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皮王妃酷王爷-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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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子坪避瘟所,已俨然成为一个有一定规模的省级卫生防疫站了。
在忙完所有的事情,交割手序办完,历时一个月零七天后,我们终于告别了渲州,踏上北上的路途,继续向京城进发。
离开的那天,我们特意起了一个大早,东方刚刚露出一丝鱼肚白时,便已静悄悄地离开了驿馆。
原本以为,一切都是秘密进行,不会惊动任何人。可是,当我们打点好行装,走出驿馆的大门时,却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驿馆前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头,前来送行的人群,挤满了长街的两旁,黑鸦鸦的一片,静静地站在如丝的细雨中,不知道已等候了多久?
明知道无法挽留,他们默默的相随,一路上鸦雀无声。我们被夹道的人群包围着,心情激动难平,离别的伤感之情,以比瘟疫更快的速度向四周传递,发散。
无数闻讯赶来的百姓,加入了送行的队伍。不知是谁,开始低泣,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所有的的人都开始哭泣。那哭声揪人心肺,断人肝肠…
接官亭到了,长亭下,站满了渲州的大小官员。
默言按辔停鞍,拱手致谢:“渲州的父老乡亲们,这一个多月来,多亏诸位与君某肝胆相照,同生死,共进退,携手渡过难关。默言在此,深表谢意。然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大家还是回去吧!君某告辞!”
雨,越来越密,越下越急。渲州,离我们越来越这,变得越来越小,终于,消失在视线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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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行十余人,迤逦进京。路上有傅云涛插科打诨,笑闹不停,自也不觉无聊。
都说近乡情怯,越靠近京城,我的心越不安。只要一想到林书雁那张充满了希望的脸,我就恨不能掉头一走了之。
当初,是我给了她希望,亲手把她送进昭王府的大门。现在,才过了短短三个月,又要把她请出去——我脸皮再厚,也做不出来。即使打着爱情的旗号,也不能漠视他人的尊严啊!
可是,一个昭王府,若是同时出现两个昭王妃,而且,长得还一模一样,不知道会不会吓煞人?
我也根本不敢问他,打算如何处置林书雁?而他,在我的面前也绝口不提林书雁,就好象压根也没有她这个人。两个人都在回避事实,问题是不是就会消失呢?
我苦笑——如果我消失了,这一切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吧?
很快,我们抵达了鹿城。也不知默言是有心还是无意,我们又住进了当初替嫁前一晚住的那间“福兴”客栈。
也不知我是不是跟这“福兴”犯冲,才住进去,当晚就开始头痛,到第二天早上,已发起了低烧。
“王爷不必忧心,王妃是思虑过度,脾气郁结,兼之路上偶感风寒,再加上前段时间太过劳累,一直没能好好休息,所以才会病倒。我现在开张方子,等她醒后服下,再将息几日,当无大得。”
“恩,你先去吧。”
一阵悉悉簌簌的轻响之后,房间归为沉寂。
我身体软绵,心乱如麻,倒盼望这场病能一直不好,可以拖延进京的时间。虽然我明知道,当个驼鸟不能解决问题。
窗外阴雨绵绵,天空灰蒙蒙的,空气里夹了些蔷微的香味,檐下一对燕子衔泥低飞,筑着新巢。
唉,鸟雀尚且恋栈家的温暖,我又何尝愿意一直维持着过客的身份呢?算算时间,翠羽应该就在这几天要出关了。何去何从,我必需得尽快做下决断。
“吱呀”一声轻响,随着门的推开,一股淡淡的中药香弥漫在了空气中。
“秦秦,该吃药了。”
我懒得出声,又实在是不喜欢那苦涩的中药味,索性闭上眼睛装睡。
“知道你醒了,别再装了。”默言坐到床沿,伸手托住我的腰,微一用力,便已扶我靠着他的身体坐了起来。
“好困,你让我再睡一会。”我顺势歪到他的身上,把火热的颊贴到他冰冷的衣衫上,贪恋着那份清凉,不愿意离开。
默言静静地抱住我,沉默了半晌,忽然低低地笑了:“后悔了吧?早知道现在进退两难,当初就不应该那么冲动冒失的,对不对?”
“...”我不语,只往他身上偎得更紧——什么时候,他学会了读心术了?被人了解的感动和被人识破的尴尬,让我无言以对。
“现在让你回去面对林书雁,有些尴尬了,不好意思了?是不是?”他伸指,轻刮我的鼻尖,继续笑。
“知道还笑?”我不满地嘀咕——唉,头好象更痛了。
“傻丫头,快起来喝药,”默言轻拍我的脸颊,端了药碗在手:“喝完了上车上睡去,睡醒了就到家了。”
“我不舒服,不要坐车。”我耍赖不肯起来。
“是不想坐车,还是不敢回京啊?”默言仰头,哈哈笑:“放心吧,如果没估计错的话,林书雁今天午后,应该离开王府,回林家去了。”
“为什么?”我忽地坐了起来,狐疑地盯着他:“你又没回去,怎么知道她今天一定会走?而且,时间还选在午后?”
“你喝了药,我慢慢告诉你。”默言胸有成竹地斜睨着我微笑。
“好。”我二话不说,接过药碗,一口气喝光。
“乖,再喝口水。”他忍笑,接过空碗,再递过来一杯清水。
“快说!”我胡乱漱了一下口,急不可耐地瞪他:“要是敢骗我,我跟你没完!”
他默默地望着我,忽地露了个莫测高深的笑容,慢慢地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放过林书桐?”
“嘎?”我怔住,一时没听懂他的话——他放过林书桐?什么意思?
“这么③üww。сōm快就不记得了?”默言摇了摇头:“那天晚上大闹晋王府的刺客 ...”
“你又拿我的事,跟他做了交易?”我(炫)恍(书)然(网),心底忽地掠过一丝不快——在他的眼里,究竟有什么事,什么人是不能利用的?
“要不然,你打算怎么解这个套?”默言蹙眉,声音变冷:“他对你不怀好意,他跟我也一直是对立的,我凭什么帮他?”
“他,同意了?”我压抑住心底的不舒服,试探地问——其实,我这一问纯属多余,从默言从容不迫的态度来看,答案显然是肯定的。
“他还有选择吗?这件蠢事,本来他就是始作佣者。我想不出还有谁会比他更适合出面结束这场闹剧?”默言神色淡漠,冷冷地说着事实。
蠢事?闹剧?原来这就是他对整件事情的看法与感受?
“好象这件事他是无辜的,始作佣者是我。”我绷着脸,不舒服的感觉越发强烈。
“到现在你还在帮他?”默言皱眉,不满地半眯着眼晴盯我:“要不是他在中间牵线,哪会有什么和亲的事?你也不会有机会跑那么远!”
“是吗?那可不一定。”我冷笑,终于按不住心头的恕火:“这件事,明明是你的好兄弟君惜玉的主意,林大哥充其量只是个跑腿的。换句话说,只要君惜玉不改主意,就算大哥不去,也会是其他人去。”
“而且,我之所以会跑,完全是因为受不了某人的欺骗行为,跟大哥没有任何关系。有没有和亲这件事,我都会走!说不定,走得更加隐蔽,让你一丝线索也查不到!”
“你......,,默言恼怒地瞪了我半天,终于泄了气:“算了,你在生病,我不跟你争。”
“哼,谢昭王恩典!”我冷笑,身子滑下去,钻到被子里,翻过身背对着他,心里忽然觉得委屈得不行。
因为生病,所以让着我,不跟着我胡闹?是这个意思吧?要是我没生病呢?他就会怎样——力争到底?哼!
“咳,秦秦,生气了?”默言无措地轻推我的肩,低声道歉:“对不起,我口气重了点。可是,我想早日结束混乱的局面,不希望拖得太久。林书桐是林书雁的哥哥,由他出面,效果比我出面要好得多。这,你总该承认吧?”
我不语,明明知道他说得对,可他说话的态度与语气,却严重地伤害到我的自尊——发现自己在他的心里,也许我就是一个任性的小孩,这让我非常的不快。
“乖,咱们还是先下去吧?大家还在等着我们呢。”默言伸出双臂,半抱半抱地把我拖出来:“你也知道,云涛那家伙嘴有多毒?你再磨蹭下去,回头又该被他笑了...”
顾虑云涛,顾虑大家,为什么独独就不顾虑我的感受?
“要回你自己回,我不去了!”完全当我三岁孩子在哄呢?我真怀疑,要是我再坚持跟他拗下去,他会不会买一串糖葫芦来给我?
“你想都别想!”默言低吼出来,触到我倔强的目光,忽然意识到语气太冲,定了定神,放缓了脸色,耐下心来柔声哄我:“乖,几千里路都走过了,现在都到家门口了,怎么倒使上性子了?”
使性子?我就知道他是这么看我的!
“你管我?我本来就是个不讲理的人,你要是不喜欢,走好了!”我又气又呕,索性蛮不讲理起来。
“好好好,今天实在不想走的话,那就多休息一天,咱们明天再走,这总行了吧?”默言失笑,伸手抒乱我的发,握住我的手放到胸前:“傻瓜,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不讲理了?又怎么可能不喜欢你?不信,你摸摸看,这里面住着的是谁?”
“你少给我油腔滑调!”我用力抽回手,却忍不住笑了——那场气,来得莫明其妙,消失得好象也匪夷所思。
“我不滑一点,娘子可就跑了。”默言微笑着凑到跟前,低头想要吻我。
“不要,”我脸红,伸掌撑住他下压的胸:“会传染。”
“管它呢,谁在乎?”他拉开我的手轻轻环上他的腰,低头堵住我了的唇...
结果,我还是没能拗得过他。挨到差不多到午时,在众人的嘻笑和口哨声里,被默言强行抱到了车里,驶上了通往京城的路。
但是,因为我的拖延,待我们进到昭王府时,早已是华灯初上了。
林书雁不在的事实和幽微的光线,总算掩盖住了我部份的心慌。大伙笑闹了一会,全都开始找借口悄悄地开溜,不到半刻钟,书房里便只剩下我和默言两个人了。
我慢慢地巡枧着这熟悉的一桌一椅;每一本书,每一张画都在它们原来的位置,静静地等待着我,诉说着它们的寂寞。感觉我的离去,就只是在昨天,而不是三个月前。
我轻轻地抚摸着那张宽大厚实的书桌;静静地呼吸着弥漫在空气里里的熟悉的油墨的淡淡清香,心情竟是说不出的恬淡和平静——这,就是家的感觉吧?
“秦秦,”默言从背后轻轻搂住我的腰,语气微微激动:“我们终于回家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谁也别想再把我们分开!”
“是啊,回来了。”我感叹地低语,握住他的手,心底却隐约升起了一丝不确定感。
这第一关,看似平安的渡过了。可是过了这一关,接下来好象还有无数道关卡。我不知道林书桐兄妹用什么理由说服了林征鸿,又会怎么跟林夫人解释?
我也不敢去想,这样一个天大的秘密会瞒得过世人的眼睛?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当事情暴露的那天,又该如何面对?退一万步说,就算这个私密能在林君两家的默契下,一直保持下去,那么,我是不是又回到了那个顶着林书雁的名字生活一辈子的怪圈里?
“怎么你好象不高兴?还是身体不舒服,累了?”察觉到我的沉默,默言桃眉,扳过我的身子,细看我的脸色。
“我累了。”我垂眸,轻轻掩去我的心事。
天上,无数的繁星,不知疲倦地眨着眼睛。
呀,春天就要远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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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终于回来了!”默言前脚刚离开王府,喜儿立马拉着我的手一个劲的摇,高兴得几乎掉下眼泪。
“傻丫头,我不是一直在的吗?你干嘛哭?”我故做惊讶地瞧着她,跟她装傻。
心里,既感动又觉得荒唐——连一个小丫头都能看出我和林书雁的不同,我怎么会那么天真得以为,只要长相一样,就可以瞒天过海?这个李代桃僵的主意,果然是愚不可及啊!
“小姐,你还是不信喜儿?”喜儿神色一僵,黯然地松开我的手,垂下了头:“她跟你的性格完全不同,我贴身侍候了你这么长时间,难道还分不出来?”
“咳,对不起。”瞧见她伤心的样子,我心一软,只得拉了她的手,低低地道歉:“喜儿,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你也知道,当初我是下了决心要走的,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了。要不然,哪有可能跑得掉?而且,此事牵连极广,闹不好就是一个欺君之罪。在没有万全之策之前,我不想弄得人尽皆知,你明白吗?”
“我懂!”喜儿转嗔为喜,擦干了泪,复又开心地笑了起来。
“你明白就好。”我松了一口气——只要别哭,就谢天谢地了。
“可是,小姐,王爷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走呢?”
“可是,人与人之间却并不是谁对谁好,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