是想个法子哄了少奶奶回来才是。”“你觉着她不会回来了吗?”蒙时拿手撑着额头问道。
“不是……我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