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浮-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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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士们一见萧将军找到了她的弱点,将攻击便全部放在了她的右手臂上。
她应付的很是困难,不知不觉间,右手臂上已经被割了几条血痕,雪白的中衣上已经沾染了些许血痕。将手臂与长枪绑在一起的腰带,也逐渐出现了裂痕。抖动着的下颚,隐忍着就要溢出口的低吟,整个右手臂如撕裂一般的剧痛。
恐怕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将士们再次冲身上前,忽然想起的,是景天雪临走时的那担心的眼神。
随即她失声尖叫,破空一声后,再次挥舞长枪与长剑。
他对她是真是假?又有谁分的清楚?云离只知道,现在的她,恨极了景天雪。
景天雪捏着黑子的手莫名其妙地抖动了一下,黑子掉在了棋盘上。他转头看向着放下的帐帘,那一声尖叫透过帐帘传过来,声音闷闷的,但仍旧是可以听出,那是个女人的声音。驻军地里怎么会有女人在?难道是母妃?!
他径直站起身,身前的棋盘被他不小心碰倒,黑白棋子散落在地。猛地回头,景天雪看见父皇一脸的不悦,目光中透露着一种杀气。“父皇,你瞒着我做了什么?”
景帝终于站起身,弹了下龙袍上的褶皱,“我让冬福将楚帝请来逆鳞军中。”
他先是一愣,然后暴怒地喊道:“你为什么这么做!”白瓷一般的肌肤中隐隐泛着红,显然是怒到了极点,随后转身欲往外走。
景帝却是不以为然,“她死了,你就能好好的做我西景的皇帝,就不会再去想那些个荒唐之事了。”
景天雪停住脚步,转过头,景帝只看了他的一个侧脸,那副侧脸上的阴狠,是他从来未曾见过的。“父皇,如果让我发现她真的死了,你就等着西景近六百年的基业毁在我手中吧!我要整个西景给她陪葬!”说罢,他转身出了营帐。
侍卫上前拦截,他一掌劈下,侍卫晕过去。
景帝被他气的险些跌坐到地上,扶着桌子才得以撑住身子。
果然,这些儿子里,数天雪的脾气最像他。
景帝在懊恼的同时,又在想一个对策,片刻后,便冲出营帐,径直奔向玉贵妃的营帐。
景天雪快奔至人最为集中的地方,拨开人群时,却见一人,半长的头发披散开来,左手握着一把沾满了血的长剑,握着剑柄处的手正缓缓地抖动着,满是鲜血的手用一段黑布绑着,这才让她得以握住因为沾了血液而滑腻的剑柄。
那袍子根本看不清是什么颜色,只是衣裾正滴着鲜血,鲜血滴下的声音很是诡异。
他愣住,正欲上前时却见她的右臂也以同样的方法绑着一个长棍,正杵在尸体堆成的小山上,借力而站。
要这样,才能站立不倒吗?他的心猛地抽痛着。
那一瞬间,他看到了云离的脸,沾了血痕的脸从眼角处突然滑下两道白痕,然后便听到那沙哑的声音。“你来亲自杀我了?”
景天雪愣住,不经意间看到云离的身后不远处的两个人影。他心中猛地纠痛着,想上前去扶云离,却又突然停下脚步。
景帝在人群中,一手捂住玉贵妃的嘴,另一手拿着一把匕首,横在玉贵妃的颈项上,方才景天雪一个上前的动作,景帝便在玉贵妃的颈项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一定要这样吗?一定要用母妃要挟他吗?
景天雪心剧烈地颤抖着。
排山倒海般的无力感袭来,直至云离的长剑直指景天雪。“好一个卸磨杀驴!”她恐怖地笑着,偏偏在这时,往日的一幕幕就出现在她眼中,让她的心一软再软,软到握不住剑,软到下不去手。
在场的人均是沉默不语,萧易他们也退到了一边,不再进攻。
云离费力地看了眼势力范围内的人,一抹嘲笑席上心头,“为你平定战乱”她冷笑一声,“为你浴血奋战。。我。。。我终究是得不到。。。得不到你。。。吗?。。。景天雪?”
这样的话让他心碎,云离腰间的玉佩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景天雪再也顾不得其他,上前去接住云离的身子。云离却在他上前的那一霎那,松开长剑,抬腿取出靴中的匕首,让人看不清她的速度,迎合着景天雪的拥抱,刺入到他的腰侧。
尖锐的痛楚传来,景天雪抱住云离,在她耳边道:“我曾在心里发过誓,再也不会负你,我。。。我做到了。”
众人看着那把匕首,只划破了景天雪的腰侧,并没入他的身体,均是松了一口气。
但此时云离的耳膜却是嗡嗡地响着,眼前再次划过蒙白的画面,蒙白与现实交错几次后,最终,停留在蒙白上,随后,慢慢进入黑暗的世界。
“看不见了。。。”由于她听不见声音,她这一声说的极小,只有景天雪能听清楚她的话。
忽然,南方赶来大片将士,将这些人团团包围起来。
燕北天站在最前面,单膝跪在地上,高喊道:“末将带领手下将士,愿为云将军杀出一条血路回南楚!”他一喊完,身后的几千人均是高举武器,喊声震天。
西景篇 丽景烛春余 第315章:你好狠的心
第315章:你好狠的心
紧接着,又有将士冲四面八方赶来。均是半跪在地上,如请命一般。领头的将士在北境时,曾在云离手下做过副将。云离带他们浴血奋战,驰聘沙场的事他们没有忘,反而是铭记在心。“皇上如此对待云将军,真是寒了逆鳞军十几万人的心!”那武将再一喊,身后的人立刻高喊起来。
然而,云离却无幸看到这些人的面孔,她仍旧徘徊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挟持着玉贵妃的景帝立刻垂了气,松开手中的匕首,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岁一般,往一座营帐走去。
西景。。。大势已去,他有心无力了,他的儿子真真是被这个女人给迷惑住了。
云离出奇地看见了什么,忽然是蒙白,然后就是许多人站在她面前,高喊着什么。
她以为这帮人是来杀她,云离大喊一声,“景天雪,你好狠的心!”说罢,一手将匕首横在景天雪的颈项上。
景天雪立刻站住身形。稳住了声音,“云离,你误会了,方才他们说的你都没听到吗?”
在后面,她胡乱地摇着头,将自己的身子躲在景天雪的身后,看着跪在地上的燕北天,在他耳边道:“你以为这么点手法就想骗过我?我不信,我什么都不信!”此时她已经被恨意冲昏了头脑,失了往日的沉稳。
她目露憎恨,回头看了眼身后,原本管着的门不知何时开启了。还准备了一辆马车。挟持着景天雪,脚一踢下面的剑,剑便已经入了云离的右手中,一步步往马车前走去,她先坐在马车上,然后景天雪在外,他的剑尖便指着景天雪的脊背,随后景天雪驾车走了。
众人见皇上都已经放弃了这次行动,萧易的脸色黑了许久。然后一摆手。“将他们好生安葬了,都回去吧!”
大家皆是没想到,这事竟然就这么算了。
玉贵妃回到营长中,方才发现,景帝昏倒在地,没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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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地方。。。”云离睁开眼的第一直觉,就是觉得这个地方似曾相识。
“娘子,你醒了?”一个略有嘶哑的声音在云离耳边响起。
娘子?她慢慢地侧过头。眼前是一名少年,看样子有十四五岁的模样,这么小就乱叫娘子,长大了这还得了?
“娘子?吃饭吗?”少年略有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嘶哑的嗓音与过硬的语调不得不再次吸引住云离的视线。她睁了睁眼,不知所以然地看着他。这少年皮肤呈现着最为健康的麦色,一双细长的凤眼与浓黑的眉毛,这身衣服。。。不像是普通百姓穿的,更像是,游牧民族。
对,游牧民族。
“你。。。”她话未说完,少年却转身走了。她的视线跟随他而去,却见他去了一个矮几前,端着什么东西小心地走过来。
“娘子,饿了,吃饭。”仍旧是不熟练的语言。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带着探究的眼神,眼前的少年嘴角洋溢起阳光般的笑容。他先是摸了摸自己的头,然后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
叽里呱啦的语言。。。摸自己的头?云离猛地一怔,惊讶道:“贺兰部族?贺兰平安?”
他欢喜地点头,“贺兰平安,平安。”他重复着自己的名字。
云离惊讶的是怎么自己到了贺兰部族,她依稀记得。贺兰部族是游牧民族,一直在贺兰山脉左右的草原上居住,眼下已经入了八月,他们应该在贺兰山脉那放牧的,怎么会。。。想到这里,她方才仔细地看了眼自己所处的地方。
怪不得觉得眼熟!原来这是毡帐。
她不自觉地去舔嘴角,却发现自己的嘴唇油腻腻的。
贺兰平安见她去舔嘴角,便知道了他的意思,用生涩的语言说道:“干,抹油,好。”
一时间云离想笑,贺兰平安赠处在变声期,这样一来,他说话的声音奇怪不说,在配上那奇怪的语调,真是。。。她裂开嘴,嘿嘿地笑着。
贺兰平安笑着点头,然后用勺子盛了一勺,送到云离嘴边。“吃。”
在贺兰平安这里,她反倒是放下了心,他送来的食物,她都如数吃下去。
“那个男人,坏!伤你!我们,惩罚,他!”他说着,看着她的脸,却见她的笑容突然敛去。贺兰平安以为她不高兴了,急忙问道:“他是好人 ?'炫书…3uww'”
好人 ?'炫书…3uww'哼!云离挤出一丝冷哼,慢慢地摇头。“不是!”她面容清冷,不以为然地道:“他不是好人!你把他关在哪里了?”
“山洞。”贺兰平安开心地说道。
这样她就放心了。
他又送来吃食,云离乖乖吃下,一碗奶糕吃完后,云离顿时觉得肚子里舒服很多。抬眸看贺兰平安,这才发现时间过的真快,贺兰平安竟然都长这么大了。而她。。。她似乎有些奇怪,她是怎么来到这的?“我是怎么来到这的?”
贺兰平安先是抬眼,然后挠挠头,想了许久,随后又叽里呱啦的说了什么,最后终于吐出了一句云离能听懂的话。“我,不会,用你们的,话,说。”
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想去伸手掐他的脸颊,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臂撕裂般的疼痛。他紧忙按住她的手臂,努着嘴道:“重伤。”然后狠狠地摆手,示意云离不能动。
云离这才垂眸去看她自己的手臂,发现整条右手臂都被一种黑乎乎的东西包覆着,看样子是什么草药。她到也放下了心,这种在外生存的游牧民族。最是会治疗外伤和跌打损伤,而且他们善于用一些草药和偏方。
“娘子。。。”许久后,贺兰平安略带怯意地叫了一声。
“我。。。”她想了片刻,决定还是将贺兰瑞搬出来压住他。“我是贺兰瑞的娘子,不是平安的娘子,我们当初说过,我要做你的阿娘。”难道他还是不懂‘阿娘’和‘娘子’的区别吗
贺兰平安的脸上带了些许怒意一般,狠狠地摇头。“你,不要,族长了。”
她不要族长?贺兰瑞?“他来过?”不应该啊,他现在应该被软禁在海棠苑才对。
“半年前。来过。”贺兰平安回道。
云离再一次进入沉默中,阖着眼想了许久。“他多久来一次?”
“三四个月,送钱。”
原来贺兰瑞每年都要来几次,送一些钱过来。游牧民族本就是放羊一些牲畜来卖钱,他们过的极为小心,前怕狼后怕虎一般地盘踞在贺兰山脉这边,几年前西景与匈奴的一战,西景北扩疆土,他们这里如今有很多的西景人,官府也会来收缴一些税。
还好北境这边是归董云来管,董云还是个清官,但难免的,手下的官员里会有一些杂碎,这就造成了赋税重的问题。
这么算来,贺兰瑞在过年时应该就来过这里了,他很久都没过来,也没送来钱,现在贺兰一族是不是过的很拮据?
“上次,族长,带了一个,姐姐,不是你。”贺兰平安趁机偷看云离的表情。
一个女人,应该是柳诗思吧。
想到此处,她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笑容消逝的很快,取而代替的是一抹愁绪。“不要杀与我一起来的那个男人,就关在山洞里,给他吃喝,不要让他死。”云离清冷地说了一声,便阖了眼。
“好。”他干脆地答应。然后又对云离说:“你,做我的,娘子吧。”然后又指着自己的头,“你,摸过。”贺兰一族认为,男人的头不可以随便乱摸,摸过之后,就要娶做娘子。
听到此处。云离笑了笑,“我有夫君了,不适合你,以后你会找大一个适合自己的女子,那女子不是我。我可以做你的阿娘,可以做平安的娘。”云离直接拒绝他,对于这种孩子,云离不想在他心里埋下什么,这样直接拒绝,最好。
更何况平安是个开朗的孩子,他长大了便会明白了。
贺兰平安略有不悦,凤眼撇过,“哪有,这么年轻的,阿娘。”
他这是在夸她年轻?
云离依稀记得,平安是个没有娘的孩子,他小时候搞不懂阿娘和娘子的区别,没想到长大了还是有些搞不清楚。“我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