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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元秀公主-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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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秀笑道:“本宫瞧七娘本就是舍不得委屈你的。”

两边因此找到了话题,从石榴红又说到了石榴上面,李十娘道:“绿园里是栽了许多石榴树的,这些都是绿园里种着的。”她指的正是元秀几前一盘石榴,大而饱满,皮色光泽柔和,正是李家姊妹这一回带过来的东西之一。

元秀看了眼采绿,后者从旁取过银刀来剖开,但见里面果实犹如玛瑙般晶莹,一股清香之气随之传出,采绿又剖了几个,见银刀毫无异常,又分呈到了李家姊妹面前,元秀以银匙取了一小口,微微眯眼,咽下才笑道:“这石榴种得极好。”

“石榴是咱们中土常见之物了,要说罕见还是贵主这儿的梨竹,从前别说见过,听也不曾听说过呢。”李七娘见元秀说话,忙放下了石榴,笑着恭维。

元秀淡然一笑:“可是卢家女郎先去绿园探望过十娘子了?”

听不出她话中喜怒,李七娘心下有些紧张,但面上还是笑着道:“回贵主,卢家姊妹这会正在长辈跟前尽孝,哪儿会去绿园呢?是妾身去东来庭探病,偶然听卢家二十五娘提到的。”

李十娘拿帕子擦了擦嘴角,补充道:“卢二十六娘是七姐夫家姑母。”

李七娘在长安贵女之中声名不显,元秀这几日诸事缠身,又挂心着自己小腿上的烫伤,倒没怎么留意她,这会便问道:“七娘子的夫家是……?”

“是荥阳郑家的郑纲。”李十娘道,“卢二十六娘的母亲是臣女姊夫的亲姑姑,臣女这位姊夫幼年丧母,是这位姑姑带大的,如今她病了,七姐住到绿绿园来,也是为了就近照拂她。”

元秀唔了一声,见她不表态,李十娘眨了眨眼睛,试探道:“听说卢家二十六娘前不久冒犯了贵主……”

“十娘!”李七娘见她直言不讳,不由一皱眉,那一回卢家二十五娘虽然最终还是带走了卢二十六娘,但此事究竟是惹了元秀发怒,李十娘自己还曾与元秀有过过节呢,这会倒是就想着替别人求情了,李七娘今日过来提起这事,也不过是帮卢家带个口信罢了。

元秀慢条斯理的丢了银匙,笑着道:“是有这么回事,那日本宫恰好下山狩猎,回来时太过疲惫,连晚膳也没用就睡下了,卢家二十六娘悄悄的溜了进来赴约,别院里的人又不认识她,便留她过了一夜,第二日卢二十五娘忽然来求见,本宫还一头雾水,待她说了才晓得是怎么回事。”

李十娘见李七娘瞪着自己,不敢再说什么,只得岔开了话题道:“贵主也喜(…提供下载)欢狩猎吗?臣女还以为贵主到别院来只是为了避暑呢!”

“终日待在这里有什么意思?”元秀道,“虽然为了避暑,但我梦唐女儿可不是前朝那些贞静柔弱的闺阁们。”她叹了口气,“何况九月秋狩,本宫不敢奢求折桂,好歹也不能丢了皇室的脸,是不是?”

李十娘性。子直,她的姊姊还没阻拦,已经把话说了出来:“贵主若是怕到时候失了颜面可以不下场,往年不都是……”说到此处见元秀身旁之人都露出不善之色,才尴尬的住了口,道,“贵主,臣女……”

元秀皱了皱眉,到底没发作,只道:“闻说十娘子于此道却是极擅长的?”

“臣女自幼随兄长练习,在长安女郎里还算可以。”李十娘小心的说道,她自幼喜武,针线女红一无所知,顶着赵郡李氏之女的身份,连带琴棋书画都不擅长,惟独武艺在长安女郎里算是出色的了,但元秀当面询问,却也不能把话说太满——论骑术,宗室里的升平县主比她也不差,论箭法,郑家方及笄的女郎郑缈只比她差一线,当然综合起来,李十娘的骑射武艺等在长安女郎里可以拔头筹了,因此她话是说还可以,面上却不免带出了一丝自信。

元秀也知道她确实有几分本事,略点了点头,道:“原本,本宫的骑射是由乳母薛氏教导的,只是薛尚仪惧夏,待出了夏,就是秋狩了,如今十娘子恰好住得也近,不知是否可以指导本宫一二?”

她这个邀请突如其来,李家姊妹都是一怔,李七娘忙道:“贵主看得中舍妹那是舍妹的福分,万不敢当贵主指导二字!”

“箭技好说,只是紫阁峰上怎么练骑术呢?”李十娘闻言也是得意一笑,但随即想到了一重难处。

“这个不要紧。”元秀想了想,道,“就去峰下好了,山道虽然不及原上开阔,但本宫在宫里时也练过一些的。”


元秀公主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 田夫人
'更新时间' 2012…05…27 21:36:26 '字数' 4164

楚沾大步跨进门中,将手里的马鞭随手抛给身后的小厮,正要向自己住处走去,迎面却有人迎了上来:“三郎回来了?夫人正等着你呢!”

“母亲寻我有什么事?”楚沾脚步一顿,立刻转了个方向,跟上了母亲田夫人派来的下仆,边走边问道,他早上出门前才按着规矩去上房请过安,当时田夫人什么都没说,多半是自己出门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夫人听说近日许多人远道而来为节帅贺寿,一时兴起,想寻三郎问一问详细。”下仆恭敬的回道。

楚沾皱起眉:“这些事情随便去前面召个人来问一问不就成了?何必还要叫我跑一趟?”

下仆嗫喏道:“夫人许是还有别的事问三郎?”

楚沾是淄青节度使楚殷兴正室田夫人所出的次子,也是田夫人最小的孩子,自幼备受田氏疼爱,只是这几日为着他娶妻之事与田夫人争执不下,母子之间便淡淡的,这会听了下仆的回答,自忖又要免不了一番训斥,心下先腻烦了三分,但他究竟还是踏进了田氏的院子。

这院子里种了一圈的玉兰花,两名彩衣少女正拿花锄轻轻的铲着草,见到楚沾进来忙躬身行礼,楚沾也不理会,径自穿庭入廊,厅前正守了两个一般高矮的使女,见到他忙边屈膝行礼边推开了门,半开的门中可以看到雕花嵌云母屏风后人影幢幢,未及那两个使女问话,下仆已经扬声禀告:“夫人,三郎来了!”

“快近来罢!”里面田氏曼声道。

楚沾闭了闭目,才不情愿的走了进去,田氏年近五旬,但养尊处优,这会还显得肌肤白腻、姿容秀美,她单绾了螺髻,斜簪一朵紫玉兰花,偏插着三支赤金珠钗,因是见自己儿子,脸上便只施了淡淡的妆容,描着桂叶眉,唇上微紫,见楚沾进来时身穿胡服,面色被烈阳晒得赤红未褪,立刻露出了心疼之色,道:“今儿又出城去迎谁了?怎么晒成了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乘马车!”

“母亲唤孩儿前来不知所为何事?”楚沾不冷不热的问道。

田氏皱起了眉:“为娘的叫自己儿子来瞧一瞧问一问难道还非要有事情不成?”

“母亲若是没什么吩咐那孩儿先走了。”楚沾哼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开,田氏被气得脸色发青,用力拍了一下身边的几案,叱道:“你给我站住!”

楚沾虽是站住了,却执扭得不肯转过来,见状田氏身边的人连忙圆场道:“三郎才被节帅派出城外迎客,这会子才回来就过来见夫人,夫人有什么话好歹也等三郎缓一口气、喝些儿凉饮再说不迟。”

又有人迎上去按了楚沾在下首坐了,使小使女端上掺了碎冰的酪饮来:“三郎自己摸一摸这脸上——便如女郎上了酒晕妆也似!也怨不得夫人瞧见了就心疼!”

坐定后,田氏放缓了语气问:“你今儿出城去迎的是谁?”

“是河北高家的人。”楚沾漫不经心的说道,“母亲问这个做什么?”

“听说河北贺家的六郎这一回也来了?”田氏仿佛不经意的问。

楚沾手一顿,心思转了转,不由嗤笑起来:“贺六大约明日可到——母亲你想做什么?他可是与幽州李家十七娘一起来的。”

“那李十七娘有什么用?听说她在大半年前就得了贺之方解佩许婚,结果贺六往长安城里去了一回,就嚷着要贺之方退婚,这一回定然也是硬缠着贺六来的罢。”田氏轻哼了一声,不以为然道。

楚沾厌恶道:“母亲既然知道贺六心系贵主,这会提他做什么?”

“还不是你表妹——”田氏话说到一半,楚沾已经变了脸色:“母亲就算不想把薇娘许给我,也不必这样害了她一辈子吧?”

田氏顿时沉下了脸,叱道:“你说的什么话!”

“母亲不要我娶薇娘大可以把话说清楚,她好歹也是官家女儿,幼丧父母已是不幸,难道母亲要把她当做了歌妓舞姬之流随意赠送给那贺六吗?”楚沾怒道,“当年姨母临终前,母亲是怎么答允了她照拂薇娘的?”

“你们都先下去。”田氏忍住了气,吩咐身边人,待房里只剩她与楚沾,方抄起桌上一柄檀木如意砸了过去,叱道,“我打死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几时说要把她送给贺六了?”

楚沾暗松了口气,但依旧不信道:“那母亲做什么要提起贺六?”

田氏冷笑着道:“我是打算,把她嫁给贺六!”

“母亲!”楚沾气得发笑,“那贺六,可是一心想尚主的!李家十七娘子传闻美貌如花又性情爽朗,上得马挽得弓做得一手精细女红,这等女郎他都瞧不上眼,我虽然爱慕薇娘却也知道她论容貌在常人眼里只属中等,何况河北三镇彼此守望,历来都是互通婚姻,更别说薇娘父母已丧,以贺六的身份,岂会娶她为正室?难不成你要叫自己唯一的外甥女去做妾不成?”

“李十七娘也无非是李衡之女罢了。”田氏却不这么想,“我淄青素来强盛,便是长安也不得不惧我等三分,只可惜你的妹妹们都已许了人,若不然贺之方又岂会解佩赠与那李家小娘子?薇娘虽然不是你的堂妹,但究竟与咱们家也有关系,李十七娘这一回来的最好,我自有办法彻底拆了她与贺六,叫薇娘能够如愿!”

楚沾气得站起了身:“薇娘如愿?她见都未见过贺六,母亲难道就知道她的心愿是嫁给贺六吗?”

“她已经与我说了,想要嫁到河北去,我思来想去,河北三镇的年轻儿郎里面最合宜的就是这贺六,你既然是她表哥,也该尽一尽力才是!”田氏像是压根就没看到他的怒火一样不紧不慢的说道。

“胡说八道!”楚沾怒道,“薇娘早与我互许终身,又怎么会想嫁到河北去?!”

田氏淡淡一笑:“你若是不相信何不自己去问她一问?”

见她气定神闲,楚沾盯着她看了片刻,将盛着酪饮的白瓷碗往地上狠狠一摞,也不管酪饮飞溅中染脏了下袍,拂袖而去!

被挥退的使女等他出了院子才敢进来收拾,见着地上狼狈,都分外小心,田氏哼了一声,就着贴身使女的手扶了慢慢进了内室,待她坐下,心腹不免低声劝道:“夫人要叫三郎死心多得是法子,为何今日要直接提出来?”

“这傻小子若是能够有那几个孽种一半的心眼我也不必这样烦心了。”田氏坐直了身子,冷笑着道,“我就他这么一个儿子,节帅如今都及半百了,那几个孽种虽然是庶出,个个争先恐后的在节帅面前邀宠献媚,惟独我生的这冤家,整日里净会围着薇娘转!我辛辛苦苦生下了他来又费尽心机养这么大,可不是为了叫他专门来气我的!”

“大郎四郎他们确实心大,但三郎是节帅唯一的嫡子……”田娘子是田氏陪嫁,比其他人在田氏面前都更有一分体面,说话便要随意许多。

田氏哼了一声:“那又怎么样?远的不说,河北魏博贺家的例子放在那里,贺之方嫡长两不靠,可如今魏博诸州谁又敢说他不正统?就是长安也不能不承认了他所持的旌节!”

她叹了口气,“这些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呢?一个是我亲生子,一个是我唯一的外甥女,若不是没有办法我做什么要当这个恶人来拆散了他们?你看一看三郎的样子,若不是我还活着,楚池楚沐早就要了他的命了!他还想惦记着薇娘?真是可笑!他也不想一想,从小到大,别说他是我的亲生儿子,就是薇娘,但凡我能有,什么会不给他们?”

田娘子也陪着叹息:“夫人这番苦心总要告诉了三郎才知道,不然好端端的母子离了心,岂不是叫外人得意了去?”

“薇娘是个懂事的,我也已经把话与她说清楚了,她要嫁给三郎也不是不可以,但我那苦命的妹妹与妹夫都已经离了世,她们古家在淄青虽然也是大户人家了,可没了亲生父母,三郎娶了她,又能够靠到古家几分势?更别说楚沐定下的还是她的堂姐!到那时候,节帅活着,我也活着,他们倒是还能过几天好日子,节帅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嘿嘿!”田氏摇着头,“青梅竹马再怎么要好,和命比起来究竟哪个更重要?”

“那夫人为何要扯上贺六?”田娘子不解道,“长安那边不是早有消息传了过来,说贺六对元秀公主一见钟情,正闹着要贺之方退了幽州李家娘子的婚事,若不是这一回节帅的堂弟归来,贺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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