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无期-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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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何让和唐瑟琳要进一步接触时,丁国鹏呼叫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
“瑟琳!瑟琳!你在里面吗?”
“嘿,你乾爹在找你。”何让抬起头,放开她。
“哦!别管他……”唐瑟琳欲火焚身,根本懒得理会丁国鹏。
“我可不想被他发现我们的关系,到时又要解释不清。”他站起身拉好褪到腰际的衬衫,又变回原来的意兴阑珊。
“但是……”唐瑟琳心有不甘。
“下次再继续吧!”他低头睥睨著她。
唐瑟琳不悦地整理好衣服,万般不舍地起身抱住他,叹了一口气道:“唉!真讨厌!人家好不容易和你独处……”
“出去吧!”他冷淡地道。
“下次不知道何时才会见到你,何让,你要打电话给我!”唐瑟琳仰起头,热情地撒娇。
“好。”
“我爱你,bye!”她吻了吻他的嘴角,才悻幸然走出去。
唐瑟琳一走,何让就点燃一根烟,冷笑道:“你可以出来了,安知默。”
安知默心中一凛,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他……知道?
他一直知道她躲在这里?那么……刚才是他故意要演给她看了?
故意的……
她气苦地发现,原来自己的情绪也全被他玩弄於手掌心。
他走过来,高大的身躯斜倚在柜子旁,低头看著她。“偷看是很没礼貌的行为。”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是你和情人打情骂俏的地方,我马上出去。”她隐忍著怒火,慢慢站起来,低著头,边闷声说边闪过他想冲出门。
这里她连一秒钟也不想逗留,她不想看他,不想看他这时候嘲笑的神情和嘴脸。
可惜她才跨出一步就被他拦下,他紧扣住她的手腕,讽笑道:“干嘛急著走?”
“放开你的脏手!”她像被火炙伤了似地甩开他。
他一怔,怒火立即跃上刚毅俊朗的眉宇。
“脏手?”
“对!别用你那碰过别的女人的手碰我!”她怒叫道。
“怎么?听起来你好像在吃醋……”他高高挑起一道眉,兴味盎然地审视著她。
“我怎么可能吃你的醋?你想和别的女人胡搞是你的事!”她依然怒焰高张。
“那你为什么这么生气?”他试著解读著她不高兴的缘由。
她强压下在胸口乱窜的火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却陡劳无功,看著他衬衫领口全开,那结实胸膛上点点唐瑟琳留下的吻痕,他和唐瑟琳相拥的那一幕便在她脑中一再地重复,逼走她最後一丁点的理智。
“我不该生气吗?你既然有随传随到的女人陪你上床,去找她陪你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对我……对我……”她咬牙地瞪著他,下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因为你和其他女人不一样。”他迎著她怒火熊熊的眼瞳。
“什么?”她一呆。
“你是我的女奴,我得在你身上留下我的气味,让其他人知道你只属於我。”他逼近她,刻意说得冷酷。
“你……”这种说法太可恶了!
“这是你欠我的。”
“我没欠你什么!你所遭遇的一切全是你咎由自取!”她怒喊。
火气飘过他的脸孔,他冷不防再度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拉进怀里,低头便想吻她。
“不要——”她挣扎地别开脸。
他轻易地困住她的双手,仍强行攫住她的唇。
狠狠的,霸气的,这是个充满警示意味的吻,她气急败坏,羞愤中,反口用力咬破他的唇。
“唔!”他吃痛地抬起头,伸手按住流著血的唇瓣,惊喝一声,“你……”
她乘机向後退开,含恨地道:“你别想再碰我一根寒毛,何让,这一世,我一定会提前结束你的生命,我要你带著我的诅咒再滚回永无止尽的轮回去!我要你永远解脱不了情咒的束缚,永远永远痛苦下去!”
她一说完就冲出门去,留下何让一人面对她残留在房里的恨意,以及自己矛盾又痛楚的感情。
是他要她恨他的,不是吗?他达到目的了,她显然恨他恨进了骨髓,但为何他竟会觉得受伤?
明明想弄坏她,才把她拉进他黑暗的生命之中,可是,攻击她的反作用力却不在他的预期之内,她被伤得愈重,他就瘪得更深,他终於不得不面对一件事实,伤害她,就等於在伤空口他自己……
他究竟该如何是好?在他心中,爱与恨孰轻孰重?
“我该把你怎么办呢?白静雪,爱你,还是恨你?”他低头看著印在指尖的血迹,声音轻得彷如是来自幽冥深渊中的叹息。
安知默专心地画著一幅菩萨图,这是她学期末要交的作业,由於时间所剩无几,因此每天下课回来一有空她就努力地画,深怕到时赶不上截止时间,反而把最拿手的这一科当掉。
当然,她也想利用作画而避开何让,以此为由将自己关在房里,尽量不踏出房间,免得和何让照面,徒增心情的郁闷。
不过这两星期来她要见到何让也不容易,自从拍卖会结束後,何让似乎很忙,每天早出晚归,有时半夜三更才回到家,根本没时间来吵她。
这对她来说是件好事,他不在,她反而轻松些,不会受到他的干扰,可以从他夺人的气焰中稍微喘息。
笔尖熟练地描绘著她脑中的构图,这次的作业是以西天极乐净土为主题,已完成的一大半人物皆是面相温和庄严又镇定慈祥的菩萨,它们个个都身段秀美,气度娴雅,表现了无限的明澈、智慧与温柔,眉眼修长低垂看尽众相,唇角微扬带笑普渡苍生,鲜活得宛如真神临世,亲切倾听著人们的祈求。
以前,每次画这些神佛时,她就能平静下来,六根渐渐明朗清净,无情无欲,无悲无喜,超然於人世之上,一切对她皆如浮云……
可是今天她发现她仍有些焦躁,不知什么原因,总是定静不下来,明明夜深人静,不闻喧扰,为什么她的眉头却直跳个不停?
是神经紧张吧?
她暗暗猜想,也许是自己长期失眠的关系,自从搬来这里也已经两个多月了,她没一天睡得安稳,每天夜里都会惊醒好几次,不然就是老是作著奇怪的梦,不是梦见永平寺大火的情景,就是梦见自己被水淹没沉溺,令她疲劳不已。
打了个呵欠,她揉了揉发酸的双眼,提振精神再继续画下去。
突然,一阵强大的撞击声震破了原有的宁静,吓了她一大眺,她连忙将笔搁下,到窗边往下探看,只见赵姨已跑出屋外,打开了大门。
“天啊!先生!你……你怎么都是血……”赵姨惊叫一声。
她心头一凛,立刻冲下楼去,一到客厅,赵姨已将浑身是血的何让扶进门,她见状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呆若木鸡。
何让背部的衣服上有一道破口,血正是从那里不停流出,染得他的衬衫一片暗红,教人怵目惊心。
“安小姐,快,赶快打电话找医生来……”赵姨急道。
“是……”她从惊吓中回过神,抓起话筒就要拨号。
“不必麻烦了,我没事。”何让皱著眉道。
“都流了这么多血还没事?”赵姨轻斥。
“只是皮肉伤而已,去清理一下,再上个药就好了,别惊动别人。”他说著微微挣开赵姨的手。
“可是你自己怎么洗?”赵姨担忧地道。
“叫她帮我……”他转向安知默,直盯著拿著话筒发呆的她:
她的心咚地重重捶了一记,这才看清他的脸色有多苍白,平常剽悍凌人的眉宇也显得颓然无力。
“对对对,安小姐,你扶先生上楼,帮他清理伤口,我来准备药箱。”赵姨向安知默急道。
她无法拒绝,努力压下颤抖的手,上前扶著他,一步步走上二楼,进去他的房里。
他的房间就在二楼的另一头,与她的遥遥对望,不过来了这么久,这是她第一次进来。
打开灯,宽大的格局,里头的装潢却简单得近乎单调,除了一张四平八稳的大床,和一组小沙发之外,没其他冗物。感觉上好冷清。
“你在发抖?”他突然出声。
她没回应,直接扶他进入浴室。
“你是在担心我?还是怕我死得太快?”他讥讽地问。
“别说话了,快点把衣服脱下,我得帮你清洗一下。”她瞪了他一眼,焦急得没心情理会他。
“你帮我脱。”他故意刁难她。
她微愠地看了他一眼,只得伸手帮他解开衬衫钮扣。
他的衬衫除了背後的破洞,其他地方也有被刀削过的痕迹,幸好这几刀只划破衣服,没伤到皮肤,可是,她还是看得心惊肉跳,要是一个不小心,他身上很可能会布满更多的血痕……
没注意到自己的想法正与她对他的恨背道而驰,她小心翼翼地为他拉下衬衫,当他背後的伤口终於显露时,她已忍不住惊呼出声。
宽阔结实的背上一道十来公分的刀口,将他的皮肉划开,深约一公分,可以想见下手的人之狠毒。
“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是不是和谁打架了?要是再深一点的话就伤到骨头了……”她颤声地责备低嚷,差点被那一片血肉模糊给弄晕。
她那充满担忧的口气让他颇感讶异,转头想看她的神情,不料才扭转上身,背後就疼痛不已。
“啊……”他闷哼一声。
“不要动!你这样会扯动伤口。”她连忙制止他,心跟著他的喊声抽动。
他吸口气,缓和一下痛感,才道:“先帮我把血冲掉。”
她沾湿毛巾,轻柔地为他擦拭掉那些血渍,忙了好—阵子,伤口的凝血才清理乾净,不过由於血未完全止住,不断汩出的血丝往下漫流,还是弄脏了他的长裤。
“你该把裤子也脱了。”她想也不想地道。
“的确。”他嘴角一勾,缓缓转过身来看著她。
她愣了一下,才明白自己说了什么,尴尬道:“你自己脱吧,我出去了。”
“我的手没力气。”他坏坏地眯起眼。
“那我去叫赵姨来……”她低下头想往外走。
“你怕什么?我们不是都袒裎以对过了?再说,我现在也没力气对你怎样。”他冷笑。
他那恶劣的语气听了教人生气,她抬头瞪他一眼,咬著下唇,伸手解开他的腰带。
长裤褪去,他健壮骁勇的躯体只剩一条深色的内裤,紧包住他阳刚的男性特征,她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为难地杵著。
“还有一件。”他看著她愣愣的脸蛋,忍住笑意又道。
“你……”真可恶!她知道他是故意整她,可是又不知该如何拒绝他。
“快点,我站得头有点昏了。”他催促著。
她一惊,再也不敢拖延,动手拉下他的内裤。
其实,上素描课时早已看过男人的身体了,她以为她可以睑不红气不喘地面对他的裸身,可是,当他肌理分明,线条乃劲匀称的身体展现在她眼前时,她的心顿时咚咚乱跳起来。
他很高大,浑身没有一丝赘肉,身材比例恰到好处,如果就素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