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桃花香-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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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想问啥呢?”
“她是不是约了少奶奶后天去玉皇庙。”
“少爷,您为啥不直接问少奶奶呢?你们俩吵架了?”
蒙时拿账本敲了宝儿一下说道:“巴不得我们吵架是吧?我要能问她,也不叫你去了。自从徐妈妈走后,我就觉得心神不宁的。晚上看着她在旁边都觉得不安心。”
“哦,那我去了,一定给您问出个究竟出来。”
一天之后,香草真的叫亭荷收拾了黄布包,去了玉皇庙里。她先是照样烧了两把香,然后往后院去了。亭荷问道:“少奶奶是要些祈福签吗?我帮您去拿。”香草往东垛殿看了一眼,转身道:“你们自己写吧,我去那边殿里走走。”
“那可不行……”
“我说了,不必跟着去,你们就在外面等我,不许闯进来,否则我会翻脸的。”
“是……”亭荷很少看见香草这样严肃的表情,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只能送了她到东垛殿门口,看着她开门进去了。
寻梅皱眉问道:“就这样让少奶奶一个人进去了?不会是魏妙夫人在里面等着她吧?”
“要不,你进去瞧一眼?”亭荷问道。
“我又不能变蚊子,等着吧!我先去写个签再说。”
亭荷寻梅等人在殿外写签等候时,香草进了正殿,看见正中神像前的蒲团上跪着一个人,正是约她前来的唐老夫人。
收到拜帖时,香草也颇感惊讶,但她很想知道唐老夫人为什么忽然约见她。
唐老夫人被身边的仆妇搀扶了起来,转过身来看了香草一眼道:“你很守时,真的来了。”“难得您肯见我,我想您一定有啥事要跟我说吧。”“请到这边来吧。”
唐老夫人领着香草到了殿旁一僻静的静室里,然后屏退了仆妇,单剩下她们两人。沉默片刻后,香草问道:“您有啥话就说吧。”
唐老夫人沉重地谈了一口气道:“有些事我想在临死前向你问个清楚,否则我会死不瞑目的。”“您终于肯相信我的话了?还是说您对府上某些人终于开始怀疑了?”
“告诉我吧,当时到底是咋回事?唐廉是咋死了?”“是冤死的!”
“冤死的?”“被人推下去的,算不算是冤死的呢?”香草盯着唐老夫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唐老夫人猛然抽搐了一下,捂着心口,垂首摇头道:“果然……果然……我早该想到!”
时送个个你。“您晓得是谁了?”唐老夫人面色苍白地抬起头,看着香草问道:“是……蒋见金吧?”
香草很慎重地点了点头道:“一点也没错,是蒋见金!当时我和唐少爷没有想过要殉情。我们为啥要殉情那么傻呢?大不了我们逃到别的地方重新过日子,往后指不定您也是能接受我们的。”
“对,”唐老夫人连连点头道,“我早该想到这一点了!廉儿不笨,你看起来也不笨,我当时是太气愤了,以至于根本没细想过。”
香草同情地看着她说道:“您的难过我能理解,眼下您打算咋办呢?您想不想让蒋见金付出他应得的代价?”“我想!”唐老夫人语气肯定地说道,“你能帮我吗?你是唯一的证人,唯一可以揭露蒋见金险诡计的人!而且也能让你的父兄出了那牢笼子。”
“单是我的证词未必能入了蒋见金的罪。还记得我上次提醒您回去翻看的账本吧?”“我记得,正因为你的提醒,我才回去翻看了当时入库的账目,觉得很不对劲,所以才对蒋见金产生了怀疑。”
☆、第二百八十一章 告发信扯出旧债 ☆
“我手里有一本账目,是当时负责打造银器的掌柜所有,因为我帮了他,所以他把账本给了我。言殢殩獍您可以把两个账本对照,在请那掌柜出来作证,配合我的供词,蒋见金偷换法器,并因此谋害我和唐少爷的事就显山露水了。而且我相信,蒋见金在账目上动的手脚还不止于此。”
“我已经安排了可靠的管家暗中搜罗证据了,一旦准备妥当,就请你亲自去一趟衙门,把这事了结了。”
“行,就算是我为唐少爷做的最后一件事吧!”香草微笑道,“等您挑好了日子,我们一起替唐少爷收拾了那蒋见金!”
“好!”12VVF。
“那我先走了,您慢慢在这儿替他祈福吧!”
香草起身走到门口时,唐老夫人忽然叫住了她说道:“其实,我如今挺后悔的。要是当时我不反对你和廉儿的事,恐怕你早成了我儿媳妇了。唐家或许已经在你的掌管之下,不会像今天这副模样。”
“可世上真的没有后悔药,您保重吧!”
“等等,”唐老夫人再次叫住了她说,“有件事我想等事情了结了再告诉你。”
“行,随您高兴吧。”
香草随后离开了那个小房间,出了东垛殿,叫上亭荷等人一块儿回府去了。她走后,那仆妇走进来问道:“老夫人,您真打算告诉她吗?”
“作为报答,我应该告诉她,而且她应该一早就晓得,只是看起来蒙时从未跟她提过。”
“或许会坏了他们夫妻的感情。”
“这就是蒙时的事了,有句话叫自作孽不可活,他饱读诗书,该晓得这当中的道理!”
香草从玉皇庙径直回了蒙府。等她到家时,蒙时居然已经在家里了。她进了屋问道:“今天咋这么早就回来了?账得算完了?”
“去了玉皇庙了?”
“嗯!烧了香就回来了。”
香草在竹椅上坐下,长长伸了个懒腰喊道,“雨竹,给我冲杯金桔茶来润润喉咙!庙里人真不少呢,绕来绕去挺麻烦的。”
雨竹泡了茶进来,递给了香草问道:“少奶奶,水兰来问过了,说能不能先预支一个月的工钱,她好像有急用。”
“她说了有啥用处吗?”
“没说。”香草想了想,点头道:“一会儿我开了单子交她拿去尹先生那儿支领吧!她面子薄,想必是有急用才开口的,跟她说一声我答应了。”
“是,我这就去说。少奶奶有没有想吃的东西?灶屋里的阿湖说创了新菜式,等着跟您献宝呢!”
“行,一会儿叫他送来。”雨竹退出去后,香草坐在竹椅上摇了摇,抿了口茶看着窗户外面那棵梨树,说道:“这梨树真的能长果子出来吗?跟田庄上的是不是一样儿啊?”
“能结果的,只是酸了些,但每年春天开的花却是好看的。”蒙时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用一种疑惑且严肃的目光看着她。她眨了眨眼睛问道:“又咋了?今天我没有不高兴呀,你莫老是疑神疑鬼的,行吗?”
蒙时看着她,像在细细地打量她一样,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问道:“你觉得已经信不过我吗?”
“这话从哪儿说起呢?”“那你今天去玉皇庙做啥去了?真是跟魏妙见面吗?”香草想抽回手,却被蒙时紧紧地拽住了。蒙时问她:“你到底是跟谁见面去了?不能跟我说吗?”
“跟唐老夫人见面去了。”
“跟她见面?”蒙时微微皱眉问道,“你见她做啥?”
“唐少爷的事好歹得有个结果,不是吗?她眼下已经相信我说的话了,打算让我去衙门一趟,把蒋见金的事都说出来,就这样而已。”
“你觉得这算小事吗?你居然没跟我提过一句?”
“我去之前也不晓得她会说啥呀?你问我了,我就说了,没有瞒你的意思。”
“那我不问呢?”蒙时带着满脸的失望看着香草问道,“你是不是打算进了衙门再告诉我?”
香草觉得蒙时是生气了,说话的语气都变了。她翘起嘴巴道:“我没这么打算,会告诉你的。”
“那能告诉我你这几天在想啥吗?”
“没想啥……”
“可我觉得你有啥事瞒着我。你到底在担心啥呢?能跟我说句话实话吗?”蒙时很认真地问道。
香草垂下头,凝思了片刻后说道:“心里乱糟糟的,也理不出个头绪来,等我想明白了再告诉你吧。放心,我会跟你说的。”
“真的?”
“嗯!”
蒙时忽然把她揽进怀里,紧紧地搂着,轻声说道:“你心里在想啥我猜着很难受,你得跟我说实话。从前不是说好了,有啥事都说出来吗?要是因为徐妈妈说了啥,你心里不舒服,往后我不会再让她见你了。”
香草把下巴搁在蒙时肩上,双手缠着他的腰,静静地凝视着墙上那幅蒙时自己画的月下听琴图,问了一句:“琴棋书画,你还有哪一样不会呢?”
“都不会。”香草笑了笑说:“哄人呢?没这么贬自己的。”
“横竖都不会,省得你又胡思乱想了。”
“韩铭念跟我说,你是会抚琴的,可为啥家里没放一把琴呢?好歹放一把,冲冲门面也行呀。”
“他还跟你说啥了?夸耀他自己会吹洞箫吗?”
“嗯,夸倒是夸了,不过……”
蒙时松开了手,看着香草问道:“不过啥呢?”“他说洞箫的高手其实是唐廉,你以前和唐廉还是同窗呢,经常合奏是吗?”蒙时点点头道:“是,我们一起在崇文学馆里待过,算得上是同窗。”
“那啥时候弹一个给我听听吧?当胎教了!”
“改天吧,我很久不弹了,连琴都不晓得放哪儿去了,等买了琴再说,好吗?”
“嗯!”
“要是去衙门,你得让我陪着你去,千万莫一个人再乱跑了。我晓得你想尽快把你父兄救出来,这一次唐老夫人肯信你,是个大好机会。帮唐廉讨回公道是很要紧,可你更要紧,明白吗?”
“行!”香草露出一丝甜甜的笑容,靠在了蒙时怀里。几天后,唐老夫人那儿很快传来了消息。香草带着那个账本,和那银楼的掌柜一起去了衙门做了证。尽管蒋见金矢口否认,但香草等人的证言让蒋见金无法辩驳。谋杀唐廉和香草,以及调换银质法器,窜改账目的事情都渐渐清楚明朗了起来。
蒋见金很快被收押了,等待县大老爷上报州府,批审秋后除斩。香草得知这个消息后,长舒了一口气,算是替唐廉做了最后一件事情。唐老夫人再次约见了她,还是在玉皇庙东垛殿的那间静室里。
再见到唐老夫人时,她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脸上的忧郁也没那么明显了,却憔悴苍老了许多。她对香草说道:“倒真该谢谢你活着,替廉儿诉了这冤屈,否则我想我一辈子做梦都不会安生的。”
“这事算是过去了,您不必再多想啥了,好好过往后的日子吧。唐家的事情还得您来打理呢!”15475675
“我都交给了二女儿和女婿,不愿意再劳心劳神了。为了廉儿的事,我真是很久没睡过安稳觉了。对了,廉儿应该没跟你提过,他不是我亲生的。”
“不是您亲生的?”香草惊讶地问道。
唐老夫人点点头说:“廉儿是老爷兄弟的儿子,算是我的侄儿。他母亲很早就过世了,他父亲一直在外地做官,原配死后没有再娶,无人照顾廉儿,所以就送回来由我们抚养。”
“哦,原来是这样啊,唐廉他自己晓得吗?”
“晓得的,很小就晓得他有两个父亲。”
“他父亲一直没再娶吗?”香草觉得很意外,因为这个时代的富家子弟续弦跟换衣裳似的。
“没有,他父亲是抱定了终身不娶的念头,一直都没有续弦。”
“是吗?因为心里想着唐廉的母亲,所以不肯娶吗?这样的男人真够爷们的!”唐老夫人脸上扫过一丝惨然的笑容,说道:“若是因为廉儿去世的母亲,那也罢了。可惜,事情并非如此。他父亲不娶是因为另外一个女人。我想跟你说个故事,你愿意听吗?”
“说吧,横竖我有时间。”
“廉儿父亲之所以不娶,是因为他心里一直想着另外一个已经嫁作他人妇的女人。这女人因为不能违抗家里定下的婚约,而与他父亲劳燕分飞。当廉儿十二岁的时候,他父亲忽然被人参奏一本,有人将他父亲所写的一首诗连同一封告发信递上了监察司,被视为辱骂朝廷的反诗。因此,他父亲被摘了官职,发配鄯善,可在前往的途中发生了泥石流,他父亲最终没能活下来。”
香草紧皱眉头感叹道:“那太可怜了吧?谁这么可恶呢?写个诗就写个诗呗,骂两句当发泄心里的不痛快罢了,能算多大罪呢?”
唐老夫人轻轻摇头道:“辱骂朝廷,讥讽女皇向来是最忌讳的事情。从那以后,唐廉连亲生父亲都没有了,你说可怜吗?”
“可怜,不过我好像没有听他提过。”“这样的事谁会提呢?那不是自揭伤疤吗?你晓得,是谁写了告发信吗?”
香草摇了摇头说:“不晓得,是哪个吃饱了没事干的家伙啊?”
唐老夫人意味深长地看着香草吐出了几个字:“是你的相公,蒙时!”
香草彻底愣住了,一脸质疑地问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