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梅杠竹马-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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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回去吧,到你家去。”
“好啊。”朱米憨憨笑着。
我们相对躺在朱米租住房子的大床上,相拥而眠。
朱米笑着指指我的胸口:“这里……痛不痛。”
我闭上眼:“睡吧。”
第二十一章 未眠如初醒
这些时日总是很忙,忙着考试,忙着出国的签证,我搬到了姨妈家,姨妈是我去何倾家的第二天回来的,她现在似乎很忙,一星期也见不到几次面,常常一连好几天晚上都不回来,我想姨妈应该知道我和何倾分手的事,只是我不说,她也不提,有时候坐在一起吃一顿饭,常常讲讲外交部的一群人或者我去德国的事,从来都不会踩到雷区,常常到口的话就这样憋了回去。朱米似乎也很忙,那天我走的时候,因为醉酒,她还没醒来,后来打电话给她,朱米也只是和我寒暄几句,匆匆便挂断了电话,最近似乎在忙着出国留学的事,那个发誓说一毕业就结婚的女孩,现在似乎已经不愿再谈到高函了,我明白,正如我常常想起何倾,却早已不愿提及,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心淡。
我现在,常常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听歌,一个人生活。也许,人总要学会独立。正如黄小琥的歌里一样,相爱没有那么容易,每个人有他的脾气,过了爱做梦的年纪,轰轰烈烈不如平静,幸福没有那么容易,才会特别让人着迷,曾今最掏心,所以最开心。可是,我还是在吃盒饭的时候想起何倾,我还是会在刷牙的时候想起何倾,我还是会一个人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的时候想,若是我不在身边,何倾会不会忘记中文。
我停不住自己的思想,这些念头就像是风筝缠着线一般,撕扯不断。李煜说过:剪不断,理还乱。我似乎有点懂这种心情了。
培训考试地点往往跨过一座城,在另一边的研究院里,有一些院士给我们授课,内容常常围绕遗传病和基因,染色体的关系,但比学校里讲得更深入。有些时候,我会看着教室外的一片小景区发呆,这种场景似曾相识,不知是梦里还是现实。我在想,我这样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答案,不会只是何倾的。
在三个月的时间里,我们终于考完了最后一场,这让我想起高中的考试场景,紧张而又激动,莫名的情绪涌入心头。却突然发现,回想的高中生活总是断断续续,看来脑子迟钝了很多。
名单会在月底公布,各个医院为了抢占名额,常常拉着参考医生陪出去吃饭,Bob。Lee总不喜欢这一套,为此常常和几个副院长吵得不可开交。但这毕竟是在中国。一些惯例总是避免不了的,所以晚上我的应酬也变多了。
市区的五星级酒店为数不少,最有名的莫过于地处城东的钱路区的茂山弯居,据说这是本城日营业额最多的酒店,常常举办一些非富即贵的名流参加的晚会,酒店分布了私人会所,主题餐厅,休闲娱乐以及客房服务,在来之前,我特地打听了一下晚餐的价格。
为此,我打电话给鲍勃,问能不能报销,鲍勃欣然,说2万以下可以报销。我说,这里最低消费是2万,能不能做两顿来报销。鲍勃想了一下,才说可以做三顿来报销。我很乐意地点了点头。
副院长联系的是本次掌握删选大权的领导人的秘书,秘书顺便还带了老婆和亲戚,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一桌上10个人,我们医院就去了三人,一个财务部的,一个副院长,还有我。
我把副院长拉出门外,问他怎么请的是秘书。副院长告诉我说,其余人只能请动领导的司机,这已经是最大的能力了。我很不以为然,说秘书又没有资格删选人数。副院长很神秘地说,现在这秘书起的作用相当于是古代在皇上身边的太监,多多美言几句肯定是好的。我惊讶,说那秘书倒真是有点像太监了。副院长很高兴地拍拍我的背,说以后升职一定不能忘了他。我默然地点了点头。
至于这菜,我倒是没有什么心思吃,一直在灌酒,前几天的胃还没好,现在倒有些隐隐作痛了。包厢里天花板上炫目的灯光扯得我头昏欲胀,包厢内的墙壁半片是墙纸,半片是白色的瓷砖,灯光透过瓷砖反射到我的眼睛里,眼睛有些微微地作痛。
饭毕,秘书又说要去KTV玩玩,副院长急忙屁颠屁颠地去开包厢,一行人由12楼又穿到了15楼,这里的酒类很贵,我又急忙出去到超市买酒,超市离这里不近,打车过去又回来倒用了30块,真是大大的不值,我特地向司机要发票,司机怎么说也不肯给我。我说发票对你又没什么用。司机说他没打发票,是为了赚外快。我说那这样,我给你十块钱,你把发票给我。司机才点头同意了。我想着一群人正等着啤酒,也不好意思耽搁,急忙拿了票就走了,连10块钱都没给,听到身后司机要追上来,我急忙躲进茂山弯居,门卫把司机就拦了下来。
一行人又是玩到凌晨1点,浑身是酒味地去乘电梯,副院长和秘书喝多了,我又只好跑腿去开房,秘书被他老婆扶走了,我只好扛着副院长的手臂送去房间。副院长是个年纪不怎么老的男人,刚到房间,就突然一个人跑到沙发上哭,很是大声。
“院长,你这是怎么了?”我急急跑去倒水。
“我命苦啊。”
“您哪命苦了,钱多两个儿子,老婆如花似玉。”
“陆医生,你不知道啊,我老婆外头一定有人了。”
“那您也找呗。”我递水过去,拍拍副院长的背,顺带递上餐巾纸。副院长擤了擤鼻涕,抱着我的肩膀就又哭起来,我只好哄到:“好了好了,睡一觉就好了。”
“轻轻,你们在干什么?”声音是从门口传过来的,我心下一紧,忘记关门了。我刚转过头,手臂就被人一用力,眩晕之中感到嗖嗖一股风,“砰”地一声,就见到副院长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我转过头,西裤白色衬衫上是一张帅气的脸:“谨瑞,怎么是你?”
江谨瑞的身上是一股酒味,透着淡淡的古龙水味道:“他是谁?”
我详细地解释了一番,他才拉着我走出房间,顺带把门关上:“我下手不重,睡一觉就好了,还有,以后这种事情,要男人做就可以了。”我脱开他的手,暗暗叫道性别歧视。
“你怎么在这?”我反问道。
“这是我的产业。”江谨瑞说完,不容我思考,又说道,“我帮你订个房间,我还要开会,不能送你回去。”
我没听清,因为我在想,离我五米远的地方,那个套装美女好像是LISA,而被LISA攀着脖子吻得激烈的好像……是何倾。廊上的灯光很刺眼,无人死寂。有一瞬间,我好想无法思考一样,定定地站住,迈不开步伐。何倾的侧脸,模糊不清,他们的身体,似乎交叠在一起,我看不清,眼前一片模糊,我想我第一次化的妆就这样完了。
我能感到耳边一股风,手是被江谨瑞握住的,被他拉着穿过长廊,千转万转,尽头是一扇门,我挣脱开江谨瑞的手,往回走去。
“不要去。”江谨瑞沉声喊道。
我停下脚步,转过头:“我先回去了。”还未说完,就感到一股力量,把自己拉近了什么东西。江谨瑞的手就环着我的背,另一只手把我的头轻轻按在他的胸膛,我突然感受到一股温暖,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就像……家的味道。
“何倾是过去式了,为什么不考虑考虑我,嗯?”头上传来声音,半是命令,半是恳求。
我说不出话,不知是什么哽住了喉咙,我能感受到什么湿透了他的衬衫,湿润了我半边脸颊。
“好吧,你想考虑的时候就考虑一下。”是江谨瑞无奈地妥协了,我似感到一股宠溺的味道,陌生却又熟悉的,充溢着我的胸腔。
“如果……你是我……哥哥……就好了。”
“这就是你拒绝人的方式?”却又说道,“我可不想多两个人和我争家产。”笑谑如他,家产对他,诱惑力真是不大。
我被江谨瑞带到房间,房间里散发着一股淡薄的薰衣草味道,灯光被调暗了,干涩的眼睛有些舒缓。
“睡吧,我先去开会了。”江谨瑞关上门。
第二十二章 君知,我不知
早晨,拉开窗帘,多云,无雨,室内15度,这是五月的周六了,时间折煞人,三个月指缝间流过了。窗外人烟稀少,一片寂静。我揉着干涩的双眼,狠狠咒骂了一番,说实话,被人甩了以后,再看到小三堂而皇之地占据主位,这种事让人不爽。不爽到眼睛都起了反应,我想它也同意我的看法,所以泪腺分泌很旺盛。
镜子里,我着实被那个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卷发,双眼极度无神,脸色憔悴如女鬼般的女人给吓了一跳,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略施粉黛,不得不承认的是,有句话这么说来着,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我被女人智慧的结晶深深折服了一番。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跑去开门,门外是微微喘息的江谨瑞:“在门口,何倾出车祸了。”出车祸的是……何倾……我脑子一片混沌,脚步生生顿住:“你说……什么?”
“还不快去,何倾出车祸了。”我再次确认了一番,不知道原来我也可以跑这么快,似乎不敢停下来,不敢呼吸,怕一停顿,就再也看不到什么了,耳边是风,我忘记穿鞋了,拖着的是酒店的拖鞋,电梯还停在5楼,我急忙转弯到安全出口,一步三阶梯,说实话,我是害怕的,害怕到不能思考了。
当我到大门口的时候,门外已经哄了一堆人,闹声不断,警车也赶到了,大家都在等120的车子,我有些踉跄地推开人群,一眼就看到何倾躺在地上,旁边跪坐着LISA,还有茅山弯居的医护人员做一些紧急抢救,保安们训练有素地把人群散开,我随着人群流动,始终近不得何倾,何倾躺在地上,脸色苍白,额头渗着血迹,流到脖子上,湿透了衬衣,那是我为他买下的第二件衣服,那是在婺源买的。医护人员一直在奋力掐着他的人中,何倾却始终未有清醒的迹象,眉头紧锁,我们之间,就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这种距离却如鸿沟般遥远。
“我说这位小姐,车祸有什么好看的,赶紧走开,别妨碍公事,行不行?”好不容易找到突破口,却被眼疾手快的保安拦了下来,保安很不耐烦的双手拦住我,用手臂将我拽出去。
“我是他……”我是他的谁,是啊,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也许就是路人甲与路人乙的关系。我想到何倾对我说过,除了恋人,我们还可以是别的关系。是吗,别的关系,熟人,还是普通朋友?
“她是他姐姐。”我不知道江谨瑞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回过头,有些诧异的看向他。江谨瑞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我转过头,对着保安说道:“是,我是他姐姐。”姐姐,多么有趣的称呼,难道这就是我可以待在他身边的借口?
“还不放她进去?”江谨瑞沉声道。保安很恭敬:“是的,老板。”
我走进何倾,跪坐下,有些不敢抚摸他的脸,何倾的脸一直是苍白的,似乎未转色,作为一个医生,我忘记了自己的职业要求,面对一个病人,我无法思考,不知所措。
“轻轻,你来了。”LISA看向我,她的眼中满是焦急担心。女人是敏感的动物,我读的懂,LISA很爱何倾,这种爱,很久很久了。
我点点头:“他怎么会出车祸了?”
“早上过马路的时候被车撞了,车主好像是疲劳驾驶。”也许LISA才是何倾的最佳伴侣,她遇事沉稳,从不如我这般不知所措到手心里都是汗。
120到了,LISA和一群医护人员齐力抬着何倾躺上床架,随着车子的叫声,人群散开了,车鸣渐远了,我的心也颤抖了。
是江谨瑞把我扶起来的:“为什么你每次落魄都被我看到?”
“是吗?”我笑笑。
“比哭还难看。”江谨瑞无奈笑道,“为什么不跟着去?”
“也许,我可以作为一个朋友以后去看望他。”
“为什么,想通了?”江谨瑞递上鞋子,“每次都忘记穿鞋。”
我低头看看脚上一只穿着拖鞋,一只光着脚,不知道另一只拖鞋不翼而飞去了哪里:“谢谢。我想,何倾不需要我了,LISA比我更适合。”不知是自圆其说,还是自欺欺人。
“你这样想就好。”江谨瑞拉起我。
“去哪?”
“去医院。”江谨瑞回过头,“我应该是世界上最宽宏大量的情敌了。”
“对不起。”
“你还是说谢谢比较好听。”谢谢你,江谨瑞,谢谢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我,对不起,我忘不了何倾,如果可能,我更愿意你做我的哥哥。
车子在马路上疾驰,江谨瑞的脸却很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