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第10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啊,你背后!”我尖叫起来,有人在她背后挥下一刀。
这时,我眼前一花,一条黑色的人影闪过,挥刀那人的手连同他的刀便飞了出去。那人还在往前冲,似乎没有发现自己的手没了。冲得两步,才痛得大叫晕倒(炫*书*网^。^整*理*提*供)。追我的人吓得落荒而逃。
来人的剑快得我连他如何出剑的都没瞧清楚。我遇到了什么样的人?
她只怔怔的瞧着我,目中露出了和大爹爹一样的神色,似迷惑似伤痛,突低声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黑衣人浓眉皱了皱,那双眼睛竟似鹰一样锐利,我打了个寒战,喃喃回答:“平安,我叫平安。”
“永夜!”黑衣人喊了她一声,我看到她的身体晃了晃,依在黑衣人怀里,身体有些发抖。
黑衣人似怒了,伸手来捉我。
“风大侠,别来无恙!”大爹爹的声音淡淡的响起,月白色的身影从黑暗中走来。
风大侠的身体蓦然绷紧,手却紧紧搂住了叫永夜的美丽女子。她望向我身后,比天上星星还亮的眸子里浮起一层悲伤。
大爹爹走到我身边,携了我的手温和的说道:“这是小女平安,给风大侠添麻烦了,在下这就带她回家。”
大爹爹说话时连一眼都没瞟向那美丽的女人,他将我的手握得很紧,说完拉了我转身就走。
我来不及说什么,心里早被这对武功出神入化的夫妇填满,心里一个声音在尖叫,她一定是星魂,她一定是。
离开他们的视线,大爹爹突然停住了脚,猛的回头。
他看向远处,我抬头看大爹爹,他的脸苍白如纸,嘴紧抿着,我的手几乎被他捏碎了。
“大爹爹?”我忍着痛摇了摇他的手,这才有机会插嘴:“我们回家吧,平安再也不乱跑了。”
我说完这话,大爹爹却没有动。我奇怪的又摇了摇他的手,他才似回过神来,温柔的说道:“所有人都很担心你。小南瓜在花田外跪了三天想出谷找你。平安,你在这里呆了半年,你要是不想回去,大爹爹不会勉强你。”
我的眼泪冲了出来,抱住他哭道:“平安想家了,二爹爹说,说平安再不走,大爹爹又要生病了。”
大爹爹轻叹了口气,抚摸着我的头发喃喃道:“大爹爹若不生病,又怎么能在这里找到你呢?”
我不明白他说的话,只抱紧了他道:“平安不要呆在这里,平安不喜欢圣京。大爹爹,带平安回家,你不会再生病了吧?”
“傻丫头,你再不回去,小南瓜就要生病了。你二爹爹也很想你,他后悔得很,他说,你回去了,他教你做安神香。”_
大爹爹说话时,目光仍望向湖边那一大片黑沉沉的屋宇,我低下了头,死死将星魂两个字埋进了心底。 _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不愿意我使银色小飞刀。为什么提一下星魂的名字,大爹爹就会在西山崖吹一夜的笛,还会呕血。
她穿的是紫色的宽袍,我那天也误打误撞穿了紫色的男式袍衫。
我就算眉眼有几分像她,可是,我只有几分相似而己。我永远也不及她的美丽。天底下,也只有她,才配得上我的大爹爹。
这一刻,我觉得大爹爹很可怜。因为,星魂靠在那个风大侠的怀里,他们就像是花田里的双生花,纠缠而生,而大爹爹却是花田里的细颈曲兰,孤零零一枝独立。
可是,我分明看到星魂眼中的神色,我忍不住对大爹爹说:“那个漂亮姑姑看大爹爹的目光好奇怪。”
“哦?”大爹爹牵了我的手终于迈开了脚。
我想了想道:“就像是大爹爹吹的笛,很悲伤。她就像要哭了似的。”
大爹爹握我的手又紧了一紧,过了很久才说:“是大爹爹骗她伤了她的心,有风大侠在,她不会再哭的。”
我低下头,心里一酸,眼泪扑簌簌泄了一脸。
大爹爹走得很慢,一步步离那座湖越来越远。我跟着他,使劲握住了他的手,我发誓,一定不再离开山谷一步,一辈子都陪着他。
“大爹爹,小南瓜真的跪了三天啊?” _
“嗯。”
“他为什么不进来找你呢?我明明给了他香包嘛。”沉默了很久,我终于忍不住问起小南瓜来。
大爹爹轻轩熟路带着我拐进一条小巷子,推开一间小院子的门,笑了笑道:“天很快就亮了,城门一开我们就离开,回去你自己问他吧。去睡会儿,天亮大爹爹叫你起床。”
我这才发现进了一个小院子。我不放心的看了大爹爹一眼:“要记得叫我。”
“大爹爹不会扔下你不管,去吧,大爹爹想静会儿。”
我进房睡了。迷迷糊糊中,听到大爹爹一声叹息:“……星魂,你还怪我么……”
我真的没有再出山谷。
谷里的年青人有的出去了,有的没回来,有的回来后再也没出去过。
我嫁给了小南瓜,生了小小南瓜。 ‘
大爹爹二爹爹一天天老了,头发全变白了。
二爹爹终于不支病倒了,大爹爹守了他一晚,我送药去的时候听到二爹爹说:“哥,我看到她了,她回谷里来了。”
大爹爹只是抱着二爹爹落泪。
二爹爹过世后不久,有个出谷的人带了一个包袱回来给大爹爹,大爹爹突然就病了。
包袱里有件月白色的衫裙,绣满了星星月亮,还有一把银色小飞刀。
那件衫裙挂在屋子里,满屋星辉灿烂,月华醉人。我脑中想起那个美丽之极的女人,她穿上这身衣服会是如何的风华绝代?
那把银色小飞刀就一直握在大爹爹手中。大爹爹从拿起那把飞刀,就再也没放下过。
小小南瓜悄悄告诉我,他听到送包袱的人说,是什么王妃临终前给他的。
我的医术已经非好精湛了。我给大爹爹把脉,想起从前回魂爷爷说心病。我还是给大爹爹开了很多药劝他喝。 HB#!Dv_&'_
大爹爹却望着衣架上那件衫裙出神不语。
我终于忍不住说:“她死了,大爹爹!”我希望这一记猛喝能像当头一棒敲醒大爹爹。人死不能复生,大爹爹只要自己想活,活到百岁也没问题。
大爹爹却笑了:“平安,你说黄泉路上真的会有血红色的花吗?”
我一怔:“不知道。”
“有的,星魂说,只要摘一朵就能记得前世。她从前出嫁的时候穿了这样的衫裙,她还是记得第一身女装要穿给我看的。我死了,我一定要去摘一朵,不,把那些血色花儿全摘了,下一世才会认出她来……”大爹爹眼神里有种疯狂,我似乎看到像火焰似的花儿在他瞳孔里燃烧。
这是我第一次从大爹爹口中听到星魂的名字。那天晚上,大爹爹有些神智不清,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我从他口中渐渐知道了他们的故事,月魄与星魂的故事。
大爹爹一遍遍问我黄泉是否真有那种神奇的花儿。我一遍遍回答他说有的。
天亮的时候,我打了个盹儿。迷迷糊糊的听到大爹爹说:“去了黄泉,我总能和他争一回吧!”
我吓得清醒,睁开眼时,看到大爹爹用那把小飞刀刺进了自己的心脏,嘴角却有一丝笑容。
我把那件衫裙放进了大爹爹的棺材里,和小南瓜还有小小南瓜离开了山谷去了圣京。
就住在大爹爹带我去过的那条小巷子里。
大爹爹就埋在院子里。我记得,他嘴里念着这个地方。
我开了间平安医馆,替大爹爹开的。他说,他会在这里等到她来。
番外之李天佑
那一年,永夜才九岁。脸上挂着微笑,极有礼的走过来。那瞬间,我觉得她漂亮得不像话。
因为蔷薇,二弟看她不顺眼,处处针对她。那晚皇宫夜宴,二弟换了两次衫,吃了极大的闷亏,我总怀疑是永夜做的手脚,偏偏又没看出端倪。若真是她,她就太厉害了。
翻了年,她挨端王的板子,我被父皇逐出宫去。从那日起,我和天瑞的争斗就开始了。说也奇怪,七年之中,天瑞和我不论明里暗中,总是半斤八两。以致于我怀疑府中出了内贼,可能天瑞也是这样想吧,他看我的目光也很奇怪。
永夜一天比一天美丽。那时候我不知道她是女孩子,只觉得她生得骨格纤细,虽肤色不好,却美得让人心惊。
我每次看到永夜,又是疑惑又是忍不住想靠近,加上皇叔的关系,我近乎是宠着她。这让我很烦恼,我很怕自己对她有别的感情。
她是端王府的世子,我就算喜欢上了,也是不敢透露半分心思。
直到那一次,她与倚红来了府中,临走时,我突然发现她和倚红的感觉太相似,如果永夜是女的,我毫不怀疑。
正因为是皇叔说的永夜是儿子,所以我从来不敢乱猜。
我进宫,父皇找我谈事,我无意中听出来了。
父皇和盘托出,永夜竟为了我的大业牺牲这么大,我心里又是疼惜又是高兴。谁知永夜第二天就出使陈国,我巴巴的在城门口等了她很久。
我吓倒她了,我想永夜肯定不能适应我态度的转变,我越看她越喜欢,一直想抱她却不敢,如今我完全可以,我顾不得她的恼怒,搂了她入怀。她的身体这般柔软,和我想象中一模一样,纵然她离开,我却告诉自己,我喜欢她,我一定会娶到她。
父皇一早为我定下齐国络羽公主为妻。别说我登基为帝,就只是个王爷,我立络羽为正妃,也同样可以立四个侧妃,永夜没有正妃名,我可以多宠她,也是一样的。
皇叔并不知道我和络羽定亲的事,他极不愿永夜嫁给我。初时我一直想,皇叔位高权重,如果我登基为帝,他又成了国丈,他是忌讳自己权太重,怕我削权猜忌于他。只要我心诚,皇叔无谋逆之心,他一定不会反对。
永夜所有的一切在我眼中都是可爱的,包括撒娇发脾气。她持了先帝的圣旨与我对抗,圣旨是死的,人是活的。先帝不过给了她三次机会,我随口一句话就是圣旨,永夜自以为的倚仗我根本不放在心上。
我当她的面杀了李言年和揽翠。这二人活着总是对皇权的威胁。我自然也顺便让永夜知道,我可以放人,我也可以杀了他们。
永夜称病不接旨,我知道是装病,也随她去。她有游离谷刺客的身份,是我的臣子,她能翻过天去?
我去看她,不论她是真的吃醋也好,借机发泄不满也罢。登基大典一过,我就会宣她进宫。宣一次她可以抗旨,我一天连传十二道旨意,我看她怎么办。
这种与永夜斗气的过程是很有乐趣的,我一点也不急。 _
然而,我断然没有料到,皇叔的不愿,是他早已为永夜定下了齐国太子这门亲事。
我深感皇叔为了安国皇权所做的牺牲,又觉得这才是一道真正的题。我需要因为永夜和齐国开战吗?这是很难的题,也是很简单的题。
我才娶了齐国公主为后,难不成要抢齐国太子妃为妃?络羽等了我多年,齐国给予了我莫大的支持,这题很简单,放弃永夜,换来国泰民安。
难就难在,我舍不得。
明明势在必得的东西,转眼之间变成别人的,那种不甘和恼怒实难用言语描述。。‘
永夜嗔怒不肯屈居络羽之下,我想并不是她不懂事,而是她爱极我才会想独占我。这让我有些难过。与她斗来斗去是回事,心里是明白的,我真的看不透永夜的心思。有时候竟想立她为后,让络羽为妃会不会顺了永夜的心。这只是异想天开罢了。
所以,我放弃了永夜,赐她公主封号与仪仗,落个眼不见为净。
永夜出嫁后,我常常想念她在月夜下抚琴难过的脸。偶然听到琴声悠扬,寻过去,却是络羽在月下抚琴。
她是我见过的最温柔的女子。如同她的名字,像轻羽一般。络羽很美,她低头抚琴,双目含泪的模样像极了那晚委屈的永夜。我走过去,抱起了她。
络羽的脸漫起一层害羞的红色,身体在我怀中轻颤,这是我从来没有在永夜身上见过的。这一晚,我待她极温柔。络羽也极大的满足了我男人的感觉。
渐渐的,我觉得我很喜欢络羽。虽然她没有永夜那种拈酸吃醋让我打不得骂不得手足无措的时候,但是她温柔得像水,特别是崇拜我的眼神让我很得意。
久了,我时常会想念永夜的撒娇颐指气使的模样。永夜也会这样思念我吗?
齐国王达传书回来,说永夜会为了我进宫做太子妃,以报皇恩。
我心里又开始犯酸,接连几日都没去寻络羽。
她怯生生的做消夜端来给我,我见她瘦了些,神情有些憔悴,忍不住心疼问她怎么了。络羽答我:“皇上不来,心里总是空的。”
我心里一动问络羽:“皇后若喜欢了朕,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否?”
络羽脸又羞红了,垂下眼帘良久才轻点了下头。
我却极其郁闷。我怎么从不来没觉得永夜思念过我?若不是遣旨传书去齐国,她连句话也没捎回来过。
我下令打探永夜在齐国的行踪,得来的消息极多极乱。
一会失踪,一会儿又去什么西泊秋祭。与月魄风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