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兰-跨过十一年单恋暗河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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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和苹果之间的那个裂隙只会越来越大了,我还曾想着一定要弥补那缝,现在我知道,我是没有能力去补了。
我再怎样的大度和执着,也无法对苹果心无芥蒂。
我曾说过我嫉妒欲狂,如今,我已然疯狂。
我以一种冷静的方式疯狂。
我封闭了自己的心,断绝和无极有关的一切联系,我试图将他遗忘。
我每天按部就班的学习,生活,我比芃芃更像个修女,但我清清楚楚地知道,我要修的是我的学业。
我知道我的付出终会有所回报的,因为我真的很有应试的天赋。
语文老师上课时闲聊,谈起海明威、谈起三毛、谈起介川龙之芥,他们都是自杀而死,所为何事,永远是个谜,我们站在局外,永远只能揣度而无法确定。老师说,海明威自杀,是因为发现自己永远无法超越自己。我觉得这是一种有趣的解释,传奇的人,死也应当具有传奇性,不要说他是为情所困或是为病痛所折磨,那样过于平淡。
后来有一次开玩笑,我对卓艳说:生命了无生趣,不如自杀算了。
卓艳抖着肩膀笑:你如果自杀了,肯定会被人理解成无法超越自己的那种。
我也笑,心里偷偷的开心。
我是需要被认同的,当无极不能给我以肯定,我需要从别处得到安慰。
其实我知道,在班上同学的眼中,我已是一个神话。
呆在自己的小圈子里其实很好,我又开始了简单的生活。
每天晚上趁着吃夜宵的时间,我还是赖在妈妈身边看tvb的剧集。
第一次看古天乐版的《神雕侠侣》,对那个白白净净的帅哥没太多感觉,对李姑娘扮演的小龙女也没有惊艳。那个时候,我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爱上晒成黑炭头的古天乐,也没有预想到自己会把这版《神雕侠侣》翻来覆去的看。
杨过等了小龙女十六年,只为这一份长情,我彻彻底底的喜欢他。
可是几年之后,在OICQ上和无极聊起这个,他却不赞同。
言:杨过那样长情,是个女生都会心动的罗。
极;换作是别人,未必不能做到。
言:你在嘴上说当然轻松,可是我觉得现实中不会有男人会为一个女人等十六年的
极:说这话的人其实是不自信,不相信有人会为自己等16年
我在那里顿住。
也许是把,我是不自信的,不相信别人会为了我等十六年。
可是我,却是可以为别人那样等候的。
无极或许不知道,只要他给我稍许肯定,我就可以为了他,永永远远等下去。
那一阵子,任贤齐很红。
随时有人在唱他的歌:“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扛……”
或是唱:“一波还来不及,一波早就过去,一生一世如梦初醒,深深太平洋底深深伤心……”
唱得我一阵一阵发冷,心底荡过一阵一阵忧伤。
其实仔细想想,流传甚广的歌,大多都是悲情的。因为欢快总会被很快遗忘,但伤感却是烙刻每个人心底深处的,需要很久方能止住那隐隐的痛,然而又是那么容易引起共鸣,只要一句话一首歌,那些如烟如尘的事又开始浮上来,所有灰色情绪再度泛滥。
所以,我在任贤齐的呓语中,默默舔噬自己的悲哀。
就在我以为无极快要走出我生活的时候,突然听说他踢足球踢得腓骨骨折。
真的吗?我再一次没骨气的为他揪心起来。
卓艳说着从黄涛那里听来的消息:打上石膏了但是没有住院,想想他们高三都快一诊考试了,哪有时间住院?
我看似无意的问:那可惨了,会影响恢复的吧?
卓艳说:应该没什么大碍,听说只要好好休养就没事。
我松了一口气,心却还是疼。伤筋断骨一百天,会不会影响了他的高考冲刺?
有一天上学的路上,我竟然在楼梯上碰到拄着拐杖费力往上走的无极。
我在他屁股后面跟着,舍不得走到他前面去。那一刻,我好想化身作他的拐杖,让他时时刻刻都离不开我。
不知走了多久,前面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你怎么不跑快点,快要迟到了。”
“啊?”我惊惶,前后左右张望了一圈没见到熟人,才相信这的确是无极在对我说话。真像是天籁阿,我感动得不知所云,连忙扶了扶眼镜,跳上两极台阶,在他西南方向60度角仰头对他说:“还有三分钟。”
他终于也回过头来,对我微笑,温柔的宠爱的笑。
我受到了鼓励,对他说:我帮你提书包吧。
真的,我看不得他两手扶拐杖手里还抓着个书包的艰难模样。
“Thank you!”他把书包递到我手上,无意中甩了一下挡住眼帘的发,我又花痴了,那优雅气质果真已经深入他的骨髓,举手抬足间都散发淡淡风华。
我和他并肩而行,内心很满足。
地震吧,我突然想,这样,我就可以和他永远在一起了。
到了他教室门口,他接过书包,又是一句“谢谢”,我没有说“不客气”,因为我觉得我和他之间根本不该有这些客套话。
看着他费力的走到教室门口,有同学上前搀扶,我松了口气,傻笑着呆立在楼梯拐角处。
“要迟到了。”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然后有人从身边走过。
“哦。”我下意识的回答,然后下意识的想看看好心人是谁。
居然是胖子,他无缘无故干吗要提醒我?
莫名其妙!
我忘恩负义的骂他一句,随后飞快冲下楼去,蹋着第一节早自习的铃声回到座位上。
后来到高三填报志愿,我当然要打听清楚无极填报的院系,黄涛所知甚少,从卓艳那里探不到口风,我只好从老爸身上寻找突破口。
“老爸啊,今年高三报志愿情况怎么样啊,报北大清华的多吗?”
爸爸从报纸后面探出脑袋,认真回答:“不多,四五个吧。估计最后最多能走三个人,吴籍是最有把握的,其他几个都有点悬。”
呵呵,鱼儿自动上钩。
“那你也要指导好人家,不要全填成热门专业。”
爸爸中计,道:“那是自然的,就一个生物工程比较热门。”
“你知不知道今年的行情啊,有些专业以前不热说不定今年就变热门了。”
爸爸又中计,道:“这不可能!其他两个志愿是数学系和城环系,那都是很稳的专业。”
“也不一定噢,今年爆冷也不一定。就怕他上了分数线也走不了。”
爸爸再中计,道:“只要上了分数线,一定走的!那孩子填了服从分配的。”
我心里美滋滋的,一张志愿表已经在我心里呼之欲出了。
两年之后,我必定把心里这张表原封不动的抄一遍,那就是我最确定的志愿。
黑色七月终于来临,考场仍设在另一个学校。
那三天,下起淅淅沥沥的雨,像一种不祥的预兆,让人心情灰暗。
我很想陪着无极去那个陌生的考场,我想在考场外的梧桐树下等他,这当然是我的痴人说梦了,我没有任何立场。
想起前几日,无极总和苹果一起去食堂吃饭,也许,他需要苹果笑容作为鼓励,或许他会为那笑容而战,就像征战前的王子对自己的爱妃说:我要打一个天下,为了你。
我呆在自己的书房里,看着墙上的时钟无忧无虑的走,自己默默在心中数秒。
窗外的雨一滴又一滴,不知愁滋味,它在我的心湖落下一个又一个涟漪,水纹一圈圈荡漾开去,无休无止的样子。
在那一刻,我希望冥冥中有神灵的存在,保佑无极吧,不管他是为谁而战,都请保佑他胜利。如果可以的话,请给与他足够的好运,甚至把我身上这一份也都给他吧,只愿他能够凯旋而归。
然而,命运是残酷的,无极输了这场仗,一败涂地。
他和北大是无缘了,只能去第二志愿,他的第二志愿是什么呢?我发现自己压根不知道,因为在我心里,从不曾设想过这样的可能性。
爸爸也天天在家里为他叹息:“可惜了啊,这孩子,去南京理工大学真的是可惜了。哎,如果他肯补习一年,省状元肯定是他的。”
我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只是为他心痛而已。
他此时此刻在做什么呢?一向傲视群雄的他,如何承担这样一次重击?
虽然人们总是说,挫折让人成长,可我总是想,我宁可不要成长,也不愿接受那挫折。
无极,我心里永远不败的无极,如何去面对这一切?
再看到他时,是在八月的公车上,我正准备去书市买些参考书。
在此之前我从不买参考书,学校定的那些已经足够了,我不相信人有那么多精力,能把什么书都涉猎。可是,那时,我觉得我应该为高考做点什么,所以,我决定去书市买书。
公车上人好多,我闻到夏天的味道——汗味。身后那些民工身上发出重重的汗水味道,甚至有些发馊,我愁眉苦脸的挤在他们中间,痛苦不堪。
突然间,我发现那些粘粘的、腻腻的庞大身躯渐渐远离了我,好像有人在我身后围成了一个圈。那是我熟悉的清新体味,带着一点薄荷香,我回头,看到无极久违的脸。
他还是对我Hi,对我微笑,那清爽的不染一丝尘埃的笑颜,纯净如昨。
我一时恍惚,许久才对他说:“去学计算机啊?”我看到了他手上的计算机编程书。
他点头,把封面摆给我看,好像是什么什么程序设计,反正我看不懂。
“以后就学这个专业了,提前学一点。”他解释。
我对着他狠狠扯眉,为什么,他可以笑得那么释然,那么云淡风轻,所有的失意都被深深掩埋,刻意的掩埋。
“你上高二了?”
“嗯。”我垂下眼,微微点头,然后把头转向窗外,我能感受到他就在我的后方,离我那么切近,那是我和他从来不曾有过的亲密,虽然是在这样嘈杂混沌的环境里。我愿意把他的行动看作是一种呵护,不需要明言的呵护。
后来,他在中途下了车,我也终于找到位置坐下。我睁睁看着他一身白衣白裤,秀发在风中飞扬,颀长清瘦的身影很快隐没在茫茫人海,终于忍不住掩面抽泣。
两年之后,我一定会完成他今日未尽的心愿。
我愿意成为义无反顾奔赴沙场的勇士,只是,我是为了他而战。
无极,我只愿为你而战。2005…11…21 8:39:44 公子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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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我高二了,无极走了。
无极终于坐上了东去的列车,去往那个陌生的城市——南京。
他当然会去的,我非常了解。
正如我,两年之后,不管我能否考上北大,我都会去读大学,我不能想象复读的生活。
高考只是一场游戏罢了,我们想要赢得的只是一张通行证。
无极和我,都是深谙游戏规则的高手,我们一路风云,只是没想到,这决定命运的一局,运气不在无极那一边,他拿到的是一手烂牌。
然而,为了一场游戏,我们已经付出了十八年,它不值得我们为之付出更多。
我不会再浪费一年光阴——为一次重新洗牌的机会。
生命突然变得好单调。
我很想念无极,虽然从来不曾告诉他知,但我真的想念他。
我不能在食堂制造和他的邂逅。
我不能在回家的路上看他扫地。
我不能坐在讲台下把他尽收眼底。
我不能在跑道上寻找他的身影。
我甚至不能在经过他的教室时对他暗送秋波。
他离去后一个阳光懒懒的周日午后,我悄悄走进他以前所在的教室,走到他曾坐过的位置上,那曾是我唯一的焦点。我在那里坐下,从他的角度去看宽阔的黑板、去看窗外葱葱郁郁的梧桐树,就好像我和他离得很近,我们的所见所感都是相同。
高二了,全班女生突然间成熟了,一个个母性大发,上课下课都争先恐后织毛衣。
一次历史课,历史老师正在黑板上奋笔疾书,无数女生在下面唧唧复唧唧。
突然“呛——”的一声,随后是一片寂静,再随后,有人扑嗤笑出声来。
历史老师转过圆圆的身子,透过眼前两个厚厚的啤酒瓶底,虎着脸问:“什么声音?”
堂下鸦雀无声,所有女生都临危正坐,一个个露出无辜的茫然的表情,甚至有几个人还装模作样的抄笔记。老师无奈,又转回身去。
女生们立刻又从书桌里掏出毛线银针继续工作,刚才的罪魁祸首刘卓艳同学则钻到课桌下面,拾起方才那根落地的编织针。
天啊,这就是我们,哪里有一点点高二学生的样子。
唯一几个不热衷于织毛衣的女生,只有我,秦可,和芃芃。
我原本是想织的,织给无极。但我是那种心灵手不巧的女生,织了个开头看来看去不像领口像抹布,于是理智放弃。再说,即使我有勇气织出来,也没有勇气送出去。
秦可是百分百女强人,岂会做出这么儿女情长的事情?
而芃芃是修女,没有哪个男人能入她眼,她看男生从来是向下45度角,所以也不织。
芃芃很喜欢王菲,自己也像王菲一样越来越酷,我对王菲没有特别的感觉,如果说喜欢,也是爱屋及乌的喜欢,我知道林夕欣赏王菲,好词总是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