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妃倾城:九千岁驾到-第2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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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儿一动,冷飞流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扣着诺儿的肩膀。
施醉卿轻笑了几声,冷飞流不由得放开了诺儿,后退了几步,诺儿对他的态度更加疑惑,尤其是对冷飞流突然的面红耳赤,更是不明所以,便伸出小掌心去碰冷飞流的额头,“冷大哥,你没事吧?”
冷飞流慌忙后退了一步,一年过去了,当初他从水里拽出来的小丫头也似乎长高了不少,冷飞流时常在千岁府与她打照面,她每日梳着什么样的辫子、爱穿什么花色的衣裳、吃什么糕点,他此刻想起来,竟发现自己从脑子里捕获这些消息时没有丝毫的犹豫,那般准确而快速。
他当初就觉得诺儿是个讨喜的女孩儿,曾动过主意去找施醉卿要了诺儿给自己做丫头,后来又想,自己这日子是在刀尖上混,弄个丫头在身边做什么?再加上,西门沉景讨要瑾烟时,便是被施醉卿给拒绝了,那份心思,冷飞流是再也不敢动了。
施醉卿将冷飞流的反应看在眼里,冷飞流在她手下混,平日里瞧着诺儿那眼神儿就怪异的很,她哪能看不出来,她方才也就跟冷飞流开几句玩笑,自然不知道这刀是在诺儿手里。
这下,可真是有趣了。
诺儿对冷飞流避让不及的态度有些受伤,看向了似笑非笑的施醉卿,“督主……
诺儿,你扛着这大刀回来,很幸苦吧?”
诺儿点了点头,冷飞流那大刀,哪是寻常人拿得起的,她拖着回来就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当然幸苦了。
施醉卿又问,“那你总是要找冷飞流要点赔偿才算不费这一番幸苦吧?”
诺儿下意识的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冷大哥平时很照顾诺儿的,诺儿不要什么赔偿。”
“哦?他平日里是怎么照顾你了?”《施醉卿很有兴趣的模样,诺儿是什么都看不明白,但冷飞流却明白了施醉卿的恶趣味,便越发的不自在起来,“督主,属下、属下先去拿刀了……”
“不急,咱们先说说方才的事儿。”,施醉卿笑了笑,“冷飞流,男子顶天立地,一诺千金,你方才的话,本督可是记得一字不差呢,要本督给你重复一遍?”
“督主……”,冷飞流神色愈加的不自在。
“冷飞流,你这心里还惦记着老铁匠的女儿呢?”之前挑着左眼角看着冷飞流。
冷飞流其实早已不记得那老铁匠的女儿长什么样儿了,只是爱武之人,都是有些奇怪癖好的,冷飞的癖好,就是从一而终,即便是用刀,他也喜欢用最开始的那一把,因为他觉得顺手,用起来利落多了,所以这么多年,才一直用着这把刀。
这可实实在在的跟老铁匠的女儿没什么关系。
施醉卿这人,无聊的时候就爱那人拿人开刀,自己的属下也是不能幸免的,冷飞流就怕施醉卿跟他耍腹黑,他怕自己吃不消,诺儿还那么小,而他差不多比诺儿大了一轮,要让偶尔知道自己对她是抱有那个心思,不知道会怎么看他,于是冷飞流在施醉卿的恶趣味下,也变聪明了,立刻说起了一件真实来,“督主,属下有事禀报。”,还不等施醉卿开口,冷飞流就道:“永宁长公主前去议政殿负荆请罪了。”
☆、583。第583章
“什么负荆请罪?”,施醉卿看着冷飞流,没想到这冷飞流倒是便机灵了,知道转移话题,她也不为难冷飞流,顺着冷飞流的话问道:“怎么,她也学了温离颜?”
冷飞流点头,但永宁长公主的行为与温离颜却有一定的却别,永定心高气傲,自然不会向百姓示弱下跪,而是跪在议政殿外,逼得这休沐之日文武百官齐齐去了议政殿外。
她这是在做给朝中众大臣看,更是做给施醉卿看,因为她需要施醉卿出面替她将这件事处理了,她心中清楚,施醉卿虽不会管闲事,但她和温离颜的身份注定了这不会是场小风波,或许还会为朝廷带来更严重的损失和争议,所以施醉卿不会视而不见,但永宁更清楚,想要施醉卿帮忙,自己必须先低头。
她怎能让温离颜一人得了上风?
“怎么?她还真背了荆条?”,施醉卿玩味的勾起嘴角,永宁能去议政殿请罪,便已是她身为公主的底线了。
“那倒是没有,只是跪在议政大殿外,说是要见皇上,皇上与苍秦王一道去了校场,还不曾回来。”,冷飞流道说完,又补了一句,“方定侯也一同跪着。”
真是夫妻同心,也不知这方定侯是跟着做戏呢,还是真对永宁有情。
永宁长公主这一招,其实也不算是高,但也不算拙劣,小皇帝不在,议政殿大门自不会开,群臣也跟着站在议政殿外,劝着永宁,让她先起身,永宁态度很是诚恳坚持,说自己有罪在身,没有皇上赦令,不能起身。
温离颜听闻永宁长公主的举动,先前还在府中作壁上观,等着看永宁的笑话,她可不认为,施醉卿会替永宁收拾残局,但她想错了,小皇帝从校场回来后,立刻让人打开议政殿的大门,让人扶了永定夫妇进殿,永宁腿脚跪麻了,小皇帝还贴心的赐了座,可见对这个姑姑的敬重。
温离颜不能在府中坐以待毙,否则无论永宁在殿上说了什么,没有人去反驳,是是非非全在她一人的口中,她可是知道,永宁在朝中的手段比起施醉卿不遑多让,于是温离颜立马动身,也去了议政殿。
小皇帝脸庞轮廓越发刚毅立体,那君王的气度和威严让朝臣感叹不已,施醉卿立在小皇帝的身后,负手看着底下群臣和永宁夫妇,随后目光又从温离颜身上扫过。
小皇帝坐姿端正,长公主,你一进殿便说自己大错特错,你到底错在哪里,朕怎么不明白?”
小皇帝执意让永宁坐着,永宁自不会自讨苦吃非要跪着,她神色严肃而沉穆,道:“臣妇有三错,前来认罪。”
“永宁姑姑是我朝长公主,父皇的亲姐姐,行为品性向来是后宫女子的典范,何错之有?永宁姑姑可切莫再如此说了。”小皇帝看着永宁,很是不赞同。
永宁字字句句无比的清晰,如同发自肺腑的抨击之声,“臣妇第一错,是枉读诗书礼仪,有负先贤圣哲谆谆教诲,身为长辈,却不知谦让晚辈,导致当日混乱发生,十条人命因我之过失而丧逝,更是让尊贵的大祭司负伤,臣妇罪无可恕。臣妇第二错,是混乱发生后不及时疏散百姓,反而只顾着自身安危,只身离开,身为皇家子嗣,却不以自己的子民为先,弃自己的子民于不顾,臣妇该罚。臣妇第三错,身为皇室中人,却与民争道,辱没了皇室的声誉,让皇室蒙羞,该惩,请皇上降罪。”
朝堂上大臣们议论纷纷,温离颜脸色又沉又冷。
永宁这一番话,看似深明大义,将过错全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却是将从这件事中逐渐脱身的她再次给拉了进去。
永宁所说第一错,是没有谦让之心,身为长辈却与小辈斤斤计较,但反过来让人一想,温离颜身为小辈,同样不知尊重长者,与长者争道,同样失了风度和礼仪。
永宁所说第二错,是那十条人命,长公主当时跑了,可温离颜何尝不是自己一个人跑了?她们谁也没有去顾及百姓的生死,所以,十条人命,不是温离颜假惺惺的去慰问一番就能置身事外的,即便温离颜也负伤,那也是她咎由自取的。
永宁所说第三错,长公主是皇室中人,太上皇的亲姐姐,连太上皇都敬重三分,理所应当有天家的风范和度量,于民争道的确是失了皇家的风范,但温离颜罪过却更大,因为她高高在上的位置,是皇帝给的,这世上,皇家都可以凌驾于律法之上,更何况区区大祭司,温离颜却没有自知之明,与身为长公主的永宁争道,本就是存了不敬之心,试问,她今日能如此目中无人,藐视长公主,日后若真手握大权,皇帝在她眼里有算个什么?
所以,温离颜这藐视天家贵胄之罪,可比起永宁给皇家蒙羞的罪过更大,因为那是在挑战皇家的权威。
而且温离颜当时车驾的规格,远远超过了身为长公主的永宁,如此一来,这无视皇家的罪过就更大,若皇帝心生忌惮,足够温离颜翻来覆去的死几百次。
这三条错,没有一条不是直指温离颜,一时之间,众大臣的目光纷纷看着温离颜,温离颜自觉此刻也不能和长公主硬来,只是态度一如既往的谦逊,“长公主所言,句句在理,但本司之责任,也无可推卸,本司也向皇上请罪,请皇上责罚。”
温离颜跪在一旁,不起身。
她心中暗忖,正好,处理完了老百姓那里,接下来就是在朝臣面前获得一个好印象了,她正愁没有机会,永宁既然自己将这个大好的机会送到她的面前,她如何不利用?
小皇帝目光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两人态度同样虔诚恳切,一个劲儿的将过错往自己身上揽,却其实都是将过错推到对方身上。
小皇帝皱起了眉头,“两位都说自己罪不可赦,倒是为难朕了……”
☆、584。第584章
永宁原先是坐着的,这时突然双膝一滑跪在地上,还大喊了一声,“臣妇罪重,请皇上不必念在臣妇姑侄情分手下留情。”
她这一滑,滑的极有技巧,正好撞在温离颜的左臂之上,温离颜顿时一声痛呼,永宁长公主神色一急,“都怪本宫一时急切了些,大祭司,你没事吧?”
温离颜苍白着脸笑,“没事,公主也不必过意不去,本司理解公主的心情。”
她大度而宽容,极力忍着疼痛,眉眼低垂,很是能得人的好感,永宁长公主知她又是在朝臣面前做戏,心中冷笑了一声,面上却一派担忧而自责的神色,“都是本宫的不是,当日让温祭司陷入困境被踩伤,如今又大意撞了大祭司,本宫心中愧疚难当。”
温离颜勉强笑了笑,她一笑,那痛苦的神色其实就更明显,谁都看得出来她有多疼,小皇帝见状,也很是关心的道:“快去请太医,仔细给大祭司看看,可别落下了什么病根。”
温离颜一番谢恩,太医很快上来,在大殿之上替温离颜包扎伤口,众人看见她惨不忍睹的手臂,纷纷不忍的移开眼,对温离颜的同情顿时水涨船高。
太医重新替温离颜上药前,永宁道了句:“大祭司怎么伤的这般重,太医,你可仔细看看,是不是方才本宫无意撞了大祭司一把,导致大祭司病情加重的?”
太医说道:“公主真是说笑,这撞一下岂会将人撞的这般严重,这是大祭司本身有伤在身,与公主无关。”
如此,温离颜这身伤,这疼,可和永宁没什么关系,永宁心中一笑,那太医一边替温离颜包扎手臂一边说道:“幸好这行凶之人手上力道不够,这若是再猛上半分的力,算是废了。”
永宁很是关心的问道:“太医这话如何说?”
温离颜生怕那太医说出什么破绽被永宁抓住,忙道:“太医,如今议政殿上,皇上还在等着,太医替本司随便处理一下便可,不可让皇上久等了。”
那太医这才想起自己是身在大夏国最为神圣的金銮议政殿,顿时不再言语,专心替温离颜包扎。
永宁眉眼中闪过凛冽之色,道:“大祭司为我大夏国祥瑞之重,其身体事关我大夏国上下,太医,你可要慎重仔细,若是有什么话,最好在御前说个明白,若是日后大祭司留下什么病根儿,你逃不了干系。”
那太医吓了一跳,立马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将温离颜的病情道来:“启禀皇上,大祭司这伤是被硬物所伤,下手之人从大祭司右侧袭击,打偏了位置,再加上力道不够,所以大祭司这伤,看着虽重,实则也只是些外伤,并无大碍。”
永宁突然看着那太医,目光一抹亮光闪过,“你说大祭司这伤是被人从右侧袭击、硬物所伤?”
太医生怕在这殿上说错了什么,立刻点头,“没错。”
永宁慎重的问了一次,“不是踩伤?”
“当然不是。”,太医语气笃定,“长公主殿下,微臣在太医院几十年了,这踩伤和打伤的分别,微臣还是看得出来了。”
温离颜脸色一白,永宁目光看着温离颜,冷色凛冽,“大祭司,本宫记得,你祭司府上的大夫为你疗伤之时,说大祭司手臂之伤是踩伤,大祭司当日也在这殿上御前说过过,你这伤是因当日混乱被人踩踏所至,如今怎么成了硬物袭击所伤?而且还是从右侧如此刁钻的角度将你袭击成重伤,这可真是蹊跷啊。”
当日百姓都争抢温离颜马车上的鸟毛,人与人之间挤得连间隙都没有,就算有人拿了木棍铁棍之类的硬物,也不可能打在温离颜的手臂,而且,先前祭司府的诊断结果和温离颜的说辞都是被百姓踩伤,如今却变成了伤因突然往相反的方向变了,这分明是温离颜刻意隐瞒了其中的真相,欺骗众人。
而永宁那最后一句话,无非就是暗讽温离颜自己用右手打伤了左臂,使苦肉计博取同情。
群臣都看着温离颜,也在希望她给一个解释。
当日那情况,温离颜自然不会叫太医过府去诊脉,所以只让祭司府养的大夫为自己处理了伤势,而方才替温离颜包扎的那太医整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