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秦-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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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素看到来人，有些失望。面前的这个刺客太普通了：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面相也没啥特色，穿着普通的蓝袍，连眼神都看不到杀气。
小素狐疑地看了看锦秀，锦秀冲着她点点头，眼神很是坚定。
小素转念一想，其实刺客看上去越普通反而越容易接近目标，也就越容易得手，记得当年荆轲也是这般外表看着普普通通的，但是一旦战斗起来就如脱胎换骨一般。这样想过之后她又放下心来。
他们一行进了最中间的那个单间，这样就不必担心隔墙有耳了。因为按锦秀说的，这刺客又哑又不识字，就只能用说的。
锦秀对小素说，你只用告诉他仇人的名字放下定金就好，事成之后再付余下的金子。
方才在马车上锦秀就已经告诉她夜风要一百两金了。
虽然价钱贵得惊人，但是小素因此觉着更踏实，一分钱一分货是她前世一贯的消费准则，越贵的刺客能力自然越强，成功率就越高，自己已经没有时间等二次机会了，再说留着金子也带不到幽冥地府。
当初锦秀还担心王离提的价钱太高了，结果王离说，这样她才更相信……
最后锦秀又说我在前厅等你们。
小素点点头，送她出了门，并且站在门口看着她走过甬道到了前厅才放心地回到房间里。
她也没招呼夜风坐，就这么站着将韩南的名字和大致的情况告诉了他。还将之前准备的画着韩南府邸的素帛拿出来，详细地为夜风讲解他家的具体位置，问夜风是不是记住了。
夜风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而后从腰带里掏出火镰将图烧掉。
小素对这点很是满意，本来她也是准备待他看完就烧掉的。
原本小素还想试试他的身手，但想想又觉着多余，自己也没有其他的人可找了，如此反而让人觉着别扭，遂大方的将十两金子递给了夜风。
“我没有很多时间，敢问义士可否在五日之内解决。”
夜风微微一笑。伸出三根手指。
“三天？义士可不要大意了。”
夜风点点头，随即提着蓝花绸布包着的金子揭开门帘走了出去。
待夜风走后，小素这才发现他方才站过的地面已龟裂成无数细小的深灰色碎片……
出了沽酒坊，小素仰首向天，淡金色的阳光刺向她的眼眸，她笑着迎上
，努力再睁大些，美瞳盈满水雾，慢慢地堆积，最后从眼角溢了出来……
第三卷 沧海桑田 第四十八章 比试
第四十八章 比试
小素和锦秀回到将军府，府里的下人来来往往，忙得不亦乐乎，都在为明天的喜宴做着准备……
穿着栗色古香缎长袍的管家老远看到锦秀，腆着滚圆的肚子哼哧哼哧地跑过来，边跑边用袖子抹额上的汗水“锦秀姑娘——锦秀姑娘——”
锦秀站定，等着管家过来。
“锦秀姑娘去了哪里，有好些事还要和姑娘商量呢。”管家笑得一脸的喜庆，全然不知这句话让空气骤然冷了下来。
锦秀的身子微微一凛，似打了个寒战……
小素轻轻拉住旁边掩在阔袖里的冰凉小手，微扬嘴角对管家淡淡地说道：“这些事还是去和老夫人商量吧，锦秀姑娘要帮我张罗你们少爷的药材。”
说完这话她的手背被冰凉的指肚轻轻按了一下，锦秀侧过头面向小素，面纱上的眉眼淡然如风：“我没事，我去去就来。”
小素叹息一声，对王贲的不满在心里蔓延开来，对门当户对的认识亦更加深刻，心道自己当年那么顺利就和王离成了亲，本以为这王家是与众不同不讲这些的，看来这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哪有不同！自己若是回到这里，老夫人只怕也不待见，唉……
小素边走边四处打量，四处都是人，就是没看到那个魁梧的身影，也不知他是睡了还是又去了哪里……
想到宝钗楼那两个圣诞树，小素心里嗤嗤地往外冒酸水，又觉着自己很好笑，这都快死的人了还计较这些……
月儿如钩，月晕朦胧，像长了一层茸毛半羞半怯地躲在云里，小素和锦秀坐在院墙树下的大石头上。暮春的夜风习习吹来，暖香轻度，冥迷幽静……
离她们数十丈的正厅屋前却是另外一番光景，两只大铜炉里加足了炭火，火势正旺，和着两排木桩上高举的火把，火光映红了半边夜空。
近百名人匠人正干得热火朝天，在他们的手下，用木头搭起的喜庐从屋前向大门口延伸。
即时喜庐上会挂满红绸，地上也会铺上色彩艳丽的地毡。它既是新人通向幸福的吉道，亦是宴客的场所，到时会有近百张木案铺成平行的两条，招待前来贺喜观礼的宾客……
“锦秀——他心里也不好受吧，听说今个儿整睡了一天，啥也没吃呢。”小素无奈地叹息，有心帮他们却发现自己确是无力。
锦秀轻缓的笑容在黑夜里漫开“他若吃得下就不是少爷了，一贯心高气傲，此番却不得不低头，他当是不快。”
锦秀言语的轻快让小素有些意外，这妮子当真一点都不怨恨啊“锦秀，你就是这番将他宠坏了。若唤作我就算不刺他一剑，也要将他暴打一顿。要不你就把这棵树当做他狠狠地踢几下出出气也好啊。”
“宠爱？”锦秀莞尔一笑，这好像是男人对女人母亲对孩子用的词，不过现在听小素说起来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也是啊，要不现在就去将他暴打一顿，踢树的话疼的还是自己的脚吧，再说树有何罪。”
锦秀的嘴角越发的咧开，少见的活泼语调，她甚至还站起来轻轻地摸了摸身后的大树。
看来她的心里是真的平静。“会给他做妾吧。”小素的语气反而沉闷起来，声音有些瓮声瓮气的。
“算了，我们不要谈他了，说说你那个朋友吧，上次听你说她中了毒，那是啥毒？你连御医们治不好的病症都能去除，就不能帮她治吗？”
小素听她回答自己的话时，并没有一口否定，那就表示她至少还是有做妾的想法，不过就算她愿意，还不知那公主的性情，会不会由着王贲纳妾。
小素在心里悲叹一声，觉着有时死了倒还痛快些，想想自己若是不死还真不知余下要如何收场，王离和楚儿她都不想放手……
“小素——”锦秀见小素迟迟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遂又叫了她一声。
小素如梦初醒，转回到现实：“若是能治那还说啥，这世上有很多毒都是无法解除的，事实上人力可及的事太少了。”她又不免感慨。
“为何不帮她问问那些御医，不是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吗？说不定那些御医会有办法，要不你告诉我，我去帮你问问。”
若是回得到前世兴许有办法，但在这里？小素摇摇头：“真的不用了，那毒我很熟悉，没得治。”
“那这样，我们比试一下吧，你若赢了，我就不再问了，还答应你一个要求；但你若是输了，那就要说清楚那是何种毒，可否？”
答应一个要求？小素想想辛蔚夫人，这听起来还不错“比试啥？比弹琴跳舞我可不干，那根本没有可比性。”
她站起身，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那颗大树上，对！就比爬这棵树，想当年为了逃出燕宫，她还特地练过半年爬树，现在应该还有些基础在。于是她指着身后这棵枝叶繁茂的大槐树说“那就比爬树吧，爬上那一根树枝，用时最短的赢。”
锦秀爽快地答应了，并回房拿了香炉和一把香，用作计时。锦秀的爽快让小素的心里涌上了不好的预感。
二人猜拳决定先后，最后的结果该锦秀先。
那树杆一个人还抱不住，不过上面有很多突起的结节，爬上去应该不算很困难。
锦秀站在树下做好了准备，待小素点燃了香即喊开始。
只见她身姿轻盈地向上窜出一米多，而后稳稳地扶住树杆，用脚来登踏，手用力向上攀，如猿猴般灵巧……
小素一看这专业的动作，心里就宣告了自己的失败。
果然，香只燃掉了寸长，锦秀就已经坐到了树枝上。
“你赢了，快下来吧。”小素仰着头，心里有被算计了的感觉，不过这也怨不得别人，是自己先想算计别人的，哪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就是只知己不知彼的坏处。
锦秀向她扬扬手，示意她也上来。
待小素慢慢悠悠地爬上来，锦秀又窜上了另一边稍高一些的树枝，给她挪地方坐。
第三卷 沧海桑田 第四十九章 熟悉的温暖
第四十九章 熟悉的温暖
“你是专业选手吧，还真够阴的。”小素还是有些不满地撇撇嘴。
锦秀大概明白她的意思，掩着嘴偷笑“我也不知你为啥要挑爬树，我练习爬树很多年了，这样练习之后身子会又轻又软，手脚的配合也好。”
小素扶住树干，头连撞几下，锦秀吃吃地笑出声来。
“好吧，是我自寻死路。不是想知道是啥毒吗？现在我就告诉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许告诉别人，我那朋友想安静的过完最后几天。”
“嗯”
锦秀心道，丫头不要怪我，这也是为你好，就像你上次引我选爬树这种出逃路线一样，我们就算扯平了吧。
“我那朋友被一种有毒的虫子叮咬了，最快七天，最慢十四天就会死了。”
“什么虫子这么厉害？那还有多少天？”锦秀的心里一紧。
“叫蜱虫，俗称草爬子。没有几天了”小素凝眸远望，看着寂寥的夜空轻声回答。
“你们在干什么？”树下传来熟悉的声音，小素的心门好似突地打开，里面豁然开朗，旋即又生出些许怒气，这一天都不见人影，也不知到哪里鬼混到现在。
“下去吧。”锦秀轻盈地跳下去，宽大的深衣迎风飘举，好似仙女下得凡尘，稳稳地落在地上。
小素往下一看，心突突地猛跳几下，这么高，自己可没她那功夫，能够这么优美的落地，这次也不会再有上次那么好的运气了，上次那垫背的人正仰着头看似想看自己的笑话呢。该怎么办啊，难道要在他面前狼狈地抱着树杆滑下去……
正苦恼着，面前一暗，小蛮腰已被坚实有力的胳膊揽住，身子突地往下坠，小素慌忙用胳膊圈住王离的脖颈，闭上眼睛，等耳边的风声止住了才睁开。
“也不说一声，吓死我了。”软糯的声音娇嗔道，如蜜糖般甜腻，像莺儿般婉转，打着圈旋入王离的心里。他的眼眸又变得分外深邃，深潭里溢满了怜爱。
“我先回去睡了”锦秀见王离痴痴地望着小素，迟迟地不肯放下她，又加了一句：“我今晚想自个儿睡，小少爷还是另外给小素安排一间房吧。”
“哪能这样！快放下我，锦秀等等我。”这里是哪里！这么多下人看着呢！小素急急挣扎着要下来。
“嗯，那好吧。”王离心下狂喜，心怀感激地应道他将小素轻轻地放下了，掩在阔袖里的手还是紧紧握住了软滑的小手。
“昨天就准备好了，我这就带你去吧。”王离不由分说，心花怒放地拖着小素往前走。
“你快放开！会被人看到的——好了，快放手，我自己跟着走。”
……
王离引着小素到了一个小巧的院落，这个院子与他的院子只有一墙之隔，里面还种着几株修挺的翠竹，感觉很是亲切，就像当年晟日宫里那般……
王离举着灯盏，二人进了房里。
昏暗的灯火下，古色古韵的绣屏首先映入小素的眼帘：漫天飞舞的落英，凌波微步翩然独舞的落shen，连那旋起的花瓣都无二般……
“这是何时弄的？”软糯的声音有些发颤，即便是如豆的灯火只照得到很小的范围，小素也能清楚的知道房里每一个物件的位置。
背后一暖，浑浊沙哑的声音在耳边低喃：“从开始修建这座宅院时就有了，空了有三年了，今个儿它的主人终于回来了。”
熟悉的空间，熟悉的温暖，好像从未随着岁月流逝，从未离开过……
眼前变得更加模糊，她深吸一口气，让眼泪不要落下来。原来他一直都在，一直都在这里等她……
任凭如何努力，温热的液体还是从眼角滑落，身体也因为抽泣而抖动起来……
王离将她转过来，捧起娇柔的小脸，为她吻去泪痕……
“阿离——”
“嗯”
“阿离——我们下辈子一刻也不要分开，好不好？”
小素止住哭声，噙着泪水，仰起脸，语气郑重。
王离深情凝眸，摘去她发髻上的簪翠，黑亮的秀发如瀑般倾下，他爱怜的抚着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