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浮-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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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忘步到她身边,笑着劝道:“只是一个孩子,你还真要与他生气吗?更何况,看在莫侯爷的面子上,你也要原谅他一次啊?”
荣安公主低笑了一声,“此女容貌虽美,眼神却是飘忽不定,心术不正,以后必定会背叛与你,既然你这么喜欢以貌取人…莫侯爷,就当我方才的话没说吧,明日我便下旨赐婚,择个良辰吉日,为他们举行婚礼。”说罢,她又牵起楚忘的手,一步步向庭院内走去。
莫玉冲着她的背影做这鬼脸,荣安公主一走,他便拉着柳絮和父亲的手站起身来。她以为她是皇上?还下旨?
莫玉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柳絮便跳上马车,坐好后,见父亲许久都没上车,便撩开车帘叫父亲,父亲愣神许久,才上了马车。
翌日,宫里就来了圣旨,太监只念了一句,就将莫玉彻底震住。‘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他原以为会是荣安公主顶着内定皇后的名号下个懿旨而已,没想到真的是皇上下的圣旨!莫玉只听了个大概,只知道皇上为他们选了日子,随后太监便催促他上前领旨。
将圣旨接了,送走了太监,展开圣旨时才发现,这字体稚嫩无比,竟还有错字勾掉重写的!他是见过皇上的字的,这可不是皇上的字!难道真的是荣安公主以皇上的名义写的?她这不是欺君之罪吗?!
可那鲜红的朱砂印又在提醒他,这大印是皇上拿出来,让她盖上的,这确实是一道真的不能再真的圣旨。
莫玉抬头看父亲,只见忧心忡忡地看着他,看得他心里越来越没有底。莫玉有些怕了,怕这个荣安公主。太上皇,当今皇上,肃亲王,到底纵容她到了什么地步?
十岁那年,莫玉与柳絮结为夫妻,柳絮便成了他的大夫人。随后的四年里,父亲不断地为他纳妾,其中有他喜欢的,有他不喜欢的,他只摸摸地接受着父亲送给他的女子,从来不曾拒绝过。
“少,少主,少夫人她疯了!”一名小厮冲进屋来,跪在莫玉面前。
莫玉嘴角微微勾起,将父亲放回到床上,他已经猜到了,父亲胸口的那一道剑伤是柳絮做的。只是,柳絮她为什么这么做?莫玉站起身,一步一晃的向门口走去。此时这庭院里已经没有了几个活着的人,只有几名莫问楼养的剑客扔在与柳絮过招。
莫玉半眯着眼,将地上的残垣断肢看过一眼后,便低声问道:“柳絮,我自认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这么做?”
庭院中持剑抵抗柳絮的侍卫停住手。
柳絮冷哼一声,一双冷眸里没有往日的似水般的柔情,“莫玉,你父亲杀了我们家一百七十余口和我姐姐,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能等到他灯枯油尽再去杀他,已经是对你最大的仁慈了。”
父亲杀了柳絮全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玉想起了荣安公主评价柳絮的那句话,低身道:“她说的没错,你容貌虽美,眼神却是飘忽不定,心术不正,以后必定会背叛我。”莫玉垂眸惨笑一声,突如其来的变故太多,他一时有些承受不起。“没想到,她五岁就能看透你,我看了你十年,却看不懂你。”
“哈哈哈!”柳絮仰天长啸,“你别跟我提那个荣安公主,我真不懂,你查荣安公主的下落一查就是两年,回来后变了个人一般,哪房妻妾你碰都不碰一下,莫玉,你不会真是不举了吧!”说罢,她又哈哈地笑起来,停下的剑立刻又快速地飞舞起来,转眼间,几名侍卫已经倒在院中。柳絮武艺超群,多年来一直与他一同习武,她有天资,又很努力,武功是在莫玉之上的。
莫玉轻轻撇过眼眸,再看向柳絮那飞动着的身影,手中的一根银针不知何时已经直奔柳絮眉心而去。
“铛…”金属碰撞的清脆响声只回荡了一声,那根银针竟被人挡了下来!院中突兀地闪出一名黑衣人,他负手而立,挡在柳絮身前。
莫玉一双媚眼里此时带了戾气,正待他再次发出银针之时,那黑衣人竟带着柳絮飞身逃走了。
“派人去追。”莫玉说罢,广袖一甩,回到屋中。此时他无心再想其他,只想知道柳絮所说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要杀父亲!
莫玉坐在床边,眼神若有若无的飘荡着,许久都没找到一个着落点,直到那圆滚滚的身子慢吞吞地蹭进来,莫玉才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李叔…”莫玉看着躲在远处的那圆滚滚的身体,眼中再次滑落出泪水。
李叔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声,劝道:“少主,节哀,莫问楼还要由你来管理,莫要让你父亲失望啊!”
“李叔…”莫玉一下子扑在那圆滚滚的身体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悲伤,大哭起来。
李叔怔了怔,,他是第一次见到少主这样伤心,任他在他身上哭够后,才又劝道:“少主,少夫人将老爷的妻妾全都杀了,还有你的妻妾,也惨遭了她的毒手。”
莫玉从他身上起来,片刻间又恢复了往日的轻媚,“李叔,差人去查柳絮,我要知道,她的所有细节宗卷。”他转身,看着父亲已经冰凉的身子,“李叔,父亲的丧事就拜托你了,我想回房间去,有什么事,去房间找我就可以。”
李叔点头应了一声,看着莫玉离开房间,长叹一声。
院子里已经有人在收拾那些残垣断肢了,莫玉面无表情地踩着血水,出了院子,回到自己的院子,冷眼看着已经凋零了的牡丹,稍稍愣住,转身进了房。
将父亲交给他的书从怀中掏出,将书放到一边,褪去一身衣服,拿出一件宽大的衣服,这白衣只有边角袖口处有一寸宽的浅灰色镶边,上面的纹样很精美。莫玉胡乱地系好带子,随后盘腿做在床上。
西景篇 丽景烛春余 第193章:陪我好吗?
第193章:陪我好吗?
闭眼,深吸气,双手成莲花指。轻轻地放在膝盖上。静了气息后,口中催念着符咒,与方才他父亲念叨的符咒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莫玉的声音微微有些发抖。
熟悉的场景再现,这是莫玉第二次仰视那悬在空中的白玉石阶和玉盘。“这回可以说话了吗?”莫玉自问一声,空中微微回荡着他的声音。果然,只有暗军统领才可以在这里说话。但到了玉盘上后,却只能问那句‘你在哪?’了。
他踌躇片刻,才一步步向那白玉石阶走去,仍旧是走一步,掉一个,清脆的碎玉声回荡在他耳边,此时他是有疑问的,荣安公主,到底在哪!
站在玉盘正中央,他轻轻闭上眼眸,卷翘的睫毛微微有些颤抖,深呼吸一口气后,他开始催动符咒。这符咒他再熟悉不过,自从他从北夜回来,父亲就整日整夜的让他学这些东西。只片刻后。四周就变成了七色。莫玉刚想问出口,却听到一句极为不耐烦的声音,那声音里带着怒气,“你还有完没完?我说过我不是这句身体的主人,你到底要我说多少次才懂?”
莫玉一手背立,一手段在身前,身姿阔错地一提了提广袖,眼睛转了转后,却不知怎么回答她。
那边似乎是有些急了,怒吼道:“我跟你说了我不是什么传承者!你有完没完?放我回去,我要睡觉!”
‘你是荣安公主!’莫玉本是想说这句话,可破口而出的,却是“你是传承者!”莫玉一惊,难道是不可以说传承者的身份名字吗?怪不得父亲只说她是传承者,也只称自己是第十三代暗军统领,既然这样,他也不能说出自己的名字了?
“你不是他!你是谁?!”那边的声音带着谨慎。
“我是第十四代暗军统领。”莫玉轻轻说出。
那边死一样的沉寂,两人就这么沉默了许久,各怀心事。
“你是谁?”对方极力地压低了声音问着。
莫玉眉心紧拧起来,他在极力地分析对方的声音,这声音,他好像听过。不是在刚才父亲与她对话时听过,是在这之前,在这之前,他就听过。“我是第十四代暗军统领。”他也极力地压低自己的声音,有意改变自己的声音。如果他对她的声音有熟悉感,那么。她会不会认出他是谁?父亲给他的书里曾记录过,在没有战事之前,暗军统领是不允许与传承者相认的。
对方冷哼一声,随后戏谑道:“你将我放回去,我要睡觉。”
“好。”莫玉毫不迟疑地回了这个字,随后快速催动符咒,一道白光袭来,莫玉再睁开眼,自己仍旧是在房中,他的心仍旧狂跳着,许久都未静下来。
云离从睡梦中醒来,想起身,却僵持住身子,侧过脸,只看到刘子遇手中拿着毛刷,正在给她上药。云离看了眼颤动着的烛火,又瞄了眼窗外,外面已经全黑,看来已经入夜了。“子遇,我想喝水,扶我起来。”
刘子遇将药膏和毛刷放在一旁。劝道:“你现在脊背上的伤还没结痂,最好不要动,否则疼的可是你。”
“我没那么娇贵,我要这样躺上一个月,那才真是要死了。”云离撇了撇眼,用手肘撑着自己,然后又撅着屁股,就那么撑起了身子。她的后背现在到是不疼,只是觉得头疼欲裂,又觉得胸口太闷,想是这么趴的太久,压的。
刘子遇一时间不知怎么扶她,只看她这么蹭来蹭去的,到也是起了身子。他‘噗哧’一声笑出来,略有消瘦的肩轻抖了几下,随后笑道:“云离,你若是病好了,我就回去睡觉了…”说罢,他作势要走。
云离一听他是变着法的想让她在床上躺着,身子顿时僵持住不动,对着他的背影急喊道:“你别走啊,我要解手!”刘子遇停住脚步,云离顿时羞得红了脸,她对刘子遇这般直白地说了这样的话,心中也是有些小女子的羞怯的。
刘子遇转过身,云离映着烛光看他,很明显,他也是红了脸。“我帮你。”刘子遇快步上前,扶住云离。擒住她身子的重量。
她点头,下了地,踩了布履,拖着脚步,往里屋挪。云离此时上半身未着寸缕,下半身只穿着条裤子,想还是刘子遇帮她穿上的。往常刘子遇照顾她,都是在她昏迷的时候,今日她这样活生生地在他眼前,他自是血脉喷张,不敢将目光放在她身上。
云离解手时,他则到前屋等着,云离完事了,顺便拿了水冲洗了一下,便叫他,他帮她系好腰带,又将她扶回去。她说死也不肯趴在床上,刘子遇只得让他坐在床边。只寻了个女子用的肚兜将她胸前的玉乳遮住,却不系后面的带子。
云离从那羞怯中过来了,也就没什么可羞的了。她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刘子遇看,喜欢看他羞答答的样子,像个小姑娘一样。他双手放在身前,低垂着眼眸。不知要做什么。她看了许久后,才笑着道:“子遇,我口渴,水呢?”
他抬起头,动作有些慌忙地走到桌旁,拿起茶壶,里面却是空的。随后看了眼自己那杯正冒着热气的茶水,这茶水他方才喝过,觉得太热,就放在哪里晾一会。“没水了,我去遣人送来。”他刚要提步出去叫人。却被云离拦住。
“不用了,喝那杯就行。”云离一手指着刘子遇那杯正冒着热气的茶。
茶碗玲珑剔透,刘子遇一手端着透亮的茶碗走过来,坐在云离身边,端起茶碗,轻轻地吹了吹茶。淡青色的茶水泛起一些波纹,茶水只隐隐地散出一丝热气,他才放了心,随后他才小心地将白瓷茶碗放云离的唇边,稍稍扬起茶杯。见云离喝下去,他微微一笑。
足足喝了一碗茶,才觉稍稍解了口渴。用力地睁了睁眼,方才的头痛也散了许多。看着刘子遇将茶碗又放回到桌上,站在她面前的那副模样,云离想笑。
她的伤有多重,她自己清楚,无疑是些皮肉伤,但这些伤相对于冰乱所受过的伤害,却是不抵万分之一的。
在她心里,心上的伤才是最难治愈的,例如眼前的刘子遇,一年不见的刘子遇。相隔一年后,她却以这个样子出现,她越发地觉得自己在有些地方,委实对不起刘子遇。
可她又能怎样?将他推到苍海身边,暂时让苍海保护他,也是万全之策。她没了后顾之忧,这样她才能放心的去营救景天雪。每次想到景天雪,她的心就抑制不住的抽痛,那个如雪的天资,终是她不配沾染的。
‘云离,我不是断袖。’这句话伤了她的心,她的神,她的一切。她对自己的身份尴尬,为所有人看她的眼神而尴尬。
“子遇,对不起…”她轻轻地说出这句话,这句道歉的话。
她看到刘子遇的身子明显一僵。看着他从广袖中的暗袋里取出一个盒子,然后他蹲在她面前,展颜一笑,他说,“云离,我一直等着你将这簪子亲手送给我,亲手为我束发。云离,只要你别再推开我,别再一走就是一年多,只要能让我看见你,只要远远的看你一眼,我便满足了。”
眉间的忧郁随着他的每一句话而凝聚起来。一字一句,重重地敲在她的心头。刘子遇,你这个傻瓜,你这个傻瓜…她忍住呼之欲出的泪水,静静地接过那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