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月无双-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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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半晌,极月还是开口:“弱水,我这次回来是想问问你的打算。”
弱水轻启朱唇:“相公?”
极月以手指轻扣桌面:“实不想瞒,极月现在是待罪之身,天下之大,以无容身之地,和我在一起只会拖累了小姐。极月这下半辈子,大概只能东躲西藏,浪迹天涯,风餐露宿了。”
说罢抬起头来看着弱水:“若小姐留在丞相府,你仍旧是五品贞静夫人,我大哥定会保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弱水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神情却是一片凄迷。极月看得好生不忍,让美人受苦不是绅士所为,只是自己必须把利害关系全部摊开来讲清楚,虽然让一个年轻女子守活寡不人道,但像弱水这般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也不见得能适应东奔西走的平民生活。可惜越是顺从的女子,往往内心就越渴望激|情,不知道眼前这位弱水小姐会做怎样的选择。
极月紧紧地盯着弱水,不愿放过她脸上任何表情,只见弱水微微蹙眉,犹豫片刻开口:“若弱水说愿意追随相公浪迹天涯呢?”
极月一字一顿:“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弱水怔住,似被巨锤重击一般,连肩膀都在颤抖,朱唇反复呢喃着极月刚才的承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极月只静静坐着忘向弱水,那美好的女子眉宇渐终于不再是一潭死水,杏眼含情,腮若桃花,嘴角擒着动人的微笑,再是铁血的汉子见了,也会心甘情愿的化作缠绕在她指尖的绕指柔。极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上了弱水,时至今日,很多事情他还不懂,比如说他不明白为什么上一刻还是好哥们的无夜,下一刻却可以毫不留情的放箭取自己性命,不过他可以肯定,但若是弱水真的愿意陪自己流浪江湖,只做一对平民夫妻,自己终会有真正爱上她的一天。
看着弱水微蹙的秀眉,极月藏在桌下手紧紧揪住衣角,心里暗自祈祷:我已做出承诺,弱水,别让我失望……
弱水低着头,一张苍白的容颜时而开怀时而悲泣,终于抬起纤巧的下巴,已是一如往昔的柔顺如水,她温柔的看着极月,眼神中坚定无比:“相公,弱水虽是一介女流,却也知道从一而终,富贵荣华转头空,天涯海角,妾身愿意追随相公左右。“
说罢,弱水从桌上端起一杯冷茶:“相公,你我当日大婚,未尝饮这交杯酒,今日弱水以茶代酒,喝过这一杯,只当以前的弱水死了,自此之后,海角天涯,永不相忘!”言语间竟隐隐透出一股豪气。
极月微笑,微笑,再微笑,一直笑到脸抽筋。
弱水纤细的身影坚定的站在那里,不再是那个站在自己背后,需要保护的小姑娘,这样……也好,不正是自己的希望吗?
她有了自由飞翔的能力和勇气。想到这里,极月真心的笑了,端起桌上刚刚弱水为自己倒的茶杯,一饮而尽。
将空杯轻轻放下,极月才仔细端详起弱水来,眼前的人儿瘦了,可见这两年来她的日子并不好过,不管怎么样,自己这次回来的决定是正确的,躲避,不能解决问题。
“弱水,我早已准备好了几年的花销,你只管心无旁骛地随我逍遥度日去,定不会叫你委屈……”刚说道这里,眼前突然一花,难道?
极月甩甩头,努力想把不适感抛开,却觉得脚步有些虚浮,抬起头看向弱水正想询问,只听‘当啷’一声,是茶杯掉落地上的声音,伴随着清脆的碎响,弱水竟在自己眼前软倒在地,灯光下她的脸色一片苍白,似乎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极月强忍不适,压下心中不安的感觉,上前将晕倒在地的弱水搂在怀里,有些焦急的轻轻摇晃:“弱水!弱水!你还好吧?”
弱水喘息着睁开眼睛,有些失去焦距,抬手指着掉落一边的茶杯,断断续续道:“茶里……有毒……”
再见极日
极月苦笑,想不到,最终还是着了那个人的道。
轻轻将弱水抱起放到床上,已经累地气喘吁吁,头昏脑涨,无力感阵阵席卷而来,几乎站立不住,自己学医时日尚浅,实践经验也不足,还无法判断茶水里被放入的是什么东西。
踉跄几步走到屋里一张八仙椅上坐下,极月暗自将一根银针刺入|穴道,将晕眩的感觉强行压下,开口道:“大哥,既然已经来了,怎么不现身一见?”
一阵轻笑从屋外传来,伴随这低沉清俊的声音,一个熟悉无比的身影寻常迈步走进房间,纵使衣饰简单,气质温润如玉,也掩饰不住他眉宇间精明强悍的气势。
司徒极日。
“小月怎么知道是我?”极日好奇。
极月用脚踢踢滚落地上的杯子:“能避开大名鼎鼎的司徒丞相,在堂堂丞相府做出这种不如流的勾当,这样的人……咳咳……恐怕还没出生吧?”
“呵呵,小月真看得起大哥啊。”极日温和的笑了,只是那温柔可曾到达他的眼里。
“两年未见,小月别来无恙?”
“多谢大哥挂心,极月一切都好。”极月也扯了一个虚伪的微笑:“大哥看起来也是春风得意啊。”
“小月,你落水之后音信全无,让大哥好生担心。怎么你没事了,也不捎个信给大哥?”极日语气里有些责备的意思。
极月微微一笑,捂住胸口低咳几声,低头道:“我以为大哥应该知道我的去处。”
“小月?你怎么会这样以为?”极日蹙眉。
回应他的是极月的几声轻笑,年轻丞相的语气有些不稳:“小月?”
极月止住笑,抬起亮晶晶的眼睛:“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以前听到过的一个故事罢了。”
极日笑眯眯地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摆出愿闻其祥地造型。
极月自然也不会吝啬浪费点口舌教育这个大哥。
“一个猎人,啊,就是猎户的意思,带条猎狗进山打猎。发现一只野兔。猎人放了一枪,呃,不是,射了一箭没射中,惊了兔子逃窜。猎人就放狗去追。兔子在前面跑,狗在后面追。都累的气喘吁吁。
狗就对兔子说:老弟何必跑得这么快啊?
兔子说:我是在逃命啊。倒是狗大哥何必苦苦相逼呢?物伤其累啊。
狗说:我也是跑给主人看看,好混碗饭吃,等过了山腰,他看不见了,我才懒得追你呢。”
说罢,极月抬头紧紧盯着司徒极日的眼睛,毫不意外的发现里面一闪而逝的狼狈,心中一阵快意,却牵动了胸中努力压下的翻腾,连忙深吸几口气。
极日收起了虚伪的笑容,一脸阴沉的看着极月:“你知道了什么?”
极月习惯性地敲敲椅子的扶手,那是他思考是惯用的姿势,一边回忆一边开口:“知道的不多,不过恰好是你们不想让我知道的而已。”
“哦?”司徒极日挑眉:“有什么是不想让你知道的?说来听听。”
真是不死心啊……极月叹气。
“比如,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两年前司徒丞相会在那个时候被派到沧州去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案子,一开始,我以为是啸天帝想孤立我,不过后来冷静下来总觉得有一些事情被自己忽略了。
这次回来听说短短时间里,朝廷经历的大换血,而司徒家却毫发无损,就开始怀疑了。
稍微联想一下当时朝廷的局势,很容易想明白,恐怕当年的一切都是一些人一手导演,呃,一手策划的吧……”
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个现代人,宫廷历史戏看得不少,平时只是自己不爱去思考去算计,若真算起来,自己不见得会吃亏。
极日摸摸下巴:“哦?何以见得?”
“司徒一家一直接近啸天王朝的政治中心,而到了这一代,已经远远超过皇室能够容忍的限度了。不仅出了一个少年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更出了一个替身太子,按照惯例,绝不允许太子替身活着。帝王之道,讲究权利均衡,相互制约,只是当时的司徒家已经超过了他的制约范围,所以,即便有司徒家祖训做保证,啸天帝也不会冒这个险…必须除去一个人。
大哥你大概也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为了保住司徒一族;也就默许了这件事。只是怎么解决我就成了个问题,明着来?谁都知道我无心官场,只是挂名而已;暗着来?恐怕不好向四处云游的老丞相交代。”
现在想来,这才是当年正牌司徒极月坠涯的真正原因;只是自己还魂,让他们不得不再次对自己下手。停顿了一下,极月整理思绪,继续演绎自己的推理。
“所以,当时啸天帝故意折辱于我,只是想逼我激烈反抗,才能找到把柄好名正言顺的除掉我。把你调开多半是为了让我病急乱投医,在求救无门的情况下采取非常措施,所以才会在半路截住我后直接把我投入天牢。”
极月停顿了一下,留下一段令人窒息的思考时间,显然对啸天帝折辱自己的做法深恶痛绝。
接下来就是极星劫天牢这件事了,这件事是极月还不肯定的部分,极星的行动很明显是授意于他大哥,只是这次劫狱属于私人行动还是经过啸天帝同意的,就不得而知了。
“看来大哥真是一直小看极月你了。”司徒极日的语气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很多事情,极月仅仅凭着一些片断和推理,就能猜个七七八八。
自己知道的,他基本猜到了;自己不愿去想的,他也猜到了。
极月微微一笑,十分有风度的道谢:“我很乐意把这句话当做恭维。”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听见极日温润如玉的嗓音再次响起:“你还知道些什么?”
极月清咳两声,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原本不确定的,不过现在知道了。大哥,那封家书——其实是大哥你一手安排的吧?”
石室囚禁
司徒极日突然大笑起来,不知是不是错觉,极月觉得他此刻只是借由狂笑来掩饰一些东西。安静地等他笑够收声,由始至终,极月一言不发。
“小月啊,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你是怎么猜到的?”
极月摸摸鼻子,越是危急的时刻越是思绪敏捷思路清晰,这是多少年应试教育的结果。
“其实,我第一次见到家书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极月回忆到,“以弱水的性子,大门不出,而府里的下人也不该会乱嚼舌根,那她怎么会知道我还活着?就算是极星夜探二嫂香闺,以我对弱水的了解,很怀疑弱水会在这种情况下写出那么……嗯……缠绵的句子,再者,最重要的是,我不认为极星那点儿道行能避过你的眼线。”何况从一开始极星就是和你一伙的,这句话极月不愿点破。“特别是,当我发现丞相府的侧门未关的时候,再不起疑就是白痴了。”
其实有些事情,说得太多也没意思,点到为止的好。
“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你既然早就怀疑,为什么还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回来?”这次司徒极日是真的有些好奇了。
极月苦笑:“有时候,即使明知道是陷阱,但为了那千分之一的可能性,我还是得往里跳。”眉宇间透出一丝无奈:“我虽不想冒险,但即使只有一丁点儿的可能性,我也不愿意让一个弱女子在丞相府孤独老去。那封信若是真的,我带她离去,还她自由;若是假的,我随你们处置,也请你们放她自由。”
极月说完之后只觉异常疲惫,只得仰头靠在椅子上,刚才全靠银针才能让自己保持清醒,现在连这个也快失效了,用力咬住自己的舌尖,现在还不能倒下。
突然一只温暖的手掌抚上自己的脸颊,极月睁眼发现司徒极日一张放大的脸停在离自己一尺的地方,背光,看不清他眼底的神情,不过,就算看得清,以自己现在的状态,也无力再分析其中的含义了。
司徒极日用手指拨开极月正用来自虐的牙齿:“别咬了,没用的,刚才茶里放了化功粉和软筋散。”
化功粉和软筋散?
他们真是大材小用了,别说这两样东西,就算不用这些下作的药材,自己也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何况自己没内力可化,啧啧,真是浪费了。
糟糕!意识开始模糊了,极月暗自将银针刺得更深,借疼痛来保持神志清醒,恍惚中,似乎听得司徒极日在耳边低喃,对不起,小月……
听着声声道歉,极月突然想起两年前那件事发生的夜晚,喝醉了酒闯入自己房间的司徒极日也是这样,抱着自己一直不停的说‘对不起’,那个时候,还以为他是在为以前错待极月而后悔,现在看来,大概是知道自己将亲手送弟弟上黄泉路而忏悔吧。
呵呵,原来,从一开始,自己就在别人的一局死棋中,很不幸,自己正是第一个被牺牲掉的棋子。
何德何能。
极月侧头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