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碎宫门-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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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开一条血路,沿著山脉踽踽而行,伸手摘下溅染血污的面具,随意抛下深不见底的空谷,风拂上玉琢的脸庞。
第十八回 鹊桥仙
终於守不住了,在很久以前他就知道迟早会有这麽一天。
这一天果然来临了,一如他想象的毁灭。
廝杀声渐渐息止,除了自己与智狡想是已无活口,枉死人命无数,为得只是满足自己的私欲?
孑然一身,何去何从?
袖中贴臂冰凉,匕首轻轻一抹,残生了断是易事,但心中的那份羁绊呢?
若他知道是我,以他的为人或许会……
想到此处,不由苦笑,暗责自己为什麽还学不乖?人心叵测啊!
是否该孤注一掷?等待生死的了局!
清俊如水亦冷冽似冰的脸,高贵从容得看不出他是怎样一个杀人魔王,身上被鲜血浸透的衣衫成了他杀过人的唯一证据。
漠然地回过头,看了一眼紧跟在他身後的智狡。
『你可以走了。』
『走?到哪儿去?』素日裏的聪明竟糊涂起来。
『你爱上哪儿就上哪儿。』
『首领你呢?』
『不要管我。』厌恶地扭过头去,不想去看他脸上的惊愕。
『不!』智狡激烈反对,『我们一起离开这裏吧。』
『我不想离开。』了当的拒绝了。
『为什麽?』智狡眼中透出迷惘,『山寨被攻破了,张子野与丹蔻已平安逃出,为什麽首领要留下来?』
『我在等一个人。』轻描淡写地似乎感觉不出心中的沈甸甸。
『是珞?』智狡小心翼翼地问著,不负他智狡之名,击中其要害。
『你知道些什麽?』双睛寒芒一闪,厉声喝叱。
『只是在你的梦中听到过这个名字……』幽黯的脸庞惆怅著无限失意。
『是这样吗……』长长的睫毛掩去眸中复杂的深邃。『你愿意为我而死吗?』
『愿意,我可以发誓!』智狡急急表态,一脸的坚定不移。
『是吗……』意味深长的漾起一抹微笑,然後起手优雅地褪尽衣衫,『我美吗……』
『美……』智狡此时惊豔得无以加复,原来男人的身体也可以美得如此无瑕!
雪白娇豔的胴体泛著氲氤的清辉,宛若蒙上一层如烟的薄绡,纯真无瑕得圣洁凛然,偏又异常妖冶得令人丧失理智。混合著所有美丽的身躯赤裸裸地站在一个男人面前,嫣红的唇轻启——
『这身子是你的了……』
『这……』无法拒绝的飞来豔福,没有哪个男人能把持得住,身体不由兴奋地战栗起来。
『来吧……』微阖的星眸诱惑著濒临崩溃的男人。
猛然抱住这举世无双的娇胴,紧紧拥住,两个人不由自主地倒向……
一次又一次汲取著芳唇中的甜蜜,双手激|情地抚上柔腻的肌肤。
无意逸出破碎的呻吟,急促地拉扯著身上那个男人的衣衫,原是梨花般素白的玉颊豔赧欲滴,淩乱的发丝倾绕全身。
『啊……』低低吟哦著,又烙下一道红痕,『你真美……』
『既然他不要这身子……』梦幻地呢喃著不知所云,『给任何人都可以……』
身上的躯体陡然一僵,刹住了所有的举动。
『怎麽了……』娇喘细细,无力地问著。
『我不想做替身。』智狡伏在莹雪的胸前,闷闷地道。
『傻瓜!』轻笑出声,绯红的娇躯散发著魔魅的邪美,屈臂半支起身子,左手捻著如肤色般温润的玉琉璃,右手微曲一点智狡的额头,薄嗔道,『这身子别人连一个手指也甭想碰到,白白便宜你了,居然还嫌……』
柔柔春水在眼裏晃荡生波,满满得几乎溢出,完全从云端之上的姑射仙子堕为地狱嗜人的魇魔。
『再来嘛……』主动勾过智狡的头项,凑上自己的唇印上深深一吻。
再度沦陷,魂魄飘荡至九霄云外。
炽情正盛,智狡欲待进一步占有身下的绝色……
一道冰寒架上智狡的颈项。
『放开他!』清冷的声音打消了智狡的色欲。
『是你呀……』慵懒入耳的仍然是娇媚撩人的脆声。
作者: 221。10。12。* 2005…8…15 20:01 回复此发言
41 回复:玉碎宫门,很经典的文哦!
难道是熟人?颈中毫毛根根直竖。
『起来!』那个声音再次命令智狡,有著不可抗拒的威严。
不无遗憾的从玉雪般的身子上爬起,犹自恋栈著满身的暖浓馀香。
『皇兄,为何坏我好事?』是撒娇?是不满?抑或是……
皇兄?首领他是……碍於利器加颈,不敢回头看一眼来人。
『看看你这样子,真令朕痛心疾首!』亲眼目睹这一幕——沈痛!心痛!整副心神几乎震碎,肝肠寸断、目裂保!
一脸春意冶荡,嘴角含情似诉,但眼神逐渐清明。
『那又如何?』从地上轻盈地站起,并无披衣遮体之意,纤手一挥,轻而易举地移开了架在智狡颈中的霜刃。『当初臣弟只是说过不娶妻室,可不曾说过不与男人欢好。』
『你——』气得被噎住了。
看见了——皇者衮黄,丰俊俨然,端华谨穆,不怒自威,智狡不觉自渐形秽起来。
『他认为臣弟美得足以令他效死,所以臣弟就把身子给他。』故意偎进智狡怀中,在他颊边悄送一吻。
『自甘下贱!不知自爱!』怒吼著,胸口在不停地翻腾。
『自甘下贱?不知自爱?哈哈……』冰寒彻骨的目光盯住对面忿如狂狮的男人,旋而一阵狂笑,似风摆荷叶般乱颤,『总好过被你乱箭穿心!』
『乱箭穿心?你在说什麽?朕不明白。』被那种冷透的恨意惊得倒退数步,不解其意地问著。
瞪视著眼前让自己又爱又恨的人,心中积压已久的愤怒猛地爆发:『为何禁军乱箭齐射,一心置我於死地?追杀得我好惨!梦珂替我挡箭身亡,死得好不值!』惨厉地悲嚎响遏行云,久久在群山间回荡不休,声声质问著负心人为何容不下他的一点痴念?
『朕没有派人来杀你!』真是天大的冤枉!
『那麽请皇兄告诉我,宫中除了你之外还有谁有权任意调动禁军?』这是最无法反驳的问题。
『不!不是朕!你要相信朕!真的不是朕!……』这莫须有的罪名无论如何也不能背负。
杀璎?——那个自己掬捧手心、呵护犹恐不及的璎?身为唯我独尊的帝皇,纵然暴虐地屠尽天下人,宁死也不愿伤璎一丝一毫,因为自己深爱著他——再没有比此刻更清楚自己的心!
『我可以相信,但死去的梦珂不会相信!』冷然的绝决,令人看了心底直冒寒气。
『朕会查个水落石出。』不惜一切保证,只求他能回心转意。
『算了,皇兄。』轻摇臻首,沧桑悲凉地叹息著,『无论是否你下旨的都不重要了,我已经心灰意冷。』
『你是为了这家夥?』牙缝裏崩出的妒意明显得让人一听便知。
『是谁都无所谓,你从来就不曾将我放在心上。』低怆的声音隐含多少辛酸、多少自怜自弃。
『不是的……』想否认却又迟疑著,不欲在第三者面前表露自己的心迹,只要璎一个人懂自己就成了。
『其实从你大婚之日起,我就应该清醒了,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自欺欺人。』泪光莹然,泫然欲泣,『如今梦醒了,我不想再回宫了。』
『不要走,不要离开朕……』这下真的急了,毅然扔下帝皇的尊严,竟然哀鸣起来。
『他没有你尊贵,但他不会总是当面残酷地告诉我:所有付出的一切感情,只因为我是弟弟。』
是吗,自己真的伤透了他的心吗?手中的剑废然地垂向地面,眼圈一红,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我是很大逆不道,身为亲王却聚众作乱、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罪名罄竹难书,可是——』呶呶了下唇,极力不使眼泪落下,『我好恨好恨,如果不这般发泄,我铁定会疯掉的!哇……』在智狡怀中失声痛哭起来。
『对、对不起,是朕忽略了你,朕只顾著自己却不曾你著想……』哽咽著,最使人眷恋的笑脸化为凄惨的雨容。
『今生今世我不想再看见你了……』酸楚的话语打碎了曾抱有的梦想。
『既然如此,朕也不阻挠你的意思。』勉强装出一丝笑意,心中主意已然打定,『过来,让朕再好好看看你——朕最宠爱的弟弟……』
粉妆玉琢的莹胴姗姗走近,集天地灵秀的脸庞摇曳出端丽的笑靥,满面啼痕无损于天然的美貌,反增令人打心底升起的由衷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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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回复:玉碎宫门,很经典的文哦!
锋芒倏晃,手中长剑化作一道寒光毫不犹豫地劈向那世间仅有的绝豔。
『小心!』智狡奋不顾身地推开身前惊愣的人儿,利刃透胸穿过。
剑拨出,血飞溅,人颓倒。
『智狡,你这是何苦呢?』双膝一软,跪在垂死之人的身边,不无惋惜地道。
『其实我一直很喜欢你……』
『我知道。』
『官军是我引来的……是我出卖山寨的……』
『我知道。』
『可否告诉我……你是谁……』
『璎——十一王爷——靖王璎。』
『璎……名字和你的人一样美……』
人逝去,空馀恨,情断绝。
『朕想杀的人是你!』掷开饱饮鲜血的长剑。
『我知道。』神情空渺地虚应著。
『与其让你离开朕,不如朕亲手杀了你。』决不让你有机会属於他人。
『我——知道。』出於意料,微微有些动容。
『从今往後,不许提离开朕的话!』难得强硬地从温和惯的嘴裏吐出,显彰出皇者的霸气。
一脉相承的血缘原有著同样无法消殆的狂妄自负,眉笑眼柔的面具掩饰不住本性的暴露。
不亏是璎的手足,身内也潜伏著凶嗜的隐藏因数,只是他素日伪装得太好了,连璎也被他的假像瞒过。
内心矛盾地挣扎了许久,璎仰起小脸,楚楚可怜地问道;『你会再骗我吗?会再让我心碎吗?』
时光倒流,宛如又回到了幼时,璎也是以这般神情,脆弱无助地望著初次邂逅的自己。
『不会的,朕不会再骗自己了。』拥入怀中,吻尽残泪,『你是朕最爱的人,决不允许你从朕身边逃开……』颤抖的樱唇被吞入口中细嚼。
嘤咛一声,婉转相就,光滑裸露的粉泽美人蛇般缠上华衮的锦袍。
媚眼如丝,嘘气如兰,天生尤物的魅力本该颠倒众生!
美到极点!媚到极点!销魂到极点!
试问哪个男人面对斯景斯人敢出口推说一个『不』字?
紧蹙著黛绿,香津淋漓,鬓角湿濡,剧烈地律动著身躯,弓著背承受著此生从未经历过的悸动。
很多次本想将这具你不要的身体草草交给任何一个人,没想到……得到我的人终究还是你……
『啊……哦……啊……』
迷醉的神智昏乱不清,肉体上的欢愉与痛苦几乎将他撕裂成两瓣。
『珞……』在最後一刻,终於呐喊出了匮违已久的名字,滑落喜悦的泪水。
『是的……我是你的珞……璎……』
第十九回 蝶恋花
一袭斗篷裹住纤巧不及一握的轻盈,宽大的斗篷益发空荡荡的。
身形挪动间,雪肤不时闪露於外,乍泄春色无垠,垂腰的乌丝随风飞舞,颇有点不拘世俗的散漫不羁。
秋波欲语还羞,玉靥红云未褪,容色满是雨霖润足後的生气。
被半扶半抱地走下山,酸楚乏累的身子不时令璎暗蹙浅螺。
玉趾在山石上一绊,险些一个颠踬,珞及时扶住璎柔弱不堪的娇躯,关心地问道:『身子还痛吗?』
话音甫落,落霞扑面,璎羞得几乎擡不起头,用低若蚊蚋的声音道:『还好——』
『你再撑著点。』双臂拥得更紧些,『马上就到了。』
『我走不动了。』璎轻摇臻首,可怜兮兮地道。
原来鱼水之欢是这般痛楚,他再也不愿尝试了。
『乖——』珞柔声安慰著,『再支援一下。』
『不……让他们看见我这副模样,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不依不饶地撒著娇,樱唇噘得老高。
『那麽朕来抱你……』
珞知道是自己的不是,一时被情欲冲昏头脑的身体兴奋地只顾占有渴望已久的美丽,未曾顾及璎的不适——真可怜,一个生龙活虎的人儿竟被自己弄得如此委顿不堪,想来就心疼不已。
璎原本身著的血衣此时穿就多有不便,故将就地用自己的斗篷包起,外泄的春光若是让人不慎瞅见,岂不是白白便宜了那些家夥的眼睛?
『好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