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来-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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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井显之死　

　　　　自从井显被关进石牢后，郁葱很是担心。郁大夫见郁葱心不在焉的样子，很得无奈的走过去说：“这件事不是你担心就能够救得了他。”
　　　　“爹，我总是认为井显不是那种人，他对七爷的忠心任何人都知道，当年为了七爷出卖自己的父亲，为了七爷放弃仇恨。现在怎么可能为了惊鸿背叛七爷。”郁葱还是相信井显，毕竟是一起生活这么多年的师兄弟。
　　　　郁大夫叹了口气，走到桌边做了下来沉重的说：“为父也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但现在他自己都承认了，还说亲手杀了律夫人。即使不是他，他也是一心求死，谁还能救得了他？”
　　　　“井显到底在隐瞒什么，为什么七爷就相信井显的话。”他现在心如火燎。
　　　　“七爷现在被井显的话激怒，哪还有理智去细想。”
　　　　“爹难道不准备救井显？”
　　　　“为父虽是大夫，也只能救求生之人，救不了求死之人。”
　　　　“孩儿想进石牢见见井显，不知道庄主有没有对他用刑，他现在怎么样。”
　　　　“你去了也救不了他，他虽然性格内敛却刚毅，要做的事，不是你能劝说的了得。”
　　　　“难道要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井显去死吗？”
　　　　“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你也别徒劳。”郁大夫说完，站起身走了出去。
　　　　郁葱无奈的坐在桌边。
　　　　凌云来药香院见到郁葱满脸愁容，问：“因为井显的事情担心？”
　　　　“凌云？”郁葱对凌云这个时候来药香院很意外。“你认为井显说的话可信吗？”
　　　　“你是说杀了律夫人，又派人刺杀我之事？”
　　　　“是。”
　　　　“我也不相信，我和他也算认识十多年了，他的为人还是深知，他绝不会做出背叛小宇的事来，现在说他为了惊鸿杀律夫人，杀我，这简直是荒诞不羁。”
　　　　“很多人都不相信，可是七爷却深信不疑，这就是症结所在。现在想杀井显的不仅仅是庄主，更是七爷。”
　　　　“庄主那里倒是还可以劝说，最难劝说的是小宇，毕竟律夫人是她的结发妻子。”
　　　　“我想请你去劝劝七爷，现在除了你的劝说他还或许会听。”
　　　　“我也劝说过来，根本没用。自他失忆，整个人变得暴躁许多，根本难以劝说。”
　　　　“这些年发生的事情真的太多，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山庄才能平静。”
　　　　“山庄根本就不可能平静。”凌云感慨的说。
　　　　两个人都无奈的叹息。
　　　　自那天在牢中见了井显之后，连城呆在院中哪也没有心情去。千呈来到连城的书房，连城看到千呈冷冷道：“如果因为井显之事就出去。”
　　　　“属下只想问公子一句话，公子也只需要回答一个字。公子是想井显生还是死？”千呈这句话问的很是犀利。
　　　　连城被这一问震住了，慢慢的抬起头看着千呈，许久反问：“你是想可儿白死还是雪恨？”
　　　　“我自是想为可儿雪恨，但我也不想井显死。公子，我们四个人跟了你二十多年，这二十多年无论遇到什么事，即使是生命受到威胁，我们从来都没有做过对不起公子的事。所以这么多年都是相互信任，现在公子为什么怀疑井显？”
　　　　“他亲口承认，你还让我怎么相信他？”
　　　　“公子是准备处死井显？”
　　　　“是他求死。”
　　　　千呈冷冷的笑了一声道：“公子，我没有想到我们兄弟之间的情分这么浅。”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连城愣在房中，这么多年的兄弟就这样的结局？这么多年的兄弟，患难时生死与共，难道现在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了吗？
　　　　次日，连城让人把井显带到荷香院。井显明显是受了刑，身上条条鞭痕。所有人都是吃惊，龙丽看到心痛的跑过去抱住了井显。
　　　　“哥哥，你怎么伤成这样，哥哥。”
　　　　“只是皮外伤，没事的，别担心。”
　　　　这时候庄月走来，见到井显的样子，心中也是一阵痛，这都是因为自己啊。
　　　　井显瞥了庄月一眼后走向连城，连城看到井显的样子，忽然脑中闪现当年被龙渊关进地牢中井显被打后的样子。
　　　　连城道：“二十多年的兄弟，我也不想看着你死，但是可儿却不能白死。今天我们就按鬼谷的规矩，如果你能够打败我，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如否……你就认命。”
　　　　“多谢公子给我这个机会。”
　　　　连城说着就把手中的剑扔给了井显。
　　　　“公子，”正林阻拦道，“井显的武功根本就不及公子……”
　　　　千呈上去拦住正林的话说：“这是鬼谷的规矩。井显是生是死就看公子是想井显生还是死了。”
　　　　“千呈……”
　　　　井显看了看手中的剑，又看了看正林和龙丽。转过脸对连城道：“如果我不幸，求公子让正林和龙丽一家离开山庄。”
　　　　正林和龙丽都吃惊井显的这句话。
　　　　“井显你说什么胡话。”
　　　　井显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笑的那样的苦那样的痛。
　　　　“公子，动手吧。”
　　　　连城也拔出身边的剑，两个人相视，井显的眼中尽是心痛。连城却没有去注意井显心中的痛，执剑便刺去，两个人在院中扬起了漫天的落叶。
　　　　连城脑中却不断地闪现厮杀的场面，井显也看出了连城不对劲，自己明显可以赢了连城，却没有要打败连城的意思。这让其他的人都在为他担心。井显故意失手，让连城打落了手中的剑。连城一剑指在了井显的心口。
　　　　连城看着井显，他今天心思不在比武上，井显明显可以赢了他，却故意输给自己。他为什么这么做？
　　　　井显看了看指向自己的剑，又看了看连城，淡淡的笑了笑道：“我输了。”说时，一把抓住剑，向前迈了一步，上身向前一倾，剑不偏不移的刺进自己的心中。
　　　　“井显……”
　　　　“哥哥……”
　　　　众人都被吓傻了。连城望着汩汩的血向外冒，脑子忽然间被塞进无数人被杀的情景。连城觉得头要被涨烈了，他又看向剑另一端的井显，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他忙松开了手中的剑，上前一步扶住井显。
　　　　“井显，井显……”
　　　　井显慢慢的瘫下身体，连城也慢慢的放下井显。
　　　　“井显，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有心放你，你还要寻死。”
　　　　“公子……对不起，如果世间没有爱情该多好，我们还是兄弟。”
　　　　“井显……”
　　　　“公子，好好爱你身边的女子，她们都爱的好痛苦。”
　　　　“井显，你不会有事的，来人，快去请郁大夫！快去！快去！”
　　　　“不用了……”井显看向龙丽对连城道：“公子，答应我，让他们走。”
　　　　“我答应你。”
　　　　井显笑了笑又看向了其他的人，当目光触及装月的目光的时候，停了下来，他看见了庄月眼中的悲伤，眼中的泪水。他已经知足了，慢慢的合上了双眼。




第一百六十一章　　　逃离虎穴　

　　　　井显下葬后，连城站在坟前许久一句话不说，神情呆滞。身边千呈和飞亭正要开口劝连城回去，还没有开口，连城便抢先吩咐道：“你们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公子……”
　　　　“回去！”连城不容他们劝说。
　　　　千呈在这个时候也不该惹得连城生气，只有听命回山庄，留下连城一个人。
　　　　连城看着井显的墓碑，慢慢的跪下了。
　　　　“井显，是我对不起你，如果我相信你，你就不会死。如果我早点恢复记忆，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是我愧对你，这一生，我欠你的太多太多。我知道杀可儿的人武功平平，而且还是凌家的剑法，根本就不可能是你。你知不知道你临终前看庄月的一眼出卖了你，那一眼饱含深情，却又无限的满足，又有无尽的失落。我才知道你爱的人根本就不是惊儿，是庄月。你一直都在救她，到最后还为了她背负着这么重的罪自杀，你这么做值得吗？难道爱一个人就真的要饱受这么多的痛苦吗？”连城越说越是悲伤。
　　　　“我已经让正林和龙丽一家离开山庄，他们以后会过着平静安宁的生活，不会卷进任何的争斗厮杀中。对于庄月，你放心，我不会杀了她，但是我却做不到去爱她。你在九泉之下如果有知，希望你能够原谅。”
　　　　连城祭拜过井显，回到了山庄。庄月正在院子的亭中教源儿下棋，连城走到亭中，源儿见到父亲忙起身让座，连城喝令他退下，源儿向来怕连城，听到连城的喝令，不敢停留半刻立即下去了。
　　　　庄月站起身问：“出了什么事了？”
　　　　“庄月，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杀了可儿，他对你如亲妹妹，你也下得了手。”
　　　　“连城你说什么？”庄月不知所云，迷茫的问。
　　　　“现在还有必要隐瞒吗？井显为了救你连命都不要了，如不是因为井显，我真的想杀了你。庄月，我的忍耐也只到这儿，如果你再做出这种为人不齿的事来，莫怪我无情。”连城说完转身便走。不给庄月任何辩解的机会。
　　　　“连城，连城……”庄月忙追过去拉住连城，“连城，你听我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吗？难道可儿和井显能够活过来？”
　　　　“连城，我是因为太爱你了。”
　　　　“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我不想再见到你。”
　　　　“连城，连城……”庄月紧紧的拉着连城的胳膊哀求。
　　　　“如果你还想留在这个院中就放开手。”庄月还是没有放开手的意思，她也知道这放开手是什么意思，就是真的放手连城，放手这份爱，她做不到。
　　　　连城狠狠地甩开庄月的手，冷漠的走开了。
　　　　“连城……”
　　　　庄月无助的趴在柱子上，伤心的哭着。难道爱一个人真的就这么的痛苦。她爱了连城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得到连城一点点爱，现在又被涤荡的丁点不余。不仅没有了爱，还有着深深的怨恨。
　　　　连城见到院中的红衣，命令道：“帮我收拾一下衣物，我明天要离开山庄。”
　　　　“公子要去哪里。”
　　　　“去哪儿都好。”
　　　　“谁让你走了？”凌胜从外面走进来，呵斥道。
　　　　连城见是凌胜，站在原地，一脸的冰冷。
　　　　凌胜走过去责问：“山庄容不下你是吗？”
　　　　“不是山庄容不下孩儿，是孩儿融不进山庄。爹难道要看到父子仇，兄弟恨，夫妻残的惨剧是才放孩儿走吗？”
　　　　“混账！”凌胜狠狠地一耳光煽了过去。
　　　　所有人都吓呆了，千呈忙走上前劝道：“庄主息怒，公子也是因为井显刚刚去世，伤心过度才会出言不敬。”
　　　　连城看着凌胜有些后悔的眼神，慢慢的卸下自己冰冷的面容道：“自从来杭州到现在十多年。我失去了义父、姐姐，失去兄弟朋友，失去自己心爱的女子，再呆下去，我会连贤儿、连自己的命都丢掉。”
　　　　“难道对于你来说，这个无名山庄就是地狱吗？”
　　　　“是，孩儿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孩儿必须离开山庄，爹答不答应，孩儿都要走。”
　　　　“你……逆子！”凌胜又是狠狠地一耳光，连城的口角竟然傪出血来。
　　　　“爹，是孩儿不孝，但是孩儿却不得不这么做，孩儿今生已经对不起可儿，不能再辜负惊儿。这个山庄已经害死了井显，逼走了正林，孩儿不能再让自己的兄弟遭遇不幸。”
　　　　凌胜盯着连城，心如刀绞，他真的不舍得放这个儿子离开，可是，难道真的强留？恐怕到最后连城会恨他入骨。他堂堂的天下第一庄庄主，从来没有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没想到会对自己的这个儿子束手无策。这一两年，连城失忆，对自己的恨已经够多的了，自己活得已经够痛苦了。他不想再这样下去，也许离开才真的是最好的决策，才是自己痛苦的结束。
　　　　“好，为父让你走。”凌胜含着万千的悲痛与不舍的说。
　　　　连城没有想到凌胜会答应，他本以为自己要顶着凌胜的命令私自离庄，没有想到凌胜会答应放自己离开。这么多年，凌胜都是紧紧的把自己扣在手中，现在会放开手让自己走，这是多么惊人的事。
　　　　连城看着凌胜，跪了下去。
　　　　“爹，原谅孩儿的不孝。”说完为凌胜深深地三叩首。
　　　　凌胜伤心的转过身走了。他也隐隐的感到这一别将是永远。自己已经年及耳顺，没有多长的时间可以活了。连城这一走也是没有准备回来。凌胜想着心中不禁的哀伤。他不由得在想，如果没有二十多年前的那一件事，是不是今天的一切都会不同，诸葛玉莲还活着，连城也会伴于膝下。可是这毕竟是多年前的事情，时间不允许任何人后悔。
　　　　次日连城带着贤儿，还有千呈、飞亭、红衣、清平、慕义离开了山庄。他们去向凌胜辞行，没有想到凌胜并没有见他们，只是吩咐易水传几句话罢了。
　　　　连城等人乘着马车离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