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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绯网 (聊斋奇谭之五)-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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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海初终于红了脸。容瑞成功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走吧,晚上住了酒店,我们再……” 



夏海初老实不客气地一拳向他砸了过去,容瑞笑着躲开了。“你把我打伤了,晚上谁来满足你?啊?” 



那天在酒店里,容瑞倒是说到做到(在这方面他自认自己一向是物超所值),跟夏海初折腾了个天翻地覆。 



风景再漂亮,也只能看着。总不能拿个包,把五彩池装进去,带回家天天看。 



但夏海初横陈的完美身躯就在眼前,倒是可以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在性这方面,容瑞可以说已经把夏海初完全征服了,那种强烈的肉体上跟心理上同时的满足感,让容瑞有无以伦比的兴奋。 



这天晚上,容瑞很疯狂。夏海初一直对他很配合,这时候也不例外。 



一直折腾到半夜,两个人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容瑞的脑子里,除了夏海初雪白身体在晃动,就是那人间仙境像过电影似地在脑子里放。让他一阵阵地气血上涌,发泄了那么多次,还觉得不够。 



容瑞对着自己笑。美丽的东西,总能让他疯狂。 







就在这天晚上,发生了第六桩命案。是在凌晨时发生的。但是,却死了不止一个人。接手的宋远,看着两具尸体,一阵阵地觉得手脚冰凉。 



他不是没见过殉职的同事,但是,王遥,算不算殉职?他为什么要从顶楼跳下去?他的脸上有一种非常奇特的表情,不是恐惧,不是惊讶。宋远依稀地想起来,他曾经在一些吸毒者的脸上看到过类似的表情。 



一种仿佛是极乐般的表情。 



他临死前,究竟看到了什么? 



楼顶的铁栏杆很结实,也很高,一点被损坏的痕迹都没有。王遥显然是自己跨过栏杆,再跳下去的。 



后面有什么在跟着他吗? 



他摔下去后,没有立即毙命。不知道是算幸运还是不幸,当时正好有交警在附近,听到了他的遗言。 



“……蝴蝶……蝴……蝶……” 



在场的几个人,都肯定听到的是这一句。 



蝴蝶。宋远反复地重复着。蝴蝶。这意味着?难道这就是王遥在临死前看到的东西? 



另外一个死者,死在那幢大楼里。又是那幢大楼。死法跟前面的五个,如出一辙。 



王遥的死,是意外?是自杀?是的,如果按照现场的情况,应该是自杀。没有自己翻过护栏跳下去的意外吧。初步的验尸结果表明,王遥死前是清醒的,并没有被麻醉或者服用其他药物。可是,宋远始终觉得,没那么简单。 



宋远是个老资历的警官。他直觉地觉得,王遥的死,是他杀,而且跟前面那五桩命案有联系。但是,办案需要的是证据,直觉什么都算不了。 



王遥前段时间跟容瑞联系比较多。宋远很想见见容瑞,但是容瑞现在却不在C市。他去了C市附近一个著名的风景区,听他工作室的人说,行程要五天。宋远向安排行程的旅游社问了一下容瑞住的酒店,确定他确实是在那风景区住下了。 



那么他就没有作案时间了。那个风景区必须要坐一整天的车才能到,深山里,一点时间也省不了。那么他的说词,也就是基本上可以相信的了。 



宋远坐下来,开始察看以前的档案。一边等着验尸报告。 



王遥的遗物也堆在旁边。王遥是单身,亲人都在外地,还没有过来。宋远漫无目地地翻看着,忽然一张照片从一本书里落了出来。 



蝴蝶。 



一只刺青的蝴蝶。 



宋远定了定神,仔细去看,是一个男人的赤裸的后背。非常美的背,柔滑坚致的线条,白皙的肤色。 



那只蝴蝶,刺在肩背处。栩栩如生。展翅欲飞。 



因为是背,看不到他的脸。 



宋远把那张照片对着光,仔细地看。越看他便越觉得,虽然仅仅是背,这个男人,一定非常非常美。虽然仅仅是一张照片。 



蝴蝶。王遥临死前所说的,难道就是这只蝴蝶? 



到目前为止,这似乎是最合理的解释。 







当宋远见到容瑞的时候,他几乎是立即失望了。容瑞不是他想找的那只蝴蝶。容瑞有宽厚结实的肩背,而照片上的那只蝴蝶,要纤细得多,骨架也要小得多。 



最重要的是感觉。容瑞再怎么都不会是那只蝴蝶。哪怕在他背上纹一只蝴蝶,他也不会是蝴蝶。 



宋远没有掩饰住自己的失望。他的情绪,让容瑞觉得好奇。 



“王遥死了。” 



容瑞睁大了眼睛。极度惊讶的表情写在他面上。宋远注意地观察他,如果他的经验没有骗他,容瑞的吃惊不是假的。而且是非常非常地吃惊,和不可置信。 



“死了?王遥死了?怎么死的?怎么会死?” 



“在前天晚上,从你住的那幢大楼顶上摔下来。” 



容瑞非常缓慢地摇头。“那桩事已经过了,王遥也不是会自杀的人。” 



宋远浑身一紧。“什么事?” 



容瑞耸耸肩。“王遥已经死了,也用不着再替他保守这个秘密。于思,这个人你应该有印象吧。他是王遥的情人。王遥一直为他的死而自责。” 



宋远震惊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跟王遥关系不错,从来没有看出来王遥有这方面的倾向。 



“王遥经常去同性恋酒吧。叫‘变奏’。你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感觉到宋远在自己面上巡视的眼神,容瑞笑了笑,“我只是偶然撞见的,在地下停车场撞见他们。宋警官,你不要胡思乱想。” 



宋远咳了一声,气氛有点尴尬。容瑞拿起火机,递给他一支烟。 



“我想知道王遥是怎么死的。我跟他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确实是朋友。当然,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宋远几乎冲口就要把“蝴蝶”两个字吐出来了。他的压力太大,上级派这个案子给他,完全是沉甸甸地压在心上。凶手似乎根本没有收手的意思,而且完全一点线索都没找到。一般来说,凶手作案越多,蛛丝马迹也会越多。可是这个凶手,完全什么都没有留下。 



只有六具尸体。六具被掐死的尸体。不,是七具。加上一位同事。 



蝴蝶。蝴蝶。 



谁是蝴蝶? 



宋远并不相信王遥临死前是在说胡话。往往在人死之前,会有回光返照的那一刻。他相信,王遥是在濒临死亡的时候,拼尽全力地向他们传达着带来自己死亡的讯息。 



“那个酒吧离这里不远?” 



“是啊。”容瑞笑了笑,“宋警官想去?”朝宋远上下打量了几眼,“小心哦,不是那号人进去了,当心进去得容易出来难。” 



宋远尴尬地笑,容瑞掐灭了烟头。“我陪你去吧。我比较熟些。” 



宋远有些警觉地审视他。“你不是说你不是……” 



容瑞耸了耸肩。“都可以。只要人对了眼。”见宋远把自己瞪着看,笑起来,拍了拍他肩头,“宋警官,你太严肃了,放轻松,放轻松。就当去玩玩,喝杯酒,OK?两个男人一起去那里,没人会觉得不正常的。” 



最后这句话,把宋远闹了个大红脸,拒绝的话也不好出口了。 







“海初。” 



夏海初蜷在床上,见容瑞的身子压了过来,伸手去抱他的脖子。容瑞一把将他满满地抱在怀里,柔声说:“我们离开这里吧。” 



夏海初瞬间清醒了过来,方才睡意蒙胧的一双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怎么了?瑞?” 



容瑞没说话,只是有些蛮横地把他一把掀过去,让他趴在床上。那只蝴蝶,在夏海初身上,纤毫毕现。美丽得让人窒息。 



“蝴蝶。”容瑞近乎叹息地说了一句。夏海初想翻过身来,却被他摁住了动弹不得。只感觉到他的手,在那只纹刺的蝴蝶上,温柔地游走。 



“海初,你真的是只蝴蝶吗?” 



夏海初的声音,微微带着一丝颤抖。“容瑞,你在说什么?” 



“我没说什么。”容瑞低下头,嘴唇的轻吮代替了手指的动作。“我只是在问,你真的是只蝴蝶吗?”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容瑞把裹在他腰上的毛毯扯了下来,夏海初圆润丰满的臀部就露在了床头灯下。多么美丽的皮肤,象牙黄,一层柔和的珠光。东方人特有的一种细腻和弹性。容瑞的指头,在他的臀上轻柔地按压着。陷进去拔不出的感觉。 



“我刚刚跟宋远去了变奏。” 



“宋远?” 



容瑞解释:“接手王遥那案子的警官。因为,王遥死了。” 



身下的夏海初剧烈地震动了一下,容瑞的手指并没有停,一直滑到了他两股之间的密境。夏海初颤栗得更加厉害。 



“宋远今天喝了很多酒。他在害怕。虽然他不肯表现出来。不过,随着他对这个案子越深入,越了解,他就觉得越害怕。他喝多了之后,告诉我,王遥从楼上摔下去的时候,并没有立刻死亡。临死前,他重复着两个字。” 



“哪两个字?” 



容瑞笑笑。忽然一俯身,一口咬在夏海初肩背上那只蝴蝶上。他跟夏海初Zuo爱的的时候,很喜欢去咬这只蝴蝶,但从来没有哪一次,咬得这么用力过。这一咬,两排齿印就深深印在了那蝴蝶上,还细细地渗出了血丝。 



“蝴蝶。” 



夏海初本来因为疼痛而抽搐的身体,骤然僵直了。容瑞笑着,去舔蝴蝶上的血。“我应该咬得再用力些。齿印不褪就好了,就算是蝴蝶,也是我的。” 



夏海初终于用力挣扎了起来。他力气并不小,容瑞一个没压实,被他挣开了。夏海初翻身坐了起来,他的眼中,是一抹带着恐惧的绝望。 



“别害怕,海初。什么都不用怕。”容瑞依然笑着,去吻夏海初的眼睑。他的吻潮润而热烈,夏海初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我们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到我们想到的任何地方去。” 



吻像炽热的雨,落在他的眼睑上。夏海初只觉得一阵带着酸楚的热涌上了胸口,反手搂住了容瑞。 



“我是你的蝴蝶,飞不走的蝴蝶。” 



容瑞吻着他,喃喃地道:“如果你要飞走,我就把你做成标本。” 



夏海初微仰着头,享受着他的吻。对这句话,他没有反驳,甚至没有恐惧。 



也许,美丽的蝴蝶,本来就应该成为标本的? 



容瑞这样想着。他又想到刚才上楼时,站在电梯里,突然想起来的一件事。 



这座大楼的电梯,只到十三楼。十四楼是房顶,只能从楼梯上去。 



可是,他初遇见夏海初的时候,他记得清清楚楚,那绿色的显示灯,是“14”两个阿拉伯数字。 



他在13楼下了电梯后,电梯还带着夏海初,往那本来没有的十四楼升去。 



这个想法让容瑞整个人几乎浸到了冰窖里。 







“海初,走,出去买东西。” 



容瑞对于离开C市这件事,似乎很热心,积极地在准备。夏海初却不想动,容瑞只有一个人去了。 



容瑞才走,电话就响了。夏海初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去接。 



“容瑞不在……”他才说了一半,对方就打断了他的话头。“我不是找容瑞,我知道他出去了。我是找你。” 



声音有点熟悉,夏海初一时间想不起来。对方自报了姓名。“我是何遇,你那天跟容瑞到过我家来。记得吗?我那里有很多很多蝴蝶。” 



“记得。你找我有事吗?” 



何遇的声音,在电话的另一头,听起来有点模糊。“有事。是关于容瑞的一些事,我想跟你说。你能出来一趟么?” 



“好。”夏海初没有犹豫,一口答应。“在哪里?” 



“到我家来。你找得到吧?”何遇又补上了一句。“不要让容瑞知道。” 



“好。” 







夏海初来到何遇那老屋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里面没有光,一片漆黑。夏海初去敲门,用力地敲。何遇家没有门铃。 



门开了,何遇的脸出现了。他把夏海初让了进来。 



“听容瑞说,你们要离开C市。”他一边陪着夏海初往里面走,一边说。 



“是啊。他跟你说过了?” 



何遇打开大厅的灯。强烈的光让夏海初一时间有点不适应,用力眨了几下眼睛。那满屋子琳琅满目的蝴蝶标本,以及一股说不出来的像防腐剂的标本味道,让他觉得有点不适的感觉。 



何遇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瓶酒,两个高脚杯。酒是相当陈的好酒,跟这地方实在不相称。血红的酒沉在杯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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