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月 神医刁蛮-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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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黄口小儿,或是任何行走江湖的人都晓得,中原有一个地方是绝不能涉足,甚至不能提起的。彷佛一脱口,那里险恶残毒的气息,马上会从四面八方窜出,让人在大热天也会感到寒栗。
奇怪的是,那地方并非穷山恶水、险峻奇峰,相反的,那儿风景奇美,远山叠绕、峰峦相连,是个十分适合隐居的地方。
没错,那正是隐居的好去处,不过里头住的都是一些杀人掳掠的山林大盗,或是无恶不作的匪类,不然就是衙门缉拿的残暴人犯,全是阴险狠毒的角色。
他们大抵是为了躲避仇家,或是捞够本想休息的恶人。偏偏一入此山,那些恶名昭彰的人物便像蒸发似的滑失无踪。
久而久之,人们早已遗忘了这山谷旧有的名称,而改叫为「百鬼谷」。
试想,整个山头都住满穷凶极恶、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一进入还能全身而回吗?肯定变成阴魂野鬼。
不过这山谷还有一大特色——那就是有位神医住在山头上,任何疑难杂症,或是患有怪病的人,只消她一出手,必定药到病除。
只是她有二不救——无缘不救、无钱不救。脾气怪得很,再加上百鬼谷的吊诡传闻,除非是万不得已,否则鲜少有人胆敢上山。
所以通常会上山的只有一种人,那就是——恶人。
这天,魏大海在犯下杀人劫案后,就想上百鬼谷躲上一阵子,等风声过去再说。
他翻山越岭,风尘仆仆的抵达后,便看到远处有间大客栈,上头还明目张胆的写着「黑店」两字,摆明着坑人。
「小二,把好吃好喝的通通送上来。」他一进店门,铜环刀往桌上重重一搁,立刻下马威似的吼道,想先壮大自己的声势,以后的日子才不会难捱。
想不到店里头气氛阴沉、灯光灰暗,里头坐满客人,有高大的彪汉之辈,也有瘦弱却面貌狰狞之人,奇形怪状的人马全聚集于此,每个人却各自低头喝着闷酒,神情忧愁。
他不禁揣想——果然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屋内几位大汉,一看就知道不好惹。看来他得先打点关系。
「小二,快上酒啊。」他又不耐的大吼。连着几天的逃难奔波,吃干粮、喝露水,让往常习惯大鱼大肉的他感到十分难熬。
一位伛偻的小老头,步履缓慢的接近,中气十足的问:「打哪儿来的?」
如果他仔细观察必会发觉,小老头竟是用脚尖行走,隐隐透露出其轻功之高,偏偏他还仗着声势,恶声恶气的怒吼:「关你屁事,还不快把大爷的酒菜送上来。」
说完还颇为得意的环视店内一周,想藉此炫耀,想不到店内的其他人连瞧都不瞧他一眼。
「哼!口气这么猖狂,也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资格。」
「你说什么?」他盛怒的拍案而起。
此时,门外传来窸窣声。屋内几位大汉,蓦地全竖起耳朵,个个提高警觉,握紧拳头正襟危坐,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魏大海顺着眼光望过去,不屑的嗤笑,「嘿!我当是谁?原来是小村女一个。」她身旁还牵着一头瘌痢狗。
那村女穿著灰色粗布衫,两条麻花辫垂在胸前,样貌普通,一双圆滚滚的大眼、一个鼻子、一张小嘴,全安分的摆在小脸上,平凡到不能再平凡。
她一站进门,大伙的情绪更显低迷,头都压得低低的,像是无脸见人。
刚刚对他爱理不理的店老头,竟热络的在她身旁打转,像条狗般的争宠。
「刁小姐,想喝什么、吃什么呢?昨天我在隔壁山头捕到一条大蟒蛇,清蒸最好,对太师父最补了。待会给您送去,好不好?还有前几年酿的桂花酒,今天就等着您开封品尝。」
「随便、随便。」那女孩无所谓的挥手回道。
岂有此理!老子要吃要喝都没有,想不到随便一个小女孩,那老头竟给捧上了天。他一定要让大家看看,谁才是大老爷。
「老头,我的酒菜呢?」魏大海不识相的怒道。「怎么这丑娃儿比我晚到,待遇却比我好?」
众人闻言,纷纷倒抽一口气,瞠目结舌的瞪着他。
嘿!这下他们总算注意到他了,他沾沾自喜着,殊不知恐怖的下场正等着他。
「这位是新来的?」她斜吊着眼瞄他。
「大爷我叫魏大海,我混江湖时,妳这娃儿还未出生。」魏大海睥睨她道。
「喔,是喔,真是失敬、失敬,小姐我叫刁蛮,不管你以前混哪儿的,现在这里归我管。」刁蛮笑咪咪的冲着他笑,眼底透着阴光。
不知怎么着,被她一笑,他竟然全身爬满鸡皮疙瘩,寒气罩顶。他强自振作的道:「娃儿妳太可笑了,竟敢说要管我,我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难道妳想提早去见阎罗?」一边说着,还一边挥动手中的金刀助阵。
「你有本事就来。」她不以为意,蹲下身,逗弄着自己的狗儿,还夸张的打个呵欠。
魏大海恼羞成怒的叫道:「妳找死。」说着就对准她的头颅挥下大刀。
没想到中途被十几把刀拦阻,隔开来,团团把她围护住。
「你们?」他不敢置信的怒瞪众人。
刁蛮拨开护卫着她的人群,瘦小的身影从高头大马的人群中钻出来,她娇唱的怒骂:「你们干嘛?本小姐需要你们救吗?全给我滚开。」
几位大汉被她骂的脸上无光,却都敢怒不敢言,摸着鼻子退到一旁。
魏大海这时才看清他们的脸,喝!原来全都是赫赫有名的杀手、盗匪。
前头那两位是纵横绿林的双魔——「朱刀双煞」;还有脸上一条疤,划分左右脸的——「半残月」;更别说身后还有更多前辈,他们全都是残酷暴虐的恶汉,怎废全跑到这地方来了。
论武功、智力,就算再修个十年他也是万万不敌啊。
「这……你们可是朱刀双煞前辈,我好仰慕你们。当年你们犯下钱家灭门血案后,江湖上全对你们的去处议论纷纷,想不到你们竟藏身于此,小辈真是三生有幸,今日竟得以拜见。」
他兴高采烈地说着,反倒是朱刀双煞两人皆愁眉苦脸,似乎是有苦难言。
「大猪、小猪,想不到你们这种人渣,还有人念念不忘你们的丰功伟业。」刁蛮没好气的调侃他们。
「放肆,妳竟敢用这种口气对前辈说话!」他巴结的对朱刀双煞拱手,「前辈,让我为你们收拾她。」
「来啊!谁怕谁?」
她一副放马过来的得意样,更惹得他凶性大发。「唰!」的一声,他又想扑杀过去,却在离她一尺远处,全身彷若遭受重击般跪地哀嚎,抱着肚子直打滚。
在场的几位大汉,似乎早巳料到,个个面露惊惧,全退至一旁淌着冷汗。
「这么没胆。」刁蛮嗤笑,眼光又移到在地上哀嚎的魏大海,小脚就这么大刺刺地踩在他的肚皮上,「怎么?不是说要杀我吗?」
眼下,他还嘴硬的怒骂:「妖女,妳少得意。」
「别担心,认输并不可耻,这里全是你的前辈,有人死撑了一个时辰,最后还不是投降。不然你也可以选择自尽。」刁蛮不怒反笑的安慰他。
什么?这种痛死人的感觉,有人忍了一个时辰!?现在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烧成灰烬。
刁蛮轻移莲步,好整以暇的坐到椅子上,店家小老头马上恭谨的奉上茶水,她就这么慢条斯理的啜饮起来,不时还传出磁杯敲碰的声响。
那音量在魏大海耳里听来像是索命魔音,直击脑门。
她状似欣赏的观看着他扭曲变形的脸孔,就像是在看什么新奇玩意儿般有趣。
「饶了我,饶了我吧,求求妳神仙。」他终于忍不住,涕洒纵横的拜倒在她的跟前。
「哼!这么快就认输,害本小姐看得不过瘾。」她杏眼一瞪,用力的踹他一下后,转而面对屋子里的其他人。
「我交代的东西呢?」
「全在这。」大伙全把布包里的东西摊开,神情紧张地呈到她面前。
桌面上不一会就摆满奇花异草、各种罕见的植物,那样鲜艳的绝色,想必和它的毒性成正比。
「大家辛苦了,收获不错。」刁蛮眉开眼笑的称赞道。
众人一听,心头大石顿时放下,表情微微放松。
「不过,在你们去寻觅的途中,有没有顺便做好事啊?」
「有,当……然有。」众人答的有些羞赧。
想当初他们都是凶残的恶盗,如今败在她手上,不仅得为她卖命,还要做些好事,例如劫富济贫、毁贼窟、杀贪官,简直跟他们以往的所作所为,大相径庭。
「何必不好意思,这是好事,应该理直气壮,你们却每次都装这副死样子,怎么?我为你们洗涤罪孽,你们还嫌我多事啊?」她不悦的骂道。
「不是,当然不是。」众人嗫嚅的解释。
「不是就好。等会把酒菜和这些花草送到我家,还有,那家伙看是要纳入你们之中,还是杀掉他,全随你们,反正也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话一传达,她又牵着小狗,十分悠闲的走出客栈,刚刚的风暴宛如恶梦一场。
店老头瞄了地上的半死人一眼后,端出水往他身上一泼,魏大海这时才痛楚稍减,恢复正常说话。
「老头,刚才那娃儿到底是谁?」他心有余悸,对着她消失的方向猛喘气。
「她是你的报应、恶梦……随便你怎么叫,反正你以后是逃不掉的,一定得和大家一起在她脚底下求生存了,否则你会生不如死。」
「真有这回事?这里不是恶人金盆洗手、颐养天年之地吗?」
「早二十年是,她师父刚来之时,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想不到等她那娃儿长到七、八岁时,开始以毒药戏弄我们,最后竟然控制我们为她卖命,弄得我们敢怒不敢言。」老头莫可奈何的道。
「这里高手如云,难道真拿她没办法?」
老头摇头,「你不晓得她的厉害,她简直是恶人之最,她提炼的毒丹,能让人在一刻钟内化为血水,还有无色无味的『腹翻腾』,就你刚才中的那种毒,还有让任何人欺近她身都会疲软失神的『软化香』,但这最厉害的还是刚才泼在你身上的那盆水。」
听闻她狡狯残狠的手段,他傻眼的问:「泼在我身上的水?」
「是啊,为救你的命、解你的毒,就要用另一种毒来相克,刚才那盆解毒水已从肌肤渗入你的心脾。你以后就好好地跟着大伙儿一同听命于她吧。」他颇为无奈的摆摆手。
「我不信。」
「唉!我们全领教过她的厉害,当初也有人想抵抗,结果不是落得精神异常变成傻子,就是死无全尸,现在留下的全是熬过来的。」
他一听,心想,完了,果真是他的报应,是他之前犯下丧尽天良的歹事,现下才会自投罗网,跑到这活地狱来。
「看开点,如果你能安分不贰心、不违背她,日子倒也不会不好过,只是要忍受她的刁蛮任性罢了。对了,她的名字就叫刁蛮,跟她师父住在那个山头,警告你没事最好少上去,只要落入她手里,这辈子就别想翻身了,我们都是吃过她苦头的人。对了,你先去休息吧,我们全住在这里。」
「不、不,我怎么会到这里来啊?」魏大海愁眉苦脸,懊悔的惨叫。
***
刁蛮满意的听着客栈传来的惨叫,自忖又收了一个新奴隶,不错,以后帮她去找药草的人手,又多一个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她也希望人不犯她,她自然也不会去犯人,偏偏躲到这地方的全是一些罪大恶极、死不足惜的败类,每个开口不是「杀」就是「砍」的,她当然要先下手为强。
她不过偶尔派他们去取些圣品毒草回山里头研究新药物,顺道要他们做点好事,这样有什么不好?她是变相的为他们积阴德耶!
既然他们坏事做尽,指使他们去做些好事补偿,也算是弥补一下之前的罪恶。如果没她镇压,这些毒瘤一定会三不五时下山兴风作浪。所以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内疚?晚上作恶梦?
呿!她不知睡得有多安稳。
刁蛮哼着小曲,牵着她心爱的小黑狗,走回自己的小茅庐去。
「师父,我回来了。」她朝屋内喊道。
一道女声随着掀起的门帘传来,「妳回来啦?又去搜括人家的财物了?」显然很了解她的习性。
「师父,怎么这么说自己亲爱的徒儿呢?是那些徒孙们敬